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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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人间的恩怨纠葛自是在人间的想方法解决,不管怎样,我都必须保证命格簿子上不出差错,戏该怎样演还的照旧。

    回到白衣怀中,脑子里一时半会儿无法平静,原来他只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我第一次感觉眼睛疼,疼的都不愿再动一下,最后全身都在疼!但脸上没心没肺的表情依旧。

    我勉强天真的说:“这么久啊,不过好在很近,可以天天看着那里。”

    最后一个夜晚了,我起床喝水,一盏煤油灯被风吹的将灭未灭,他很快惊醒,坐起身说:“要什么?我帮你。”

    “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反悔。”

    四周朦胧一片,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如同怪兽大的吓人,凭借对房间的熟悉感顺利走到桌前,倒了一碗水端到他面前,然后当着他的面把一样东西丢了进去,就算他看不见是什么,也应该听见我在水里放了东西。

    我询问道:“你喝还是我喝?”

    他有些犹豫道:“这是什么?”

    “剧毒!见血封喉。”

    他笑着接了过去,我冷冷的看着他全部喝光,然后拿过那个碗扔在地上,坐在床头看着他。心里回味这过往种种,想着这个人也许并非不爱我,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踏上修行这条路吗?”

    “你说,我听!”白衣在这时讲起了他的故事,不知是何等悲凉?

    “因为我生来便与人不同,一部分人看我是女子,另一部份则看我是男子,我被人当做怪物驱逐,有人说要扒光我的衣服后用火将我烧死,但被我逃了;我什么都去学,也什么都去做,看过形形色色的人,遇过千奇百怪的事,幼时我的容身之处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寺庙,跟这个木屋很像!所以我其实是非常喜欢这里的。”

    他的唇很干,后面话说的有些吃力:“我走过无数落后的村庄,那些地方的人很少,几乎没什么心眼儿,慢慢的我以整治疑难杂症出名,这时候开始有很多达官贵人慕名而来,他们对我心怀鬼胎,辗转数家之后我便又开始逃走,最后实在无法,将庙中遗落在佛像上的一串佛珠给自己带上,向天发了修佛誓言,之后生活就变得一帆风顺,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先前靠这诡异的身份遭受无尽苦难,最后又靠它收获无尽的荣耀,一众男男女女开始对我争相膜拜,我相信这个世界是有佛界所说的极乐世界存在的。”

    白衣讲的应该是他几年前的事了,听起来确实叫人欷吁,不过我给他批下命数皆是遇我之后,之前的大抵尘笔做了吧!当时我脑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因为什么事对我来说都不在重要,眼下也一样。

    他很热,脸色潮红,我贴心的为他掀开被子,他应该发现自己喝的是什么了,或许他早就发现了。

    “禅音,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我们在一起时你把我当什么?是不是怪物?你要记住,我是你的所思所想。”

    我浅笑嫣然的道:“那岂不是魔障?”

    白衣目光潋滟,看着我时说不出的情深似海,眉头有轻微褶皱,难得他受的住,真不愧是修佛的,自控能力简直比我都高,都这份上了却还是能笑面对人。

    只是眼角有清泪无声滑落,在黑夜里十分醒目,我恨他这种性格,也爱他这种性格,爱恨交织之下就是毁灭。布衣青衫很好解,我的动作不急不缓,一步步的寻序渐近,他竟然只是伸手温柔的勾勒我毫无表情的眉眼。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有气无力的说:“你想毁了我。”

    理智早已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从知道他要离开的那一刻起,从知道他们欺骗我的那一刻起。

    十二佛陀八大金刚从不轻易现身,他们一定是护送了我那死敌无量元婴下凡历劫,无量元婴不属五行轮回,命格簿子没有收纳,故而我在浮沉阁等了很久很久,可今日却被白衣相阻。

    方才他所有的过往确实是真的,但我现在却是连命格簿子都不敢去相信,压抑好久的滔天怒火几乎让自己昏死过去,口中时时有血腥味充斥。“不,我说过我爱你啊!”

