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佳人如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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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净水脸上一红,山里人淳朴,说话也直接,李之姝国色天香,净水自惭配不上。

    李之姝道:“蒋大嫂,不准你这样说我男人,他是大英雄好汉,你知道什么?你去帮我们准备粮食米面。你到了外面乱说,我就对你不客气。”说罢拔出剑来一挥,将路边一棵茶杯大小的松树从中砍断。

    那蒋大嫂吐了吐舌头,道:“好啦,木姑娘,我不说就是。我晚上把这些送上来。”果然傍晚时分,她背了米面素菜上来。还带了自己二儿子来服侍二人,那小男孩十三四岁,名叫蒋杰,甚是机灵,一口一个老爷太太,净水还是和尚,听得这等称呼,面红耳赤。

    第二天,蒋大嫂的男人送来野猪肉,野兔肉,原来他是个猎户,以打猎为生。净水在李之姝软磨硬泡之下,这荤戒哪里守得住。两人就在山上道观中过起了寻常夫妻生活,李之姝换了粗布衣裳,作村姑打扮,净水一时身处世外桃源,只觉是在极乐世界,浑忘了外面刀光江湖。

    这日,净水早上打坐运气完毕,李之姝前来,又要缠净水学那日所见的护体神功和气剑功夫,净水记得师父之言,知道秘籍武功不能乱传,当日师父和师叔祖都没传授,如何能传与李之姝,李之姝大为不满。

    李之姝道:“我现在孤苦伶仃,你也不把我当自己人看,我还有什么意思!”抽抽搭搭,又要哭将起来。

    净水道:“姝妹,我这是少林武功,不适合你练。我这些功夫需要少林童子功打底,委实不适合你练。”

    李之姝道:“哼,骗我不知道吗?你们少林寺周围,好多女的也练少林功夫,他们要练童子功吗?就是不想传给我罢了。”

    净水道:“我这功夫就从小练起,你真的不适合。不过我可以帮你打通百穴。”

    李之姝破涕为笑,高兴道:“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打通百穴?”

    净水见她笑颜如花开放,哪里还能拒绝,便道:“今晚就可以。”李之姝大喜,她习武不够心定,上乘武功难以领悟,自己要打通百穴,不知何年之功,现在自己就能打通百穴,不由得又惊又喜,抱住净水,亲了他一口。

    净水见李之姝将终身委与自己,自己不能传她少林武功,决定助她打通百穴,以报美人垂青之恩。

    这天三更时分,待夜深人静,两人打坐运气完毕,净水与李之姝相对而坐,净水默运玄功,助李之姝打通百穴,他此时功力虽算不得精纯,但是充沛雄厚,花了一个多时辰。晓是净水功力深厚,运功完毕时,也是大汗淋漓,疲惫不堪,当下又打坐运气,恢复耗损的功力。

    李之姝得净水相助,打通了百穴,但毕竟自己内力修为不够,她与净水合力打通百穴,内力耗损了大半,也是疲顿不已,倒头睡了一觉,天刚蒙蒙亮又醒了,当下打坐运气。

    净水醒来,见李之姝还在打坐,知道她内力耗损颇多,今日打坐比平时要长得多,就出得房来,见蒋杰已在做早饭,就吩咐蒋杰做好饭后,不要去惊动李之姝。他一夜运功,现在精神奕奕,见顺利打通了李之姝百穴,心里高兴,又见东方红云升起,心里一动:“难得今日清闲,今日何不去观看日出!”他这些日子整天被李之姝缠住要学少林秘功,他不能传授,但又不善言辞,颇感心累。

    他顺来路出来,只见上山大道寂静无人,他一夜运功,只觉得筋骨酸痒,一时兴起,脚下使劲,往山上奔去,只觉耳旁生风,袖袍迎风飞舞,好不畅快。

    桐柏山最高峰也不甚高,太白顶有“保安观”,净水脚下生风,他只觉真气越来越充沛,身体似乎要飞起来一般,不由得心胸畅快,自己内力不但回复完毕,好像比之前还深厚了几分,他不知这是江底练功之功效,还道是昨晚运功的缘故。

    他越奔越快,转眼就要到了太白顶,眼见红云翻滚,太阳将出未出,他此刻真气流转,此时到了山顶,已经无法奔走,只得站定,纵声长啸,这一下,山风也不再有声响,群鸟惊动,满山乱飞,保安观的道士出来,都被惊得目瞪口呆。净水长啸,达一炷香之久,比当日双河镇上通关之时,内力长进不少。

    净水收纳真气,归之百穴,只见一道长,仙风道骨,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净水合十道:“小僧惊扰大师了。”他已是俗家打扮,出来大半月了,头上头发已经不短。那道士吃了一惊道:“原来是佛门高僧到了,贫道眼拙,失敬失敬!”请净水观众坐了。

    所谓僧道有别,净水第一次进道观,只见殿中供了三尊菩萨,心道:“这就是三清吗?”他知道道教有三清,但具体是那三位,有何讲究,就不明了了。

    净水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小僧是第一次进道观,失礼之处,还请谅解!”

