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四 明月伊人花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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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时间,是一个既自私又无私的东西。它从不肯为何人停留,也不会为任何而停留。窗外的骄阳似火,已幻化成火红的枫叶,如翩迁华丽的燕尾蝶一般繁华落幕,铺满遍地金色的孤单。

    我倚在窗前看着那些枫叶怔怔出神。这时身后传来碧儿的声音:“娘娘,今夜是中秋月圆之夜,皇上已下旨邀各宫娘娘在万寿宫参加赏月家宴。娘娘还是快些准备吧。”

    不知不觉,我入宫已有三个月之久了,不由感叹,又回首对碧儿吩咐道:“回禀皇上,就说今儿我身体不适,就不去了。希望皇上和各宫娘娘玩的尽兴吧。”

    “可是,这……”碧儿很是为难的样子。“可是皇上,还特意叮嘱让娘娘前去,只怕……”

    “难道让我去看他们夫妻恩爱,夫唱妇随吗”我冷冷的勾起唇角,“就这样,去吧。”

    碧儿无奈的应声:“是。”说完便退了下去。

    我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放在唇边,刚刚有人给我传信,倾城在宫外的部署已经准备就绪,如今只差拿到皇上手中的虎符便可统帅三军逼他退位。可是,该怎么取得他的信任,拿到虎符呢?我抿了口杯中的香茗,慢慢把玩杯子,暗自思量。

    入夜,我在宽大的床上辗转反侧,心中烦闷不得入眠。于是起塌,只披了件素白的单衣就出了寝宫。来到了寝宫外宽广的草坪上,我抬头望月,皎洁无暇。往昔今日,我总与姐姐和家人一起赏月吟诗,听歌看舞,好不自在。可如今却被困这深宫之中,顿时感伤不已。

    随着记忆的脚步,我不禁跟着记忆中的曲子踏出舞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时长相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众人皆以为叶家二小姐生性愚钝,却不知,她的歌,她的舞,她的才情甚至超过了她的姐姐叶少容。那银月下翩然旋舞的身影,就像是从月宫中投下凡间的仙子,美妙空灵的声音仿佛是从仙界传来的天籁。

    舞毕,歌止。我不由轻叹,却发现似乎有人在不远处的林荫下。

    “是谁?”我紧张的问道,良久也没等来回应。

    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踉跄的身影向我走来。

    我不由害怕起来,抓紧胸前的衣服直往后退。“来人,快来人啊!”我心慌的大叫起来,只是无人应声。我这才想起来自己习惯入夜后将寝宫周围的人全部遣退,就连碧儿也到偏殿休息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越来越心急越来越害怕,就要逃离。步伐却在那身影走到月光下时停滞。

    明黄色的龙袍证实了他的身份,他是,皇上!

    见他步伐不稳,我忙跑过去扶住他。顿时,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原来,他是喝醉了。许是方才大宴之上太过高兴,多喝了几杯吧。可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况且已是深夜,他身为九五之尊怎么还到处乱跑?

    不得已,我将他扶回凤栖宫,又去端来温水将他身上的污渍洗净。他一直迷迷糊糊却在我准备离开床榻去隔壁就寝之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让我离去。

    “啊!”我吃了一惊,不由挣扎。

    “不要走,不要走,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他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望向我的眼睛却闪过异样的光彩。

    “你,你放手,你认错人了。”吃惊之余没,我仍试图挣脱那双有力的大手。

    “没有,我没有。少颜,我就是喜欢你,就是你。”这一次,他似乎为刚刚我说的话有些生气,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深深凝视着我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

    我惊得呆住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他好像并没有在意我的表情,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之中,带着迷恋的语气缓缓说道:“那日,你在郊外望着天空,那双空灵的眼眸中有迷茫,有悲伤,还有一丝希望和向往的光芒,不由得想让人走进。我知道,从看到你的那刻起,我就掉进了你父亲的陷阱中,掉进了你的陷阱中,然而我却越陷越深,不能自拔。虽然你姐姐和你有着相似的容貌,可她却永远没有你那样的心境。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说着,他改抓为抱,紧紧地抱着我,将头埋在我的腰腹之间。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在我手背上晕染开来。

    “不可以,不可以。”我慌忙回神挣扎。

    “为什么不可以?”他抬起头来,目光中似乎怒火更盛,借着醉酒,他更像是在咆哮:“你喜欢倾城对不对?你为什么喜欢他而不是我。我哪一点比不过他!啊?”

