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降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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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交代好事情,陈平迈步走回破庙,这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破庙的众乞丐都已经回来准备晚饭了。这些日子要饭成绩比起以往可是好了太多,晚上破锅里熬得粥已经是用米和野菜熬得了,还有一些青菜之类的,有时候还会有买来的肉类,不再是以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糊糊。陈平寻思着大伙该做饭了吧?正好趁着人齐,把去陈家庄帮着办丧事的事情跟大伙说一下。

    他刚到破庙,就看见庙门口支着的大锅,不过大锅里漂着的肉香比平时浓郁多了,显然放了不少,而且是猪肉。这个时代猪肉肥,吃着香,这一个月来吃的基本是鸡肉,还要攒钱买,猪肉买过一次,还是只买了半斤不到,三十多个人吃,连点油味都吃不到。今天则不同,锅里的肉味明显的就是带着肥膘的猪肉,是真正的猪肉!

    破庙的大锅不远,几个小乞丐正排着队,他们等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中年人坐着破庙唯一的一个板凳,正把一个小乞丐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号脉,小乞丐挺听话,还张大了嘴对着中年人说啊,这人身边有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像是赶考的背着的行李箱,不过比那些箱子大了不少,一层一层的,边上还挂着一把雨伞,箱子边上则是一面写着专治疑难杂症的旗子。

    一个小乞丐跑过来拉着陈平的手说:“当家的,咱们这里来了个神医,麦子以前老是肚子疼,这神医来了早上来了看了看给拿了个药丸子让麦子吃了,麦子就吐出了几条虫,一天没肚子疼了。他说要在咱们这里住几天,还给我们二两银子买猪肉吃呢。买了老大一块猪肉,锅里正熬着呢。”一边说一边拉着陈平到了那个中年人身边。

    陈平现在已经是这伙乞丐的当家人了,都开始喊他当家的,陈当家,以前的乞丐头朱老五已经成了五爷,成了二把手,麦子则是这里一个小乞丐的名字,瘦瘦巴巴,头发枯黄,活像地里要熟的麦穗,大伙就都喊他麦子。

    那个中年人看陈平来了,松开了小乞丐的手,顺手拍拍小乞丐的脑袋,说道:“你没事,好着呢,就是平时得多吃点,正是长个的时候,走吧。”

    听到他说没事以后,小乞丐欢天喜地的跑一边去了。中年人转脸面向陈平笑呵呵说道:“看你这么年轻,竟然是这里的当家人,我走南闯北十几年,像你们这样的乞丐伙见了不知有多少,搭伙吃饭也有十几个,当家的一般都是老人,最年轻的也得四十多,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当家。哦,鄙人姓张,张田七,就是个游医,走到这里想跟你们搭个伙,也省些住店的银子。”

    陈平看着他突然半天没说话,脑袋像僵住了一样,过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你是神医?什么病都能治?”

    自称张田七的中年人说道:“神医不敢当,病也有医不好的,不过一般疑难杂症,还是见过不少,张机仲景公既是先祖,医术传到我这里也丢了不少,实在是辱没祖宗……”

    陈平脑袋一震,呀了一声,生生把中年人的客套话给吓回去,说道:“医圣张仲景是你先祖?伤寒杂病论是你祖上写的?”

    张仲景虽为名医,但宋朝有了活字印刷之后他所著的伤寒咋病论才广泛传播,此后才被尊称为医圣,此时距离唐朝还有些年月,医圣之名自然是没有传开的。

    中年人张田七愣了一愣,随即抓住陈平的手,眼泪刷就下来了:“先祖传下遗训,让我等子孙体恤百姓疾苦,所传伤寒杂病论从小研习,想不到这破庙之处都听说过先祖事迹,还以医圣相称,不枉我十几年流浪行医啊。”紧接着张田七还要有好多话要跟陈平说被陈平拉着就跑。

    张田七好不容易拽住陈平,问明原委,知道了有老陈头这件事,又大略的问了下老陈头的情况,说道:“这个病好办,你也不要着急,但凡没到山穷水尽,我包管他好过来,你且等我一下。”

    张田七从他的大箱子里找了一阵,拿出一个竹筒,然后跟着陈平赶往陈家庄。

    走到陈家庄,天色已然黑了,月亮也还没上来,敲开了门,陈家的丫鬟自然不知道他们来干嘛,不过白天陈平认可老两口当爹妈确是知道的,把他们让进来,通报了老太太。

    老太太让他们直接到后宅去,陈老头现在不敢离开人,如今家里也只有老太太和丫鬟了。

    进来说明来意,老太太很是不愿,说道:“这么多医生都来看过了,整个济南府就没有没请到的人,老头子糟了这么多罪,还要让老头子在受一次吗?”

