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国庆汇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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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转眼间刘嘉来到局里已经过了三个月,第一个月拿工资就入手不凡,不仅拿到了跟我们同工同酬的待遇,外带还补了她两个月的培训费、误餐费、交通费。嗯,没记错的话,她那两个月是在家疗养来着的。

    抓狂吧!天生没人家那么强势的爹娘。

    好在小丫头为人处事还算活络,除了喜好传话和怯小外,其他算不上什么太大的缺点。当然她的传话也分重点,楼下的丫头们心知肚明的能避免也就尽量地避免。

    至于怯小,刘嘉过来,只一个星期的功夫,给我们每个人都起了昵称。张口闭口大眉、大利、大姚、大王,哪管人家接不接受?最最抓狂的要数蛋蛋,平时叫着蛋蛋挺和谐的,她一来改大蛋了。蛋蛋连忙谢绝了她的美意。

    “大蛋不适合我,你还是随她们的意,叫我蛋蛋就好。”

    我在一旁赶紧地帮腔,“嗯嗯,赶紧从了她,不然,蛋蛋就要使出她的必杀技了。”

    刘嘉还未反应过来,蛋蛋已徒手在空中比划了起来。

    “画个圈圈诅咒你!”

    引来笑声无数……。

    这段日子生活的简简单单,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过多繁复的问题,虽然在工作的相处中,丫头们也难免有些磕磕碰碰,总体上还算安静祥和。

    六月下旬天气渐热,午休要数一天里最难熬的时间。变更为夏令时的三个小时的作息,除去每日里当值的两个童鞋,其他的无所事事却又无处可去。

    外面烈日当空,茫然四顾下除了高层建筑外还是高层建筑,后起之秀的新城区就是这样,连个便民的超市都得在公车上坐上两站路,而且这家超市还是在我们来这上班后才建成的。

    室内倒是一片清凉,中央空调往死里打,天生不用掏自个的腰包。本来楼上倒是辟给我们一间会议室充当休息间的,上去两回后,我们才发现这里面其实很矛盾。

    通常按规定我们是12点钟用午餐,用过午餐上楼至少到了12:30,用钥匙捅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光线很暗却呼声一片,驾驶班的童鞋们正四敞八叉地跟周公会面。男女不可共处一室,那是祖训,退出门外的自然只有我们。

    失了休息的根据地,只好在楼下想办法。几张椅子一拼,排在用更衣柜遮挡的后面,勉强能对付一觉,可总不能一个人独霸吧,六个人要换着躺,挺狭隘的。外加上超强地吸血蚊阵营跟往死里虐地冷气,通常一觉醒来不是一头大包就是第二天立马感冒。

    剩下的只有我们的工作台,坐在那玩电脑么?监控系统不让;发发呆?来办事的企业见着人就给得办,午休那是你单方面的概念,这样下来,基本上午休的三小时变为了我们集体加班的三小时,只是这加班还没有加班费可以拿。

    最夸张的一次,小姚正伏在桌面午睡呢,那个不自觉地企业办事员居然一个劲地拍她的肩,把她硬是从周公那给拍了回来。

    楼上却是一个业务科室一个单机空调,温度随时自由掌控,午休的时间一到,门一关,很安静地惬意说。完胜的对比啊!

    可即便这样,还不得消停。

    正午时分的一通电话,说是局里为了筹备这次国庆60周年汇演,全局上下的各个处室、办公室、业务大厅必须在三个月内拿出比较像样的节目出来。女生是肯定逃不了一个舞蹈节目,这个任务全权委派给纪检室的谭处。

    谭处是一个奔五的老女人,许是年轻的时候也曾热衷于文艺表演,不高的高头,瘦瘦小小的身材,大体上还算得上均匀。

    这么好的大显身手的机会,胡主任自然第一时间把刘嘉推荐给了谭处。随后的几天,刘嘉天天陪着谭处跑外勤,不是定服装就是借道具,其好处便在于三天两头地翘班出门逛街外加提前回家,这便是刘嘉进局里这么久以来所做的第一件实质性的工作。

    曲目,很快选定《让一切更美好》。时间,一套方案利用双休日,这个很快被封杀了;二套方案最终给定下来——利用平日里午休的时间。那个,政务大厅的值班制照常,唯一波动的是名存实亡的午休时间。地点,11楼局长会议室。人员,局里全体四十岁以下的所有女性。

