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生一代一双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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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回首断肠处,泪偷零。

    (一)

    高长恭赶到时,筱若已经奄奄一息了。

    “涟儿,涟儿。”高长恭喊道

    “原来,我真的是筱若。四郎,对,对不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用尽全力地说

    “筱若,我一定会救活你,一定会。”高长恭坚定的说,说着便把我抱进房间内。途中,正好碰到了独自一人闲散的宇文邕。

    “出什么事了?”宇文邕看着血淋淋的我吃惊地问

    高长恭没有理他,径直走向房间。

    “你,快去,把朕随行的御医叫来,记住,千万不要让其他人察觉。”宇文邕叫住慧影师太说,说完后急忙跑进房间。

    高长恭将我放在床上,看着插入我胸前的这把匕首,并找准了它的位置。双手放在刀柄上,准备将它拔出来。

    “你干什么!你这么做,她会没命的。”宇文邕急忙上前阻止道

    高长恭坚定地说:“她一定不会有事的,筱若,你说过,你不信命,你只信我。这一次,你一定要活下来。”

    “随行的御医马上就要来了。”宇文邕大声说道

    “她等不起了!”高长恭说,“谁能保证你皇宫里的那些废物能救活她。”

    “你……”宇文邕竟无言以对

    我看着宇文邕吃力地说:“宇文邕,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哪怕我死了,你也要让高长恭安全地返回齐国,我求你,答应我。”

    这一刻,宇文邕一边被这深沉的爱震撼着,一边又自嘲自己的多余。原来他心心念念的人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为了那个人,她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偌大的皇宫,谁有曾如她这般真心无悔“好,我答应你,你定要活下来。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在乎你的人”宇文邕说

    高长恭用毛巾围住伤口,手握刀柄。他知道,匕首深入身体,离心脏的距离十分近,一不小心,便会刺入心脏。若将匕首拔出来,很有可能会疼痛过度而死。可是,他没有时间多想了,这是唯一的选择。

    “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来。”高长恭说着将匕首迅速拔出,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急忙用毛巾捂住伤口。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剧烈的疼痛让我失去了意识。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慧影师太匆忙跑进来说。

    “臣参见皇上”钟太医行礼道

    “别那么多废话了,快去看看,朕要你务必救活她”宇文邕急忙说

    钟太医号了号脉,又仔细观察伤口后说道:“皇上,烦请你们先出去,容臣为这位姑娘好好检查。”

    宇文邕点点头,三人于是走了出去。

    “殿下,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她,如果不是因为我,筱若,就不会……”慧影师太自责地向高长恭说

    “师太,你不用过分自责。这是筱若自己的选择,我想,如果能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高长恭说

    “这一次,谢谢你了。”高长恭向宇文邕道谢道

    “客气。如果,我比你先遇见她,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景象”宇文邕颇有几分自信地说

    这时,钟太医走出来禀报道:“皇上,这位姑娘的刀伤虽然深,却并没有伤及五脏六腑。但是失血过多,而且,从她的血液中臣发现了中毒的迹象。依臣看来,这就是她昏迷不醒的原因。至于这中的是何毒,还要容臣好好研究一下。”

    “那她何时才能醒来?”高长恭急忙问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不能及时解毒,可能明天,可能一个月,可能一年,也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钟太医长叹道

    “一辈子就这样是什么意思?你是太医院的翘楚,可有何方法解毒?”宇文邕问道

    钟太医无奈地摇摇头说:“她所中之毒十分奇怪,臣只在一本上古医书残卷中见过,但却没有标明解毒之法。臣隐隐约约记得此毒可能和圣女一族传说有关。此毒无色无味,顺着血脉进入五脏六腑,导致嗜睡,在睡梦中失去意识。以这位姑娘现在的身体情况看来,极度虚弱,气血两空,最多七日,油尽灯枯”

    “七日!圣女一族,难道与吊念山有关”宇文邕自言自语的说

    难道,上天果真待我们如此残忍,好不容易重逢,有无情的剥夺最后的机会。

    “可有何延缓毒性发作的法子?”高长恭问道

    “因不了解此毒毒性,配不出延缓发作的药方。”钟太医摇摇头说

    “那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宇文邕怒吼道

    “皇上饶命,臣真的无能为力啊”钟太医扑腾跪在地上求饶道

    “或许,我有办法。”慧影师太突然说道,“皇上,殿下,你们随我来。”

    三人来到一间极其隐秘的禅房,禅房内什么陈设也没有,只有一张极大的女子壁画和一张小木桌。慧影师太推动一块石砖,墙后出现了一个暗格。

    “这是什么?”高长恭疑惑地问

    “这是舍利子”慧影师太说,“舍利子虽不能解筱若所中之毒,但可以延缓毒性发作。为我们争取时间。”

    “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解毒呢?”宇文邕问

    “圣女一族,吊念山”慧影师太说,“圣女一族精通医术,只要找到他们,筱若或许有救。”