    那道士笑道:“贫道虚松,忝为本观主持。大师太客气了,贫道不是武林中人,但也练得武艺,刚才大师绝技,贫道未见。大师虽是第一次进观,实则佛道本一家,你我是同道中人,大师进观,非是进了别家。”

    净水颇为惊奇,两百年前,武宗灭佛,起因就是佛道相争。少林百多年前重建,净水也是知道的,听得这虚松说佛道一家,自然惊奇。

    虚松见他不信,便道:“大师可知老子化胡?”

    这个净水还是知道,便道:“此乃你道家胡言,岂能当真!”

    虚松道:“此事真假难辨。不过大师既在这桐柏山上,当知盘古、女娲之事。”净水点头。

    虚松道:“当初混沌未开,宇宙一片混沌,乃是盘古开辟出了天地,这个故事,你也知道吧?”

    净水点头应是。

    虚松道:“歌谣唱‘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更在天地前。’大师可知道啥意思?”

    净水大是精奇,道教有鸿钧老祖,倒是听说过,只是不甚明了,摇头不语。

    虚松道:“当时混沌未开,宇宙状如鸭蛋,在这混沌中,不知何年,有一元灵,开始有了意思知觉,在这宇宙中游荡,一日到了昆仑山下,得到一玉蝶。”

    净水道:“混沌中有这东西?”

    虚松道:“当然有,这些异物乃是自古就有。那元灵得玉蝶点化,得悟大道,我们称之为创始元灵,创始元灵乃以玉蝶相招,不期又招来了四个元灵,创始元灵乃以玉蝶大道点化四个元灵,他点化四个元灵后便化为虚空。”

    净水啊了一声。

    虚松道:“这四个元灵,得创始元灵指点,分别修的‘清明空灵’四气,这最后一位,修得‘玄灵气’的,便是陆压道君。我们人类能有现在身形,都是拜这位道君。”

    净水道:“不是女娲造人吗?怎么是陆压了?”

    虚松道:“这第三位元灵,就是女娲始祖了。她人面蛇身,修得‘玄空气’,法力高深,当时天地开后,她觉得不够热闹,就团土造人,她见陆压最是受看,以陆压为模,就造出了人类。”

    净水道:“阿弥陀佛。她如以自己模样造人,咱们岂不都是人面蛇身了。”

    虚松笑道:“大师果然菩萨心肠,到处挂念世人。”

    净水合十道:“大师客气了。”

    虚松道:“这第一位的元灵,就是鸿钧老祖。他有三个弟子,便是这三位。”

    净水道:“请大师指点!”

    虚松道:“这中间的便是元始天尊,乃是老祖的二弟子。你可知他是谁?他便是盘古!”

    净水啊了一声。

    虚松道:“当年盘古师从老祖,一日正听老祖讲道,忽然觉得眼前混沌不堪,盘古大怒,就用身旁斧子一砍,顿时宇宙破裂,清者上升,浊者下沉,便形成了天地,盘古见天地虽成,但还是昏暗单调得很,乃化为河流山川,双眼化为日月,照耀天地,你可知他那只眼睛化为太阳,那只眼睛化为月亮?”

    净水倒是听过这传说,至于哪只眼睛化为太阳月亮,已经记不清了。

    虚松道:“为何男左女右,你可知道?”

    净水惊奇道:“男左女右,与这相关?”

    虚松道:“正是源于此,盘古左眼化为太阳,右眼化为月亮,太阳为阳,月亮为阴,男人为阳,女人为阴,故男左女右。”

    净水恍然大悟,还是奇怪道:“盘古怎么又是元始天尊了呢?”

    虚松道:“盘古开辟天地,又不惜用躯体化为万物,他功劳居首,死后元神未灭,因他生于混沌之前,太无之先,元气之始,故尊号“元始”,便被封为元始天尊了,他师兄师弟,都认为他功劳最大,尊他为首,坐了中间这位置。他有弟子,便是南极仙翁。”

    净水道:“老子创道教,还不是功劳最高的?”

    虚松道:“这右边的便是道德天尊,也叫太上老君,就是老子了。老子弘扬道教,功劳甚大。弟子无数,中有十二真仙,你知道几位?”

    净水又是摇头不知。

    虚松道:“有广成子、赤精真人、黄龙真人、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玉鼎真人、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说罢顿了一顿。

    净水道:“这才八位,还有四位呢?”

