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委屈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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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黑心人魔道:“这么多后生小子?还有谁有这等功夫?”

    飞天色魔道:“那石林姓帅的,算得一个,少林那傻和尚,也算得一个,丐帮姓雷的、姓张的,也算得上。就是沙陀教的李之孝,也是一号人物。”

    黑心人魔见他谈得这么多,如何肯信,心道:“你自己武功差,见了比你强的,就认为不得了。”

    飞天色魔见他脸上神色,素为不信,又道:“二哥,你别不信,沙陀李二爷武功如何?那石林行帅的,不逊于他。但就剑术而言,只怕李老大也不是对手。”

    黑心人魔道:“开什么玩笑!李教主袭少林、灭丐帮,武功何等惊人。”

    飞天色魔道:“沙陀教夏左护法武功如何?”

    黑心人魔道:“他曾为北方武林盟主,武功自然极高,那又如何?”

    飞天色魔道:“他就是败在丐帮雷天动手里的。”飞天色魔乃是恶魔谷在江湖上打探消息的人,因此对江湖上的事颇为清楚。

    黑心人魔道:“你是说沙陀教不能一统武林?那姓雷的,武功能高过他师父,哼,长他人志气。”

    飞天色魔笑道:“二哥,咱们跟沙陀教可不是一家人,老大在信阳还帮了少林一把,沙陀教对咱们可是满腔敌意的。”

    飞天色魔手脚利索,说话之间已经生了篝火。

    黑心人魔坐在火旁,半响道:“老五,当日浉河龟山大战,你是看到了的,你说老大不是耶律红石之敌,可是真的?”

    飞天色魔道:“是啊,两人对了三掌,老大落了下风。想当年老大多威风,咱们都不是对手。”

    黑心人魔道:“哼,被美色耽误,武功不进反退了。也说不定是那耶律红石武功太高。”

    飞天色魔道:“耶律皓南与刘长功武功差不多,两人十年前就比过,不相上下,所以这耶律红石武功不会太高,与二哥你差不多。只怕确实这些年,老大被掏空了身子,武功荒废了。不过跟这骚货风骚这十几年,也是值得。”

    黑心人魔道:“老五,我看你对老六很有意思啊!”

    飞天色魔跳起来道:“二哥,别乱说,老大知道了可不得了!”

    黑心人魔道:“你慌什么!老大现在不配当老大,还敢把你怎样。何况老六为啥要跟老大,还不是把老大当枪使,要对付李开国,老大不在了,她还会为他守寡不成?你不就有机会了。”

    飞天色魔吞了一口口水道:“二哥,你有啥想法?他妈的,李开国这小子真他妈艳福不浅!”

    黑心人魔道:“老五,咱们当年那是过命的交情,我待你怎样?”

    飞天色魔道:“二哥当年收留我们,独抗中原武林,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对我额外照顾,那也是不用说了,五弟我记在心里。”

    黑心人魔道:“现在沙陀李教主灭了少林、丐帮,已经统一了北武林,日后一统江湖,也是指日可待,咱们与沙陀教联合如何?咱们可不能在逍遥谷里待一辈子,你就不想这花花世界?”

    飞天色魔道:“二哥,我看你急往少林,是不是出谷之时就有这打算?只是咱们与沙陀教敌对很久,就是我,沙陀教只怕已经欲杀我而甘心,要去你自己去,我当不知道就是。”

    天动听得此处,也是吃了一惊。

    黑心人魔道:“刘长功毙命之后,沙陀教的闻军师给我来了封信,愿与我结交,请我们出山,共建基业,答应我今后可以纵横天下。你冒犯李家小姐之事,也绝不再提。我也想好了,如果大家听我的,奉我为老大,老五,我把老六给你。”

    飞天色魔听得要把老六给他,又吞了一口口水。

    飞天色魔道:“二哥,咱们两人,也扳不倒老大啊!老六铁了心要跟李开国作对,到时只怕不会跟我们。四哥与李家也是死对头,多半也不会跟咱们一条心,三哥与你是过命的交情,你跟他说好没有?咱们三对三,有李家支持,还有点胜算。这闻过虽是军师,但毕竟不是说话算数之人,到时别没吃着羊肉反惹一身骚。”

    天动更是吃惊,没想到沙陀教居然连恶魔谷的人也要招纳。

    黑心人魔道:“这你放心,老三肯定跟咱们。老六虽跟李开国有仇,但你想,这男女之间,有何深仇大恨,不就是李开国抛弃了她嘛,到时李开国手指头一勾,她就说不定又回心转意了。”

    飞天色魔道:“还是别回心转意的好,不然我有啥搞头!”

    黑心人魔道:“老五,你别说我哄你,到时老六真的有跟了李家老二,你可别惹是非,别说我到时不帮你。到时哥哥负责给你找个如花娇娘就是,绝不逊于老六。”

    飞天色魔道:“天,我连老大都不敢招惹,到时我还敢招惹李家。老六吧,不光是长得漂亮,还有一手绝活,哎。”长长地叹了口气。

    黑心人魔道:“老五,不是我说你,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看你,这些年,武功长进了吗!我师父言道,好色之人,看见美女就心动,说明不是沉稳之人,练不得高深武功,我以前还不信,我看到你呀,就信了。”

    飞天色魔道:“那李开国到处留情,人家武功也没落下。”

    黑心人魔看了看外面道:“外面雪停了,咱们走吧。”

    飞天色魔道:“二哥,你跟沙陀教谈好没有,到时别是人家诱敌之计,沙陀教可不差咱们这号人物。”

    黑心人魔道:“当然只说了大概,这等事不当面,如何谈得清楚。你放心,如果沙陀教想要擒拿我们,哥哥陪你一条性命就是。”言下之意,要与沙陀教死拼。

    飞天色魔道:“二哥,还是小心为好。我看沙陀教到处招纳高手,倒是真的。”

    黑心人魔道:“到处招纳,有哪些人?咱们去,那是给他面子,他还不好好看重咱们?”

    飞天色魔道:“二哥,不是小弟打击你,人家招纳的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据说有‘青海双煞’、‘天山老怪’和‘雪山三恶’等人,那天山老怪我是见过,看样子传言不虚。”

    黑心人魔笑道:“都是我辈中人,看样子李家是求贤若渴,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走吧,我去会会这狗头军师去,看他打什么主意?”

    其时大雪初停,天色放明,两人起身骑马而去。

    待两人去远,天动和花蕾跳了下来,将就火堆烤火。

    花蕾见他沉默不语,脸有忧色,问道:“怎么哪?你担心什么?”

    天动道:“李家到处招纳邪派高手,看样子不久就要南下了。咱们得通知大家注意,别准备不及,咱们走吧!”

    花蕾道:“正是,这些人武功好生邪门,咱们可得提防着点。”两人到后院骑马前行。往北而来,不到半个时辰,到了一处集镇,街上还有人做买卖,原来是乡人正在筹备年货,当天正是赶集之日。

    花蕾跟着天动,见他在街角下马,走向几名乞讨的乞丐,他拿出五枚铜板,一枚一枚以次投入左边乞丐的破瓦里面,那乞丐连声道谢,也无其他言语。他又如此,给三个乞丐都投了五枚铜钱。

    花蕾心道:“这是接头暗号?”

