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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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对一个心智健全的仙者来说,讲对错根本毫无意义,再加上白衣他原本便是佛界之人,更应该知道把对错换成得失会更好些,争论对错原本就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事情已然发生,是对是错早已成为定局,唯有因此得到和失去什么才是我们应该去考察的东西。

    在我眼里心里,回忆是无聊时的消遣,后悔则是世上多余的情感。

    “你没有错啊!现在不是比以前生活的要好吗?”我回转头问他,却看到他一脸悲戚,再也不是那个凡事皆清风的圣人了。

    空旷的四周风吹云动,心里一时涌起感叹,回不去的过去,到不了的未来,有些东西,就算是神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一支雪白玫瑰曾被我慢慢扔进了淤泥中,它当初的白看起来是那么的撩人心弦,以至于我在拔的时候尽了全力,以为抹掉了所有尖刺,却没料到还有一颗隐藏在它内心深处,时不时的会刺伤我那细细呵护它的手心,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被人捡出来,而我的伤口已经随着记忆的流逝而变得轻若尘埃,对他难免有一丝同情滋生。

    他与我四目相对,扯出了一抹苍凉的笑意:“好吗?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很好的?”

    “禅音公主不是即将与你成婚吗?何况她是我从不曾谋面的亲姐妹。”

    白衣有一瞬间愣神,他问我:“你是如何知道的?”

    “在浮沉阁,每当我一入睡便会梦到自己站立于天地镜,那过往强行在眼前走过。”

    是啊,没有人会想到当年回棋天妃其实生了一对双胞胎,不巧的是那一天偏偏禅音最先出世,被他人抱出旖鸿楼那一刻阴谋诡计全部向她扑面而来,而随后而至的妹妹则立刻被人隐藏了起来,长大后的禅音没有怨怼任何人,只是这一生从未喊过谁一声母亲。

    “那天,就是几十年前旖鸿楼那天,回棋抓了禅音的手,道尽了她一生所有恩仇,不过她也没因此开口叫她。”

    一想到那不堪回首的过往是我的,内心深处就会无比迷茫,人生如果可以选择……,出身又怎么能够选择呢!是我想多了。

    那时的我应该很想找一个人好好发泄一下,不是,是所有对不起我的人,可是当所有事情朝着预期的路线进行时,我却不能阻挡别人也制定好的计划,阴谋与阴谋相撞,最后只落得两败俱伤的地步,谁也没讨得好。

    我笑着对白衣说:“我以前很坏的,你应该恨我,佛界大部分人都应该恨我。”

    “你希望我恨你?”

    “这问题怎么绕到我这来了,应该你自己做决断啊!”我该以什么回答他呢?最后只好选一句折中一点的话回答他,恨不好,多个朋友多条道,多个敌人多堵墙嘛。于是我说:“你是你自己的主宰,对什么人选择什么态度并不是旁人左右的了的。命格簿子上虽说写尽了世间恩仇,但它都不能做到对心绪的细致入微,那么外人对你的想法可能就连一丝改变的资格都没有。”

    站的累了,我离开天地镜前,来到贵妃椅上斜躺着,这感觉熟悉兼陌生。

    白恋终于换上了笑脸,他走过来拉过一旁折叠好的毯子给我盖上,我只露出一个脑袋,他掖好了我身边的各个角落后说:“这里风景确实不错,但吹来的风也是有几分力道的,不益久眠,我坐在这里给你挡风,你想睡多久都行。”

    安静的氛围下时间的流逝是有迹可寻的,看着外物每一个动作都是时间在游走的证明,云卷云舒,仙鸟嬉戏!

    这里吹的风有些凉,我的体质异于常人,天生喜爱凉爽之地,迷迷糊糊的就想往冰凉的地方钻去,拒绝去思考那冰凉的源头来自何方。

    底下八角楼上的铃铛响得欢快悦耳,我醒在白恋怀里,感觉精神了许多,只怕是睡了有一会儿了,我疑惑着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却只见他视线上移,表情突然从恬静变得有些愁绪。

    顺着他看的地方看去,只见不远处半空之中禅音公主正乘风而来。前上方有金凤引路,她的玉撵华丽艳美,十几人坐进去都不会嫌挤,实在是浪费资源的一把好手。让我奇怪的是这种人后面竟没有一大堆随从,想着大概是急匆匆赶来的吧。

    虽然在这儿有些鸠占鹊巢的意思,但我却不怎么情愿离开,她毕竟还没嫁进来不是吗,而且我是被迫来这里的,巴不得看他们争执,或许是本人心善,尽管我是被迫来此的,还是提醒了白衣:“准正主到了,需要我避开她吗?”

