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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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我看见他在空中左右搜寻良久,终于开始向前。

    他离我越来越近,我恍然,原来是搁浅!他穿着一身墨色衣裳,就像魔兵,或许刚才在锁缚楼前看我一眼的人其实是他。

    我隐在云中发问,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他的耳朵,叫他整不清我的方位,“搁浅,你为何跟我一路?”

    “禅音,你要做什么?”

    他不答反问,俨然比我还急切。

    “自当是做该做之事。”

    到了现在,我并不希望有谁跑过来跟我说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若他一直蹦哒,我会将他打晕。

    “禅音,南海已被冰封,你的身体受不住这里的寒气,跟我回百花林,我一定有办法救你,求你了。”

    他果真开始喋喋不休,我趁机出现在他后背,举起笛子做木棒,一棒子就朝他脑袋处劈了下去。

    他像是察觉到身后有人似的,身子同一时刻跟我向下的劈的动作做出扭转。他张大嘴巴,瞳孔放大,还未发出一丝声响便被我打在了脖子与肩膀交汇处,好在临时变了地方,不然他得毁容。

    此刻他五官扭曲,有口难开,我垮着张脸凑过去问:“你不逃难去了吗,现在跑出来干啥?知不知道差点你就花容不保。”

    盯了他半天也不见他回答,才明白是我把人家给定住了,我一拍脑门儿,自己骂了自己一句,“脑子有坑。”

    抬眼将他从上而下一打量,我在他手中发现了一样东西,两根手指将它捻到眼前细瞅,居然是真的。

    “啧啧啧,好久没看见它了,你和天帝什么关系,他怎么把它给你了?”

    搁浅喉咙上下滚动的厉害,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整个人急得直冒汗。

    长笛的一端轻轻向他喉咙一点,他立刻松了一口气,指着我手中的东西道:“禅音,你也知道三界没人能把我师叔怎么样,天帝说这本就是你的东西,他怕他守不住,特意让我交还给你。”

    “这东西可染过不少鲜血!”眼睛看着手指间那本天书,我将它往搁浅的手板上一塞,说:“你收好,掉了我可不负责,别人不要的烫手山芋,你拿来给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知道,能把白衣怎么样的人不肯把他怎么样!天上向来最是不缺畏首畏尾的正人君子。”

    他神色异常,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只是告诉我说,“你来这里到底所谓何事?”

    我背过身去负手而立,不咸不淡的说:“杀人,杀他们不敢杀之人,一如千百年前。”

    “你……”

    我出口打断了他:“搁浅,神通广大如佛主,他会不知道我要干嘛?今日白衣大婚佛界不会不知道吧,那件喜服我看到了,新娘子穿着呢,很漂亮,只是那人不是我,实属可惜。”

    “禅音,佛界并非你想像的那样无情,它只是……,只是有它的法则。”

    搁浅没有说出重点,但那不重要,我回过头去,将他身上的法术解除,“搁浅,我这次就没给自己留后路,拿着你手中的东西给我赶紧走。”

    我表情严肃,他更严肃。

    “天帝已经知道你用了禁术一日命!这是天神大忌。”

    一日命起,余生尽弃;朝如午阳,暮至古稀。

    “不过是死了救不回来而已,我不在乎如此。”

    搁浅拿我半点办法都没有,最后不得已告诉我说:“簪子和喜服上的金莲同时载有阴阳锁魂术,二者集于一身可保魂魄永世不散,为了怕白衣察觉,我特地一半交给织云,一半送给给你送衣服的侍女让她带给你,现在没有这两样东西,你今天说什么也得跟我回去。”

    世事如此可笑,遥想当年佛界为了保我性命,不惜借出圣物明命灯;如今佛主又慷慨大义的施舍万年修为才得成的锁魂咒再次保我,但他们就是不肯自己出手,莫非佛界中人与我一样实乃怪胎?

