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夜揽月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早已空无一人，他不由得摇头苦笑。
他一向阻止不了这个小丫头的决定。若然她不是他的女儿，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属下，他这个当教主的，必定会感到万分无奈吧？
小丫头沁儿怯生生地走了进来，盈盈施礼：“教主，适才城主府派人来接，谢坛主已经去了。”
竟然这么快！夜揽月微微苦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丫头正要退出去，夜揽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又叫住她：“去……去把葛红情姑娘给我叫过来。”
红情忐忑地来到后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夜揽月独自站在院中，望着大树孤零零地发呆的场景。
“你来了。”在红情微微发愣的当儿，夜揽月已经回转身来，面对她时，依然是那样谦和有礼的微笑。
“不知教主唤属下前来……有何要事？”纵使心中有千万个绮梦，红情却也清楚地知道，若无要事，他是不会想到要见她的。
夜揽月望着枝梢上摇摇晃晃的新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话，韵奴自己不肯说，我只能问你……”
提到韵奴，红情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起来。
她知道韵奴不会讲自己的故事，也知道终有一天，教主会拿这个问题来问她。她是韵奴的手帕姊妹，韵奴不肯说、说不出口的话，想来也只有她可以替她说了。
虽然韵奴未必高兴她这样做，但教主既然是她的父亲，那么有些事情，他终究还是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其实……韵奴她不恨你。她跟你闹别扭，其实不过是跟她自己过不去罢了……她的很多行事，你可能看不惯，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不那样做，她可能根本不会活到现在。你大概不知道，当时竹韵坊中，跟韵奴差不多大年纪，以‘新娇’身份出道的，不出半年就死得七七八八了！事实上，在整个人濡香河，那样身份的女子，几乎都没有能活过两年的……”
“韵奴不肯死，所以她总是尽力让自己适应那样的生活……杨妈妈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看着她那样清冷的一个人，努力强迫自己做一个轻浮放荡的女子，我都觉得看不下去……时候长了，几乎连她自己都忘了，她的本性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我猜您今日一定是想问，她为什么不肯离开竹韵坊，是吗？她一定是宁肯让你对她伤心失望，也不会愿意给你知道真相的，因为……实在太可怕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还有什么比她现在经历的……更可怕的吗？”夜揽月本不是个多话的人，红情幽幽地说着的时候，他原本一直静静地听着，可是此刻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了红情的感慨。
“你不觉得奇怪么？”红情凄凉地一笑，看得夜揽月的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恐慌。
“前两日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大夫私底下都说情状堪忧了，她却仅仅昏睡了一日一夜；醒来之后，更是不过两三天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
“这正是我想问的，韵奴今日说，她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可是那样重的伤，怎么可能说好便好了？她究竟是……”夜揽月直觉地想到，这样的痊愈速度，不知是福是祸？
“你也想到了，那不会是好事，对吗？不用怀疑，她的伤确实已经完全好了，今日已是第六日，想必连疤痕，也早已经淡得看不出来了吧……”
“很诡异，是不是？其实濡香河的人，谁都听说过有那种药存在，可是谁都不会愿意去尝试，因为……太逆天的东西，必定是伤人伤己的。可是韵奴尝试了，只因为她要活下去，她不想死在张妈妈前面——不要小看了张妈妈，若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人，韵奴又岂会到现在都不敢下手——那药的好处，你已经知道了，可是……”
夜揽月几乎不敢再听下去。
如果说一种几乎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灵药会让人如避虎狼，闻之色变，那么这药的坏处，该有多么可怕？
“那究竟是……什么药？”
“你也许听说过，在南海荒僻之地，有一些花草，平时可以用于镇痛，但是用多了，会使人产生依赖，从此一生都离不开那些药物的支撑，直到最后慢慢耗尽血脉，形销骨立……”
“你是说……韵奴一直在服用那样的药物？”夜揽月突然意识到，他将要面对的难题，比他曾经想象的还要复杂百倍。
哪知红情却是神色凝重地摇摇头：“若只是那些东西，倒好办得多了……韵奴用的那个药，叫做‘勇士祭酒’，原是在一些极其偏远的部落——甚至有可能是远古传下来的的食人部落——一些古老的仪式上使用的。最纯正的祭酒，可以让勇士们在烈火之中激战两三个时辰而不死，因为他们的伤口，会以你完全无法想象的惊人速度愈合，而勇士们自己，甚至根本不会感觉到疼痛……”
这样的事，已经完全超出了夜揽月的认知范围，他不由得有些惊惶起来：“那么这种‘祭酒’，究竟有什么可怕之处？除了让人产生依赖，还有什么？”
红情紧抿双唇，眼中满是悲悯：“那些镇痛的药，只是让人产生依赖，然后慢慢腐蚀人的身体而已，可是这种‘祭酒’，它的最可怕之处，在于可以连人的灵魂一同腐蚀……据说，这样被腐蚀掉灵魂的人，将以极其痛苦的方式死去，而且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夜揽月心下一惊，接着却又释然了：“死后的事，有谁能知道呢？灵魂这种东西，又有谁能看得到？别是世人讹传吧？”
红情以手掩面，似泣非泣：“你不信，并不代表不存在……你道没有人看得见吗？韵奴她自己，就可以看得到啊……”
见夜揽月似是不信，红情不由得苦笑道：“想来你也不会信，可是我们见过的，却是由不得不信。我记得那是四五年之前了，那时我和韵奴都还小，芸香斋的媚儿姐姐，就是服过这个药的。那时她还未死，只是昏迷着，我和韵奴去看她时，韵奴就悄悄地对我说，她不会醒过来了，因为她的灵魂，几乎已被腐蚀殆尽了。果然，不过半日工夫，我们就听到了媚儿姐姐的死讯……”