    舞蹈老师很快来了,一个喜好断背的男银。第一节课,就看我们全体女性同胞不顺眼,几乎所有人的动作,走位都被他指摘了一遍。最大程度上伤害了我们舞蹈的热情,本身就没这功底基础,赶鸭子上架给逼过来的,谭处再跟在后面一顿臭骂,立马脚腕扭伤两名。

    受此大挫,谭处在第二节课上的表现果然明智了许多,言语间多是客套的鼓励之词。刘嘉被谭处隆重地推荐给舞蹈老师,那个断背男果然很识眼色,立即给刘嘉安排了一个最显著地走台位置。并嘱咐刘嘉,由于时间有限,他只负责每堂课上教新的动作,余下的细节就由刘嘉带着大家规范。

    这样一来,刘嘉俨然成为了老师二号,楼上楼下全体参与舞蹈的女生都得听命于她,在局里的地位得到了日新月异地显著提高。

    对于这个节目,我没太大想法,跳就跳呗,天生当做练瑜伽。《让一切更美好》曲目一遍又一遍地听下来,只记住了一句:你想要的总会得到。我想所有跳着的,也都是为了这一句的精髓而坚持着的吧!

    三个月的舞蹈动作练下来,将原先机关单位丫头们身上的认真严谨、精明干练的气质全练没了,由于走的是名族舞的风格路线,现如今展现在眼前的这一群人硬是一副垮、泼皮、可爱、咋呼等诸多山里人的元素特点。动不动就在局长办公室休息的门前一字排开,席地而坐,练地面上的舞姿。

    很想提醒断背男,即便是局长的办公走廊,这地是用鞋子在上面走的好不好?

    这点上,胡主任却很是受用,有两回放弃中午午休的时间,推开门观摩坐在她办公室门前地上的我们,那眼神中分明透露着的是高人一等的神气。

    临近演出,舞蹈告一段落,我们这帮人马又被拉过去参加众多机关老前辈的合唱表演,一唱就是三个曲目,中间还穿插着整齐列布的挥旗动作。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前辈就是前辈,无数次那个“飘”字飘出来后都找不着北。于是,很谦虚地将第一二排的列队换成了正当年的我们,漂着的一代!

    平时难得到齐地欢聚一堂,歌唱表演的间隙,便沦为了各方神圣明争暗斗的角斗场。胡主任在局里本身就是个不伦不类的角色,多少女处长女科长地瞪着她手下的我们这帮子炮灰,当着面踩她的人,无疑是要盖过她的气场。

    “叫你出左脚,你总是出右脚!手脚协调到你这怎么这么困难的?”

    小利已经被背后不知名的某位女上司批评了无数次,亏得性子好,不卑不亢地忍了下来。

    后背有人拍我,一回头便见着人事处的某处长飞扬跋扈地打量着我上下的装束。

    “你不知道合唱的时候,要求统一穿黑色的皮鞋么?你这是什么颜色?”

    紧挨着站在她旁边的胡主任,佯装没听见,继续和一旁的领导寒暄周旋着,然而我却注意到她眼角注视着我的余光。

    “深褐色。”

    “深褐色?!”

    那心理变态的女处长,眼角眉梢蓄着洋洋洒洒的得意和作为一个当权女上司的威仪。

    “嗯哼,我妈说我这个年龄不适合买黑皮鞋,穿上去看起来又沉闷又老气。还是这个颜色比较的适合我,再说要求我们统一着装,又没给我们准备黑皮鞋,自备呢,我已经是选了一双最接近黑色的颜色了。”我想我的理由很充分。

    “你……。”女处长没料到素日里平静老实的我会给出如此张狂地回复,一时语噎,瞪了一眼胡主任,忿忿然扭过头去。

    有不易觉察的笑意,在胡主任有着鱼尾纹的眼角悄然滑过。

    所以说:这年头炮灰也不是那么好踩的,踩不好会踩上正待引爆的地雷。

    十月一日,国庆汇演圆满落幕,刘嘉既担任舞蹈指导,又是那台晚会的主持人,自然功不可没,左一顿庆功宴,右一顿谢师宴,成日里忙得不亦乐乎。当然,胡主任能培养出这么出类拔萃的人才,功德坊上依籍着刘嘉的出色表现亦不容小窥。

    我们呢?三个月的集训下来,折腾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最终明白过来,整台晚会俨然是为了刘嘉一个人准备的舞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在这里,自始至终是无法逾越的。

    这便是现实,我们赖以存活又不得不直面这一切真相的现实。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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