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西风古道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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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这日山抹微云,天气晴好。秦明以手拄杖,与花荣一同外出散步。忽闻爆竹声自远处传来,零零落落,却又连绵不断。花荣笑道:“哥哥,今日便是小年,你听小儿们已忙着放炮。再过数日,又是一朝新岁。咱们在此相聚,又能敞开胸怀痛饮了。”秦明道:“酒是有情酒,年是团圆年。咱兄弟又都痴长一岁,佳节宜人,只是不能与亲人共度。”想起被慕容知府害死的父亲与妻子,心中凄然。

    花荣见状,忙岔开话题:“阮学究又拈着胡须想对子呢,呵呵,这个先生面慈心善,爱舞文弄墨,倒也有趣。”秦明笑道:“孩子们多日未见阮先生,一定甚为想念。”

    二人边走边说笑,转过一座小小的山丘。花荣忽然沉默,秦明侧头一看,见他面色微变。秦明顺他眼神望去,见不远处两人一坐一站,站的那人是进谷来的四个金人中的少年,完颜谋衍,坐的那人四十多岁年纪,不识。秦明猜测,此人当是四名金人舁来求诊的那位,想到己方赌赛抢药,不禁心生歉意。仔细看他相貌,见他广颐长眉,英俊端正,鬓发、胡须已现斑白,容颜虽有些憔悴,但目中精光湛然,神色间颇具凛然之威。且须发整洁,衣履一尘不染,想必是被侍奉得十分周到。

    完颜谋衍见到二人,面色突变,伸手就要拔刀。那人挥手制止,笑道:“诶,不必。”随即面带微笑,大声道:“神箭将军,你好啊!”显然是对花荣说话。完颜谋衍兀自对秦、花怒目而视。

    花荣一揖,道:“将军别来无恙。”那人笑叹:“并非‘无恙’,却是连伤带病,一塌糊涂。年轻时受这点小伤,某正眼儿也不瞧一下。如今,唉,不济事啦。”叹了口气,续道:“那日在居庸关作战,将军出于阵前,一箭射落我军大纛,一箭射死鼓手,第三箭若不是偏将拼死抵挡,某膝下犬子,早已穿了十多天孝服啦!”言讫朝身侧的完颜谋衍一指。

    秦明一惊,想起花荣在寻找自己和单廷珪时,混入辽营,参与居庸关之战,曾连发三箭,射伤金军主将完颜娄室,莫非眼前此人就是横扫华夏之北的名将完颜娄室?

    花荣拱拱手,道:“其时身陷重围,勉力脱险。非刻意与将军为敌。”完颜谋衍怒道:“简直一派胡言。你一箭一个准儿,莫非是瞎射的不成?”完颜娄室又挥手制止,说道:“小儿出言不逊,休怪。战场上厮杀,本是各为其主,即便你死我活,又有甚么仇怨?脱去这身铠甲,大家坐在一起,青梅煮酒,好男子自会惺惺相惜。”秦明、花荣听了这番言语,不觉为此人之大海般的胸襟所折服,花荣由衷地赞道:“将军雅量,大智大勇!”

    那人续道:“那一箭被偏将拨歪,还是将某射中。后来辽人在水源下毒,某用毒水清洗伤口,便寒毒深种。抱病期间,某下令细作彻查何人神射。连查数日,都说据守居庸关的辽军中实无此人。某想将军一射得手,却未乘胜来追,辽军又无此人。便猜测,神箭将军莫非是宋国细作?今见果然。得与将军朝会,足慰平生。”略略拱手,旋即眼望秦明,道:“这位定是义勇过人的秦将军了。”秦明拱拱手,道:“正是,幸会。”

    花荣这才对秦明说道:“这位是金国都统,完颜娄室将军。”

    秦明在上梁山之前、任青州兵马统制时,就听说过完颜娄室的名字。此人二十一岁代替父亲为七水部长,早年平叛萧海里、据高丽,后追随完颜阿骨打灭辽,功勋卓蓍:夺宁江州,出河店大捷,克黄龙府,破西夏李良辅军,陷居庸关。逢战必捷,智不失算,勇不畏敌,乃是金国第一个因战功受封的万户候。在金、辽两军中将士的口碑中,“完颜娄室”四字几乎等同于“所向无敌”。

    秦明的满腹疑团逐渐有了答案。陀满、术虎、完颜谋衍围攻唐九华之时,兀自乱打一气。而两天后四个金人却使出了高明的“天枪-玄戈”阵法。当时疑心彼有高人指点,今日看来,这“高人”乃是完颜娄室无疑。完颜娄室负伤,想必是恐为辽人所乘,故由阿士罕等人秘密护送求诊。完颜娄室之于完颜阿骨打,相当于白起之于秦昭襄王,阿士罕曾对秦明说自己入谷求诊是“担着天大的干系”,确实毫不为过。