    虚松笑道:“还有飞云洞惧留孙,后来成佛,称惧留孙佛。文殊广法天尊,成佛曰文殊菩萨;普贤真人,成佛曰普贤菩萨;珞珈洞慈航道人,成佛曰观世音菩萨。这四位原是我道教中人,后来入了佛门。”

    净水大是精奇,这几位菩萨居然是道门出身。想了一想道:“不对啊,就算这四位出于道门,也不能说佛道一家啊!”

    虚松道:“大师言之有理,你可知第二位元灵是谁,乃是混鲲。”

    净水道:“混鲲是谁?”

    虚松道:“此人修炼成‘玄灵气’但不为世人所知,他有一大弟子,举世皆知。这大弟子乃是接引道人,他为了领悟大道,决定投身人世历劫,他投身到天竺国王家中,身为太子,俗名乔达摩悉达多。”

    净水叫道:“是佛祖?”

    虚松笑道:“正是,他投生人世,历经劫难,领悟大道,创立西方教。你说佛道本是一家不是?”

    净水第一次听得佛祖是这个来历,张口说不出话来。

    虚松道:“当年道德天尊成道之前,钦佩佛祖到人世历劫之举,也学佛祖,到中土投身李家,俗名李耳就是。他也是历经劫难,领悟大道,一气化三清,传立道教,被封为道德天尊。”

    净水听得津津有味,问道:“这灵宝天尊是谁?有何功劳?”

    虚松道:“灵宝天尊广传道法,人兽皆收,弟子无数,创立截教,受万佛朝拜。道德天尊创立阐教,弟子无数,商周之时,为管理三界,教化众生,阐教与截教弟子参与商周之战,有的升仙,有的死后封神,乃组成天庭,管理神人鬼三界。”

    净水道:“这个小僧听说过,姜子牙封神。”

    虚松哈哈笑道:“你说咱们佛道不是一家嘛?”

    净水摇头道:“不是。你们说来说去,还是说这宇宙,是以无生有,我佛门精义,乃万法皆空。这宇宙世界,只是大梵天的一个梦而已,梦中之物,都是虚幻。”

    虚松道:“这太阳是空?这山川是空?”

    净水道:“我看它,它就在,我不看它,它就不在。”

    虚松眯了眼睛:“红粉佳人,也都是空?”

    净水闻言,跌坐于地,半响不言。虚松一拍道袍,出殿去了。

    过了良久,净水方才站起,只觉得一颗心沉甸甸的,毫无生气,那虚松之言“红粉佳人,也都是空?”总在耳旁回响,只觉气闷异常,当下出殿,往山下而去,脑袋昏昏沉沉,到了小道,往“翠阙宫”而来,他心灵受到拷问,走到半道,仿佛感觉自己走向了阿鼻地狱,从此将永远沉沦。他内力深厚,走这半会,居然感到精疲力竭,乃走到路边一石头上坐下静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日头西沉,惊醒过来。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一人道:“二小姐,这和尚必定走了,咱们满山都搜寻不见,我看还是传下命令,沿途阻截。教主严令,不得放这和尚回到汉阳。”

    只听脚步匆匆,几人往自己这边而来。净水听得这人声音,乃是那姓蒋的猎户,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只道这姓蒋身无武功,与沙陀无关,只是山中的猎户,这下隐隐觉得不对。

    一女人声音道:“虚松说人从山上下来的,面色不对,进了密道,也没见出来。这人武功如此高强,只怕是从别路走了。”正是那村姑。

    净水一颗心慢慢凉了下来,自己还道是与李之姝在这隐居,实则是沙陀之计,他反应再迟钝,也知是沙陀教看中自己秘功,知道自己沉迷于李之姝美色,李家兄弟忌惮自己,不敢强取,便要李之姝前来骗取。

    他听闻此事,也不愤怒,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心经》的经文“,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他从山上下来,始终心神不定,这下反而心境慢慢平和,有解脱之感。

    只听一声音道:“先找到再说,不得伤了他。”正是李之姝声音,若是半日前,这声音一出,净水就得乖乖走到她身边。

    只听一人道:“二小姐,早叫你下药,你不下,这下竹篮打水会一场空了,前天小蒋就把胡长老配的药给了你,你就是不忍心,现在教主追问,如何回复?”

    李之姝怒道:“你们有本事自己去啊,怎么,还要怪到我头上不成,你这道士,跟他说了什么?怎么他下来就不见了?”

    虚松道:“二小姐,我没说什么,我只是以你之言,出言探问他是否放得下二小姐,也没多话?”

    李之姝哼了一声。蒋大嫂道:“定是你露了马脚,这和尚上来都说是高高兴兴的,与你谈后,就不见踪影,你还好怪到二小姐头上?”