    却见天动回来,摇头道:“不是我帮中人。”

    两人见天色不早,准备打尖住店歇了。街上还有行人,两人牵了马前行,一路上打听客栈位置。两人打听好客栈位置,拐过一墙角,果然见客栈在前。

    只见一人,迎面而来,穿了蓝色大褂,头脸俱圆,甚是富态。他抱拳道:“见过两位客官。”这下甚是突兀,天动暗起戒心。

    只见那人抱拳,左掌平放,右拳握住,食指向天,天动大喜,知道是丐帮众人。想来是自己刚才与乞丐接头,被这人看见,因此在此相候。他拉开衣襟,露出打狗棍,那人一挥手,往前而去,走了两百来步,在一处大门前停下,天动抬头一看,乃是一座老院,上书“茂财院”三字,看样子是生意人家。

    三人进院,那人关了大门,回身一拜道:“属下嵩山香主向大年拜见帮主。”天动忙与他行了帮中见面礼,又介绍了花蕾来历,三人在客厅坐定。

    向大年道:“帮主,我们算帮主行程,也该到了,只是沙陀教盯得太紧,不敢轻易露面,只得每天在街上看着,是否有人前来接头,不想今日得见帮主,帮主前来,不知有何训示?”

    天动道:“你发出讯息,就说沙陀教招纳邪派高手不少,让大家小心在意;丐帮弟子,打起精神,注意及时打探消息,监视沙陀教行动。”向大年领命,出去用信鸽发了讯息。

    当晚向大年亲自做了一桌好菜,叫来几位丐帮弟子相陪,花蕾见这些丐帮弟子穿戴甚是整齐,倒不像乞丐,暗自奇怪,猛然明白,这些人在这危险之地,定然不好穿乞丐服装,以免惹起沙陀教注意。当晚,两人就在“茂财院”歇了,第二天又再前行,花蕾怕沙陀教已知两人信息,又把两人妆容变了,变成两个四十来岁的商人,将天动脸颊厚厚敷了一层,天动看起来胖得多了。

    走在半路,花蕾道:“听说你们丐帮污衣派和净衣派之别,我看昨晚的向大年,就是净衣派的,是不是?”

    天动点头道:“正是,你看得很仔细嘛,我们丐帮,里面有很多流派,不只是污衣、净衣之分。”

    花蕾大感兴趣,想不到这乞丐还有许多分别。

    天动道:“丐帮里面,还有范家门、伍家门之分,现在又有了李家门之说。”

    花蕾大是好奇,问道:“这三家有啥说法?”

    天动道:“你老乡孔圣人绝粮于陈蔡之地,你听说过吧?”花蕾点头。

    天动道:“孔圣人带领门徒弟子,在陈蔡之地绝粮,寸步难行,时有范丹,乃是当地乞丐之首,还有余粮,孔圣人派颜回前去借粮,方才解了急。圣人许诺,欠范丹的粮,由孔门弟子偿还,凡是门上有画,家中有书者,都是孔门弟子,丐帮皆可上门讨还。如有恶狗挡道,可拿棍敲打,所以后代丐帮弟子,到了读书人家里乞讨,都说是读书人祖师爷孔圣人欠了乞丐祖师爷的恩情,他们是来讨还债务的,因此自称范家门。我这打狗棍,就是这样来的。”

    花蕾哈哈笑道:“那你们丐帮范家门可不缺吃喝了!那伍家门又是何来历?”

    天动道:“这事跟伍子胥相关,伍子胥你知道吧?这人在楚国之时,父兄被楚王杀了,一家人只他一人逃得性命,过韶关时一夜白发。”

    花蕾道:“我知道这典故,人家是大将军,与你们乞丐有啥关系?”

    天动道:“你这有所不知!伍子胥过韶关后,他要到吴国去,身无分文,如何去得,也只得乞讨,只是他面薄,不好开口乞讨。”

    花蕾道:“他不开口,别人还会施舍给他?”

    天动道:“所以啊,这伍子胥想了一高招,他身上有笛子,他不好意思开口讨要,就用笛子吹奏,讨要钱粮,行乞途中,被公子光发现,才作了吴国大将军。后代也有家道中落,被牵连发配的入了丐帮的,这些人就学伍子胥卖艺乞讨,自称伍家门。为什么我们乞丐被人称为‘叫花子’,就是因为吹吹打打,也就是这里来的。”

    花蕾道:“那李家门又是何来历?又跟哪位前辈名人有关?”

    天动笑道:“这可不能轻言,这与当朝两位太后有关。诽谤皇家,皇家知道,那是要治罪的。”

    花蕾笑道:“哎呦,堂堂丐帮大帮主,还怕朝廷治罪。你说来听听,难不成这太后还当乞丐。”

    天动笑道:“还真是,当今天子,其生母曾流落民间,靠乞讨过活。”

    花蕾笑道:“你欺负我不知道吗?皇上生母李太后,被封为庄懿皇太后,什么流落民间!”

    天动笑道:“你所言不假,只是当今圣上,亲政之前,不知自己生母是李氏,只道自己是刘太后所生,杨太后所养,直到刘太后去世后,才知自己是李太后所生。民间艺人,编造出故事,说刘太后为了得宠,自己不能生育,就要自己提拔的李太后服侍先皇,果然李太后争气,怀了龙胎,刘太后使了心计,成李太后生子昏迷之时,用一只剥了皮的狸猫,将当今太子换了,污蔑李太后生了妖孽,将李太后贬黜冷宫,自己几日后又假装生子,乃是当今圣上了。”

    花蕾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觉得不对道:“我听人言道,刘太后出身贫家,能干了得,她待李氏不薄,她当政之时,虽然夺了李氏亲儿,但也没好薄待李氏,还让她亲儿子当上皇上,李氏去世之时,还以皇后之礼葬之。当年皇上年幼,太后临朝,也算是一代明君,对当今圣上,也视如己出。当年好多人劝她学武后称帝,三十时陈琳画《武后临朝图》讨好,她掷画于地说:‘吾不做此负祖宗事’,可见十分圣明啊!后来皇上亲政,知道生母之事,听说自己生母被刘皇后所害,还追究过人,但发现刘太后并未害死自己生母,还给了自己生母身份名号,方知觉得自己对不起刘太后。”

    天动道:“是啊,刘太后一世,可说文治功劳非浅,只是夺李太后亲儿,还是亏了阴德,所以民间编了故事说她,说她迫害李太后,让李太后流落民间,靠乞讨为生,李太后有黄色锦帕,长宽尺三,当年皇上所赠,因此别人看在皇家份上,多少要给点,后来有些丐帮弟子,就说自己是刘太后门下,到处乞讨,这就是李家门的来历。至于刘太后虽然会打花鼓戏,也曾卖艺求生,但大家不喜,没人说是她门下。”

    花蕾道:“当今天子还在,大家编这故事,也不怕管家追究?我们北边怎么没听说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天动道:“此故事在扬州等江南之地流传,有些茶馆在说,也不是到处流传。”仁宗在朝,如何能容别人编排自己母亲曾为乞丐,何况刘太后和李太后之事,乃是禁忌,茶馆酒肆焉敢公开宣讲,个别茶馆,宣讲此故事,也是换了姓氏封号,假托前朝,听书者心知肚明而已。

    两人骑马慢行,这日到了嵩山脚下,离耶律皓南前来之日,还有两天。两人在山下镇上住了,第二天见镇上沙陀教弟子来了不少,自然是前来清道的了。两人到了嵩山脚下,但要如何混进少林,也是大伤脑筋,天动原意,自己天黑之后,夜探少林,但也知道,少林此时,高手不少,要夜探少林,着实不易。

    两人吃了午饭,出来勘察,看有何良策,两人闲逛店铺,假看货物,看是否有机可乘,进了少林。两人正在一虫草店里看那虫草,只听“得得”之声,只见两驾马车,每架车上坐了两个和尚,运了青菜、萝卜和豆腐等,往少林而去;原来是少林在镇上采购食材,运送上山。

    天动心里一动,将花蕾拉出虫草店,低声道:“蕾蕾,你自己回客栈,不要乱走动,我出去看看。我没回来,你不可轻举妄动,三日之后,我没回来,你自己去找向大年,让他助你回岳阳。”

    花蕾听得如此,很不愿意,但知道自己武功不及,去了反而是天动累赘,只得委委屈屈答应,一人回客栈去了。

    天动离开大道,往西面山脚而去,见前面有一户人家,院子里面堆了萝卜,怕有大半车,就上前敲门,出来一老汉。

    天动道:“老人家,我出来买点萝卜青菜,不知老丈这些萝卜咋卖?”