    “从秦至今约几百年,有多少人去寻找过,别说圣女一族了,连吊念山在哪儿都未曾可知。我们该怎么找?”宇文邕说

    “这是唯一的方法了,即使再难,我都要去试一试。”高长恭坚定地说

    筱若,这次,换我来等你,一年,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一百年,我都等。就算此生无缘,来世,我也要找到你。

    “并非毫无办法,无迹可寻。我想,殿下知道吊念山的入口在哪儿。”慧影师太看向高长恭说

    “我?”高长恭疑惑的问,“我怎么知道”

    “殿下忘了,筱若离开时给了你一块印有彼岸花图案的手帕,并嘱咐你好生保管。”慧影师太说

    高长恭突然想起了什么,还好,不久前,那个人将帕子还给他。他将帕子拿出来交给慧影师太。

    慧影师太从墙上的暗格里拿出一片彼岸花花瓣,将花瓣与舍利子一起同帕子放入水中。一会儿过去后,帕子上显现出了一幅完整的地图。而这地图的终点就是传说中的吊念山。

    “原来……”宇文邕若有所思地说

    “事不宜迟,尽早出发”慧影师太说

    “好,明日一早出发。”高长恭说

    整整一日过去了,高延宗在兰陵王府等的急不可耐。

    “安德王殿下”白槿行礼道

    “白槿,你知道四哥为什么要去长安?”高延宗问道

    白槿摇摇头说:“殿下或许是有事要处理吧”

    “有事,”高延宗冷笑一声说,“还不是为了那个长的像筱若的女子。希望斛律光能将四哥及时带回来。”

    “或许,她就是筱若姑娘。”白槿若有所思地说

    “不可能的。”高延宗说

    白槿望着远方默不作声,她知道,她不该奢求什么的。只要殿下能好好的,她也就别无所求。

    (二)

    夜已渐深,太庙内蝉鸣阵阵。如此深夜,高长恭依然守在筱若身旁。

    “筱若,你知道吗?当你唤我四郎的那一刻我有多么开心。可是,命运对我们竟是如此不公,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我们一起看遍大好河山。”不知不觉眼泪浸湿了高长恭的眼眶。

    这时,从窗外跳进来一个黑影。

    “谁?”高长恭警惕地拿起龙渊剑。

    “长恭”那个黑衣人关紧窗户走到高长恭身前说,“你果真在这。”

    “明月兄,你怎么会来长安?”高长恭放好剑惊讶地问

    “长恭,你必须马上跟我回去。皇上命胡仁来金墉城体察民情,还有一日就会到金墉城。”斛律光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体察民情,说的倒好听”高长恭自言自语的说

    “长恭,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斛律光说道

    “不行,筱若现在受了重伤,我必须带她去吊念山。”高长恭坚定地说

    “吊念山?”斛律光责备道,“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

    “明月兄,我知道此行必会危险重重。若她不在了,我一个人苟活在世上又有何意义?”高长恭说道

    斛律光无奈的摇摇头说:“老夫人呢,你也不管了吗?”

    “我……”高长恭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五弟在金墉城吗?”

    斛律光点点头。

    “那就好,”高长恭压低声音说,“明月兄,飞鸽传书通知五弟,让他速去望花谷寻乌先生。”

    “乌先生?长恭,你是想……”斛律光担心地说,“如果一旦被发现,我们就死定了。”

    “明月兄,你相信我。如果被发现了,所有责任我高长恭一人承担。”高长恭说道

    斛律光沉默了许久,看来,老夫人说的对,长恭会为了筱若做一切不理智的事。慧极必伤,情深不寿。长恭啊长恭,她只会误了你终生。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长恭,你居然会为了她弃老夫人于不顾,弃追随你的将士们于不顾,弃整个金墉城的百姓于不顾。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兰陵王吗?”斛律光心灰意冷地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生追随的兰陵王,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尽傻事,情字误人。

    “明月兄,我……”高长恭犹豫地看向筱若,心想:如果此计败露,将会拖累很多人。五弟,明月兄,母亲,白槿,还有追随我的众将们。我真的能做到这么自私吗?我可以为了筱若奋不顾身,可是,我凭什么将那些无辜的人卷入这场豪赌。

    “长恭,珍重吧。”斛律光说着跳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高长恭心事重重地看着筱若,说:“筱若,对不起,我终究不能做到这么绝情”

    高长恭来到宇文邕的房间里,宇文邕也没有安睡。

    “你终于来了。”宇文邕似乎对高长恭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我必须要离开,筱若,就交给你了。我会尽快解决金墉城的事,跟你们回合。你,一定要照顾好她。”高长恭说道,他相信宇文邕对筱若的情义,筱若在他身边,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对了,殿下别忘了,你和筱若的故事我还等着你亲口告诉我。一路珍重”宇文邕作别道

    天刚擦亮,高长恭就策马离去。他终归是兰陵王,他有太多的责任需要承担,终究做不了她心中的四郎。

    沉寂许久的秘密将慢慢地重见天日。那颗尘封许久的珍珠,也将搅动一番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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