    虚松道:“你不是今天一直没见那和尚,小姐也没见到,你们就知道他出来高高兴兴的?”

    蒋大嫂道:“我儿子见了,他上你们山顶,还长啸换气,我们都听见了。”

    李之姝道:“好了,都别争了。咱们赶快下山,让他们派人阻截。我们快到汉口,现在说不定咱们已经开始攻打丐帮少林他们了。这净水一会去,他们岂不如虎添翼!”

    吵吵嚷嚷,众人脚步声往山下而去。

    净水端坐石上,待日头落下,方才钻出密林,他今日心神疲惫,到了“翠阙宫”,坐在石阶上良久,只见明月半轮,高悬天空,山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不知何处传来蝉鸣。

    他进得屋来,找出自己的衲衣换上,到了铜镜前面,凝神静气,化掌为刀,将头上寸长头发剃得干干净净,出去牵了枣红马,往山下而去。

    天蒙蒙亮,刚到山脚,只见一人,正是蒋猎户。他见了净水打扮,吃了一惊,还是上前道:“老爷,昨日到哪里去了?小姐正在找你?”

    净水合十道:“阿弥陀佛,蒋施主,你也不必相欺了。你告诉你家小姐,我与她缘分已断,不必再找我了。你转告我一言,善恶终有报,望她多做善事。你们不要来追,以免我多造杀孽。”

    蒋猎户道:“相公,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跟我去见小姐,你自己跟她说。”说罢上来就要牵净水的马。

    净水轻叹一声,伸指一点,点了他的昏睡穴,他听闻沙陀教马上就要进攻少林丐帮众人,心忧师门和结义兄弟,快马加鞭,南下汉口。

    傍晚时分,到了随县,他内力深厚,倒也没啥,只是坐骑经过一天一夜急行,不能再走,只得在城东客栈歇了。他知道沙陀教已知自己行踪,必有诡计陷阱,当晚打坐运气,也是小心在意,不想当晚无事。

    这天一早便走,中午到了安陆,只见前面,四人横立路中,这四人不是中原人士打扮。净水见这四人,个个气如渊立,吃了一惊,后面两人,倒是会过,正是青海双煞。前面两人外族人打扮,也不认识。

    当前那人喝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还不下马投降!”

    净水见他两人在青海双煞前面,身份不低,忽然记起元丹所说的天山老怪打扮,与这人有几分相似,不由得回到:“你是天山老怪。”

    那人大怒道:“大胆小和尚,乱说我师父名号,我师父是天上尊者。你这小子,奇怪武功不少,哼哼,我来领教。”说罢飞身下马,双掌一错,攻了上来。

    净水听他如此说,知道这人就是叫啥麻耳盘陀的,这四人定是前来阻截自己的。他听元丹说过这师徒武功,甚是高强,现在还有青海双煞在旁,自己要硬闯,只怕不能。他离开李之姝后,脑袋清醒不少,知道沙陀教欲灭自己而甘心,自己武功,当日与李复国对过一掌,还是弱了几分,心下计较,决定东下渡江,避开汉口。

    他计议已定,麻耳盘陀已经掌到面前,只是他忌惮净水毒功,一掌进攻,一掌防守。净水见他如此,也想起自己还有毒功,他体内毒气收发由心之后,就较少使毒,只是当日救天动,情况危急,不得已使了毒掌,击杀了老拓跋,现在见这些人凶神恶煞,也不再存慈悲之心。

    净水一掌击出,乃是韦陀掌,接住麻耳盘陀右掌,他此时体内之毒,可说是天下少有,他一运气,麻耳盘陀就闻到一股腥臭之气,几欲作呕,大吃一惊,对掌之后立刻后退。好在他算机灵,一触即退,也感到手掌一震麻痒,忙运气逼出毒气。

    其他三人也闻到了净水毒掌气味,见麻耳盘陀一掌即退,都是大吃一惊。三怪从三面围了上来。

    天山老怪怪喝一声,飞身上前,一掌击下。净水如法炮制,不料那天山老怪毫不畏惧,右掌一掌拍下,两人内力都是雄浑不已,各退了半步。净水大吃一惊,这老怪接了自己一掌,居然若无其事。

    他毒掌无功,决定突围,纵马想麻耳盘陀冲去,麻耳盘陀大喝一声,跃下马来,他知道自己接不得毒掌,半蹲在地,一掌拍向净水枣红马前蹄。

    那枣红马大有灵性,奋力一跃,麻耳盘陀双掌击空。青海双煞已从半空扑倒,两人也是久练毒掌,知道净水毒掌厉害,匆忙间用步包了手掌,只盼与净水对得一两掌,天山老怪就能赶上。