    白衣蹲在我面前,眸子里一片波澜不惊,他拨弄着我额前碎发,孩子气道:“在这里没有谁需要你迁就的,佛主不可以,天帝不可以,我也不可以。”

    呵呵,好大派头,听起来我貌似很伟大,事实却是连自由都没有。脸皮抖动一下后语气似真非真道:“我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得罪不起你口中那些名震三界的大人物。”

    白衣笑称:“那怎么办,我也没什么本事,可是都得罪了个遍,既然禅音不想得罪他们,那我代劳好了,反正我已有前科在身,不在乎多谁少谁。”

    “我已不是你的禅音,以后叫我孤月吧。”

    既然此刻的我不在是‘禅音’,故事中那些伤那些痛也只剩感慨万分,前尘恩怨已然两清,心中警告着自己趁现在还未再次爱上他,今后绝计不要同他有过多纠缠。毕竟还有人一直都在等我,怎可辜负。

    白衣大抵是被这句话给刺激了,他眼眸变得无比寒凉,双手用力抓住我肩膀,一副心疼想替我报仇的样子,努力压低声线:“谁说你不是,尘笔吗?他对你做了什么?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我看到他白皙的眉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朵莲花的形状,颜色绯红,时隐时现,它衬的白恋犹如一个杀伐果断之人,毫无温情。心中忍不住轻颤,发怒之人我可惹不起,赶紧伸手抱住了他,安抚道:“好好好,我是行了吧,你别激动,我哪儿都不会去,就在这陪着你。”

    等他安静下来之后我再到:“浮沉阁有客来访,让人久等有失礼数,快去迎客吧白衣。”

    当浮沉阁主楼上的铃铛响起时,我知道禅音公主就在外面,白衣对于我的话十分满意,捧着我的脸淡笑着说:“禅音说什么是什么,白衣今后唯你命是从好不好?”

    “好。”

    看他眉间恢复如初,我权当哄他开心。

    他独自一人离开了这里,背影清逸出尘,仿如青烟袅袅,无法紧握!

    我在那儿闭眼沉思,手中把玩着那颗菩提子,一段关于世人命数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它没头没尾,以前我是不信的,还以为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现在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记忆中说本属命格簿子上的页面,有一张被人撕了下来,以致很多与其有牵扯的人都被扰乱了原本的秩序。

    战神之子尘笔颠沛流离的劫难;佛界修为至高的白衣堕入红尘万丈;孕育天命天书的禅音公主脱离轮回,绝迹万年之遥的地煞命轴因着三人相遇,已有破土而出之势,盛世太平之下人人开始自危。

    他人所能做的就是去到浮沉阁,请那里的主人设法寻回那一张纸,将不完整东西变完整;若实在找不到,只能去到旧时浮沉阁,找到留存在那里的管家双仪,据说他曾效力于母神左右,法力通天,三界阴阳两仪通通难逃此人法眼,只有他有能力修复命格簿子,如此所有人才可得安稳。如若不然,地煞命轴出世,天下灾难必将风高浪长。

    以前不认识白衣和禅音,尘笔一直和我久居堂庭,也没颠沛流离呀!只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用一颗珠子做了载体,为什么这颗珠子还跟着我,他们的命数现在又不是由我操控的。

    趁着白衣离开,我寻思着去浮沉阁找找天地镜和命格簿子或其他什么东西,看看它们能不能告诉我些什么。毕竟事关重大,一想到此,就觉得尘笔真该被众人吊起来打,至少也得把手给他剁了。

    天下做贼最不心虚的恐怕便是我了,大大方方的来到一楼,随便挑了一个房间便开始查找,哪知如此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刚好见到白衣伸手抱住了那梨花带雨的公主。

    那一屋暖黄色光芒非常耀眼,全是佛界金莲散发出的。浮沉阁从不会出现佛界圣物,白衣已是仙界圣仙,除了妄为,我在这儿住的这几天也没见过佛界其他旁物,看来那些花是禅音公主带来给白恋暖身子的,真是贤惠。

    他们该是般配的,就如青山和绿水,交相辉映美不胜收,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啊!唯一瑕疵便是白恋的体温真真不是一般的冷,禅音公主不得不使用法力将自己体温提高,使两人沉浸在一片暖光之中。

    我赶紧悄然退了出去,为了掩饰自己,特地在外掀起一阵风,将门窗吹的吱娅作响,兰花香气幽然浮动。

    站在天地镜前,我觉得自己十分倒霉和幸运。这镜子占据半面墙,里面倒映着对面的所有东西,偏偏我站在它面前它里面却不见我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几行字:不在轮回中,不入命格门,魂魄业火涤,使命由此续。

    在我还在纠结这些是什么意思时,却被它发出的强光包围了起来,一瞬间外界的所有我都感觉不到,唯有关于旧浮沉阁的信息纷至沓来。

    浮沉阁由来自生命始,天命天书与地煞命轴恰若花开并蒂。三界形成时天命天书剥离出命格簿子用于管理凡间,它本身则掌控神仙的基本命数;而地煞命轴则掌控鬼魔的基本命数,至今尚无人知它身处何方。

    这是一道很艰难的题,旧时浮沉阁被人不知遗弃在了哪里,天地镜唯一告诉我的是那是一座会随风飘摇的宫殿,它会游荡在天上人间的各个角落,甚至可能现在就在身边,所以才名带动词浮沉二字。

    没有朱砂笔和完整的命格簿子是进不去那里的。除非有一任浮沉阁主在还是浮沉阁主的时候死去,他的灵魂将会飞渡到里面长清台上沉睡,直至下一个灵魂接替,他才可以进入轮回得到再生的机会,到时旧浮沉阁的大门那一天就将打开,届时只有出任下一任浮沉阁主的才可以得到进出那里一次的机会。

    我对此瞠目结舌,旧浮沉阁好像我就去过一次,里面没有一丝生气,花草树木绝迹,鸟兽虫鱼不近,房屋整个布局以灰黑色为主,只有一个阴气森森的管家守着,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就像有人在人群中骂了你一句,而你却不知道是谁做的那般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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