    “花开荼靡花事了,该了了。”

    随手召来一朵云,衣袖将搁浅卷起抛了上去,他欲反抗,可被我法力压制着无法动弹,我道:“谢你好意,可是我并不想让我那四个徒弟觉得他们师傅像缩头乌龟一样怕事,七里桥的千年红莲已成,业火已被我收集在这只长笛之中,今日我便将地煞命轴摧毁,为天地永绝后患,若是过了今日,恐怕还得等上千百年,到时就真的得请佛界那一帮子出来坐镇天下,那我死了恐怕都会被气的死而复生。”

    徒手召开一阵狂风,大概要将搁浅吹到千万里之遥方可停止。

    “再见了,搁浅。”

    将长笛别在腰间,我拿出那只簪子,用力往手心一划,瞬间,鲜血淋漓。

    簪子被血液浇灌之后更显艳丽,它立足与手心之中,血液顺着簪子尾部源源不断的向上被它吸收,悠火身边发生的事情开始在我眼前一一彰显,这不是虚镜,只是已簪子为媒介所打开的一扇门而已,他们都无法察觉我的窥视。

    白衣和悠火携手走过天门,路过广场,最后耳边传来他昭告天下之声。

    “今日娶得禅音为妻……”

    我开始默念口诀。

    “是白衣一生之幸……”

    悠火眼神随着我的施法变得越来越迷离。

    “亦是天界魔界之喜……”

    有手中幻化出一把刀刃,悠火的手中亦是如此,那铿亮的刀尖在她喜服的衣袖中若隐若现。

    “白衣要在此送禅音一份大礼,”

    电光石火之间,我手中的刀毫无迟疑的插入了他的心脏,他脸上还挂着欣喜的笑容不及褪去。

    “这便是我送你的大礼。”

    悠火跟着我的嘴唇一开一合,她手指间布满白衣的心血,眼中泪水模糊了视线。

    “白衣笑纳。”

    我的心仿佛受到了重重一击,他果真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他们高高的站在台阶之上,下面的人看不清他们的情况,只当是二位新人依偎而立,底下都还在翘首以盼白衣的礼物是何等风采,想来他们看不到了。

    白衣缓缓抬手抚摸着悠火的脸庞,眼神坚定不移的说:“别哭,我们行礼。现在,马上!”

    我一把抽回匕首,手中再无力拿起半分东西,便任它消散无形。

    眼眸看向簪子建立起通往悠火的桥梁,悠火身体挡住了她拔出的匕首,现在也是消散无形,只有主持大礼的昴日星君一脸不可思议,他离他们最近,大抵是看到了。

    绾念悄无声息的在衣服表面施了障眼法,外人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随后给了昴日星君一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昴日星君拉长着嗓音向天高喊:“吉时到,新人行礼!”

    尽管下方还有乱七八糟的议论,也都在白衣开始行礼时安静无声。

    “一拜苍天,情比金坚。”

    随着声音而动的还有白衣,对着众人弯下了腰。

    他竟如此执迷不悟,我差点跌坐在云端,看着白衣在那边深深点头,窒息的感觉突如其来,直到下面传来种种议论,我方才控制着悠火跟着他点头。

    “二拜后土,爱深意笃。”

    两人又是一拜,不管怎样,我也算间接跟他拜过天地。

    “三拜礼成,永世不弃。”

    此刻我们对望着,眼中只有彼此,好像等这样一刻都已经等上了千年万年,如今等到了,倒有些懵头懵脑,都不敢轻易移动,生怕梦醒天已秋。

    不过最后我还是先点了头。

    礼毕的那一刻,白衣伏在悠火耳边轻轻的说:“禅音,记住你是我妻,从此刻开始生生世世都是。”

    突然间,我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只见白衣早已对悠火出了手,他藏在衣袖中的手将她当场化成了一缕清风。

    在此之前白衣吻了一下她的脸,说出的话冰冷无情:“谢你多年不离不弃,走好。”

