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行释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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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张蠡哼哼两下冷笑,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神蛟帮和元真派之间的仇恨应该是神蛟帮造成的。”庞大福恕道:“那里来的王八蛋,凭什么空口白牙的这样污蔑我们神蛟帮?你是不是活腻了。”张蠡说道:“凭什么?就凭你这家伙这么冲动,一帮喜欢意气用事的家伙还能做得出什么好事呢。人家这位道长谢谢我说句公道话了,你便说我是跟他们一伙的,你这不是瞎扯蛋吗?还动不动就要以武力解决,像你们这种糊涂虫只会办坏了事,不会办对了事。“

    庞大福说道:“你口口声声的替他们说话,难道不是他们一伙的吗?”张蠡冷冷说道:“笑话,我没有替他们说话,我只是说公道话而已。”庞大福哦的一声说道:“公道话?”张蠡说道:“是,公道话。因你们无根无据的就说是元真派杀害了神蛟帮主的家眷,这就是湖涂虫。”庞大福说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元真派和神蛟帮自打永乐十二年因为元真派元虚子王真空打死我们神蛟派的曾香主以来,俩派结冤,数年来互相常常斗殴,死伤了许多人,遍数跟神蛟帮有关系的门派,虽然也跟别的一些门派有过节,但都是些鸡毛算皮的小事而已,不至于杀人害命,惟独元真派跟神蛟帮有着血命深仇,若不是元真派干的,还能有谁呢?”元玄子陆有机大声喝道:“姓庞的,你血口喷人,就凭因为元真派和神蛟帮有仇这一点便说是我们元真派杀害了你们神蛟帮主的家眷,如此意断,真是糊涂虫。’”元玄子陆有机说罢,气得两眼圆睁,咬牙切齿。张蠡哈哈又是两声冷笑,说道:“对,就是糊涂虫,你们神蛟帮就是糊涂虫,看来还真的没说错呢。”庞大福说道:“我们神蛟帮自打曾香主被你们打死后,接二连三的被你们元真派杀害的人还少吗?那些身怀武艺的武师尚且被你们打死,何况那些手无缚鸡这力的弱质家眷。”元玄子陆有机说道:“自以为是糊涂虫,蠢货,你们曾香主不幸身亡后,元真派和神蛟帮两派虽然多有冲突,但也都是就事论事,打架也只是武士之间的打架而已,并没有去伤及无辜弱者,就像现在一样,要打就痛痛快快的打,光明磊落的打,难道元真派还会怕了谁去不成?以我元真派的实力还用得着去做那些偷偷摸 摸的事吗?还用得着去请帮手助拳吗?更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偷偷的使暗器。”说罢 ,重重的哼了一声。元玄子陆有机最后一句却是讽刺飞刀吴门的锦衣汉子了。

    元玄子陆有机这么一说,庞大福竟是无言以对。庞大福明白元玄子陆有机所说的话在情在理。平心而论,神蛟帮虽然人多帮众,但是论起武艺来,却是元真派要高明许多,元真派虽然弟子不多,但是大多武艺高强,与神蛟帮争斗以来,并没输过阵势,倒是神蛟帮在多次争斗中吃亏以后便去请交好的一些门派好友来助拳,比如飞刀吴门和静虚庵等 。所以,按道理元真派明刀明枪的尚且可以不输给神蛟帮,大可不必暗地里偷偷摸摸的使坏才是。庞大福犹豫一下,说道:“那,那,那除了你们元真派有大仇,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对我们神蛟帮下此毒手。”

    元玄子陆有机张口刚要说什么,只听张蠡大声说道:“有。”张蠡此言一出,不但庞大福以及戒嗔和吴长生等大吃一惊,便是元玄子陆有机和元真派的那个青年弟子也尽皆惊愕不已。诸人张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张蠡,静等他的下文 。

    张蠡也看了看诸人一眼,清一下嗓门,一字一顿的说道:“商思贤。”诸人一听,无不惊讶,元玄子陆有机和庞大福几乎是齐声的问道:“商思齐是谁?”张蠡说道:“南昌府知府大人。”诸人听罢张蠡的话,无不是又一阵错愕。跟着庞大福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呢?,不错,我好象也有听说过南昌现任知府叫做商思贤来的,可是堂堂一个朝廷命官,地方父母,怎么会杀害几个老百姓呢?况且还是在自己的治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小,小朋友你这不是开的弥天玩笑吗?这等诬陷之辞若是传到衙门的耳朵里,告你诽谤罪,说不定有杀头之虞呢。”张蠡仰首哈哈的笑了一下,说道:“什么衙门的耳朵,我就是衙门。”元玄子陆有机见事有玄机,都急忙关切的问道:“张朋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张蠡说道:“也不必忌讳的告诉你们,我就是南昌府六扇门的,不,准确的说在一个多月之前我便是南昌府的捕快。”诸人听了,都哦了一声,甚是惊讶。

