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差别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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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胡主任的那口气大约憋了几个月都没动静,又一年的五月份,接上级指示最近要安排一次颇具教育意义的红色之旅,参与人员:全局上下在职人等。

    例会中主任简明扼要地阐述:第一,此次红色之旅由数位局长牵头,教育意义非凡,为了保证工作的正常进行,楼下大厅人员分为三批出行。第二,有会议与报告的部分,大家务必认真做好笔录。第三,是她付出了诸多努力才成全了我们楼下的全员参与,机会来之不易。

    台面上的交代完毕,台面下的压低了声量,“其实每回大致都是那么一个套路,在短暂的会议报告之外,会由这次包团的导游顺带领略当地的知名景点。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局里大规模的旅游,不用想,每年都会安排若干次。可现在,你们也知道,就连上次三八节的出游活动都操作得异常低调。”

    “所以,在这种机会一次少过一次的情况下,是我直接跟他们提议,无论如何也要带上我们的人去,我考虑到在保证正常工作进行的情况下,他们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反对理由。”

    “那你们几个人,内部商定一下,两个人分成一批走,总共三批。”

    主任意味深长地交待完这一切,最后想我这投来警觉的一瞥,这之前我一直被她规避在目前所及的范围之外。很显然,两个月的时间并不足以遗忘两个月前对我造成的成见。

    我暗自观察了一下,在她交待的当中,目光总是向着丫头们的,平均每段话在她们脸上停留时间不超过3分钟,而刘嘉却是5分钟以上。

    讨论很快有了结果,刘嘉和我第一批,小利和王瑞珏第二批,蛋蛋尾随小姚第三批。

    而这个并不遂我意的结果是在变动后得来的,我的本意是我跟蛋蛋一批,结果刘嘉考虑良久,第一批牵头带队的可都是一把手的人物,料定必然强过其他各批。所以纠结了一下,硬是把蛋蛋给换了下来,理由是:突然想起后面新置的家具会陆续送到,赶早不赶晚嘛!

    都知道蛋蛋就是那个个性,软了一下,便放弃了和我的一道出行。

    倒是主任握着我们给出的结果,眉头皱皱地上了楼。

    两分钟后,小利说,“主任电话找你。”我瞪大眼睛,惊恐未定地捂住话筒接过小利手中的电话。

    “你不收邮件么?”

    “啊???”

    我不明白平均三天打开一次邮箱的邮件上,又会出现什么乱子?只是从她不善的语气中,隐隐觉出仍是上回那件事衍生出来的残留。

    “刚刚会后,我在邮件上给你布置的任务,你没回复?!”

    “の~,我没读,等等,我这就打开。”

    “不必,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噢!马上来。”

    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深呼吸,敲门进去。

    主任正眉飞色舞地接着电话,注意到我进来,似乎也没有要结束通话的意思,无声地向我表明我的到来并不值得她挂断手中的电话,孰重孰轻她分得很清。

    站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打电话?

    既失礼也尴尬。

    我所幸不见外地在她面前的长椅上坐下。

    坐下后才发现,其实除了盯着手指,仍旧没别的可干。

    先开始时,我倒是想就手找两张报纸翻看来着,直到发觉就手能够着的除了文件外别无他物,才放弃了所有的想法。

    无奈了,等呗!看她准备晾我多久?

    十分钟后,她才结束她超长的那番通话。

    脸上的神态不连接地变换了不到一秒,接着几乎是咬着下嘴唇向我勾勒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本周五是第一批红色之旅出发的日子,周五早晨7点出发,周六晚上7点左右回南京。这批人很关键,一把手的两个局长都在,我也会去。考虑了一下,我决定让你做这一次的会务接待。”

    胡主任公事公办地对我说,眼神却像是穿透我的身体,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我身后的那道门上面,偶尔瞥见她眼睫毛很可疑地颤动两下。