    净水知道四人联手,自己绝非敌手,心中一动,左右双掌拍出,双煞大喜,两人接净水单掌,当无问题。不想净水来掌,并不攻击两人,却是使出劈空掌,击向两人坐骑。双煞焉能放过这等机会,左右各一掌,击在净水背心上,净水伏马疾奔,浑如无事,他毒功何等厉害,双煞两匹马奔跑了不到两丈,到地而亡,两人武功不弱,方才没摔在地上。

    天上老怪大吃一惊,这小子一身横练,居然能挡住双煞掌击。他不知净水的“金刚护体神功”,只道他是外功厉害,练成了“铁布衫”、“金钟罩”之类的外家横练功夫。见他邪门武功层出不穷,心里忌惮,也不敢再放马追赶,四恶联手,居然留不下净水一个小和尚,都感到面上无光。

    净水纵马疾奔,不敢丝毫停留,过了半个时辰,方才缓了下来。他在汉阳待的时间不短,知道汉口下游,有一江心岛,有过江舟船。乃往汉口下游而来。过了孝感,再也人阻拦,想来是沙陀教的人在对付石林丐帮,没空对付自己。

    正在道上行走之时,只见前面两个乞丐相候,净水大喜,忙问现在情形。

    那较高的乞丐道:“净水大师,我等是南阳梅坛主手下,也是回汉阳的。具体大势不甚清楚,不过帅掌门比武击败李开国大家都知,现在李复国已经从少林南下,沙陀教各路人马于八月二十在汉口会合。李之孝带领先头队伍,已经快到汉口了;丐帮少林石林众人,已经搬到武昌去了,我们听闻大师在道上击败天山老怪,估计大师会走此道,因此在此相候。在天沙洲有我帮渡江船只,大师尽可从此渡江。直接去武昌,不必再去汉阳。”

    净水大是感谢,三人一路同行,这日到了黄陂,净水住店,两个乞丐遵守帮规,在城内找破房街角歇了。

    净水吃罢晚饭,正要打坐休息,听得脚步声到了自己门口,心里一惊,暗道:“沙陀教又来人不成。”却听敲门之声,心下奇怪,这脚步声明显是身怀武功之人,不是店小二,当下问道:“什么人?”来人不答,只是又敲。

    净水单掌护胸,伸左手打开门栓,轻轻拉开木门,只见一张如花似玉的笑脸,倚在门框,不是李之姝是谁?

    如在几日此前,看了这张如花似玉的俏脸,净水立刻得得魂丢魄散,不知怎的,眼前笑颜如花,就如路上看见的朝霞流瀑,看时多看了几眼,看后也不再挂念。

    净水没想到李之姝居然前来,自己已经留话绝交,李之姝心高气傲,且诡计被自己识破,当不得再来,没想到她居然来了。

    他不知李之姝对自己容貌最是自负,她知道净水对自己倾心,不信他能放下自己,只道是自己计谋被他勘破,一时气愤才离开,因此听得净水行踪,还是赶来,她不信净水能狠心杀了自己。

    见净水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咯噔一下,净水以前看自己,不是满眼含情,就是满含羞怯,不曾有今日之态。她进得门来,去牵净水衣袖,净水轻轻一摆,她牵了个空。

    李之姝樱桃小嘴含嗔道:“你就这么小气,不原谅我了?”

    净水合十道:“阿弥陀佛,李小姐,咱们缘分已尽。你自去吧,多说无益。”

    李之姝眼泪扑簌扑簌流下,哽咽道:“我伯父、父亲要我害你,我并没有答应啊!你不知道我在中间多难,你就不体谅我一下!”如在往日,她眼泪一流,净水就得束手就擒,不想净水看着她,面色平和道:“你是沙陀李家之人,乃是坠入魔道中的人,要害我那也是自然。我是出家人,万物皆空,这些往事自不会挂在心上,你也不必再费心思了。只是你沙陀李家,作恶多端,必有报应,你自己小心就是。”

    李之姝道:“你答应保护我的!你想说话不算话啊。”

    净水道:“你是沙陀的李小姐,用不着我保护,你也不必拿这话说事。”

    李之姝见他光头衲衣,眼色沉静如水,一副高僧模样,不知怎的,忽然之间觉得净水离自己好远,自己再也看不懂他了。

    李之姝忽然从怀中拿出一小纸包,摊在手上道:“这是他们给我的药物,乃是我教胡长老所配,让我偷偷下给你,我没有答应,今天你住店,他们又要我下毒害你,我都没有答应,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净水看了一眼,拿下那小纸包,将那毒药倒在自己嘴里,吞了下去。李之姝见他如此,大吃一惊。

    净水自恃百毒能解,对这包毒药不放在心上,忽然觉得脑袋一阵酸麻,瞌睡就要来了,心中一动,这不是毒药,乃是迷药。当下沉心静气,运气逼毒,只感到一股酸麻之气,从心脾沁出,随内力搬运到了指尖,他气剑已成,立刻从食指逼出这毒气。