    闻言我也怒了:“是,我就是喜欢他,你快放开我!”我越发拼命挣扎却依旧难以逃脱。

    “你不能!”我的话彻底激怒了他。大手用力一拉,我便顺势倒在了他的身上,还未及做出反应就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啊!”我惊呼,柔弱的双手拍打着他健硕的胸膛,毫无用处。

    他欺近,眸色渐深,醇厚的酒气喷薄在我的脸上,刺激着我的感官。暗哑中压抑着丝丝怒意的声音又响起:“你是在拒绝我吗?别忘了,我是皇上,是你的夫君,这是你应该做的!”他说完,带着愤怒的吻便压下。

    我双手被擒,再无力反抗。的确他说得没错。在父亲宣布我要嫁给他的那刻起,我不是已经认命了吗?这是身为妻子该做的事,他已经给了我太久的思考和准备。

    身体不再抗拒他的触碰,却也不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我还是痛呼出声,随即贝齿紧紧的咬紧下唇。他似乎听见我呼痛的声音,刻意放轻了身下的动作,温柔的吻去我眼角滑落的泪滴,慢慢下移着覆上我的唇,含着怜惜的吻着,让我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渐渐的快感越来越多,在我陷入昏迷之前,我仿佛听见他深情地在我耳边呢喃:“少颜,我爱你……”

    “爱吗?可是为什么是你不是他?”我闭上眼,意识慢慢飘离。

    第二天清晨,我便被寝宫外嘈杂的人声吵醒。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我朦胧的睁开眼准备起身,不觉全身酸痛,霎时才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的被人抱在怀中。猛然想起昨晚的颠鸾倒凤,不由脸红,却仍无法挣开他的桎梏。

    “嗯……”身边的动静终于让他醒了过来。他睁开迷离的双眸,入眼的便是我鲜红欲滴的面颊。

    “少颜?!”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藏着压不住的震惊。

    “皇上,皇上,您在吗?已经过了早朝的时辰,各位大人还在殿上等着呢。”宫外传来公公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咳咳,”他轻咳两声,沉下声音说:“回各位大人,朕今日有些不适,有事改日再议。”

    “是----”公公应了话退了下去。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只剩下彼此间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我昨晚好像是喝多了。我,对不起。”他吞吞吐吐的说着,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

    我看着这样的他,震惊的有片刻的失神。以为他会一走了之,将我弃之不顾。可现在,他却。面对这样的他,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理了理思绪轻声开口:“皇上无需挂心,这本应就是臣妾分内之事,何须皇上致歉。”我抓着被子将突然用上的泪意咽回心底,是不是这样就能博得他的信任。“即使不上朝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起身了。”

    “哦。”他应声,慌忙穿起衣物起身。见他穿好衣服,我也准备起身更衣。不料,他一把把我按回了床上。他的目光温柔如水,眉梢流露出的欣喜掩饰不住,温声道:“你好生休息,我叫人待会打些温水来,你就先躺着吧。”说完还依依不舍的在我额前印下一吻:“少颜,谢谢你。”

    “娘娘,您慢点。”在碧儿的搀扶下,我将满身青痕酸痛的身子浸入温热的水中。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忽然发现自己对易城越发的下不了手。缓缓的闭上眼睛,只觉得那一抹白衣翩然离我越来越远。倾城,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自从那日以后,易城在后宫越发对我宠爱有加,几乎天天歇在凤栖宫可对我却无分毫越距之举。甚至在我面前一直以“我”自称。而我也依照倾城的指示暗中寻找虎符所藏之处,只是毫无结果。