    “会务接待?”我机械地点点头。

    “嗯嗯,就是准备跟这次出行相关的一切事宜,我知道这对你是从来没接触过的,我会派袁科主要负责,你做助理,协助他完满地完成这次的出行。袁科,之前他做的很不错,很有经验了。各个细节方面都会带着你,你要认真地去学。”

    飞速地扫过我一眼,相信绝对觉察到我脸上的茫然,因为我并未刻意去隐瞒。

    顿了顿,脸上仍旧看不出任何表情,接着说。

    “我这样考虑的:之前就说过,只要当你们领导的一天,我就会给你们每个人制造机会去锻炼,这样在我离开后,你们才会更好地适应各种难以应对的局面。前面让小刘组织表演的节目,让小姚参加先进事迹演说,让小利修改触摸屏上的工作流程等等,都是对她们的一种锻炼,所以,这次我把这个机会留给你,好好把握。”

    那什么头若捣蒜,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感谢党感谢人民,最重要的是感谢主任对我的信任和辛勤栽培,外加一句响亮的口号——我一定胜利完满地完成任务。

    那——完全是臆想,面对面前眼神闪烁的老女人,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到。

    “嗯,我会用心去做。”我表情淡淡地说。

    见我答应了,老女人眼底明显地流露出一抹喜色。

    “那你现在就去九楼,跟袁科报个道,然后着手准备一下第一批出行的人员名单,两个人一个房间的住宿安排,还有联络电话,细节方面要尽善尽美。袁科不管怎么说都是个男同志,所以喊上你,这方面女性天生比较擅长。”

    “当然,往年都是办公室的那俩个小丫头,还有我策划的,今年手头上的事情都很多,所以……。”话说到一半,眼光已经流转到面前的文件封面上。

    嗯,这个动作是可以使人准确接收到的逐客令,我想我就快要结束这在她面前傻站着的生涯了,心底已在蠢蠢雀跃。

    “那你忙,我先下去找袁科了。”

    “嗯,名单拟定后,你拿来给我过目,最终定稿。”

    点点头,我的脚尖转了方向。

    紧跟在后头的是一番,楼上楼下的拉练赛,比赛选手只有我,主任总能在考虑到这个处长可能更愿意和某人同处一室的特殊情况下,将我草拟的住宿人员安排修改的体无完肤。

    真纳闷,开始她干什么去了?既然让我安排人员住宿,先天的限制条件,诸如局长要安排单人间,某某处长跟愿意倾向和谁同一个房间等等诸如此类的特殊,是不是多少给我交待一下,不用等到这件事做完了再开始从头修改吧?!

    就这事本身来看,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她最初的动机。

    在经过如此灾难的上午下午上午再下午之后,我捧在手心的炙手可热的名单终于基本达标,复印了若干份,给关键人员送去后。终于可以换下工作服,准备踏上第二天的旅程。

    出发时间定在早晨7点,结果5点钟我便在噩梦般的手机铃声中被惊醒。单位某个司机的来电,大意是昨天袁科给他的那张名单给弄丢了,袁科自己的也忘带了,所以希望就全集中在我这了。

    细节?尽善尽美?主任话语中出现的一干词语在我头顶上飘忽着画圈圈。

    亏好昨天为了以防万一,多复印了三份,才可以游刃有余地挂上手机。主啊,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吧?!

    平躺、侧卧、趴伏、翻身,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接了那通电话之后,周身不爽。没心思再次沉入熟睡状态了,趿拉着拖鞋下床,忙活了一会豆丁的早饭,自个却是连吃一口的胃口都没有。

    瞄了一眼天色,蒙蒙中总算有了些光亮。

    背好背囊,轻声带上防盗锁,蹑手蹑脚出了门。打车预计到达时间过早,瑟缩着脖子爬上公车的后座,很有预谋地在倒数第二站下了车。估摸再走一站的路程,时间总该差不多了。

    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接到刘嘉的又一通电话,说是她已经到了,但这会上车,面对着一车人,自个给自个找不自在,于是周围转悠去了。她接着问我到哪了?