    只见庞大福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张蠡,说道:“这位张朋友说自己曾经是南昌府的捕快大爷,这事我们也难辨真假,只是你如今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张蠡也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破烂的衣服,又脏又臭,跟老百姓眼中衣冠楚楚,趾高气昂的衙门公差的形象差得十万八千里。别说是庞大福等 人,便是自己看到这么一个寒酸模样的家伙也不相信他会是衙门差役。于是笑了笑,说道:“庞副帮主问得好。你们且听我一一道来。”张蠡于是便将自己如何跟随刘世雄参加秘密行动,众捕快般若寺杀害香客,自己因为阻止刘世雄而被追杀,自己又如何杀死刘世雄,以及发誓狙杀商思贤而伏守月余未果,最后盘緾耗尽饥饿难耐而不得不到西郊山林打猎解馋,碰巧遇到元真派和神蛟派等人打斗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当然为防止神蛟派的人盛怒之下有可能会去找刘世雄的老婆和孩子杀掉报仇解恨,是以他略过刘世雄的老婆和孩子一节。

    庞大福一边听着张蠡的话,一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待到张蠡终于说完了,他情绪激动的仰面向天大声说道:“耿夫人,我们终于可以为你报仇雪恨了。”说罢,哇哇怪叫着疯狂的冲上来,挥刀便往张蠡的头上砍去,并一边大声骂道:“我要杀掉你们这些衣冠禽兽!”张蠡突见眼前刀光闪烁,心里大叫不妙,尽管一时弄不明白是什么回事,只是本能的急急向后跃开一大步,躲过了一刀。庞大福一招不效,立时舞刀第二招跟进。张蠡便又向后退去,抬头之际,才发现是庞大福在攻击自己。

    张蠡清楚万万不能跟庞大福等人冲突,否则就难以和他们好好谈话,若不能好好谈话,更别说什么化解元真派和神蛟帮的仇恨了。

    庞大福第二刀又没能砍到张蠡,于是第三第四刀绵绵不断的砍向张蠡。张蠡一边不住介撒腿逃蹿,一边不住介大声说道:“庞副帮主你这是为何?”庞大福一边追赶张蠡,一边气急败坏的怒骂道:“你这个衣冠禽兽,残害无辜,丧尽天良,罪大恶极,若不杀了你,试问天地间还有正义吗?”张蠡说道:“说你是糊涂虫,还真不假。你想想,我并没有伤害到那些香客一根毫毛,怎么我就是衣冠禽兽了?怎么就丧尽天良,罪大恶极了?”庞大福说道:“就算不是你,也是你们衙门鹰犬一伙的。”张蠡说道:“就算我当时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然而我非但没有动手做下违反天良的事呀。而且我在发现那些女香客其实不会武艺的时候,我还劝阻我的头领刘世雄手下留情呢。”庞大福说道:“如果你劝阻了,怎么我们耿夫人,少夫人和俩个小少爷和小小姐都被杀害了呢?”张蠡说道:“当时刘世雄是我的头领,只有我们作为部下的听命于头领的份,那里有头领服从属下的事呢?虽然我劝阻了刘世雄,但是他没有听从,我也没有办法呀。”

    就在这时,元玄子陆有机提剑冲了上来,一边大声说道:“张兄弟,神蛟帮的家伙都是糊涂虫,他们那里会分辨是非,我来帮你。“张蠡见元玄子陆有机要来帮自己,急得哇哇乱叫,大声喝道:“道长千万不要过来帮我,千万千万,否则你们两派的仇恨真的难以化解了。”在张蠡连连大喊数声“退下”之后,元玄子陆有机忽然醒悟到张蠡是来帮他们两派化解仇恨的,如果他们一起联手对抗庞大福的话,则两派三方的仇恨只会越结越深,接下来庞大福势必难再会听从张蠡的调停了。于是便收剑退了回去。

    戒嗔和吴长生见元玄子陆有机冲上去要帮张蠡,便也双双提刀握剑要冲过去助庞大福,及见元玄子陆有机在听了张蠡的话又退下来之后,他们俩人才没有冲过去帮庞大福,握着兵器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帮助庞大福拿下张蠡。他们在一旁听着张蠡和庞大福的对话,觉得张蠡说得不无道理,他们也看得出庞大福盛怒之下虽然仍然在追赶张蠡,但在听了张蠡的话后脚步有所放缓,似乎对张蠡的打杀之志有所动摇。他们感觉事态待会儿也许会有变化,于是只在一旁观望掠阵。

    庞大福说道:“你跟他们一起去,便是同伙,更有何说。”张蠡说道:“如果我跟他们是一伙的话,我还会跟他们翻脸吗?我还会被他们追 杀吗?我会丢掉衙门职事吗?我会杀了刘世雄吗?我会伏守月余狙杀商思贤吗?我会出来告诉你们真相以免得你们两派继续争斗而加多伤亡吗?我会自己找麻烦吗?我会免得加深误会而不拔剑相抗而任由你这般追杀吗?我会,我会跟你啰嗦这一大堆话吗?”庞大福听了张蠡这一连串我会吗,觉得甚有道理,追赶张蠡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最后便停住了。