    那老者道:“这个不卖,上面寺庙已经定了。”

    天动心里一喜道:“老丈,这买卖哪里不是做,我也是在镇上没买到,才找到你这里来的,少林把菜都买完了,我的客人还不全部喝粥啊!老丈,你发个善心,这样,少林给啥价,我们多出五成,你看成不成。”

    那老者一听天动价格开得不低,顿时心动,听见天动外地口音,见他打扮,只怕是在此镇上做饮食生意的,心道:“老子以前在镇上吃饭,卖得那么贵,现在不宰你几个钱,对不起老子!”

    当下说道:“这堆萝卜,怎么也值得二两多银子,看你外地人,在此不易,就给二两银子就是。”

    天动连道:“好说,好说。”从怀里掏出一叠交子,抽出一张二两的,给了那老丈。

    那老丈道:“你胆子到大,在这里随身带这么多钱票,不怕遭人抢了。”

    天动笑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走南闯北,遇见不少强盗,我没抢他们的,也算他们烧了高香。哼!”

    那老丈见他说得凶恶,不敢再谈这些,问道:“这些萝卜,你如何带走?”

    天动道:“先放在这里,我还要去出去买些,等会一起来拉。”说完出院而去。

    他装模作样,又到另外一家买了些萝卜青菜,正在这时,刚才那老者前来,让他赶快回去,说是少林的大和尚找他。天动心中暗笑,随那老者回去。

    只见门口站了两个和尚,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另外一个偏瘦,路边停了马车,见天动过来,那浓眉大眼的和尚过来,喝道:“这是我少林买了的菜,你来瞎搅合什么!”说完伸手一推。他听说天动是外地口音,因此想要吓唬住天动,手上暗运劲力,要天动吃点苦头。他手上刚搭上天动肩头,只感到手上一震,被震得退了一步,天动也假装退了一步,高声道:“想抢人吗?”

    另外一个和尚,见同伴没占到便宜,合十道:“这位施主,我们少林,原先跟周老施主已有约定,今日前来拉菜,非是故意与施主为难,还请施主成全。”

    天动道:“你们定了的,我还花了银子买了的,老人家,你来说句话,我是不是已经付了银子?”

    那老者嗫嗫不语,他贪图钱财,一货二卖,哪里再好意思说话。

    那和尚道:“这样,施主,你花了多少银两,我们来付,只是我们没带钱币,还请施主前去结算相取。”心道:“到了寺中,还怕你耍横。”

    天动道:“这里花了二两,还有两家,一共花了四两银子,我出来半天,还要上你们寺里去拿钱,我不白忙活半天,你们得出一两跑路费。”

    那浓眉大眼的和尚大声道:“什么?就这点萝卜,就要二两银子,你还要跑路费!”若不是忌惮天动身有武功,只怕立刻拔拳相向。

    另外一和尚道:“这位施主说的有理,人家花了钱,总不得亏了,耽搁半天,要点脚力钱,也是应当。”向同伴使了个眼色。

    那浓眉和尚会意,知道明日会来不少人,镇上已经无菜可买,这些菜得买了回去,回到寺里,这小子还敢耍横不成,当下也就答应。

    两个和尚,将天动的萝卜青菜全都买了,让天动一起坐车上山,去寺里取钱。

    走了一会,天动道:“两位大师,小人有个建议,大家一起发财,不知可行?”

    那瘦和尚道:“如何发财法?”

    天动道:“小人做些买卖,这样我帮你们买菜,按你们的价格,我去讲价,讲下的算咱们三人的,你看如何?为表示诚意,今天这几两银子,我只收半价,多了的算两位法师的如何?”

    那瘦和尚笑道:“你挺会做生意的啊!”心道,自己这是无本买卖,又还不累。那浓眉和尚一听,连说可以。

    天动见取得他们信任,知道这两个和尚一时半会不会拿自己出气,到时在山上会少许多麻烦,不至于泄了踪迹。

    半个时辰,三人到了寺中,来到“香积厨”,卸了青菜萝卜,签了收单。只见厨房的和尚,大都宽头大耳,忙个不停,其时天气寒冷,这些和尚都累得流下了汗水。

    只见香积厨侧门进来一和尚,满脸凶相,见这两个和尚在旁,喝道:“净竹、净叶,你们不进去帮忙,在这里干啥?”

    那偏瘦的净叶忙道:“启禀净相师兄,我们刚从山下回来,在这里歇口气。”

    那净相见天动在旁,问道:“这是何人,怎么把他带进来了?”

    净叶道:“这是山下的,我们买他的萝卜青菜,他上来结账。”

    净相道:“嗯,是这样,施主,我们人手不够,我看你们现在冬闲,愿意帮我一忙不,我们不短你的工钱。”

    天动迟疑道:“你这工钱开好多?”

    净相道:“这样,一天一两半,如何?”这价钱委实不低。原来这净相负责后勤,半年来油水颇丰,这几日人手不够,到处抓人,请个人不易,多给一两银子事小,没接待好教主,麻烦大了,被上面责骂撤职可就亏大发了。

    天动喜道:“好的,好的!”装着欢喜,连忙应承。

    净相带了天动,交给掌厨的大和尚,天动没干过厨房的活路,也只是帮忙刷锅洗碗,摘菜洗菜的力气活。他力争表现,积极努力,腿脚勤快,那掌厨大和尚也很是满意。

    香积厨的和尚开饭最晚,待吃过晚饭,已是很晚,其他和尚已经在做晚课了,众位做饭和尚准备休息,只见净相匆匆而来,让再做几个精致小菜,送到长老精舍。掌厨的大和尚本来想休息,不想又被抓差,极不情愿,只是净相很是凶恶,不敢不从,其他和尚就不愿,就要天动帮厨。天动也不推辞,跟大和尚又到厨房。

    掌厨大和尚按照吩咐,炒了四个菜,拌了两个凉菜,烧了一钵汤。让天动用两个篮子盛了,让一个和尚和天动送到长老精舍去。天动跟在那和尚身后,提了炒菜,往长老精舍而去。

    七拐八拐,到了一座禅院前,那和尚道:“阿弥陀佛,弟子净业,奉净相师兄之命,特送膳食而来。”他也不知是哪位长老要小吃,因此在门口相询。

    只见左边禅房门打开,一人伸出头道:“在这里。”

