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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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蓝菬薇从房内出来关上门时,直接望向此时正搂扶安抚妻子、本身也很忧伤的顾良柱说:“顾董,我想和你谈谈”。

    顾良柱看到蓝菬薇一脸平静地走出来,开口就说要人他谈谈,他的心情一下子由不安与忧伤转换成好奇与期待。

    “好,这边请”

    顾良柱立即放开妻子,对蓝菬薇说道。然后迈步走向另一个房门,直接推门进去。

    蓝菬薇什么也没再说,很默契地走过去,随他进房内,并随手关上门。

    “请坐”

    房内,顾良柱走到一张圆坐旁,就转身对着蓝菬薇说道。

    蓝菬薇并没应他的意坐下,而是直接认真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从检查室齐全的设备可知道,贵府上有相当完备、高端的医疗系统,医疗能人自然也不欠缺,但我还是冒昧请求:顾暻的手术让我来做吧”,她一口气,快速地说完,语气里不由地带着紧张。

    顾良柱极其惊讶地望着蓝菬薇,知道她是非常认真的,并不是在开玩笑。他之前只知道她的设计能力非常地出众,且天赋异禀、极具才华;而她本人是相当睿智而敏锐的,却不知道她还会医术。心底就在想:阿真都觉得棘手无策的手术,她却主动请缨,想必医术也是相当出色的吧?而且虽然紧张却不失自信。

    “老实说,我顾氏族内的医疗人员,都认为这是个成功率很低的手术,也许只能勉强救活,但机率却不大,不知,你能有什么办法?请直说”顾良柱含蓄而谦恭地请求说。

    “我知道,这个手术风险性非常高,但目前只能放手一试,选择可行性最高的方法去试;我和顾暻也算朋友一场,并不想秀手旁观,所以才斗胆请求”蓝菬薇很认真地说。在她看来,这件事,她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就不该不管不顾;一是医者的习惯使然,二是顾暻总是三番两次对她直表心意,令她为难,但是他人品、修养并不差;即然有可能,就不应就此弃之不顾,让其断送。那怕最后失败了,她也不会后悔,也甘愿担负那份最罪责。

    顾良柱非常清楚手术的风险性,他是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了的;所以现在他不能祈求、奢望太多、太高;一切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蓝菬薇肯视他儿子为朋友并伸予援手,他是应该感恩戴德、感激不尽的,不应该向她强求什么的。

    脑中想着这些,他突然迈步走向门口,开门叫唤道:“阿真,你进来”

    顾良柱转身迈步向蓝菬薇时,顾良真就随后进门,并随手带上门。

    “这是舍弟顾良真,手术方面就由他给你做助手,做安排”顾良柱望着蓝菬薇很认真地说。

    听到这话,顾良真很震惊地望向顾良柱,又望向蓝菬薇,却没开口说。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得很的女子,实在猜不出,她有何过人之处,能令顾良柱做如此重托。

    “好”蓝菬薇很爽快的答应,并对顾良真微笑着点一下头,以示打招呼。

    “现在请说说你的手术方案”顾良柱急切的请求道。

    听到顾良柱那么一说,蓝菬薇立即认真接话道:“我知道,子弹所处的位置都很关键,必须谨慎手术,现在最好的方法是,先用药物让顾暻进入假死状态,处于‘死亡临界点’做手术,风险性和危害性,会降低很多,这其中……”

    ‘死亡临界点’?顾良真一听到这五个字,就如受当头一棒,他从医那么多年,今日竟慌乱得没想到过,更不会想到要去利用它,反弊为利。不过,就算从医极有经验者,也没有谁想到或敢冒然去利用它吧?而面前这个人,真不知道是出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有过人之处?

    “关键是怎么进入?进入之后,能持续多长时间?最后能否再醒过来也是个问题”顾良真突然忍不住插口打断说道。

    “用药物进入临界点,最有效的时间是五个小时,手术必须在这时间内完成,至于醒来,很大一部分要看当事人的求生意志。这是其中最关键、也是最不能把握的”蓝菬薇很谦逊地说。

    听到蓝菬薇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顾良柱的心已稍有安定下来。他自己也知道:‘造化’这种东西,别人是左右不了的;最后就只能看儿子自己的造化了。不过,他突然回想起儿子,受伤后,脸上的笑意与神情;就在想:求生的意志他还是有的吧?如果蓝菬薇能再推一把,那他求生的渴望是不是更盛呢?