    陈平笑着说:“老太太,别的人不行,这个肯定行。别看他没开药房,就是个游医,他可是医圣传人。”

    老太太将信将疑,显然对医圣传人这个称呼不怎么感冒,但心底仍旧有一丝希望升起,便说道:“那就让他试试吧。”其实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毕竟老头就算没病,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也是没几天活头了。

    从始至终张田七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并不着急,这时候进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老头。

    陈平这时候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下他已经认了当爹的陈老头,只见陈老头闭着眼,脸上满是痛苦的深色,不过已经没力气呻吟了。脸颊上的肉已经深深的凹陷下去,四肢也都成了细细的麻杆,唯有肚子高高隆起,好像是孕妇一样,肚皮上的皮肤感觉非常薄,青色的血管满满布着,又好像一个马上就要炸开的气球。

    张田七打开竹筒,拿出一根一尺长的细针,就着边上的油灯仔细烧了一遍,又找老太太要了水净了手,在老头肚子上轻轻按压了几下。找准一个位置,将那根细针轻轻捻进去。细针扎进去半尺长,还剩半尺露在外面。张田七单手扶好,从这细针的顶部,竟然又拉出来一根比牛毛还要细的针。原来这还是一根子母针。随着细针里面那根更细的针被抽出,细针其实就成了一根针管。从针管里就有空气声传出。

    陈平看明白了,这是用针管把老陈头肚子里的胀气排出来,别的医圣未必不知道老陈头肚子里有气排不出来,但是苦于没有办法,所以束手无策。只有这张田七,不知道怎么打造出这么一根针,直接就把这问题解决了。

    张田七一直侧耳听着针管里出气的声音,听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确实没有一丝气体了,才将针拔出来。只是老陈头身边已经臭不可闻了。又赶紧吩咐丫鬟开窗,透透气。这时候在看老陈头的肚子,已经鼓涨的没有那么厉害了,明显的小了不少。张田七又选了几个位置,一一扎针,放气,直到陈老头肚子完全平了为止。接着张田七又给老头揉了半天肚子,确认没什么大事了,吩咐老太太明天一早给老头喝一小碗香油,只要能排便了,就给老头喝点稀粥,可以慢慢将养。交代完就跟着陈平出了陈家,也没等陈家老太太的千恩万谢。

    路上张田七问道:“我听那些小乞丐说,你是得了伤寒后来被菩萨搭救?”

    陈平顿了一下,说道:“呃,是啊,菩萨见我可怜,赐我在活一次,让我领着这些乞丐过好日子。”

    张田七又问道:“我先祖仲景公医圣之名也是菩萨告诉你的?我听他们说菩萨着急去玉帝瑶池赴蟠桃宴,就这么点时间就能告诉你这么多事?”

    陈平只好顺着往下编,心想我也没说这么详细啊,记得就跟他们说是玉帝请菩萨赴宴,这瑶池,蟠桃就是以讹传讹了,接着说道:“菩萨多大神通?就伸手那么一指,我就什么都知道了,你先祖仲景公做官的时候,是不是就在大堂之上给百姓诊治?这坐堂医生也是从你先祖开始叫的对不对啊?”

    陈田七听完手捂住双眼居然又哭起来,边哭边说:“先祖留有遗训,天下百姓不易,为医者当悲天悯人,无论苦难几何,不可安逸享乐,凡有子孙,四十以前不可居家坐堂,定当云游四方,为四方百姓解除病痛,所得医方不可藏私,如有愿为医者,当尽力传授,先祖一生无所积蓄,在世几十年,不知为多少百姓诊病,今日能登医圣之位,我等子孙当效仿之。”

    陈平疑惑的问道:“医圣这么遗训,难道张家后人都如你这般四处云游么?”

    张田七止住哭声回答道:“那也不是,张家每代都是兄弟中选一人云游四方,其他都是在家操持家业,先祖遗训如若照实执行,实在是太难,出来云游的人,认祖归宗的也在少数,大多到一地方,就安家落叶了,不过张家一直秉承先祖治病救人,不得藏私的遗训,有穷人没钱医病也是不会推出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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