    天动吃了一惊,这人正是飞天色魔。没想到在这禅院深处,居然藏了这江湖败类、武林恶魔。那和尚也不认识飞天色魔,听闻此言,提了竹篮进去,天动低了头,跟随进去。

    房中果然还有黑心人魔,上首一人,乃是文士打扮,并不是和尚,天动心道:“沙陀教军师闻过要收服黑心人魔,莫非就是此人?”多看了一眼,见他太阳穴隆起,看来内力修为不低。

    两人摆好盘碟,那文士道:“你们出去吧,等会再来收拾。”两人退出房来,走到禅院门口,那和尚道:“雨田施主,麻烦你在此相候,等他们吃完,你收拾好碗碟再回香积厨。”他怕回去后,等会又被叫来收拾,因此就叫天动在此等候,自己就可以回去见周公了。雨田,雷字分开所写,乃是天动化名,天动应声称是,就在门口等候,那和尚一人回去了。

    天动见四周无人,将篮子放在一颗槐树后面,当下吸了口气,放轻脚步,往刚才禅院后面而去,他知道这几人武功不俗,因此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只听黑心人魔道:“闻军师,你刚才所说,不知是不是李教主的意思?”

    天动暗道:“果然是闻过,传言此人机智过人,今天得小心了。”

    闻过道:“真君不要过虑,在下奉教主之命行事,自然说的就是教主的意思。只要真君能带领逍遥谷的兄弟们为教主办事,日后事成,定记大功,真君自率逍遥谷众位兄弟,日常也不用听我号令,大事方才劳动真君。只是这混世魔王,如何与我教主过意不去,还请真君打听明白,我看这人武功,怀疑这人是教主故交,只是那人是兄弟俩,向来不分离,这又不大像。”

    飞天色魔道:“闻军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当日我得罪贵教两位千金,也能一笔带过。”

    闻过笑道:“飞天色魔,快意江湖之人,还信不过我闻某之言不?这些小事,不值一提,日后你与两位公主相见,陪个不是就是了。只是两位既然要来,也得显点诚意不是?”

    黑心人魔道:“你想打我们老大的主意?”

    闻过笑道:“逍遥谷只有一位老大,乃是真君你哪,我助你一臂之力,去了这混世魔王,那勾魂色魔,你们自己处置就是,二爷绝不过问。”

    两人互看一眼,也不回答,低头吃菜。闻过忙为二人夹菜盛汤,极尽细致体贴。

    天动暗道:“这混世魔王虽然不是好人,但与沙陀教为敌,可得救他一救,不知他们如何行动?”见他们就要吃完,又轻手轻脚回到门口,果然闻过道:“外面的和尚,快来收拾了碗碟。”

    天动放松脚步,如平常人一般,走路咚咚有声,进屋后,收了碗筷,又再退出房来,出得院门,又将竹篮放在槐树后面,再潜入禅房后面。

    只听黑心人魔道:“闻军师,不知有何妙计,能一战而定?”

    闻过道:“这混世魔王不是倾巢而来吗!就是想乘我们与耶律国师火拼之后,再来捡这现成便宜。他一心对付我们,哪会提防你们,咱们就来个请君入瓮之法就是,只是我们现在要全力对付耶律国师,待过了后天,咱们再对付他就是,到时麻烦飞天神君居中传递讯息,定让他来得去不得,不知混世神魔到时落脚何处?”

    飞天色魔道:“这个我也不知,到时他以啸声为号,召集我们。”

    闻过沉吟道:“嗯,后天我们与耶律国师相会,混世魔王既然要想捡便宜,自然会在我们后退路上相候,要在退路上相候,自然是在我们刚出少林,人心未定,队伍散乱之时,嗯,我知道了,到时飞天神君必在左右,你来找我,我有一计,到时定要了这混世魔王的老命,让他到阴曹地府去见程咬金去。”

    程咬金在瓦岗之时,外号也叫“混世魔王”,闻过此言,乃是调笑。

    黑心人魔见闻过此言,知道他有必胜把握,当下心满意足,与飞天色魔两人告辞而去。

    天动待两人走后,溜了出来,回到香积厨交差,香积厨一人也无,天动将碗碟洗净,这才进去睡了,他这几月,都与花蕾相伴,今日一人,很不习惯,又担心花蕾别出事端,想了一会儿,知道多想无益,缓缓呼了口长气,入定睡了。

    第二天上午,那净叶又带了十个俗家人来香积厨帮忙,沙陀教大部队下午赶到,午饭晚饭,更是让积香厨众人忙个不停。天动被分配传菜,他是俗家人,不得上菜。这晚寺内,戒备更严,天动也不敢随意走动。

    第二天上午,太阳出来,只听外面号角吹响,众和尚都道耶律国师来了,几个俗家弟子,都出去看热闹,天动也混在一起,出来看热闹。那些沙陀卫兵,见是帮工的俗家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在外面看热闹。

    只见一人,番僧打扮,白衣白袍,神态冷漠,随行的乃是一妇人,长的端庄大方,自然是方神刀遗孀汤雪雁,身后两人,长得甚是威猛,乃是拜火教两大护法,后面两个弟子相随,沙陀教两大护法在前引路。耶律皓南北上少林,天下武林皆知,来了何人,大家也有耳闻。耶律皓南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威震武林已久,李复国半年来灭少林方丈悟心通,袭杀丐帮帮主刘长功,风头已经盖过耶律皓南,武林之中,都说李复国武功天下第一。今日两雄相遇,不知是否争个高低。

    这一行人进了大雄宝殿院门,天动等已经看不着,都回积香厨帮忙,天动刚回,只见净相正在找自己,原来他要找人前去大雄宝殿送茶水,见天动勤快利索,就要他去。

    天动提了茶壶,与几个俗家人一起,跟随净相来到大雄宝殿院子里面,将茶碗斟满,几个和尚端了进去,天动站在外面,凝神倾听。

    只听一女人声音道:“李教主,先夫不明身亡,据少林玄灵大师言道,贵教胡长老施毒,先夫不幸中毒,被人用大慈大悲千叶手杀了,不知李教主如何说?”

    她与耶律皓南前来,乃是兴师问罪,她性格豪放,见沙陀教高手如云,也毫不畏惧,单刀直入,立刻发难。

    闻过道:“汤掌门,少林与我为敌,玄灵此言,自是让汤掌门怀疑我教了,汤掌门如何能够轻信!天下皆知,精通大慈大悲千叶掌的,乃是南少林悟难方丈,他当日还与你丈夫相会,你不找他说个明白,却来这里,可笑啊可笑!”

    汤雪雁道:“不错,当日我也是这般想,不过后来,我听说少林会这掌法的,还另外有人,军师不知吗?”

    闻过道:“委实不知,这掌法不但讲究招式精奇,变幻多端,还要形变而力不散,非是大高手不可,除悟难方丈外,我还不知另外有人。”

    汤雪雁道:“听闻‘大乘光明教’的第一长老,玄北大法师,已经练会该掌法,不知是也不是?”

    闻过一怔,想不到对手有备而来,非是空口而来。

    李复国道:“正是,只是他刚入门,还不精纯,听闻方掌门被人四掌印胸,击断三根肋骨而亡,可知这人掌法精奇,内力深厚,非是玄北大师能为。”

    他是武学大师,点评武功,并无虚言,耶律皓南闻言,倒也无法可说。汤雪雁见耶律皓南如此,知道不是玄北所为。她是性急之人立刻道:“李教主,贵教胡长老呢?何不当面一问?”

