第五章:人间自是有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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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一)

    白狼谷的四周被周兵包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即使再神通广大,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无能为力。这就是战场,上一秒还和知己好友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要面对未知的死亡。人生在世,何必过分纠结于生与死,千百年后,一切都只是一堆黄土。高长恭并不畏惧,他对这个世界早已无牵无挂,淡漠的朝廷,冷血的皇族早已让他心灰意冷。他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她和他的母亲。最起码在那里还留有一丝的温存。

    斛律光说:“殿下,我们中计了”,高长恭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斛律光大声喊道”长恭,长恭“,高长恭这才回过神来

    高长恭望向四周,都是悬崖绝壁,“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天险”高长恭说

    斛律光向所有齐兵大声喊道:“保护殿下”

    瞬时间,所有的将士将高长恭紧紧地围住,为他挡住所有的飞箭。

    ”宇文护“高长恭冷冷的说”今日,孤会让你输得彻彻底底。“

    斛律光不解的问:“长恭,你什么意思?你可有何方法退敌?”

    “等”高长恭说“等一个人如约而至”

    斛律光虽然没大明白高长恭的意思,但他相信高长恭,因为,无论何时,高长恭都不会拿弟兄们的命开玩笑。

    宇文护的副将喊道:“高长恭,你不是挺能耐吗,你不是号称齐国的战神吗,怎么,难道堂堂的兰陵郡王只会躲在士兵后面当缩头乌龟吗?今日,本将军就要看看你面具后面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高长恭随手拿起箭弓,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拨弦声,宇文护的副将当场毙命。

    宇文护反而心平气和的说:“高长恭,寡人劝你还是识相点,乖乖投降吧,不要增加无辜的伤亡。”

    高长恭回答道:“宇文护,你又何苦惺惺作态,你我各为其主,孤岂会降于你。战场上风云莫测,孰胜孰败,何必这么早下结论”

    “好啊”宇文护说“既然你想玩,寡人就陪你玩玩儿。”

    一时间,万箭齐发,很多人都死在了冰冷的短箭下。

    高长恭看着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他绝不能因为自己一人而导致更多无辜人的丧命。这也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高长恭拼尽全力为许多兄弟挡下飞箭,他曾经说过,将士们不是奴隶,而是他高长恭的兄弟。

    孤城东风恶,横扫千军过。高长恭冲入敌阵,身先士卒。成千的敌军竟挡不住他,手中的龙渊剑更是削铁如泥,势如破竹。

    宇文护的先锋大将急忙来报:“大冢宰,白狼谷内已快被高长恭杀出一条生路了。”

    “废物”宇文护吼道,“传令下去,多派人手,严防死守,今日,务必捉住高长恭。”

    “杀……”周国军队后方传来一阵吼声,震彻云天。“报,大冢宰,我军后方遭齐军袭击,如今已是溃不成军了!”一名小将急忙来报

    宇文护将长剑刺入那名小将的胸膛,说:“撤兵,回长安”宇文护带着仅剩不多的人马仓皇离去,斛律光正想带兵去追,

    高长恭拦住他道:“明月兄,穷寇莫追。”

    斛律光点点头道:“今日,便宜了那宇文护了。”

    “四哥”高延宗挥动的长剑走过来说“我来的是时候吧。”

    斛律光笑着说:“原来,长恭说的等是等安德王殿下啊,今日,多亏了安德王殿下了。”

    高延宗得意的笑了笑

    高长恭对斛律光说:“昨日,宇文护鬼鬼祟祟出城,孤紧随其后,才发现宇文护在这里埋伏了大量兵力,企图将我军一举迁灭。”

    高延宗接着说:“于是,四哥就让我带兵从宇文护的后方袭击,杀他个措手不及。”

    高长恭反而对高延宗喝到“五弟,孤与你约定于未时一刻,你为何三刻才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失误,让多少将士白白葬送了性命。”

    高延宗不以为然的说:“四哥,我不过就迟了一小会儿,你不用那么认真吧,我下次改还不行吗?”

    高长恭问:“战场上一分钟都不能耽误,说,你都去哪儿了?”

    “四哥”高延宗极其委屈的说“筱若离开了,我担心她出事,派人找了许久,但杳无音讯,所以才来迟了。”说着将一张纸条交给高长恭

    “明月涟多谢殿下的悉心照顾,进已归国,有缘再会”

    高长恭自言自语的说:“她不是筱若,若她是筱若,怎会弃我而去。她,终归是明月涟。”

    高延宗拍了拍高长恭的肩,说“四哥,就算她不是筱若,我想筱若也希望看到你放下这段往事,摘下鬼面具。”

    高长恭看着高延宗说:“安德王殿下今日触犯军规,当罚。”

    高延宗后退了几步,摇摇头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四哥,此地不宜久留,四哥,我先走了。”说着跨上马,迅速离去。

    (二)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知道在梦里,殿下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远方。

    睁开眼,我希望看到殿下熟悉的面具,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他:“宇文邕,怎么会是你?”

    “不然呢”宇文邕调侃道“不是朕难道会是你的心上人”

    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我不是在齐国军营内吗?我为什么会回到周国?我记得我应该是中了迷香,才会失去意识。这一切,难道是宇文邕做的吗?

