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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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此时的我大概没长脑袋,连他语气中那一丝阴险狡诈都没听出来,一心沉浸在自我天马行空的幻想之中。

    接着是无声的沉默,他没在开口,我也有些想睡。白衣将我安放妥当后就准备要离去,我没有挽留,只是轻描淡写的对着他的背影提了一个既轻微又隐晦的要求:“要是醒后见不到你我就一直睡下去好不好。”

    脚步声停了几秒后才又响起,我迷迷糊糊中没有听到关门关窗声,可明显的感觉到海风的减弱,于是乎安心睡去。睡着前的想法很是奇特,期盼白衣回来时我能发烧,老天果然是照顾我的,到了凌晨还果真发烧了,不过就算他回来我也得神志不清的继续躺着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屋中有人在走动,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吵得我不得安宁,眼皮还是睁不开,似有东西压着,原来生病是这样束手束脚,我感觉很焦虑。

    不多一会儿,温热的瓷勺带着一股液体在我唇上移动,许久没喝水的我尝了一下,苦涩的味道终于叫我难受的醒了过来,知道是什么后立刻皱眉拒绝在碰。白衣没法子,伏在我耳边问:“发热可大可小,弄不好你会被烧成傻子的,要怎样禅音才肯喝?需要我去找块糖吗?”

    “你陪我喝!”业火都无法将我焚灭,何况小小的发烧,成傻子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烧本就是原本住这里的炎淼该受的,眼下我代了。

    喉咙发出的声音有点沙哑,我无理的对他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凡人一般还要加上同甘,可我不想和他同甘,他不会觉得这是快乐,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快乐。通常情况下,就我和他的熟悉程度是不会有人答应的,可我就想看他如何应对。

    “好,你闭起眼睛。”闭起眼睛时感觉非常清晰,所以我直接陶醉在白衣制造的美好感觉中把药喝完了。

    寒冷才刚刚开始,喝了药后感觉好了很多,吵着闹着不肯睡,要去外面吹吹海风。

    在诵读经书的白衣拿着油灯走了过来,他把油灯放地下后按住我的双肩,柔声哄着:“禅音要怎样才肯睡?”

    这句话在我意料之中,我把身子向里挪了挪,唯一的枕头也让了出去,空出一半的床。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也很好看,仿佛面前的东西就是他的一切,需要小心呵护,这让我隐隐有说不出的心动,却不知就是这样潜移默化中情愫竟悄然萌芽。

    灭了油灯,屋里世界瞬间陷入黑暗。直到白衣躺下后,我直接睡在了他的臂弯,一手抓住他抱我的这只手,一手紧紧环住他腰间,活像这人要跑似的。“决定了怎么爱我了吗?”

    他像顺毛一样顺着我的发,缓缓道:“决定了,你会如愿的,真是个固执的孩子。”

    躲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幸福,仿佛外头什么风风雨雨都伤不到我,就为他这句话,我决定如他所愿,认真做个固执的孩子。

    第二天寻了个空,开始给尘笔说我怎样怎样欺负人,怎样用犯错为难白衣,他许久不回,想是看了在生气,时间长了于是我也懒得跟他讲了!

    同白衣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真心笑过的,虽然不多。

    他这个人的脾气和长相简直是相去甚远,越和他在一起越能挖掘那不为人知的破坏一面,我乐此不疲,这是这段时间我和他共同生活中得出来的总结。

    相处下来我发觉,他对外的脾气简直不能在好,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表露出他不好的一面,到没别的什么暴戾之举,大致就是冷着俊脸不出声,手头上有东西的话生气时不管是什么,八成都只有朝地下去的份,而且每次都能砸的叫人措手不及,我为他这专属于我的举动从而不正常的深深沉迷。

    发火的时候我通常都会说这句话:“谁把我的白衣惹火了?瞧这本事,明天得给他送礼!”离的近的话两只手还得轻扯他两腮的肉!

    清楚记得他第一次发火的时候,那是他在凡尘的崇拜者专程为他组建的聚会,我不知道他在外名声怎样,不过猜也猜得到是威信盛名。

    和他同住,私底下关系又如胶似漆,焉而有幸被他亲邀在列。

    一路跟着他前去圣坛看热闹,其中不知怎的那些圣人就聊了开来,而站在观众堆里的我也同旁人聊了开来。事情是怎么开始的我不清楚,只是听到我身边的人讲了这样一句话:“你们看,圣人不愧是圣人,讲的佛法尽是真知灼见,其他地方来的一看便知是些半吊子,胆敢向他发起挑战,最后皆被他噎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眼睛盯着人群中那万众瞩目的他,内心极其不爽,没心没肺的跟我身边的人讲:“嗯!好是好,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暗地里他们会不会变成什么怪物咬人?”

    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白衣我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有品有德的圣人,反而倒像是个病人,不过可能是被我传染的也指不定,毕竟耳濡目染还是很有效的。

    此言一出,无异于大逆不道。众人开始大闹,他们把我绑起来推搡到人群之外,下手不分轻重,我没本事反抗就只好忍,他们意正严词的说:“这个妖里妖气的少女私下口出不逊之语,玷污了圣坛,玷污了我们心中神圣无比的白衣圣人,烧死她。”

    看来我与火的缘分实在深不可测,就不能丢海里?就不能下油锅?就不能抹脖子?一群智障!