    李复国道:“胡长老身体抱恙,在总舵养伤,汤教主只听一面之辞,可就叫我难办了!耶律师兄,你有何高见?”

    耶律皓南道:“非是我等疑心,李教主,你诡计多端,殊不可信!这少林被你打得避居东南,如何愿意再与弥勒教相争,何况方师侄乃是中毒后被人用少林武功攻击,说明是有人嫁祸与少林,天下欲嫁祸少林者,还有何人?”

    这几句委实难辨,耶律皓南等没有实证,但此事是沙陀教所为,天下皆知。

    闻过哼道:“如此大事,就凭大家黄口白牙,就说是我教所为,只怕也难让人信服!”

    汤雪雁道:“李教主,我也不怕你沙陀教人多势大,你今日把我杀了,也就罢了,不然我弥勒教算是与你干上了。”

    只听拓跋寿高声道:“汤教主,我教主敬你一派掌门,你道怕你不成,你有真凭实据,来找我沙陀教就是,没有证据,赶紧滚蛋。”他见汤雪雁敢在沙陀教众人面前叫嚣,立刻大怒。

    李复国右手一摆道:“拓跋护法,汤教主痛失丈夫,心情可以理解,咱们不可失了礼数。”

    拓跋寿抱拳道:“汤掌门,在下无礼,还请见谅!”汤雪雁哼了一声,并不答礼。

    耶律皓南道:“李教主,我听闻一事,说我师妹,是被你一剑所杀,是也不是?”

    李复国沉声道:“此事不假,我敢作敢当,你师妹,也就是我妻子,是被我一剑所杀。汤掌门,我如杀了你丈夫,自然也敢作敢当,绝不推诿。”

    耶律皓南站起身道:“你杀我教中使者,那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了,你既然敢作敢当,当日为何说是生病去世?”

    李复国道:“这是家事,不足为外人道。当日说是病死,乃是给师兄你脸面。”

    耶律红石高声道:“放屁!你杀我教中使者,还敢这等言语!明王,咱们可得替使者报仇!”

    耶律皓南道:“李教主,你杀我使者,怕是不能轻言而过。你划下道来,我来领教,现在你神功已成,我到要看看如何高深难敌。”

    李复国道:“耶律师兄,当日你把令师妹嫁与我,可是要她与我为妻,相夫教子?”

    耶律皓南盯着他,也不搭言。

    李复国道:“令师妹虽嫁与我为妻,但不安好心,竟然偷盗我武功秘籍,还要前去弥勒教,担任教主。不知师兄可知,她从西域而来,在这里受师兄节制,不知师兄知道她这些行动否?”

    座中诸人,听得此言,知道李复国乃是暗中讥嘲耶律皓南派师妹前来偷盗沙陀教武功秘籍,还觊觎弥勒教宝座。汤雪雁听闻此言,也是暗暗心惊,才知这耶律皓南也不是好东西。

    耶律皓南道:“你胡说什么?我看你兄弟二人,为人不错,两位使者,才嫁与你兄弟二人,有个依靠;如有这事,蒙娜碧斯又如何在神农山庄好好地,你兄弟让她习武,她也不喜。古塔丽思来到中原,乃是云游天下,增长见识,她与你结婚,那是缘分,她要离你而去,那也是缘分尽了,你岂可杀她。我当初把她嫁给你,乃是要你好好待她,你一剑把她杀了,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他见古塔丽思要逃出来,自然是偷得了李家武功秘籍,却被李复国一剑杀了,功败垂成,心里恼怒异常。

    原来耶律皓南为波斯明教法王,受教中委托,出来传教,游历江湖之时,回到契丹,任了国师;知道中原武林,向来以少林为尊,但几十年前,石林崛起,石林叶知秋武功通玄,剑法居然达到以无招胜有招之境,心中不胜向往,心道如取得石林武功,波斯拜火教还不称雄天下。因此觊觎石林武功,不想石林已经灭派,武功秘籍不知所踪,他潜心打听,居然探听到李家兄弟武功乃是石林正宗,他起了觊觎之心,与李复国结交,见李复国果然厉害,心机深沉,不能强取。又打听到东南弥勒教,乃是波斯教在中原支派,现在已经壮大,老教主武功虽高,但年纪已老,他又想要图谋弥勒教教主之位,就向教中禀报,派了两个使者来,先偷了李家的武功秘籍,再南下弥勒教,夺了教主之位。

    他先后把两个使者嫁与李家兄弟,也没安啥好心,李复国心计深沉,娶了古塔丽思,他见耶律皓南武功精深,还想从古塔丽思身上学得波斯武功,两口子互相提放,自然也处不好。古塔丽思没学到高深武功,听闻弥勒教教主身死,立刻偷了几本武功秘籍逃出,要到东南去当教主,不想被李复国发现,一剑杀了。

    耶律皓南还想蒙娜碧斯国色天香,定能把李开国这浪荡公子迷惑了,不想蒙娜碧斯被李开国折服,居然心甘情愿给李开国当妻子,不愿与李开国为敌,把耶律皓南气个半死,他哑巴吃黄连,也说不出口来。后来方神刀崛起,任了弥勒教教主,耶律皓南见方神刀武功高强,不敢轻易惹事。自己图谋,件件落空。现在李复国派侄女李之姝前去弥勒教任副教主,然后再毒死方神刀,那也是冲着弥勒教而来。

    两人对对手手段心知肚明,耶律皓南此上少林,乃是要教训李复国,他见少林、丐帮被他所败,知道这人才是自己对手,因此也不怕李复国人多势众,出言挑战。

    李复国道:“师兄不知此事,那是正好,否则我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兄了!古塔丽思既然嫁与我为妻,那就得守我李家妇道,她如此行径,乃是咎由自取。你看蒙娜碧斯,与我兄弟琴瑟相和,我们李家就待她好好地,没有半分亏待。”

    他这话在理,坐下之人都点头称是,就是耶律红石等人,也觉得李复国并未强词夺理。

    汤雪雁道:“国师,我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挑战人家,免得别人说我不讲理。你师妹被人所杀,我看李教主也是一面之辞,没有证据,只是人家势大,你还是忍了这口气吧,回波斯去在调些高手前来说理,方是正道理。”

    她见耶律皓南帮自己,原来也不是好心,因此乘机挑拨。天动听到这里,也是好笑。

    耶律皓南受她一激,果然挂不住脸面。道:“李教主,这都是你一面之辞,你武功高强,把我师妹擒了就是,她如偷盗李家武功秘籍,我也一掌把她打杀了就是,现在你空口白牙,就是你儿子也不信你,我如何能信。你划出道来,我来领教领教。”

    只听坐下沙陀家众人掩口而笑,他此话乃是把自己饶了进去,骂了自己。

    李复国道:“耶律师兄,你我相交二十多年,不想今日如此。这样吧,耶律师兄不过几人,我教人多,又占了地利,传了出去,我也挂不住脸面,师兄如要与我为敌,今日出了少林,我再周旋就是。”

    夏知声等人见他形势大好,居然放了耶律皓南出去,这人是辽国国师,一等一的高手,到时只怕后患无穷。

    夏知声道:“教主,非是我们不讲理,是有人前来相逼,他既然前来挑战,咱们还怕了他不成。咱们就一对一,不占这便宜就是。”

    闻过本意也是要乘机将耶律皓南灭了,以免留有后患,现在一对一挑战,这耶律皓南一行就是出得了少林,自己也安排人路上伏击,还不要了他几人老命,忙向李复国打眼色。

    李复国道:“耶律师兄,说老实话,你我武功,没得几百招难分胜负,我有裁云宝剑,胜算还大些;就算师兄胜了我,只怕也不能全身而出少林,我教众还有高手,留在路上伏击,师兄要回到辽国,只怕千难万难。”

    他这倒是大实话。耶律皓南见他如此言语,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复国道:“师兄请回辽国,再仔细想想,非是在下要与师兄为敌,只是机缘巧合,小弟当时一时激动,下手不知轻重,才杀了贵师妹,非是对师兄和贵派不敬,还请师兄大度包含,回去分说,日后有空,我亲自再向师兄赔罪。师兄如定不原谅,到时再言语一声,咱们喝了绝交酒,再拔剑相向就是,到时突袭施毒,也不算兄弟相负,你看如何?”