“韵奴有阴阳眼，所以对这些事，她是最明白的一个。我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去尝试这些东西，哪知……”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他一向阻止不了这个小丫头的决定。若然她不是他的女儿，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属下，他这个当教主的，必定会感到万分无奈吧？
小丫头沁儿怯生生地走了进来，盈盈施礼：“教主，适才城主府派人来接，谢坛主已经去了。”
竟然这么快！夜揽月微微苦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丫头正要退出去，夜揽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又叫住她：“去……去把葛红情姑娘给我叫过来。”
红情忐忑地来到后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夜揽月独自站在院中，望着大树孤零零地发呆的场景。
“你来了。”在红情微微发愣的当儿，夜揽月已经回转身来，面对她时，依然是那样谦和有礼的微笑。
“不知教主唤属下前来……有何要事？”纵使心中有千万个绮梦，红情却也清楚地知道，若无要事，他是不会想到要见她的。
夜揽月望着枝梢上摇摇晃晃的新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话，韵奴自己不肯说，我只能问你……”
提到韵奴，红情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起来。
她知道韵奴不会讲自己的故事，也知道终有一天，教主会拿这个问题来问她。她是韵奴的手帕姊妹，韵奴不肯说、说不出口的话，想来也只有她可以替她说了。
虽然韵奴未必高兴她这样做，但教主既然是她的父亲，那么有些事情，他终究还是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其实……韵奴她不恨你。她跟你闹别扭，其实不过是跟她自己过不去罢了……她的很多行事，你可能看不惯，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不那样做，她可能根本不会活到现在。你大概不知道，当时竹韵坊中，跟韵奴差不多大年纪，以‘新娇’身份出道的，不出半年就死得七七八八了！事实上，在整个人濡香河，那样身份的女子，几乎都没有能活过两年的……”
“韵奴不肯死，所以她总是尽力让自己适应那样的生活……杨妈妈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看着她那样清冷的一个人，努力强迫自己做一个轻浮放荡的女子，我都觉得看不下去……时候长了，几乎连她自己都忘了，她的本性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我猜您今日一定是想问，她为什么不肯离开竹韵坊，是吗？她一定是宁肯让你对她伤心失望，也不会愿意给你知道真相的，因为……实在太可怕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还有什么比她现在经历的……更可怕的吗？”夜揽月本不是个多话的人，红情幽幽地说着的时候，他原本一直静静地听着，可是此刻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了红情的感慨。
“你不觉得奇怪么？”红情凄凉地一笑，看得夜揽月的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恐慌。
“前两日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大夫私底下都说情状堪忧了，她却仅仅昏睡了一日一夜；醒来之后，更是不过两三天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
“这正是我想问的，韵奴今日说，她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可是那样重的伤，怎么可能说好便好了？她究竟是……”夜揽月直觉地想到，这样的痊愈速度，不知是福是祸？
“你也想到了，那不会是好事，对吗？不用怀疑，她的伤确实已经完全好了，今日已是第六日，想必连疤痕，也早已经淡得看不出来了吧……”
“很诡异，是不是？其实濡香河的人，谁都听说过有那种药存在，可是谁都不会愿意去尝试，因为……太逆天的东西，必定是伤人伤己的。可是韵奴尝试了，只因为她要活下去，她不想死在张妈妈前面——不要小看了张妈妈，若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人，韵奴又岂会到现在都不敢下手——那药的好处，你已经知道了，可是……”
夜揽月几乎不敢再听下去。
如果说一种几乎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灵药会让人如避虎狼，闻之色变，那么这药的坏处，该有多么可怕？
“那究竟是……什么药？”
“你也许听说过，在南海荒僻之地，有一些花草，平时可以用于镇痛，但是用多了，会使人产生依赖，从此一生都离不开那些药物的支撑，直到最后慢慢耗尽血脉，形销骨立……”
“你是说……韵奴一直在服用那样的药物？”夜揽月突然意识到，他将要面对的难题，比他曾经想象的还要复杂百倍。
哪知红情却是神色凝重地摇摇头：“若只是那些东西，倒好办得多了……韵奴用的那个药，叫做‘勇士祭酒’，原是在一些极其偏远的部落——甚至有可能是远古传下来的的食人部落——一些古老的仪式上使用的。最纯正的祭酒，可以让勇士们在烈火之中激战两三个时辰而不死，因为他们的伤口，会以你完全无法想象的惊人速度愈合，而勇士们自己，甚至根本不会感觉到疼痛……”
这样的事，已经完全超出了夜揽月的认知范围，他不由得有些惊惶起来：“那么这种‘祭酒’，究竟有什么可怕之处？除了让人产生依赖，还有什么？”
红情紧抿双唇，眼中满是悲悯：“那些镇痛的药，只是让人产生依赖，然后慢慢腐蚀人的身体而已，可是这种‘祭酒’，它的最可怕之处，在于可以连人的灵魂一同腐蚀……据说，这样被腐蚀掉灵魂的人，将以极其痛苦的方式死去，而且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夜揽月心下一惊，接着却又释然了：“死后的事，有谁能知道呢？灵魂这种东西，又有谁能看得到？别是世人讹传吧？”
红情以手掩面，似泣非泣：“你不信，并不代表不存在……你道没有人看得见吗？韵奴她自己，就可以看得到啊……”
见夜揽月似是不信，红情不由得苦笑道：“想来你也不会信，可是我们见过的，却是由不得不信。我记得那是四五年之前了，那时我和韵奴都还小，芸香斋的媚儿姐姐，就是服过这个药的。那时她还未死，只是昏迷着，我和韵奴去看她时，韵奴就悄悄地对我说，她不会醒过来了，因为她的灵魂，几乎已被腐蚀殆尽了。果然，不过半日工夫，我们就听到了媚儿姐姐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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