    李之姝见他右手食指指尖白气冒出,那是已经化解了毒气。

    净水道:“你回去告诉沙陀教的人,他们依然使毒,我今后就对沙陀教之人不再手下留情,你父亲,伯父双手沾满少林丐帮弟子鲜血,必得报应。”

    李之姝见他绝情如此,伏在桌上大哭。

    净水心道:“你这假惺惺的眼泪,还想骗我!”想起自己以前居然如此痴迷于她,心中连宣“阿弥陀佛”。

    殊不知李之姝虽对净水并无爱慕之意,但净水一个从小出家的和尚对他倾心,让她颇为自豪,且她蒙净水相救,还是有几分感激之情,后来见伯父和父亲不能奈何净水,还要自己出马,就免不得有几分得意之情,把净水看成一个稀奇宝贝,她舍不得杀净水,倒不只是日久生情舍不得,还主要是觉得净水是个好玩的宝贝,打烂了可惜,现在见净水无情相对,知道这宝贝再也不属于自己,因此伤心流泪,这次倒不是假哭,只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净水自当她假哭作态。

    净水往日,与李之姝在一起,脑袋就如浆住了一般,现在看到李之姝痛哭,倒是心思空明,忽然脑中电光一闪,问道:“弥勒教方教主也是你男人吧,你居然把他杀了?杀他那人就是贤隐寺的悟色。嗯,贤隐寺之事,乃是你们设的局,要骗我过来。”他心中一愣,对自己如此反应也是吃了一惊。

    殊不知他反应较慢,是因为在少林死读经书,不明事情,这几年跟师父行走江湖,加上经历生死,这些日子长与天动元丹在一起,心智已开,现在经历李之姝一事,顿时明白了许多事。

    李之姝“啊”的一声仰起头来,面红过耳,晓是她面皮之厚,忽然听净水说出来,还是臊的满脸通红。

    净水见她神色,知道自己推断不假,轻轻摇了摇头。

    李之姝道:“不是的,是他逼我的,他用副教主之位引诱我的。”

    净水哪里能信,他见过方神刀与李之姝相处的情景。见她玉脸带泪,宛如雨打梨花一般,如在往日,说不尽的让人心疼,现在看到这张仙女般的脸庞,不知怎的,居然有了厌恶之感。

    李之姝见他眼色又是可怜又是厌恶,掩面飞奔出房去了。她几日不见,脚下轻盈快捷不少,看来打通百穴,内力长进很快。

    净水关好房门,又打坐运气,只听得外面蛙声一片,他只道自己难以打坐入定,不想心里平静异常,居然对刚才之事毫不介怀,就是自己如何回去面对方丈师父,也是毫不担心,不一会就心无杂念,打坐入定了。

    第二天,净水渡江而来,少林住在蛇山山脚“积玉寺”里,丐帮与石林峨眉三派住在沙湖“漫波楼”里,其余各派住在“积玉寺”一墙之隔的“积玉山庄”里。净水先回“积玉寺”面见师父。

    玄灵正在悟难禅房,听得净水回来,忙让净水到方丈禅房相见,一月不见,净水已经瘦的多了,他们听闻净水在桐柏山下与一俊俏少年相遇后不久就消失不见,知道这人多半是李之姝所扮,知道是净水的命里魔星到了。现在见净水归来,都是又惊又喜。

    净水脸色平常,拜见了方丈和师父,跪倒在地,将这些日子与李之姝之事详详细细说了。

    玄灵见他进来气度平稳,说话之时也是平淡异常,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一般,他与李之姝同床共枕,过起凡人夫妻生活,实是犯了佛门大劫,不知方丈要如何责罚净水,偷眼望去,见方丈面沉如水。也忙上前跪下道:“启禀方丈,小徒净水累犯戒律,是师侄平日教诲无方,请方丈责罚,师侄定当严加教诲,让他改过自新。”

    悟难道:“净水,你为何而去尘世?”

    玄灵暗道:“当然是被李之姝美色所迷才去了。”

    不想净水道:“弟子的劫数到了,应劫而去。”

    悟难道又道:“为何又回来了。”

    净水道:“劫运已满,就回来了。”

    悟难道:“何所见?”

    净水合十道:“山中花,路边草,沟中牛屎。”

    悟难道:“何所悟?”

    净水道:“无花无草无牛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玄灵大吃一惊,净水此答,大有禅意;似乎是说李之姝是山中花也是路边草,更是路边沟中的牛屎;又似乎是说,花草牛屎都是一物,所谓万法皆空。回头偷眼望净水,只见他眼色澄静,心里一惊道:“莫非他已经悟道。师叔当日所寓言的三弟子,莫非就是净水?”