    说了半日话,完颜娄室面现倦色,谋衍道:“爹爹,咱们回去吧。孩儿瞧着这些宋人,心里气闷得紧。”完颜娄室点点头,对二人拱手作别,由儿子搀扶离去。

    秦明见过这位沙场名宿之后,心事重重,内心犹如飓风中的波涛。

    药丸已为己有,完颜娄室必不治身死。海门谷夺药的事终会为金人所知,完颜阿骨打岂肯善罢?辽国灭亡在即,金国早已觊觎南朝的繁华,完颜娄室之死,恐怕会立即成为金军南侵的借口。届时又是兵连祸结、战火连天。光临大宋沃土的将是残杀、毁灭、疾病、贫困、饥荒,山河破碎、白骨暴野,无数人流离失所,无数个家庭骨肉分离,“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想想就不寒而栗。

    阿士罕曾唬吓花荣:“你若担得起教宋、金反目的干系,尽管杀我。”诚然,杀掉四个名不见经传的金人,料也不会有何震动。但完颜娄室名满天下,间接地将他置于死地,想用纸包住这堆邪火是决无可能的。战事若起,自己征战沙场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在海州披甲执戈的那一天起,秦某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其时遭受苦难的是天下苍生,秦明,饶是你自命英雄,你能担得起两国交兵、生灵涂炭的干系吗?

    完颜娄室不死,金国就不会南侵么?恐非如此。金国开疆拓土的洪流不可阻挡,没准儿完颜娄室还是侵宋的先锋。秦明想的是,即便金国蓄意南侵,倘师出无名,决不轻动。大宋亦可凭借议和、纳币、交易、划界等手段延缓战争,抑或争取时间整顿军备。但假如自己置娄室于死地,致使金国借口复仇,兴师南侵,那么自己就会成为授人以柄、引爆战争的千古罪人!

    然而,病卧在床的单廷珪怎么办?单廷珪、魏定国是自己的副将,上阵必同行,三人肝胆相照,情同手足。莫非将仅有的一丸药让给金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秦明向来果断,此时内心却有着说不出的犹疑与痛苦。花荣见他脸色变幻,神情纠结窒滞,似乎已明白了他的心思,便没有出言相扰,也是暗自叹气。回到房内,匆匆用过晚饭,各自歇息。秦明辗转难眠,起身独自踏着月色出门。花荣随即跟来。

    秦明到唐九华屋前叩门,很快有一盏灯亮了,唐九华来开门,秦明示意花荣不必进来,遂被延入室内。秦明开门见山,道:“先生,寒阳甘草丸甘愿让于金人。特来奉还。”从怀中掏出药瓶放在桌上。唐九华很是惊讶,问:“为何,阁下不治病了?”秦明不愿多说,道:“总之小可无福消受,赌赛之事亦作罢。原物奉还,先生将与金人治病罢。”起身便要离去。唐九华眼哈哈一笑,道:“将军深夜来访,只为此事?”秦明诧异地看着他,心想:“此事还够不上事关重大?”唐九华问:“将军莫不是见金人势强,怕了他们?”

    秦明眉毛一扬,想说:“笑话!秦某还从未怕过谁。”但念头一转,即想事已至此,何苦争这口舌之利。再说不敢成为千古罪人,自有一个“怕”在内,遂苦笑道:“就算是罢。”唐九华贼忒嘻嘻地一笑,似是明白了他的心思,又问:“阁下义弟的病怎处?”秦明叹道:“若不治,秦某自刎谢罪便是。”唐九华点点头,面露赞许之色,道:“你等着。”转身进了内堂,须臾拎进一个药囊,笑道:“这味药某又制了些儿,尽管拿去便是。”

    秦明既惊诧、又怀疑,忍不住问:“你不是说只剩半枚,待天降之雪作引方能制成?”唐九华轻描淡写地道:“嗯,屋后瓦上还有雪粒未沾烟火之气,一发刮了做引。至于那半枚嘛,嘿嘿,有西瓜般大,制成樱桃大的颗粒,便当炒豆吃亦无妨。”

    秦明解开药囊看了看,凑近鼻端一闻,果然外形、气味与瓶中那枚“寒阳甘草刃”毫无二致,心中又喜又怒,喜的是单廷珪有救,怒的是唐九华说的事由如同儿戏,摆明了是耍弄,这疯癫怪异的家伙当真不可理喻。心中思忖,面上不由露出愠怒。唐九华眼珠一转,若无其事地瞧向别处,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

    总算病人有救,秦明的不满稍纵即逝,遂向唐九华深深一揖,道:“先生搭救舍弟一命,在下没齿难忘。”唐九华道:“先别忙着谢,痊愈后再谢不迟。”