    天动初时见李复国忍辱想让,颇不与他嚣张干脆的性格不符,还不理解,忽然间恍然大悟,现在李复国与丐帮少林相争,如何再愿意与耶律皓南相斗,今日就是把这几人全杀了,那辽国和波斯拜火教如何能善罢甘休。暗道:“此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但气度雍容,心中沟壑,乃是枭雄再世啊!”他本来恨极了李复国,现在也不禁有一丝丝佩服。

    今日撕破脸皮,单场对决,耶律皓南以下,只怕要人人横尸当场,耶律皓南如何不知,沙陀教座下弟子,人人都有忿忿不平之色,耶律皓南公开挑战,李复国不敢应战,说话也是给足了耶律皓南面子,耶律皓南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后有的是机会。”当下道:“好,我就信你一次,只是我师侄方去,你李家就不要再去插手。”

    李复国道:“好,当日小姝这丫头,私自跑去弥勒教,我还狠狠说过她。我让她不再在弥勒教任副教主,回来就是。”他知道耶律皓南看重两件事,一件是图谋自家武功秘籍,另外一件就是想收编弥勒教。现在弥勒教方神刀已去,汤雪雁才气不足,多半领袖不了弥勒教,弥勒教定生内乱,日后再打弥勒教主义就是,因此立刻答应。只是不想后来方神刀儿子方腊横空出世,把东南闹了个天翻地覆,此乃后话不提。

    天动见李复国将大祸化于无形,暗自惊惧,这人不只是武功高强,心机武功气度,乃是自己见过的上上人选。自己乘乱杀了这人的机会已经没有,还是得另外想法,正沉思间,只见汤雪雁气鼓鼓而出,然后耶律皓南出来,李复国出门相送,一直送到院落外大门口。

    天冬第一次见到李复国真容,只见这大仇人浓眉大眼,国字脸,天庭饱满,行路时虎行鹰视,果然是书上说的枭雄面相。他忽然心里一动,李复国攻击少林丐帮,乃是仰仗“裁云宝剑”,现在他双手空空,并未挂剑。

    只见净相招呼几位和尚,前去撤了茶杯,又换了新茶,原来李复国众沙陀高手,回到大雄宝殿议事。他小心谨慎,让众人远离大门,站在大院门口侍候。天动耳力超长,院子的众僧鸦雀无声,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拓跋寿道:“教主,今日怎么这等怕事,咱们今日人多势众,正好灭了那契丹番僧。”

    李复国喝了口茶,幽幽道:“杀了耶律皓南,然后再咋办?”

    拓跋寿一怔道:“咋办?咱们就与他波斯教和契丹强盗干了就是。”

    李复国:“现在南面石林帅元丹兴起,丐帮雷天动横空出世,少林已经站稳脚跟,如果他们南北夹击,咱们怎么办?”

    拓跋寿一震,无法回答。帅元丹剑术,他是领教过的。

    闻过等这时明白过来,点头不已。

    李复国沉声道:“各位兄弟,咱们现在形势危急,不能多树强敌,绝不能两面开战;今日受点委屈,算得什么!”

    闻过站起来抱拳道:“属下无能,令教主委屈了!”

    众人一齐起身道:“属下无能,令教主委屈了!”

    天动听到这里,心道:“这李复国好会收揽人心!所谓主辱臣死,这些手下,只怕为了今日之事,也要为李复国尽心卖命了。”

    李复国招手大家坐下,沉声道:“耶律皓南退去,暂时无事,北方武林,也已经初定,南面如何进行,各位有何高见?”

    闻过道:“石林、丐帮和少林虽联盟对我,但并未在一处,咱们可分而击之。”

    李复国道:“正是,分而击之,乃是要旨。”

    闻过继续道:“少林有悟难,根基甚深,那净水武功难知深浅,暂时不动;丐帮雷天动武功高强,看样子诡计多端,不是莽撞之辈,建议暂不相动。石林帅元丹,剑术厉害,但石林座下,三位法王长老武功一般,乃是最弱的一环,可先击石林。”

    天冬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知己知彼,果然是军师之才。

    夏知声道:“嗯,现在石林少林丐帮,就像展开的几根指头,咱们握拳击出,定然折断他的指头。”

    闻过道:“具体如何操作,我还没有想好,这等大事,二爷没来,怕是有些缺憾。”

    李复国笑道:“老二已经启程,没几天就到了,闻军师布阵,哪次能少了老二。”

    闻过道:“二爷这次回来,可不能被丐帮发现,丐帮耳目满天下,可得注意。咱们此事,须得出其不意才可,好在此事,不急在一时,现在有件大事,咱们得回总舵办了。”

    李复国道:“那是自然,我让他乔装打扮,想来不会露了行踪。只是上官父女二人同来,人多眼杂的,就难说了。”

    闻过道:“二爷好打扮,只怕再乔装打扮,也不肯失了俊秀面目,易别被人看出破绽。上官父女倒没问题。”

    李复国眉头一皱,自己这二弟确实有这毛病。其余人忙问何事需要回总舵急办。

    闻过道:“二爷代教主向上官家提亲,上官家已经应了,公子爷要与上官姑娘结婚了,他们这次来正是要办此事。”

    众人齐声道贺,李复国回礼。众人前段时间见他们父子不和,都大是担心,现在见有此事,说明父子两人关系缓和,自然放心不少。

    闻过道:“教主,昨日我已见了百恶道人,已经谈好合作事宜,就两点,百恶道人要做谷主,飞天色魔要取勾魂色魔。我已做主答应,只是……”说道此处,沉吟不语。

    李复国道:“既然已经合作,过去的一些过节揭过就是,那勾魂色魔给了飞天色魔就是。”

    闻过喜道:“多谢教主理解支持!”站起来抱拳施礼。

    却见李复国站起来答礼道:“军师禅精竭虑,为我教招揽人才,我该谢军师才是。那百恶道人要作谷主,就要杀了混世魔王,现在这混世魔王只怕还在哪个角落等我负伤北上,要刺杀于我。”

    闻过笑道:“教主英明,此人正在北方相候,只是那飞天色魔也不知他在哪里,咱们就将计就计如何?”

    夏知声道:“教主,这百恶道人名声不好,与北方武林冤仇极深,他如投入我教,到时说出去可不好听。”

    李复国道:“欲成大事,不拘小节,咱们就学学魏武帝用人。何况他们只是依附于我教,并不入教,这些人可做奇兵之用。那混世魔王既然能统恶魔谷,想必有过人的能耐,杀了可惜;不知他为何与我教为敌,是否可以收编过来,为我所用?”