    庞大福问道:“是啊,难道你不怕惹火上身吗?来告诉我们这些事。”张蠡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说道:“怕,怎么不怕呢?但是有三个原因让我不得不告诉你们。”庞大福哦的一声,说道:“那三个原因?”张蠡说道:“首先,我是跟随刘世雄去般若寺做下血案的团伙当中的一个成员,尽管 我没有犯下罪行,但到底是跟了他们在一起,总觉得自己有一定的罪过。我要赎罪。再者,这个血案虽然是刘世雄等人直接行凶,然而指使者却是商思贤,商思贤的罪孽较之刘世雄等人或者更重大一些,商思贤其罪也必须一死。然而商思贤非刘世雄这等下等差吏可比,他深居简出,侍卫众多,要杀他并不容易,我伏守月余甚至只得见他两次,而动手的机会却没有。我想,如果我告诉了你们的真相,大家伙一起策划怎么行动,毕竟人多力量大嘛。那么要杀掉商思贤的机会就大得多了。第三呢,们元真派和神蛟帮本来已结深仇,若再加上这一桩血案的话,那么只怕你们两派之间真是再无有共戴天日的时候了。若能将这桩血案化掉,或者你们两派的仇恨会有所减小。有这三点,我不得不出来告诉你们真相,我相信,只要将事情说清楚,把道理摆明白,神蛟帮的人也不至于会不讲道理。”

    神蛟帮跟元真派结仇以来屡屡被元真派以及一些江湖朋友耻笑是糊涂虫,蛮不讲理,便是本帮之中也有些许人觉得神蛟帮跟元真派结的仇神蛟帮略有不对。神蛟帮饱受指责之下,张蠡说只要道理摆明了,他们神蛟帮也是讲道理的,这么肯定了一下神蛟帮,令到庞大福大为受用,随之对张蠡的态度也变得略有缓和。庞大福又仔细看了看张蠡,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张蠡见庞大福开始有些相信自己了,很是高兴,说道:“量我能有几斤几两,敢来戏耍堂堂神蛟帮?”庞大福说道:“不错,神蛟帮虽然不是什么大门豪派,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戏耍的,那怕是那些自诩了不起的家伙,神蛟帮也毫不畏惧。”庞大福说到后面,却是在向元玄子陆有机元真派示威了。只见元玄子陆有机嘴角微微露出些许笑意,似乎对庞大福神蛟帮的器量大不以为意。张蠡顺着庞大福的意付和道:“对对对。”庞大福跟着说道:“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呢?”张蠡略一沉吟,说道:“可以去南昌府调查一下嘛。看看有没有一个叫刘世雄的捕头?而且是不是已经失踪?然后我再带你们去挖刘世雄的尸体验证。”庞大福歪着脑袋疑惑的说道:“可是商思贤作为一个知府,那可是替皇帝牧一方百姓的朝廷命官,是南昌府百姓的父母官呀,怎么可能会杀害自己治下的百姓呢?他作为一个地方官但求得治下安靖无事便是庆幸了,怎么还自己生事,自找麻烦呢? 不可能,不可能。”说罢,连连大摇其头。张蠡说道:“关于这个,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信或不信,刘世雄确实就是这么说的,难道刘世雄所言是假的吗?”

    元玄子陆有机从一开始张蠡说般若寺神蛟帮主的家眷是被其他人杀害的,甚是高兴,要知道元真派和神蛟帮自打永乐十二年擂台比武神蛟帮的顺风堂香主曾亮重伤不治而亡后,神蛟帮指责元真派的元虚子王真空出手狠毒毒而兴师上门问罪元真派,两派于是开始结仇,数年来争斗不休,各各死伤许多人,双方不堪其苦,近来又因神蛟帮主的家眷在般若寺被杀害而神蛟帮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一口咬定就是元真派的人干的,为此双方一场大血拼的争斗正在酝酿。如今张蠡说出杀害神蛟帮主家眷的真凶,那么元真派就洗掉了一个黑锅,也可以避免一场血光大灾。元玄子陆有机说道:“要知道真象的话,去找商思贤不就可以吗。”庞大福白了元玄子陆有机一眼,那意思说:“我们神蛟帮的事何用你来多嘴?”张蠡说道:“正是,找商思贤一问,不就真像大白了吗?”庞大福沉吟半响,悠悠说道:“商思贤是一个知府,如何轻易惊动得了呢?”神蛟帮在淮河一带结帮习武,经营船运,生意上多有与官府来往,得罪了官府等于打坏了饭碗。是以一旦事态涉及官府,神蛟帮总得十分谨慎。

    听了庞大福的话,元玄子陆有机哼哼冷笑两下,意思显而易见是嘲笑神蛟帮胆小怕事。庞大福方才那句话一出口,他也马上觉得不妥,明白自己让神蛟帮在元真派面示弱了。见到元玄子陆有机发笑,不禁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再象方才一样凡事反唇相讥了,而是故作不知道,默不理睬。说道:“兹事体大,而且来得突兀,我庞某人可不敢独专,必得回去禀报我们帮主并和合帮上下仔细商议方可。”张蠡说道:“庞副帮主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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