    悠火眼中滑落数滴血泪,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红唇艰难的一张一合:“千年妄想也该到头了,谢你绝情,断我残梦。”

    高高的台阶之上此刻就只剩下了白衣一人,他看起来是如此孤绝,脚边孤零零的躺着一件红色嫁衣,看的我触目惊心。

    “魔君娶禅音公主只是为了羞辱天界,他根本就无心无情,更不会放过世人。我们一起联手对抗,大不了同赴黄泉。”

    场下仙界之人开始大乱,双方兵器相互碰撞,可见有人已经同他们打了起来,可能自天地伊始他们就没有见过这样永生难忘的婚礼。

    白衣表现的却无动于衷,竟在此刻向下面之人冷静的宣布,“禅音已是白衣之妻,不管沧海桑田如何转换,没人再能改变,她记性不大好,但你们永不能忘。”

    场下一片哗然,不知他到底所谓何意?我听到质疑声反对声咆哮声比比皆是。

    心中隐隐不安,直觉他已经识破了我的计划。

    他高举左手,上面陡然出现一道卷轴。

    “他要做什么?”看不清他的面容,我开始着急起来。

    “群魔俯首,以我之名,命轴之力,钦赐遮天蔽日之灵,踏平三界六道,独尊天地。”

    他这样做简直是倒行逆施,万物自有其生长规律,强行使魔道天下无敌,只会招致无尽恶果,就算曾经如此绝望的我都无法对天命天书下此自私卑劣指令,他怎么敢。

    命轴收到指令,开始溢出强大法力,它将法力系数灌输给在场的每一个魔界之人。使他们变得更加锐不可当。

    “天道魔道终归有别!”

    白衣冷漠无情说了这句话,随后便将穿在身上的红色喜服扯下抛于空中,如同舍弃所有善念。那件衣服刚好落在悠火所穿的喜服旁边,一身白衣重回他身,冷眉冷眼戾气丛生,眼中仿佛再无眷恋,身后墨发无风自动,似波浪层层叠叠。

    白衣眼睛看向那一堆衣服,恍惚间像是对什么产生了极大兴趣,伸手凌空抓起一样东西,他神情越来越冷峻,喃喃自语道:“很好,各方都出手了,我白衣要毁的东西,佛主也无法挽回。”

    眼睛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他的动作,待看清后不由大吃一惊,他拿起的居然是那只隐藏在喜服中我所复制的簪子。眼睛立刻看向他,根据他眼下的唇形,我知道他要设法毁去上面的阴阳锁魂咒。

    事态越发严重起来,我将左手上空的簪子放在空中,腾出身子全力控制那根复制品,找准时机之后,使其一把将白衣手中的地煞命轴拼命带向这里来。

    场下已然大乱,又是一场杀戮。在如此吉利的日子里,它轻而易举的喧宾夺主。

    白衣没有念完咒语就朝命轴追了过来,孰轻孰重他总该是分的清的,我孤身站在南海冰面上静候。

    周围冰冻住的天兵满布,如星辰散落浩瀚南海。我紧握拳头,左手伤口鲜血淋漓,它们一滴一滴的滴落冰面,使我站立的地方很快便红了一大片,如果不是地煞命轴到来,它还将继续蔓延。

    复制的簪子将卷轴带到我面前后便与我手中的合二为一。不管它是否早已血迹斑斑,我将它重新插回发间,之后开始观察悬空于我眼前地煞命轴。

    漆黑的卷轴古老而神秘,它和天命天书一样散发出白茫茫的光辉,只是一个感觉温和一个感觉刺骨。

    我伸手欲拿,谁知它竟爆发巨大法力将我弹开,我落到冰面扶住一个冰雕方才站稳。嘴里碎了句:“真没教养,白衣难道没有教你要对女子柔情似水。”

    地煞命轴高居上空,巍然不动。

    “你对它心怀不轨,有何资格要求它束手就擒!”

    声音半分调笑,半分反问,未见其人,但闻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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