    闻过摇头道:“以百恶道人所言,以武功看,此人可能是教主故旧,与教主几代为仇。”

    李复国点了点头道:“沙陀败类,杀个干净就是。你看如何布置,诱杀此人。”

    闻过笑道:“已到午饭时间,咱们边吃边谈如何?”

    李复国笑道:“不说倒忘了,走,咱们去吃饭。”

    天动听得此言,知道这些人吃了午饭,及要去对付那混世魔王,他本来还想混在寺中,乘机偷了李复国的裁云剑再走,但听说这混世魔王乃是李复国世仇,何不救了此人,多一股对付沙陀教的力量。他打定主义,等李复国等人出去后,就往山门而去。

    耶律皓南已去,沙陀教戒严也就松了,天动从寺内出去,众人只道是接待已经完成,不再需要这么多人帮忙,见他两手空空,也没人理他。

    天动出了山门,正要往客栈而去,准备接了花蕾。只见前面一人,探头探脑,正是花蕾,花蕾也瞧见了他,迎上前来,天动怕她激动,露了痕迹,迎上一步,扣了她纤手,低声道:“回去再说。”两人回到客栈,牵了马就出来,押金也不要了。

    花蕾见他急匆匆地往北面而去,知道有大事发生。也不多问,紧紧跟了他而来。

    走到北面不远,他就缓慢而行,聆听动静,花蕾忍不住问道:“你急匆匆而来,现在又不走了,是何缘故?”

    天动道:“这里有人埋伏,准备刺杀李复国,只是李复国已经知晓,准备将计就计,要杀了这人。”

    花蕾一听此人要刺杀李复国,那自然是武林侠义道了,天动前来相救,理所当然。

    说话之间,只听西北传来一声低啸之声,三长三短,天动心道:“这人啸声低沉有力,雄浑绵长,内力不弱。”只听前面有布谷鸟叫声,也是六声想和,天动一怔:“奇怪,这飞天色魔内力不弱啊!”西北的啸声也换成了布谷鸟的叫声,似是召唤甚急。天动驱马循声而去,走了百来丈,只见前面有人道:“老四,见着老二、老三、老五没有?”声音是从前面土丘上传来。

    只听一人阴沉沉的声音道:“没见着,少林的一个颓头也没见着。”听声音不是飞天色魔。

    天动与花蕾下马上山,那山丘不高,只是树木掩映,不太好走。两人还未上顶,只听又传来那人啸声,仍然是三长三短,只听东北面传来马鸣之声相合,只听一女的声音道:“老三来了。”

    天动心里一动:“恶魔谷四魔已到,就差百恶道人和飞天色魔了。”当下朗声道:“逍遥谷的朋友们,大祸临头,还不快逃!”他为了震慑众魔,这下运气发声,只听声音清朗,如波涛一般,满山都是“大祸临头,还不快逃”的声音和回声,树上积雪,也被震落。

    花蕾吃了一惊,惊呼道:“是这些魔头聚会?”

    天动低声道:“你别出身,听我安排就是。”

    只听那阴沉沉的声音道:“什么东西,这样大胆,敢来消遣我们。”只听山下一人大吼道:“小兔崽子,敢小瞧我们逍遥谷的人!”

    话声未落,只见山下小路上出来一人,身高八尺,胸肥腰壮,长得又黑,忽然一见,只道是一头黑熊来了。上面小路上,鱼贯出来三人,当前一人,戴了青铜面具,第二人,长得瘦瘦小小,细眉细眼,手拿折扇,第三人却是一高髻美妇,在这荒山之中一见,让人眼前一亮。

    那戴青铜面具的正是恶魔谷的混世魔王,他听天动口称“逍遥谷的朋友”,心里一动,要知武林中视众魔为敌的人,都是称呼“恶魔谷”,当下伸手一挥,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混世魔王道:“我们如何大难临头,你又是何人,如何得知?”

    天动从背后抽出打狗棍道:“在下丐帮帮主雷天动。”

    恶魔谷众人对丐帮打狗棍那是相当熟悉,这下忽然见了,都是心里一震,当年刘长功上恶魔谷,逼得众魔发誓隐居恶魔谷,现在雷天动忽然出现,那是来惩罚众魔背信弃义得了,怪不得他说“大祸临头”。

    混世魔王道:“我可没对刘帮主发誓,这些人都是我带出来的,你要旧事重提,找我就是。何况刘帮主已死,当日之盟也已取消。”众魔头虽然为非作歹,但也还是讲究信用,气势顿时短了。但这些人心狠手辣,混世魔王心道:“一不做二不休,今日了结了他俩,只是这人内力不弱,另外这人不知如何,李复国转瞬将至,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天动一怔,明白过来,知道这些人是把自己当成敌人了。眼前时间紧迫,来不及细说,他拿出打狗棍来,就是要表明身份,开门见山,坦诚相告。

    天动道:“咱们的陈年旧事,以后再说。前晚百恶道人和飞天色魔夜入少林,与少林结盟,说要杀了混世魔王,百恶道人再任谷主,飞天色魔抢了老六为妻。”

    只听那黑熊壮汉大喝一声:“什么东西,来挑拨我们兄弟关系!”那人正是老三金刚神魔,号称“外功第一”,他与百恶道人交好,因此大怒,纵身上前,一招“劈山救母”,狼牙棒当头劈下,当真宛如泰山压顶一般。

    天动决心震服众魔,当下气灌丹田,用打狗棍一架一消,消了金刚神魔来势,他这招“拨草见狗”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已经使出了打狗棒法的精妙法门,晓是如此,右手也是一震,这金刚神魔果然蛮力厉害。

    金刚神魔狼牙棒被引开,一声虎吼,右掌一掌劈下,正是“伏魔神掌”,他外功第一,走的都是刚猛路子。

    天动左手拍出,正是“降龙十八掌”第五招“神龙摆尾”;金刚神魔只感到对方手上内力深厚绵劲,自己攻不进去,忽然对方劲力全卸,他右掌前伸,心知要遭,他右掌前伸,乃是惯性,内力已竭,果然对方掌上一股大力推来,当下身不由己,往后翻到,狠狠跌在地上,他庞大身躯落地,小丘都被震动。

    天动神功一显,众魔震动,金刚神魔外功第一,遇到天动这等武功大高手,原是不敌,但没想到,两招就被打败。众魔互相望了一眼,众人当日在刘长功手下吃了苦头,现在见雷天动内力招式,与刘长功相差无几,哪敢再争。那金刚神魔心有不甘,站起来又要进攻。

    混世魔王道:“老三,住手。”金刚神魔方才退下。

    天动道:“我从少林寺出来,李复国与耶律皓南并未相斗,马上就要来对付你了。”

    混世魔王将信将疑,此事太过突然。

    天动道:“百恶道人说了你武功门派,闻过说你可能是李复国世仇,还疑惑你是两人同行,为何是一个人独行,李复国说你是沙陀败类,欲杀你而甘心。”他不知两者恩怨,只得原话转告。

    混世魔王一听,就知道天动所言不虚。眼见天动装扮成一个近四十来岁的商人,那自然也如自己一般,乘机对付少林了。

    混世魔王问道:“既然如此,他们如何来对付我?”