    脑中想着这些,顾良柱突然郑重地说:“好,就这么做”他凝视着蓝菬薇,很认真的请求道:“小薇,一切就拜托你了”

    “我尽力而为,至于后果,也请你……”蓝菬薇很委婉的说。

    “我明白,我心里有数”顾良柱一副很明事理的样子,认真地说。

    “好,我带你去药房,你先去备药,我再去按排手术的事宜”顾良真很干脆地说。然后转身出去。

    “好”蓝菬薇就应着,随即跟着出去。

    顾良真把蓝菬薇带到一间十分宽敞的药物房,然后安排吩咐房内的几名药剂人员,做协助工作,随后就自行离开,去安排手术前的事宜。

    药物房内,蓝菬薇分别在几张纸上列出所需的药剂,然后分别递给三名药剂员帮忙去拿来给她。又叫其他的药剂员帮她去找一套手术服、其他医疗用具和大量地银针给她。

    一切都找齐放到她面前后,她细细地检查一番,然后让人将东西都送去手术室。而她本人则随一名药剂员去除菌室去换衣服。

    蓝菬薇本人换好衣服、做好准备,离开除菌室走到手术室前时,突然被虞婧拦住,她深低着头,双手紧抓着裙子,抽泣哽咽道:“我求你了,请你一定要救治好他……”

    蓝菬薇并不想再做耽误,就直接说道:“我尽力而为”,然后绕开她,直接进手术室,也不去理会其他人。

    手术室门关上后,虞勫就向前扶着虞婧走向一旁,静坐等待。而顾颖芝陪着母亲萧晴淑静坐着,两个脸上忧色凝结,萧晴淑更显有些木然。顾良柱就那样背手静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并没什么神色。

    手术室里,蓝菬薇一进门就先走向事先准备好的药剂旁,开始调配所需药物。室内显得十分安静,顾良真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注视向她,看着她的每个步骤。

    手术台上,顾暻的视线从她进门就没离开过她;她的进来,让他开始有莫名的安心与平静。口罩之上,她的双眸显得是那样的清澈、明亮、祥和,就如一汪清泉;让人不知不觉归于平静。

    蓝菬薇调好药剂并分别装入五支针管,一一摆到一托盘内,然后拿着托盘走向手术台。

    “薇儿……”顾暻突然很虚弱地地叫唤道。

    “别说话了,省点气,过后你想说多少,都没人拦着你”蓝菬薇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从不同的穴位、部位,将药剂注入到顾暻体内。

    “我……爱……你”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重复”

    “我……想……看……你……笑……的……样……子”

    顾暻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心底还是会害怕,害怕这是能见到她的最后一眼。换作以前,他要是负如此重伤,绝不允许自己如此不堪、有失体面,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毁掉,最后连灰粒都不剩。可是今天,他犹豫了,他突然不想就那么离去;这世上还有他最留恋的风景——那天真烂漫的笑容、银铃般的笑声、清澈如碧湖的双眸……

    看到被称之为铁树、强大无比的顾暻,变得如此反常、动情,顾氏族人都于心不忍地低下头,撇过脸去。

    蓝菬薇把药剂注射完后,站直一旁,等待药效起作用。她俯视着顾暻问:“这个时候,换成是你,你能笑得出来吗?”

    这种时候,还会说出这种话的人,也就只有她了吧?顾暻对视着她的双眸并伸出左手握着她的右手,微笑不语。他的意识已越来越模糊。

    “手术成功后,我会笑给你看”蓝菬薇平静地说道。

    “嗯……”

    顾暻用最后的意识,轻而虚弱至极地应道。随后他的手,就慢慢地滑落。

    蓝菬薇反手抓住他的手,进行把脉的同时,心电仪器上开始呈直线状态,并传来声响。

    再稍等片刻,所在的仪器都呈示无反应,意示各项生命迹象都停止后,蓝菬薇还是细心检视一瞳孔情况,和几个部位,最后确认后,就直起身,重新换一副医用手套。才说道:“开始吧!”