    扪心自问,我怎么就对他爱到这个地步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像个傻子一样没心没肺的过了这么久,要不要毁了他成了此时我最纠结的一件事。

    灯灭了,呼吸声越发显得浓重起来,黑暗中即使衣服脱了我也是看不清的,不过我可以靠感觉。手指下的皮肤上有火焰掠过,照的整个屋子昏昏暗暗。他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似的,火焰停在他心口上不在移动,跳动的业火炙热异常。我紧盯着那点火苗,噩梦仿佛即将重复上演,漫天飞舞的火苗张牙舞爪,它们无孔不入,吞噬着我身上每一寸肌肤,我开始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到处找东西给他降温,可是都毫无作用,我开始说对不起,不停地说对不起。

    “白衣,怎么可以让温度降下去,这么烫很疼的,怎么办怎么办,不能叫业火毁了,绝对不能!”

    “禅音,禅音,冷静点,我有办法,我教你!”

    此时的我毫无理智,听到有办法便扑过去听他说,他捧起我的脸,低声细语:“你知道你到底给我喝的是什么吗,你的怒火不是在用它发泄吗?”

    我这才回忆起一些事来,我给白衣喝了一碗水,里面放了那次剩下的药,烈性!我不想毁了他,白衣身体温度高的吓人,我躺在他怀里,业火已将药物融进他的骨血中,我平静道:“我救不了你,如果你死了我会每年都为你吊唁。”

    他笑得很蛊惑人心,竟然主动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禅音,我是你的所思所想,刚刚在你心里一定出现了把我当你自己的强烈意识,你看我一直都是单纯的,从未深究过我到底身份为何,所以如果要救,你现在要把我当成男子看待,知道吗?”

    原本我想象中的他就是不男不女,所以我那么久都搞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还是很奇妙的!人怎样想,他就会成为他们想象中的人,白衣非常特别。突然就想起人间男女间的爱情,那种生离死别前的缠绵,现在他成了我心头之人,只是所剩时间无几!

    “禅音,禅音……”他动情的呼唤我,我只能用单薄的唇无声的回应,手心抚摸着他每一寸肌肤,用力记住他的温度,眼里有温热溢出,揪心的感觉让我哭都哭不出来,在暗黑幽深的夜里却被他一一汲取。

    这么销魂噬骨的一夜我想忘都忘不了,白衣这个妖孽,讨债来的,要走了还不忘设法把我的身心一并拿去,破了色戒他也不怕。睡着不是我的本意,而是身体实在太累。

    已经提前梦到了离别的那个场景了。

    那个走廊曲曲折折横驾在水面之上,头顶的天灰蒙蒙,雨水不停的洗涤着这个世界。他独自站在走廊上笑着安慰我,说他会回来永远和我在一起,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对佛门交代,我自是不信的。

    走廊旁的荷花盛开在雨里,涌起的薄雾将不真实感层层加深,我越过走廊,伸手去摘雨里的花送他,他却误以为我要跳水,施法将我提了上来,两两相对时的泪水终于决堤,缘薄应早尽,于是眼泪收起微笑转身放行。

    众人走向他,我走向回忆,而痛彻心扉的我脸上盛满恶毒的笑意。这是我回忆和白衣梦中离别那一天的场景,事实证明我并不适合诗情画意,只是后面读起来还挺通顺的,琅琅上口!

    其实事实有点出入,我并不是个面对离别掉眼泪的人,不过倒也差不离多少。

    迷迷糊糊中仿佛还做了个梦,我梦见自己赤脚站在烧焦的土地上,奔跑千万里都杳无人烟,一下又在荆棘密布的丛林里穿行,被刺的伤痕累累还一直前行,马上又是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刺骨,我几乎是匍匐着继续前进,直到看到一片火海方才惊醒。

    早上醒来,冷汗浸透衣裳,我看着床顶,不由深思:梦中的我执着的近乎可怕,她到底要去往何方?