    我丢给她两个形容词——即将,很快。

    等到达目的地后,才发觉刘嘉失算了。即便我到了,也不能在车上坐着。

    就袁科和主任都待车下等着点未到齐的人数呢!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大喇喇地坐在车上的,即便是上去放下行李,透过透明的玻璃车窗,主任的眼神也能灭我于无形。

    再一次重申了本单位的特性,等级森严。虽说点人这类小事,参照资源合理化使用,一个人便已是绰绰有余的了。

    好不容易迎来了堵车的局长、不便公开的原因迟到了的办公室文员,在认识过这两天即将一路合作的旅行社全陪导游,一再确定没有落下一个人员后,我的屁股总算着了座。

    车起步后,常规的套路是,导游向全车人做自我介绍,紧接着奉上前一天或是许多天前烂熟于心的小笑话,再或是嗓音优美的,高歌一曲。

    可眼前的这个89年的小丫头,网上热卖的适合亿万大众的T恤加七分裤造型,周身浑圆的曲线,厚厚的镜片下是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张脸,若非关联到她独特的嗓音,很难有谁会在一眼之后就将她记住。

    而出口的又是一连串的冷笑话,一路上除了那些素养高的,偶尔给她不伤自尊的客套而又稀疏的两声干笑外,普通人很难从她的笑话中找到可以至人开怀的笑点。到后来,一个多小时车程的颠簸下来,干脆呼声一片。

    小导游敏感地察觉到她的笑话给大家带来的不受欢迎程度,很努力地解释,她其实并非这个旅行社的专职导游,平时负责的主要是计调,也是因为最近社里火爆的生意,专职的都出去了,临时被拉过来的。

    希望大家看在她昨晚做足了一晚上的功课,只睡了两三个钟头的努力上,给予谅解。说完车正好到达中途的服务区,于是唱歌的唱歌,活动的活动,再次上车,车里一片寂静。

    中午时分到达位于安徽省滁州境内的凤阳县小岗村,第一站听先进事迹报告会,第二站参观纪念馆,第三站参观当地农家,第四站凭吊沈浩同志。

    在参观途中,我发现一个问题,这四站并非每个人的必经之旅,有相当一部分只选择了第一站和第三站,当我举着相机认真地完成着主任交待的任务的时候,(留存图片资料)老女人却是利落地躲开了镜头。

    无意间听见其与刘嘉的一段对话。

    刘:胡主任,我给你拍一张,来点笑容。

    胡:不要,不要,不要,你去别处拍。

    刘:其他该拍的,照片都拍到了,没事的,别客气。

    胡:(压低声线说)小刘,这地阴气太重,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看还是别拍了,我劝你哈也别拍,待会去墓地就呆车上坐着,下来,不好。

    吐血吧,血吐干净,抹抹嘴还得挺住。

    结果墓地下车的人员,满打满算只有一半。很明显的一个趋势,最高层的局长和最底层的我们,包括司机,统统下车参观,越是中层的,特别是手上握着点不大不小权力的,畏惧在车上的居多。

    中餐被安排在一家滁州市区的定点接待旅游团的饭店,之前便预定了三个包间。进驻顺序为领导在先,下属在后,很自然的我和刘嘉被等到了最后,正踌躇着该进哪一间的时候,主任快步走到了面前。

    “都进去了,你们还在这愣着干嘛?”

    刘嘉和我为难满满地望向主任。

    “你们,当然是进局长的这一间了,我也在这,小丫头都过来陪陪领导。”

    好吧,就算醉死,也要死在领导面前。

    怀揣着视死如归的理念,我尾随着主任后面进了房间。

    很龟速地上菜,主任很不满地出去与店家理论,结果回来时顺带把我叫了出去。

    “什么事?”

    “哦,那个,这边就让小刘陪着好了,你把你的包带出来。我估算了一下,三桌一桌九个人正好二十七人,局长的这桌人数多了,你看哪桌少去哪桌吧!”