    宇文邕看我发呆了半天,于是说:“朕昨日出去狩猎,看见你晕倒在树林里,于是就把你带回来了。”

    “所以,”我说“是你救了我”

    宇文邕冷冷的说:“如果早知道你是高长恭的人,我未必会救你。”

    原来,你调查我。宇文邕,你是皇帝,你有权利去调查安排所有人的一切,我们只能默默接受,别无选择。

    你,真的是个冷血的帝王吗?我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他掩饰住所有的情绪,却唯独忘了留一份期待给天下,给他的子民。

    我说:“你大可不必救我。”

    宇文邕似乎被我的话激怒了,他靠近我说:“这样一张让人心生涟漪的脸,难怪高长恭会招架不住。”

    “宇文邕”我奋力把他推开“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皇上费心”

    “皇上”宇文邕后退几步自嘲道“这样的虚名,朕另可不要。”

    其实,他虽是帝王,倒不如平明百姓活得痛快。整个皇族,在宇文护的权势下苟延残喘,他又何尝不是呢?

    我安慰道:“宇文邕,就算现在的处境有多困难,你都要坚持下去,就当是为了周国的百姓,你也要做个好皇帝。”

    宇文邕说:“朕一定会做到,诛杀宇文护,清除这个朝廷的大毒瘤,为朕的兄长报仇。”

    我看着他坚定地眼神,说:“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宇文邕说“在你的心里,朕终归比不上高长恭,是吗?”

    “宇文邕”我制止道

    宇文邕起身离开道:“好了,朕还有许多国事,你先好好休息吧”说着推门离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宇文邕,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宇文邕回到大殿内,朝臣们早已等候多时了。

    宇文邕问:“战况如何”

    当朝大司空宇文宪答道:“白狼城失守,我军伤亡惨重。但是,齐军似乎没有继续行军的意思。”

    宇文邕说:“都说高长恭是齐国的战神,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皇上也不必灰心”宇文宪说“这次我军虽败,但是,高长恭的人马也损失了不少。他们,也是险胜”

    宇文邕点点头说:“大冢宰的情况如何?”

    宇文宪答道“大冢宰正在府内疗伤。”

    宇文护兵败而归,此时,称病在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三)

    不知是哪里细细的幽香,在风中越飘越淡,我推开房门,确拾得来自初秋的第一枚落叶。在它飘落的那个瞬间,我明白,终有一天,我会像秋叶一样的死亡。离时已不如来时那般喧嚣,生命走到最后总是寂静,待到暮鼓想起,人去院空。

    此时,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涟儿”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担心的问道“你都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所有人找你都快找疯了。”

    我看着明月云焦急的面孔,心生愧疚,我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将这些关心我的人置若罔闻。

    我惭愧的说:“表姐,对不起啊,我让你们担心了。”

    明月云摇摇头说:“涟儿,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出了很多事,若不是你回来的及时,恐怕……”

    我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明月云眉头紧蹙:“你走之后,大冢宰宇文护就以你是齐国细作的罪名将我的父亲扣押,他以父亲的性命威胁我们,可是,父亲是忠良之后,精忠报国,岂会为宇文护左右,前日,父亲为表忠心,自尽于府中。”

    如此噩耗,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却因为我四分五裂,分崩离析。明月涟,你到底凭什么,要你身边的人为你的事付出代价,你凭什么为了自己那点身世将所有的人至于危难之中。

    我的心里难逃自责:“表姐,对不起,若不是我,一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涟儿”明月云突然跪下乞求道“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现在只有你才能救母亲了”

    我急忙把明月云扶起来问:“表姐,到底怎么了?”

    明月云说:“宇文护挟持了母亲,他说……”

    “他说什么?”我急忙问道

    明月云迟疑了一会儿说:“宇文护要你进宫,嫁给皇上,做他安排在皇上身边的棋子。”

    “什么!”我惊的后腿了几步“要我嫁给宇文邕。”

    明月云握住我的手说:“涟儿,我知道这很委屈你,可我们若不依他,我怕母亲会……”

    我心中早已有了殿下,又怎会嫁给宇文邕。可是,殿下,我们终归是有缘无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将军府因我遇难,我不能给表姐带来不可弥补的伤害。殿下,对不起。

    我自言自语的说:“能入我心者,我待以君王;不入我心者,我不屑敷衍。殿下,我终究不能和你在一起。”

    明月云看着我说:“涟儿,对不起。”

    “没事”我说“这是我欠你们的,若不是因为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明月云问道:“如此说来,你是答应了?”

    “我有别的选择吗?”我说“梦里的一瞬之间,纵使在美好,也终归是梦。曾经的我,不要短暂的温存,只要他一生的陪伴,可是如今,这些都只是奢求罢了。”

    明月云紧握住我的手,说:“我们带着使命来到人世间,各尽所职,无可厚非。在陌上红尘行走总是会被漫天飞扬的尘埃砸伤,在不能抵抗的宿命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舔血自疗。”

    山河凝结成梦呓,谁在净土里,播撒一粒希冀,让天路昼夜不停的生长,让我和你在那里永久相会。

    “表姐”我问“什么时候进宫?”

    “明日”明月云说“宇文护会让你顶替新晋秀女凌晗进宫,皇上早就对你有意,你只需告诉皇上你对他青睐已久,想来,皇上是不会怀疑的。”

    我失神的说:“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已经由不得我了。”

    明月云说“对不起,涟儿”

    我独自一人向屋外走去,我在空中闻到一种凉,是秋天独有的凉,萧索,干净,让人微醉,却又让人神伤。我接住一片枯黄落叶,它似乎也看透了世态炎凉,以这种方式无怨无悔地结束自己的生命。高长恭,你现在在哪儿,过的还好吗?天冷了,你有没有多添一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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