    花荣等人见秦明将药囊带回,一问原委,尽皆大喜,夜间睡梦中兀自绽出笑容。秦明躺在炕上揣度此事,想到金人也必然获药,否则为何他们没来夺药?完颜娄室日间只字未提夺药,前几天兀自卧病,今日已昂然坐立、侃侃而谈,定是那药立竿见影。自己性急慌乱,竟未想到此节,暗觉惭愧。这时小童们又往灶膛里塞了很多大块干牛粪,炙得炕上热乎乎的,室中温暖如春。秦明想着想着渐渐进入梦乡,迷糊中觉得受了许久奔波与惊悸之苦,惟有今夜睡得最香。

    次日一早,众人打点行装出谷。唐九华微笑送行,还送给阮淝一封敞口的信,说此乃针灸、推拿等辅助疗法的要义,内中共两张药笺,一张是穴位图,小楷将施针处全部注明;另一张全是字。出谷时顺利无比,没有莫名其妙的豹子、八卦阵拦路,只一顿饭工夫,众人顺利出谷。

    回到桃蹊村,见单廷珪连日服着固本强身、抵御寒气的药,又吃了不少学童们送未的鸡蛋、肉类,未见好转亦没有恶化。魏定国和花荣等人相见,互诉别情。魏定国道:“小弟在此提心吊胆,只盼兄长速归。分别了七日,恍忽似有七十多日不见。”众人皆笑。

    单廷珪遵照唐九华的嘱咐,每日服三粒“寒阳甘草丸”,以先前的驱寒药佐之,阮淝又照药笺上的法子施针、推拿。“灵虚”、“神封”直至“四满”这些胸腹间穴道都未触及,与阮淝的法子相同。秦明询问原因,原来这些穴道若受针刺,会裹住寒气,不易发散。唐、阮二人手法相同,可见医术皆精。单廷珪瘥愈神速,七日后神清气爽,发热、盗汗之症尽除。

    戴宗已将此间情形写成书信,飞鸽传书与海州宋江,报了平安。

    阮淝来到学塾,见孩子们正在读书,一个汉子在屋中坐地。阮淝在窗外闻听书声朗朗,甚感欣慰。一个小孩忽然看见阮淝,这下子乖乖不得了,屋内霎时炸了锅,一群孩子蜂涌而出,围住阮淝搂脖子、拉头巾、摇臂膊、抱腿,大呼小叫。阮淝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糖果,这是他在海门谷时冲唐九华的弟子要的,都是唐九华掺着枸杞、薄荷自制的,口味独特。孩子们高兴地哄抢。阮淝冲一个小孩叫道:“水子,几天不见又长高了。看你花面猫似的,又没洗脸!”两个小孩争着要和阮淝打弹子,一猜枚,年幼些的输了,眼泪汪汪。阮淝将他一把揽过,笑道:“争些儿忘了,咱的规则是谁输和谁玩!”

    这时屋中那汉子出来和阮淝说话,原来这几天,大人们生恐落下学业,自发来学塾督促孩子们读书。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冲来,抱住阮淝一条腿,大喊:“爹爹,我抓住先生了,你拉他回家,别让他跑了!”阮淝掰他手臂,竟箍得甚紧,心下不忍硬拒,看着那汉子尴尬一笑。那汉子笑道:“那敢情好,就去我家吃酒罢!”

    唐代诗人王安石有诗曰:“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一日,乃是大宋宣和四年腊月三十,又是一个新年即将来到。

    连日来,桃蹊村中家家糖瓜祭灶,姑娘要花,小子要炮,幼童们三五成群追逐打闹,爆竹声零零星星地在天空响彻。村民们忙着打扫房屋、浆洗衣服,还预制了好些美味食品:糍糕、甜点、油饼、糖果、花生、羊肉馒首、淘煎燠肉,十分丰盛,还饮屠苏酒。阮淝连连挥动大笔,无数春联写就,随即便跃上了村民的门楣。秦明细看那字,雄峻厚重,奇险万状,凝峙如岳之中不失风流洒落,竟是上等的杰作。

    一个学童代爹娘来求字。阮淝咕嘟嘟半壶酒入肚,旋即笔走龙蛇,几幅春联一气呵成,端的是龙飞凤舞,驰骋昂扬。秦明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直欲一试。阮淝将笔递来,秦明笑着拒绝:“秦某不通文墨,岂敢献丑,待求字的孩子走了再自娱罢。”阮淝摇头道:“书法能见性灵,将军自有某不及处。但写无妨。”秦明捋起袖管,也喝了口酒,问明阮淝辞句,提笔来写:“自古燕赵多有慷慨悲歌之士,而今河北皆是治国济世人杰。”

    写毕自己端详,连说:“唉,不值一哂!”