    说完,踩着蹬蹬地高跟鞋,拎着酒瓶喜滋滋地回到了先前的包间。

    完全地出离愤怒,彻底被抛弃了,我甚至遗忘了如何去难过。拎着包包手足无措地站在三个包间的门口,进退两难。

    正巧小导游乐颠颠地经过,不解地问我。

    “你还没开吃啊?他们都吃上了。”

    “我……我不知道应该坐在哪边?”第一次觉得自己无助的像个孩子。

    “我看看奥。”

    小导游勾着脖子向各个包间里打探了一番,接着指给我左边的一间。

    “我看左手的这桌比较好,那两桌一桌是你们的高层,吃的人浑身不自在,一桌是你们单位的司机,多的是拼酒抽烟的。那个女的貌似是你的处长吧,我把你安排入座到她身边,你看可以吧?”

    我点点头,谢字还没出口,小导游已经颠颠地去忙活别的事了。

    没人抽烟、没人拼酒、不用应酬领导,这顿饭我吃的倒是歪打正着,多少平衡了些先前不快的情绪。这件事,再明显不过,是小鸡肚肠的主任打击报复。

    轮尊长,我长小刘6、7岁,即便要出去一个人,也应该是她,而非我,此乃其一。即便是我有心忽略吧,小刘是领导的亲戚,她要借机隆重地推出她,这样打压我,抬高她的方式,做的也有点过了。

    其二,不让我跟大人物同席而坐也就算了,本身对仕途啊、官位啊,也不是我看中的重点。好歹当时也是你喊我们进的这个包间,即便让我换,也该给我安置好换的地方。随便把我往外一扔,和乞丐无异。

    要是世界上有魔法,我一定会微笑地祝福她:上厕所找不到门,吃菜吃出蟑螂。

    用过中餐,下午的旅游安排趋向休闲。照顾到局里的大多数干部,中年以上的居多,安排了有益于强身健体的穿越韭山洞、攀爬狼巷迷谷。

    应由中餐是小导游无意间表现出来的小小的善意,整个游览期间,我跟她很有默契地走在了一起。狼巷迷谷,相对于她这个不时常出来带团的胖胖的计调而言,某些狭长的地方几乎是致命的,好几回要不是我想着法子,寻找着她侧身使之顺利穿过的途径,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出来清点人数时会独独少了导游。

    关照是相互的,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法则。

    天色渐暗时分,旅行车行至安徽蚌埠。随意寻了家饭店用餐,分桌时又是中午的那个局面。这盘的运气就没有中午那么好了,中层干部的那桌满员,可以选择的余地只有局长那桌,要不就是司机。

    没有太多的犹豫,我将刘嘉推到了局长身边。

    宁愿在满桌的烟酒味中被溺死,也不要跟龌龊的老女人面对面,任何时候都不要跟自己的胃口过不去。

    晚间八九点钟,汽车拉着身心俱疲的一群人,进驻了蚌埠的一家三星酒店。提香格调,一听这名,就知道应该还不赖。安徽境内居然也有这么有情调的酒店,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在震惊中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却被主任第一时间给提溜到了身旁。

    “你把先前的名单拿出来,参照后分下房卡。房号记录在名单上,等大家都回房间后,你跟导游辛苦一点,把酒店须知、电热蚊香片及其第二天的早餐卷分发到各个人的房间。明天记得早点下楼收房卡,我先上去了,这边你辛苦了。”

    主任似乎是不愿和我多说一句,一气交待完毕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和刘嘉并肩走入电梯。

    有了下午跟小导游的默契,再次合作起来,做完她交待的那一切并非难事,半个小时不到,包括第二天的叫早都已安置妥当。

    由于小导游入住的是导游的定点旅店,互道晚安前,我们约定第二天在叫早时间之后,也就是八点半在大厅碰头。

    刚回到房间,已经沐浴过后的主任,顶着脑门上一堆湿漉漉地水汽,便敲开了我和刘嘉的房门。语气甚欢地跟刘嘉交谈了半个多小时,只带过一句关心她交待我的事有没有搞定,毕竟出了什么状况,局长那里她也难辞其咎。

    变脸,你看过吗?