    他眼望悟难,只见悟难微微一笑道:“净水,你虽是去应劫数,但毕竟犯了佛门大戒,待沙陀之事一了,你面壁半年,静心思过。”

    净水合十领罪。玄灵大喜,也谢过方丈。

    正在这时,天动与元丹前来拜访,悟难知道两人是前来探望净水的,果然元丹人还未见,已经叫道:“二哥,你到哪里去了?”天动在后拜见悟难及玄灵。

    净水合十道:“多谢三弟与大哥挂念,小弟被李之姝所骗,在桐柏山住了一段时间,好在并无大碍。”

    天动道:“哦,是李之姝所为!嗯,定是李家兄弟垂涎你的武功,想要李之姝骗取,那贤隐寺的事,也是李复国安排的了。嗯,对了,为了骗你,用贤隐寺做文章,我们丐帮和石林不会疑心,少林与贤隐寺交好,贤隐寺有事,少林必管,二弟又在襄阳,自然就前去了,这李复国好生奸诈!”

    悟难口宣“阿弥陀佛”,心里也是诧异万分:“这天动仅凭李之姝三字,就把事件推断出八九不离十,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怪不得各派都钦服于他,此乃武林之福!”

    元丹道:“二哥,那李之姝乃是蛇蝎美人,你没上当吧?”忽然醒悟,这样问可不妥。

    天动道:“三弟,二弟佛学精湛,慧根深种,岂能看不穿那妖人之惑,这不是平安归来了吗!”他见元丹刚才一问,净水脸上泛红,玄灵也不敢看众人,知道净水与这李之姝必有孽缘,因此一言带过。

    净水合十道:“阿弥陀佛,我当日并未看透这人,后来机缘巧合,蒙佛祖保佑,方知这人蛇蝎心肠,我就回来了。”

    天动见他眼色澄静,谈到李之姝时,仿佛谈一个外人似的,心里一喜道:“二弟,恭喜你!又参透世情,妙悟禅理了。”

    元丹却是半信半疑,自己这二哥行事不是果断敢决之人,但知天动看事极准,也恭喜净水。

    元丹问道:“二哥,从桐柏山回来,路途不近,这沙陀没派人拦截?”

    净水合十道:“阿弥陀佛,我刚回来,贤隐寺之事没向方丈禀报。”

    玄灵道:“贤隐寺不过是沙陀教的幌子,还有何事?”

    净水道:“方丈,师父,那贤隐寺的挂单和尚叫悟色,自称参得野狐禅,但使的是正宗少林武功,非是别派弟子,武功不低于悟济师叔祖。”

    悟难与玄灵对望一眼,均摇头表示不知这人来历。

    净水道:“这人会大慈大悲千叶手,能一掌化四掌,弥勒教方神刀就是这人所害。”

    玄灵道:“他承认了?”

    净水道:“弟子愚钝,与他对了千叶手,没想起方掌门之事,后来李之姝准备对我下毒,弟子忽然想起方掌门先中毒再受掌伤,那弟子想来是李之姝下毒,那无色出掌,害了方掌门,我问李之姝,她默认了。”

    悟难与玄灵合十道:“阿弥陀佛。”

    元丹道:“那这悟色又是何人?”

    天动道:“能有此武功者,不是南北少林,就是大云光明寺的。”

    玄灵道:“光明寺的五老,也没有这等修为啊!我们以前也怀疑过、调查过。对了,我把此事传给汤掌门,让他们去查。”

    天动道:“李复国图谋少林丐帮已久,说不定早已暗中训练出少林丐帮高手,如果攻不下少林丐帮,就嫁祸于少林丐帮,引起武林纷争,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此计毒辣,正是李复国作风。

    元丹道:“二哥,那李开国比剑失败,没来为难你?”

    净水摇头道:“我没遇见李开国,倒是遇到了天山老怪师徒和青海双煞在安陆拦截我。我突围跑了,他们也没追来。对了,你们比武到底如何?”

    天动道:“三弟剑法精妙,败了那李开国,让李开国灰溜溜回去了。”

    原来净水走后,雾气散尽,天动与梅逢春赶往舰山,只见廖非凡正带领丐帮弟子在前相候,天动问起情况,廖非凡报告并无异常,李开国带领慕容飞剑和司马明三人已经上山,天动与三位证人刚刚上去,司马照最后。

    天动吩咐廖非凡加强警戒,然后自己赶紧上去,赶到羊公碑时,只见众人正在见礼,天动乃是一派掌门,又与大家相见问礼,虽与李开国为敌,但还是以后辈之礼见了。

    毛天威道:“各位,沙陀李二爷去年与林剑仙比剑,曾败于剑仙剑下,李二爷曾言,一年内上石林找回场子,当日剑仙让帅掌门应约,李二爷,你当时言道,你上石林,帅掌门接得你三十招,就算你败,你如败了,不近石林百里之地,帅掌门败了,就解散石林,不知属实否?”