    阮淝晓得秦明数十年戎马生涯,着实没摸过几次笔管,字迹潦草,不足为奇。但高手看字,不重其形,只重其神。细瞧片刻,觉此二十四字似山川,似古松,峥峥然有肃杀峭硬之姿,不愧武将风骨。点头道:“将军手书粗犷慷慨,颇具矢矫气势。这便是某等腐儒所不及处。”言讫要张挂,无奈拗不过秦明拦阻,遂一笑作罢。

    除夕之夜,阮夫人和江城包了羊肉萝卜馅的饺子,又烫了大黄、白术、桂枝、花椒浸制的屠苏酒,秦明、花荣众人就在阮淝家中开怀畅饮。堂中欢笑宴宴,江城端酒卮来时,秦明伸手接过,触手处却感滑腻如脂,竟是握住了江城的手。江城缩手,赧然一笑退去。

    秦明也有些忸怩,面颊发热,忙端起酒卮遮挡。一边闭目浅思,思忖兄弟情谊真挚,交友如阮淝先生品性狂放高洁,如若再得一位……不好意思想下去了。但觉人生如此足矣,甚么富贵尊荣,与这人间至情、至性、至真、至善相比,才是真的“不值一哂”。

    午夜子时,还有一出压轴戏——接神。燕云之地民间传说,每户人家都有三百六十位神仙,各司其职。每年腊月二十三日,众仙一起上天庭向玉帝禀报一年来各家的情况。凡间黎民举行小小宴会,以示欢送,故这天乃“小年”。除夕之夜,诸神从天庭归来,各归其位,百姓们又要放鞭炮、点旺火大肆庆贺,接神回家。故此仪式名为“接神”。

    “接神”讲究时辰。某位德高望重之人登高一望,见某处亮起火光,便道:“时辰到了。”随即点火。桃蹊村二百余户人家每家庭院中堆起一个用柴薪、煤炭、竹篾堆的大堆,引燃后,家家火光相映,鞭炮声此起彼伏,漆黑的夜空被照耀得红光映天,十分壮观。孩童们大呼小叫,放炮、点火,忙得不亦乐乎。

    之后便是“守岁”,村人聚赌、饮酒,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秦明、单廷珪在阮家安心将养,阮淝腾出几间旧宅,扫榻留宾,供花荣、李逵、雷横、载宗、邹氏兄弟居住。倏忽已至正月初十。阮淝藏书颇丰,这些时日,秦明总于晚间独处一室翻阅。今夜翻看《晋书》,读到《祖逖列传》一节:“帝乃以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给千人禀,布三千匹,不给铠仗,使自招募。(祖逖)仍将本流徙部曲百余家渡江,中流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脑海中勾画一代名将的壮志与气魄,不禁气为之夺。

    正在悠然神往,忽闻雷声隆隆,又见窗上映着忽明忽暗天色。秦明大奇,冬日怎会打雷?启窗去看,果见飞沙走石,夜幕变幻,天际云作三色:赤、黑、黄,似河川般蜿蜒流动。东南方的云中忽现一火球,似月非月,霹雳一声,急堕而下,身后拖着赤黄色匹练,其长接天,蔚为奇观。倏忽至地,声如雷霆。秦明目测彼处,距此约有一里地远近,还是能感觉到一波热浪袭来,连忙关窗,侧身躲避,热风却将窗户哗然掀开。再看窗外星落处,烟尘泛起,火光兀自灼灼不灭。

    这震天动地的一响,自将左近人畜全都惊动。无数人家掌灯,犬吠声响成一片。阮淝家的一干人也都起来了。阮淝道:“定是一颗陨星。”李逵吵嚷着要去看,阮淝笑道:“怎么看?此时陨星气热,足可炼铁焚金,百步以内就成灰啦。”打个哈欠去睡了。李逵没敢去看陨星,但心痒难搔,胡思乱想直到天明。

    直至次日酉时,秦明、花荣、李逵、戴宗、邹氏兄弟才一起外出,觑定东南方前往。略近些,气味便似火中炼铁,十分刺鼻,走到河边犹不见陨星踪影,只远远地望见一个大坑。秦明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发热,而那河更为奇诡,大坑附近已然解冻,流水淙淙,想是陨星之热所致。陨星定在坑中。走近一看果然,坑深三丈有余,坑底四扁不圆、凹凸不平一块大石头,像个直径一丈的巨大土豆,黑乎乎的有点发青,除了热气炙面,看不出与寻常山石有何不同,李逵扔进去一块小石子,“当”的一响,李逵笑道:“嘿,还是个铁家伙!”

    大坑一侧还有个洞,将火把凑近,微风自洞中吹出,火焰歪向一边,此洞竟有些纵深,内里漆黑一片。奈何陨星炽热,无法近窥,只得作罢。草草看了一阵儿,大家便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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