    她脸上的表情是随她的话题变幻着的,譬如说起曾经那些激动人心的往事,那她一定是面对着刘嘉的,眼睛里也带着微笑。要是说起这次活动组织处理不好,可能会诱发的严重后果,那不用说,脸一定是向着我这边,并且眼神里闪烁着犀利的寒光。

    刘嘉或许真的是累了,应酬完胡主任的唠叨,电视还开着,就已经呼声大作地睡熟了过去。盯着她娇媚的,颇具女人味的面容,真的很难想象入睡后会发出洞彻天地的呼声,还有她那重来不拿到人前炫耀的修长手指,类似灰指甲的痼疾也一览无遗,这或许是她放弃舞蹈的一个原因。

    又看了会是全球人民“足吃足喝不足觉”的世界杯,才晕晕然遁入了梦乡。

    兴许是认床的缘故,一夜惊醒无数,N趟来回穿梭于卫生间和床之间。第二天清晨五点半,如厕后便已经到了昏睡的极限。小刘还没醒,两个人一间的房间,又不好弄出太大的动静。只好趴在窗台边,欣赏蚌埠的日出。

    看着镀着浅浅的,黄色金光的红日,渐渐地从东边溢出大地的母体,有为崭新的生命成功诞生的欣喜。豆丁这一刻想必是熟睡着的吧?

    前天,得知我的出行,就一个劲的表现出老大的不乐意;昨天,在睁开眼睛之后,想必一定是四处寻找我了吧。遍寻不着的失落,看着连他他都于心不忍,晚上在确定我一切平安的消息后,特意预留出半小时豆丁和我的通话时间。

    “妈妈明天就回来,给小豆丁带礼物。”

    “妈妈现在就回来,小豆丁可以不需要礼物。”

    昨晚和小豆丁道别的结束语还响彻耳边,所以,今天为了能按时地收回房卡,不出现状况,怎么着也不能因为睡觉而错过了集合的时间的可能发生。

    看了一眼手机,早晨七点。

    刘嘉还在继续昏睡中,洗手间放水,特地弄出了比先前稍大些的动静,床上的丫头翻个身继续睡去。

    昨天貌似她睡得比我早包!头一次见识这么贪睡的丫头。

    又缓了她半个小时,我开始上前剧烈地摇她。总算是摇醒了这位睡神,眯着眼睛洗漱,眯着眼睛换衣,好不容易被我拖到餐厅,面对着餐台上琳琅满目的自助事物,她的瞳孔这才开始剧烈收缩。

    看着她在我面前收纳下两块蛋糕、三片比萨、一块酥油饼、一块鸡蛋饼、外加若干片抹着不同口味果酱的面包,小块的饼干;俩蛋,一茶叶的,一水煮的;一杯牛奶,一杯果汁,一碗红豆稀饭后,餐台上应该没有什么品种被她拉下的。

    我用双手捂住脸。

    她好奇。

    我回答:老了,连胃口都大不如从前了!

    谁想回到房间,看了会电视,这孩子倒头又睡了过去。

    留我独自坐那纳闷,她究竟是属什么滴呢?谁能告诉我?她属什么滴呢?

    睡意还真是强大,八点的叫早铃声都没有被吵醒,吃饱之后,这会连身都懒得翻一下。我这才了解到我先前的失策,主任喊我提前下楼还房卡,我总不能这会直接下去把房卡还了,让客房服务将这孩子清除出去吧?

    给导游去了消息,她还在路上,给我个提议,你八点半下楼是绰绰有余的,司机要到九点钟才发车呢!