    天动道:“闻过推测你要浑水摸鱼,必在北方相候,飞天色魔不知你具体位置,他没说具体方案,只是你要飞天色魔打探消息,只怕他会引你去埋伏圈。飞天色魔说你以啸声为号,我才找来的。”

    混世魔王长出一口气,只见他仰面抿唇,低声长啸,召唤飞天色魔。只听从少林寺方向,传来笛子啸声,三长三短相和,乃是飞天色魔来了。

    老四毒手心魔道:“老大,不可动怒,下去后再收拾他。”

    天动道:“在下回避。”与花蕾下山,牵了马,进入密林。

    那飞天色魔来到山丘上,见四魔已聚齐,抱拳道:“大哥、三哥、四哥、六妹,李复国与耶律皓南拼掌,已经受伤,正在回来的路上,只是有两大护法相送,不过拓跋寿也已受伤,千载良机,大哥,咱们动手吧,二哥在监视他们。”

    混世魔王道:“好,大家走。”众人下了山丘,飞天色魔在前领路,混世魔王道:“老五,今天亲苦了!”飞天色魔回头,只见混世魔王满脸怒容,双掌已经递到眼前;飞天色魔本来心神不定,他对混世魔王着实忌惮,虽然决心反叛,还是心中惴惴,刚才见了金刚神魔,满身是土,众人下山,居然没一句询问少林战况,气氛有点不对,不知刚才山丘上发生了什么,但如何也想不到混世魔王已经知晓他投靠了李复国。

    好在他发觉不对,现在见混世魔王双掌递来,立刻飞身纵起,往山丘上逃窜,混世魔王要来到平地才动手,就是忌惮他轻功厉害,在这树木之间,容易被他逃脱,这下出掌,乃是全力施为,要把飞天色魔毙于掌下,飞天色魔晓是奸猾如鬼,这下全力躲闪,还是被左掌击中背心,半空中吐出一口鲜血,他全力逃窜,倒是卸了一半劲力,否则立刻命丧当场,他知道生死就在一线之间,落地式掏出一物,抛向空中,那物在空中炸响,爆后一阵绿烟,乃是沙陀教紧急求救的信号,混世魔王如何不知。

    飞天色魔脚在地上一点,奋力往林中逃窜,他身负重伤,身法居然不受影响,刚到林边,林中出来一人,一掌劈来,内力雄浑,莫可抵挡,正是天动。飞天色魔全力逃窜,已经难以转身,也不敢转身,只得冒险一试,如箭一般往天动怀里而来,天动暗叫一声好,催动掌力,要毙飞天色魔于掌下,那飞天色魔终于显出了看家本领,他到了天动面前,缩头一钻,竟然从天动胯下钻过,双掌与天动一沾,去势更急,宛如人箭,投入树林之中。只是被天动掌风扫中,半空中又吐了口鲜血。天动见飞天色魔身形奇快,难以变势,因此掌力只罩住左右和上边,不想飞天色魔,好歹也是成名魔头,居然使用这不要脸的招式,从胯下钻过。

    只听远处也传来一声爆竹声响,只听一人道:“逍遥谷众人听了,我只要混世魔王性命,与其他人无涉;谁要投入我教,必有重用。”正是李复国声音,其实李复国相隔甚远,不想他声音传来,宛如耳边,内力果然高深精纯;众人不敢耽误,立刻退走,四魔在前,天动花蕾在后,往东而去。李复国欲用计诱杀混世魔王,因此带的人不多,他有大事在身,救了飞天色魔后,也不追赶。

    奔了一个时辰后,众人没见李复国追来,方才歇了。混世魔王抱拳道:“雷帮主,多谢救命之恩。今日我等欠你一条命,日后定当图报,还了这人情。只是明人不说暗话,我等要找李复国报仇,不会常住逍遥谷。”

    天动道:“各位要杀李复国,那也可以,只是不可再在江湖生事,否则我掌棒不饶,咱们就此别过。”

    他带了花蕾南下,准备取道禹州,过襄阳南下南阳。这一路疾奔,也不知到了何处,见前面有一集镇,写有“许家”二字,两人也已经饿了,就进镇寻饭馆吃饭。那镇子倒是不大,在南边就有一饭馆,在北边就能瞧见。两人上楼,点了几个菜,在西北角上坐了,已过了午饭时间,满楼就两桌客人。

    饭菜刚端上来,只听楼下来了一拨人,天动听见这些人脚步不虚,身上有兵器相碰之声,知道是武林人士,果然上来二十来人,有男有女,女子为多。那些人上得楼来,就点菜要汤,显然也是饿得久了。

    天动见那领头之人面目清瘦,腰挎长剑,神情落寞独坐一桌,众女弟子也是无精打采,倒是六个男弟子,精神不错。

    他收回眼光,却见花蕾低头,眼中泪水涟涟,使劲咬住嘴唇。天动大吃一惊,不知她何故如此。忙伸出左手,握住花蕾右手,以示安慰。

    只听一男弟子道:“听说那耶律国师,气势汹汹的来,还是不敢动手,被教主吓走了。”

    另外一男弟子接口道:“哼,他是自不量力,咱们教主,杀了少林老方丈和丐帮帮主,已是天下第一,教主敬他是师兄,才饶了他,他如敢动手,他就是逃出少林,又岂能逃出闻军师布置的天罗地网,可惜了,没打起来,咱们在这白等了。东方长老,你立功的机会可没有了。”最后一句,是向那独坐老者所说。

    天动一怔,他只道这些人是那老者的男弟子,不想并不是,看样子对那老者颇有不敬。他面对这些人,见那人对那老者说话,手中摇动筷子,脑袋摇晃。

    那老者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另外一人道:“游兄,少说两句。”

    那姓游的道:“我倒想少说两句,那姓花的少杀我们的弟兄啊!他与那丐帮头子一路杀了我们多少弟兄。”

    天动一听,大吃一惊,这些人难道是“圣女宫”的人,想起花蕾神情,顿时明了。

    只听一声娇叱道:“游大使者,我师妹杀了你们的人,又不是我师父杀的,你有本事去追杀他们两个,为你的兄弟们报仇就是,在这里说这不咸不淡的话,什么意思?”

    天动见那女孩比花蕾大不了多少,但满脸刚毅之色,狠狠盯住那姓游的使者。

    那老者忙道:“大家都少说两句,都是为教主办事,要精诚合作。”

    那少女道:“谈什么合作,这一路上对我师父冷嘲热哄,净是欺负人。”

    那老者道:“好了,游兄的几个好弟兄被那姓雷的杀了,心里不高兴,难免说两句,东方长老,你就体谅体谅啊!”

    那少女气鼓鼓坐下,那姓游的也不再说,这时饭菜端了上来,大家闷头吃饭。

    天动已经吃完,花蕾吃了几口,再也吃不下去。他心思转动,知道李复国对“圣女宫”不放心,让这几人监视,他见花蕾泪水涟涟,决心冒险救她师门一救,李复国等教中高手就要北归,值得冒险一试。

    等“圣女宫”诸人基本吃完,他低声对花蕾道:“我救你师父他们去。”大声道:“老板,结账。”然后站起身来,往外边走,似乎前去结账,离桌之时,抓了一把筷子在手。

    那六人乃是男人,饭量大得多,还在埋头吃饭,几人饿得久了,哪里注意天动。天动来到这几人左边,手中筷子一把撒出,点了那些人穴道,六人顿时动弹不得,又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

    那东方长老拔出剑来喝道:“什么人?”其她女弟子也都拔出剑来。

    天动回头道:“花蕾,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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