    一日,我送茶到御书房,不想看见易城愤怒的将一张奏折甩在地上,旁边是跪满一地的太监宫女。

    “混账,都给我滚,滚----”他怒极,正要摔杯子眼角瞥见我,慢慢压下火气,沉声道:“都下去吧。”

    我一如既往如贤惠妻子般为他奉上茶点,柔声劝慰:“皇上,您消消气。”我扶他坐下,他的神色却有些慌张。

    我心神一动,瞥向桌案上的奏折。爹爹!几张摊开的奏折上上竟都有着爹爹的名字。只觉得事情不妙,我赶忙跪下。

    “少颜,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易城见我如此,忙起身扶我。

    “皇上,我爹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惹怒了皇上?”我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见我如此,易城叹了口气,似乎有所顾忌,缓声说道:“叶太尉本就手握兵权,近日来又暗自招兵买马,广纳贤士,遭到很多大臣的不满,联名上书,说他结党营私,意图谋反。”此言一出,我立马吓得叩头谢罪。

    “少颜,你不知此事,有何罪之有?”易城俯身来扶我,眼中满是怜爱之情。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毕竟他是你的父亲,也是国丈,我一定不会伤他的。”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将我揽入怀中。

    “多谢皇上。”听闻此言,我安心了许多,乖巧的依进了他宽厚的怀抱。时间就像静止一般,我有些沉溺于易城给我的温暖和安全,不愿再醒来。

    最后的秋风带走了最后的金黄,转眼间,寒冬已至。

    “皇上,外面风寒,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入冬后的帝京天气渐冷,看着刚下朝便来到我宫中的易城,我低眉说道。

    他舒心的低笑着,连眼底都是笑意。

    次日,天空竟飘起了洁白的雪花。我忍不住要走出寝宫到宫外赏雪。不觉间,一件风衣披上了我的肩头。我回眸一看,是他,便笑了。

    他就这样定定的深深凝视着我,看着我笑也跟着笑了。修长的手指缓缓覆上我的脸颊,带着点沉迷认真说道:“你笑起来好美。”

    我不由脸颊发烫,想要避开他的触碰。他却不让,轻轻地抚着我脸上的肌肤,带着点宠溺带着点责骂:“你看看你,这几日又瘦了许多,是不是又不肯吃东西了?”

    如此亲昵的动作,让我好不自在。只能微微侧开脸,轻笑道:“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几日总是吃不下东西,胃里难受得紧,吃了还是吐出来了。”

    “想吐?”他细细琢磨,又开口道:“请了太医没?”

    “没,只不过是些小毛病,不碍事的,些许休息几天便好了。”我毫不在意的回答。

    他只是静静的瞅着我,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古怪神色,开口的语气不容人反驳:“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转身便吩咐一旁的宫女去请太医。

    栖凤宫中暖意融融。胡子花白的老太医细细把过我的脉相笑开了眉眼:“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当真?”皇上拉着我的手一紧,我却有些发晕。怎么会这样,我竟如此大意,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此事,纵使老臣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说谎啊!皇后娘娘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老太医跪着说道。

    我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算算日子应该是他那日醉酒后留下的结果。

    易城开心的大笑,得连眉梢都带了喜气:“赏,都赏,都下去领赏去吧!”他大声的说道。就像大婚那日一样,扶着我的肩,开心的有些不知所措。

    “少颜,这是我们的孩子呢?”他俯下身,将耳朵贴近我的小腹,像是要听胎音。

    正在失神的我被他傻傻的动作逗笑了:“皇上,孩子还不到三个月,怎么能听到胎音呢?”

    听了我的话,他似乎有些不满,出言道:“我们的孩子怎么能同其他孩子相提并论。他可是将来的天子,万民的主宰。定会有非凡之处。”

    易城的一番话再次让我失神,他想让我们的孩子做将来的皇帝。可是我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我要和他弟弟联手逼他退位。我到底在做什么?我迷惘了,越来越看不清自己,越来越看不清……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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