    “醒了?”

    白衣依旧是白衣,无论何时何地,皆能以最淡漠的姿态对待世间一切不公。

    昨晚的混乱我们共同选择抹去,他像个即将惜别好友人,盯着我的侧脸轻问:“禅音,你会去送我吗?”

    猜心一事之于我,真的入行不是家!

    我只看着床顶笑的轻佻:“一大早不要讲这么依依不舍话,听着怪渗的慌。”

    “那怎么能少,这么长时间看不见我,不多说点好话给你些记忆,你忘了我怎么办?”

    白衣是必须回归天上的,命格簿子上的结果不是我能动的,除非他这世死于非命,否则便没可能改变。

    我终于看向了他,一种慵懒又沉迷的美,在他锁骨上寻了一出地方,张嘴就咬。

    “你说你怎么就把我给一直想象成不男不女呢,可见我的禅音爱好与众不同,白衣给你的爱满意不满意?”

    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开始在这里上演,他的话叫我咬的越发狠厉,一大早的开胃菜便是他的一口血,我像个婴儿贪婪的吸食着。希望我可以拥有他身体里的一部分东西,最后微微把头向后挪开,看着他伤口,每当它沁出血珠,我就小心翼翼的用舌尖拭去。

    “很好喝?”他看着上方的我好奇的问。

    “你可以自己试试。”

    “那我要品尝你这里的。”他指着我心口说。

    “好!”我笑容可掬。

    “禅音,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看你到底爱我到了什么地步?有没有你外在表现出来的那么疯狂到变态?”

    假装没听懂,其实他想知道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觉得我是从爱他疯狂直到恨到变态。

    右手放在他的胸口,左手附上肩头咬痕,我施法复原了它。并在他耳畔冷漠异常的开口:“一个月的时间我认真算了算,昨晚刚好到期,现在我得向你讨样东西做临别礼物,白衣愿不愿给呢?”

    没给他拒绝的时间,我已伸手捏住了他的心脏,心脏不知何时已演变成了一颗舍利,被我用一颗仙丹将其换了出来。

    “你果真薄情。”

    身下之人发出一声喟叹后便一声不吭,面上血色全无,只是嘴唇咬出了些血,我拿着他的心脏在眼前瞧着,“你们手段高明,无量元婴就这样被你们偷偷送走了,他在红莲池残害了多少生命,我给他批下万世孤鸾都说的过去,眼下却是叫我哪儿寻去?”

    白衣呼吸急促,慌乱的想要解释:“我并不知晓你所说之人是谁?禅音怨错人了。”

    我不带表情的看着他,陈述一个事实说与他听:“你与他同门所出……”

    接下来不需要再说,我起床为他准备行礼。

    随着众人送他入了浮屠塔,我站在塔前久久。

    过不多时,塔上方降下一阵金光,肉眼凡胎是决计看不见的。

    两个人影飞上云霄,我立刻抽身追去,穿过天凡交界处的结界,我便是白纱遮面,不近人情的浮沉阁主。

    路过那两位身侧时他们停了下来,想是预备同我说道说道,我也便停下了来,讶声问道:“二位怎地不走了,莫不是出门太久不认得路?”

    我看到白衣被一佛界身份有些高的弟子扶着昏昏欲睡,看得我心情大好。

    那人气急败坏的吼道:“我佛界同你浮沉阁誓不两立。”

    懒得与他纠缠,我招致一道雷电,劈了下方的浮屠塔,离开时道:“表面功夫做起来有什意思?我本就同你们誓不两立,只是这话我说可以,白衣说也能说得过去,身为光头的你要说可得掂量掂量,仔细自己犯嗔戒,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白衣昏昏迷迷的抬头看了我一眼,无限风情啊真是,很可惜他看不见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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