    她在取子弹时,尽量避开经络、神经元密集的地方下刀,为此不惜舍进求远;按常理应正切的,她却侧切,甚至后

    切。取出弹头后,又慢慢地、细细地缝合。尽最大程度地避开经络的损伤,有时,不惜用银针从两端封住某段血管,然后抽取出其中的血液,以减轻某些负荷;然后再取弹头。

    看着她屏气凝神、专心致志的样子、精湛技艺以及难以想像的处得方式、手段,顾良真敬佩不已的同时,也悟到:只有对人体构成、分布精通、了解到极致,对中、西医疗理知识精通、博学、参悟到极限,并且心志足够平静的人,才能做到如此无招无式、直指目标。心中不禁的自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嘛?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就能做到如此境界?这种如神的境界,到底纯粹到何种程度才到修成?难道这就是天赋神授之才能吗?常人是无任如何都无法突破、逾越、得到的吗?

    手术持续近五个小时后,就提前结束。蓝菬薇做完最后一针的缝合、剪线后,就疲惫不堪地站直身体,走向一旁,其他的事务交由他人来做最后处理包扎。

    她静站一旁,看着顾暻苍白的脸色,她脸上并不起什么异色,显得很平静,或者说,已经疲惫得起不了什么情绪了。手术虽然完全按照她所预期的那样,顺利完成,但是现在还不算是真正地完成;只有等药效过去,所以生命迹象都重启之后,才算完成。所以她的心还一直悬而定。她看到最后的包扎、处理也做完之后,这转身走向封墙边,倚墙而站,静静地等待时间一秒秒地过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还没见顾暻有任何反应,蓝菬薇就慢慢地走向他身边,脱下手套后,就开检视他的瞳孔、探鼻息、诊颈脉。其他人都静而凝神地看着,仿佛一切都停止了一般。

    蓝菬薇突然温柔地抚着顾暻的脸,平静地问:“喂,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又轻抚片刻之后,她突然做了个深呼吸,随即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喂,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给我起来,蠢货”

    对于蓝菬薇的反常、过激行为,众人先是震惊愣住,随后是疑惑不解、莫名其妙,最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沮丧而绝望地撇开视线。

    因为蓝菬薇突然的怒吼,手术室外的顾良柱就猛地捶打着门,急叫到:“到底怎么回事,快开门,快把门打开”

    就有这时,有些仪器突然发出了声响,心电图重新开始起波幅;随后,其他意示生命迹象的仪器,也开始起反应。

    见此,蓝菬薇才重重地松了口气。然后疲惫不堪地慢慢转身,弱弱地说:“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疲惫不已地往外走,其他人都一脸惊愣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

    蓝菬薇一开门出来,顾良柱很急火如焚又哀切不已地问。

    “哦,没事”

    蓝菬薇疲惫地说道。然后绕过他走向前面地位子,重重地坐下,闭目倚靠到椅背上。

    众人都凝视着她,可见见她疲惫不堪、累乏不已的样子,都不忍开口问什么。

    “手术怎么样了?”

    最后,顾良柱还是没忍住,急切地问。其他都齐齐期待地望向蓝菬薇。

    蓝菬薇睁开的双眼,望着众人,无力地说:“很顺利,等他醒过来,就算没事了”,说完,她又闭上双眸。

    听到蓝菬薇那一说,众人脸上,立即现出兴奋地笑容,都雀跃不已。

    过了许久,萧晴淑才突然望着蓝菬薇,对着女儿开口说道:“小芝,你去倒些温水来”

    顾颖芝顺着母亲的视线望向蓝菬薇,看到她疲惫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就立转身离开,并应道:“好”

    顾颖芝去拿水再返回来,递给蓝菬薇时,顾良真和其他人医护人员正好推着顾暻出来。

    众人都立即纷纷围观上去,然后跟着离开,去监护室。

    只剩蓝菬薇一个人坐留原处,她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之后,就一动不动。她现在是又累又饿又乏到了极致,却一点也不想动,满脑中只想找张床,好好睡睡个觉。真有种:恨不得睡死过去算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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