    李开国与元丹都点了点头。

    毛天威道:“这里面有两件事得说清楚,二爷与林剑仙订约之时,乃是五月间,现在已是七月,就算李二爷与帅掌门订约时,已是六月,已过了应约时效。李二爷,这如何说。”

    李开国道:“我五月派人到石林,石林举派东下汉阳,以致耽搁,非是我爽约。”

    元丹沉声道:“此约仍然有效。”

    毛天威道:“好,既然双方无异议,那第二个就是如何比武,我与何三爷、齐大侠商议,两位乃是应去年比剑所定盟约,那今年比武,只比剑法武功,不得比暗器毒药。比划招式以何三爷计数为准,两位意下如何?”

    两人也无意见。

    齐野道:“既然这样,那请不相关之人,站在羊公碑之后,两位到这里来。如有人出手相助,就算败了。”为保证公平,怕有人暗助,因此让众人远离比剑之人。

    李开国走下场子,喝道:“剑来!”

    慕容飞剑将腰间的剑解下来,元丹这才吃了一惊。

    元丹与李开国相见之时,见他腰间佩剑,乃是一把普通龙泉宝剑,见慕容飞雪、司马明佩剑,都没有带“裁云剑”,现在见慕容飞剑解开腰间佩剑,只见剑柄被整修过,已不是“裁云剑”剑柄,但匣中宝剑,正是“裁云剑”。

    此剑一出,天动与三位证人都群相震动,此剑之威力,江湖上传得天花乱坠。天动本来毫不担心,但知道少林悟心通和自己师父刘长功武功盖世,都是丧生于该剑之下,李开国剑术武功不弱,依仗这“裁云”宝剑,元丹难以抵挡三十招。

    元丹走到天动面前道:“大哥,借贵帮宝物一用。”

    天动恍然大悟道:“好,三弟,就看你的了,那裁云宝剑,只怕横行不了天下!”抽出腰间打狗棒,给了元丹,当日打狗棒挡得住“裁云剑”,众人皆知,只是元丹擅长剑法,用这打狗棒,剑术只怕要大打折扣,天动还是暗暗惊心。

    元丹倒是不怕,自己败了,大不了解散石林,投入丐帮,只是此战当尽力争胜,不能失了三派锐气;当下右手持棍道:“前辈,请。”

    李开国有三十招之限,也就不顾及是前辈要礼让后辈发招,见元丹道了请字,立刻长剑一挥,迎面砍来,乃是一招“力劈华山”。仰仗内力高深和“裁云剑”之锋利,猛打硬攻。

    元丹见林飞雪用一根竹棍挡住袁胜梦利剑进攻,根本不依仗内力,也不惧宝剑锋利,只是自己剑术还未达到林师祖修为,还得借助打狗棒刀枪不毁之力,见李开国大开大合猛攻,当下打狗棒一架,使的正是“化引”二字诀。

    李开国猛力进攻,被打狗棒一引一化,已经无功。

    那何三爷道:“第一招。”

    李开国何等功夫,反手一挑,正是一招“射天狼”,招式雄浑,还融合了华山派玉女剑法的“玉女追风”的快捷,又包含泰山派剑法“山雨急来”之迅猛。天动也是暗暗叫好,心道:“都说这李二是无形浪子,不想内力剑术不弱。这人如沉心武学,只怕武功修为不在其兄之下。”

    只见净水小退一步,伸棍与“裁云剑”剑尖一接,将裁云剑引向自己左边。使的这招,甚是平常,乃是青城派的“织女挑纱”。

    何三爷又叫道:“第二招。”

    慕容飞剑道:“何三爷,我们信得过你,你就不用数出来了。”他一招一招数来,自然会影响李开国。

    何三爷道:“好,最后三招我再报数就是。”

    只见李开国长剑一挽,往内直刺,乃是“荆轲刺秦”,左掌一挥,击向元丹,内外夹击,果然厉害非常。

    慕容飞剑、司马明和司马照都拍手叫好。其时他们知道李开国比武也无压力,如果败了,李开国不进石林百里之地,那沙陀教其他人照进不误,更何况石林派现在不在石林,自然更不受该约了。元丹剑术高强,二爷三十招要败他,哪有可能,教主让二爷前来,乃是声东击西之计,只是二爷争强好胜,不愿失了脸面,这才要了“裁云”宝剑,奋力争胜而已。

    天动见李开国并未占得上风,几位属下就欢呼叫喊,一点也不担心比武,心里一转,已是明了。当下也是放松心情,看两人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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