    有她这句话,我看了看时间,提前十分钟下楼应该不成问题吧!再怎么说小刘也是老胡看重的关系户,扰她清梦,回头来老胡必定仍是不会放过我。

    耐着性子干等到八点二十,不能再迟了。晓以昨日被主任交待的大义,再次将刘嘉从梦乡摇了回来,收拾行李,耗时又是五分钟。

    赶到电梯门口,居然给碰到超载满员,隐隐觉得有很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刘嘉在电梯里便接到主任的电话,质问我们现在在哪?

    刘嘉忽略了这件事的源头,如实作答。

    “我们已经在电梯里。”

    电话那头爆来主任怒气未消的吼叫声,却显然并不是冲着刘嘉来的。

    来到大厅,我和刘嘉已是最后。主任抱着双臂,满面通红地斜睨着我说。

    “昨天不是交待你早点下来么?这么多领导都在车上等你们。”

    “主要是刘嘉吃过早饭后又睡着了,我五点钟就醒了,一直等着。”

    “那她是会务,你是会务啊?”

    小导游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插话进来。

    “早上小眉给过我消息,是我让她八点半下来的。”

    “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突然不想再解释什么了,知道最终的结果,无论我如何的努力解释都是没用的,她的成见将在我所做的任何事情上自始至终地存在。

    背过身,跟总台还房卡,漠然藐视她的谩骂。

    决定替自己更名为苏小强。

    后来,那一天还真是不幸。待我还完房卡,车上倒是坐满了领导,车子的空调却坏了,本来坚持一个多小时就可以抵达南京的路程,对于这帮人娇肉贵的男男女女的大牌领导,却是足以致命的困难。

    车里不断有人声称,高温下的旅程会诱发其他多种可怕的疾病,冠心病、高血压、癫痫等等,对于来自不易的今时今日,切不可冒如此大的风险。

    修车中,一行人再次回到酒店,估计这会主任大概会想念被我最后退掉的那间房了吧!因为房卡都退了,与酒店的费用业已结清,大家只能盘踞在大堂打‘惯蛋’。(纸牌游戏的一种)

    车修了一上午,‘惯蛋’也惯了一上午。中午在酒店用餐完毕,下午2时,终于坐进了凉快的旅游大巴。

    许是昨日在参观墓地时,部分人表现出来的怠慢。还真是冤孽,车子从蚌埠出发,行至凤阳县内的郊县,再一次抛锚在当地。

    ‘惯蛋’拿出来继续,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单位每年都会举行‘惯蛋’PK了,原来高手是这么练出来的。

    这一轮车子是彻底的歇菜,据说后来还是从南京当地重新排遣的大巴。可怜的大巴司机今天本来休息,是硬给从牌桌上给叫了下来。带着一肚子的不满,车子摇摇晃晃临近晚上七点才开来我们面前。

    当这辆SOS救急的大巴车出现,很多人都不大相信,这么衰神登门的一天,还会出现这么好的事情。

    路上很安静,除了某位局长被有眼不识泰山的司机训斥到,穿上衣服坐到后面去,其他还算和谐。没有人再惦记着到点的晚饭,也没有人再去纠结对旅行社及其导游的不满。

    可当大巴开到长江大桥,谁都已经相信安全着陆,几分钟后就可以见到温情的笑脸和热乎乎的家常菜摆放在眼前的时候。

    衰神并未真正走远。

    没过长江大桥的大巴,刹车再次离奇地坏了。车子已制动的状态在桥面上缓缓滑行,桥上打到的士的概率几乎为零,很想就下车就这么徒步走回去,终结这趟“愉快”的旅行。

    从下午开始,他他已经来了电话无数,问清我所处的地点,当再次听到车子出问题的时候,连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他都满腹狐疑。

    大巴比行人慢,这样的景致我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失神地望向浊浪滔滔的江面,疲惫感重重袭来。意识正待进入迷糊的阶段,被敲打窗玻璃的声音惊醒。

    抬眼看去,他他就在窗外,胯下是我那辆醒目的红色“宝马”。

    我很清楚,这回,我是真正得救了……。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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