    人多力量大,不到一刻钟我已被人绑在柴堆之上,煤油的味道充斥鼻间,那些忠实的信徒将执行的权利交给了白衣。

    由此可见,众怒还是轻易不要犯才好。

    我在上面像个看戏的看着手拿火把的白衣,期待他能有一出精彩的表演。

    周围的人齐齐呐喊着:“烧死她,烧死她。”

    白衣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浑身狼狈不堪的我,嘴角笑得越发温柔,这个色历内仞的眼神加温和可亲的模样我从未见过,可真好玩。

    最后他起身缓缓走了过来,人群自动分列两旁,将一个人手中的火把顺手接了过来,抬腿缓缓走向了我。

    我从高处俯视下面的群众,他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想必由白衣亲自行刑他们颇为自豪。

    白衣将火把拿到自己的眼前,并开口诉说:“火,虽可燃尽一切罪恶,但它却不是唯一消除罪孽的方法,我佛慈悲,怎可轻易杀生,她不懂佛,只因无人传教,待我言传身教数日,必定皈依。”

    火把被白衣抛进了水里,他以世人以为的慈悲心肠当场原谅了我:“这位姑娘确实缺乏教习,还未体会佛法普渡众生之处,所谓有教无类,我相信她日后在我的亲自传播之下定会对今日失言做出忏悔,各位以为如何?。”

    群众当然跟嗑药似的一致赞同。

    接着又把我收留他的举动公诸于众,添油加醋的说我其实独门而居,不太相信外界一切,不过他可以以他名声担保我今后绝不是会亵渎神佛之人,与其杀了我不如教化我,从而替我获得了一阵阵谅解声。

    我则像乖宝宝一样低下向来高傲的头,指甲在手心掐的生疼,事实是叫内心那忍无可忍的笑意给闹得。

    回去的时候他被人用马车相送,而我只能一步一脚印慢腾腾跟在人群后头走回去。

    折腾了一天真不是一般的累,走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全身丝毫没了力气。

    倚着木门稍作歇息,手臂上有清晰的疼痛传来,只怕是早已经青紫一片。

    白衣在木屋里悠闲自在的品茶,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反而看桌上什么顺眼就拿在手里把玩,只不过最后都会不小心摔到地上去,好在木屋易碎品不多,不然得花我多少时间去打扫啊。

    想明白过后我才发现这真是瞎操心,我们吃的用的那样不是他从外带回来的,只要他喜欢,爱咋砸咋砸。

    待力气恢复几成,我不发一语去到床上躺下休息。

    此刻天已经黑透了,海风吹起后这里的温度变得很低,不过再冷我也始终未曾开口讲话,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计算着下一声咚什么时候会出现,并且嘴角上扬。

    直到一杯水泼到了脸上我才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摸了一把脸后佯装吃惊的问:“谁这么大本事让我家白衣发火了?”

    砰!!!茶杯掷地之声,这次茶杯是陶瓷的,所以碎了,难怪这么大声。

    “为什么破坏?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今日轻轻的将手一松,你就活不成了。”

    “这不是好端端的在你面前吗。”我嘟着嘴,斜睨着他,语气要多可恶有多可恶;“谁叫昨晚睡觉你不给我亲的,没办法,只好随便折腾折腾咯。”

    “竟是如此吗?”他抚摸着我的额头,坐到我面前描绘着我的脸庞,却同时抱住我开始疯狂亲吻,不满着,发泄着,我后脑勺不小心撞了一下床柱,他却就当不知道,依然故我的在我唇上肆虐。直到觉得够了方才停下。

    “今天有人说你带着妖气,现在看起来才有那么些样子,美的像黄泉路边的曼珠沙华,致命诱惑。”

    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嘴角有鲜血流出,皮肤苍白,想想看确实现在才符合。能把一个修佛者拽入地狱我觉得十分得意,于是乎几乎厚颜无耻的回到:“荣幸之至!”

    自此他以后出去讲佛颂道都不带我了,我开始从早到晚的想他,几乎他不在家时我就不吃饭,近乎自虐一样。

    有一次,他傍晚回来发现了饿昏过去的我,之后便开始时不时的回来做饭,不过时间很不稳定,那我也觉得幸福;每次当他回来看见我站在门口时他都会怜惜的问我:“禅音,饿了没?想吃什么?”

    禅音这两个字合该他叫,淡淡的语调在他嘴里有说不出的柔情蜜意,我很淡定,一动不动的说:“你。”

    他笑着在我额头亲吻一下后便进去做饭了。

    看着他熟稔的洗米,烧火,切菜,青白色长袍微微有些碍事,墨色长发柔顺无声的贴在后背,就像我从来只用温柔的方式威胁他。

    忍不住走过去圈住他的腰,下巴靠在他右肩上,正好看见他把一块青瓜放进嘴里,我左手把他头朝下轻微一掰,抬头张嘴就咬了一半下来,吃完了还不忘说谢谢。

    这时的他笑得有些偏爱疼宠,对这事我也乐此不疲。

    不过有时也会被整,他会故意叼一块苦瓜让我接,若是有吐出的准备他绝对是用手给我堵回去,同时也会安抚着道:“这可是我辛苦挣的养家糊口的粮食,禅音不可以浪费。”

    白衣,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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