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心情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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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几分不耐烦,正准备跟皇上告辞。

    突然,大殿里只听噗通的一声,一个大臣跪了下来。

    只见他双手着地,头低低地磕在双手上,行了一个极其大的礼。

    皇上眨了眨眼睛,此人是礼部尚书王权,平日里笑眯眯的,最会当和事佬,什么要紧的事儿他都不沾边,贪生怕死得很,现在行这么个大礼,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皇上抬了抬手:“王尚书,你有何事要奏啊!”

    这王尚书头也不抬,大声道:“小女鸿雁如今已经二十了,可一直云英未嫁,为的就是这五王爷,早先五王爷没有娶妻之心倒还罢了,现在既然五王爷要选妃,还请皇上给小女一个机会,让她也参选王妃。”

    皇上怒道:“胡闹,怎么就是为了五王爷了?”

    “小女自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见了五王爷后就一直吵吵嚷嚷着,说要嫁与五王爷为妻,整天的茶饭不思,忧思难解,臣怕她听了五王爷要选妃的消息,想不开啊,还请皇上体谅老臣这个做爹爹的心啊,”王尚书忙道:“皇上给她一个机会,即使五王爷看不上她,也好断了她的念想,好好过日子。”

    皇上见他说得情真意切,心里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可又担心多出来的这个人会把南宫音比下去,一直没有决断。

    莫允灏本来正站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可现在皇上的眼神竟飘到他身上来了,像是在询问他该怎么处理。

    可所谓的询问,不过是皇上给众位大臣的错觉罢了,事实上,皇上不过是自己不好开口拒绝,所以把难题退给莫允灏来解决罢了。

    莫允灏跟皇上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哪里会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可他只是笑了笑,站了出来,皇上既然让他做决断,那他就好好做一次决断就是。

    他慢慢地走到王尚书身边,亲手将他扶了起来,缓缓道:“能得令爱眷顾,是本王的荣幸,耽误了小姐这么些年,是本王的不是,王大人只管回去,告诉令爱,本王准了她参选王妃,到时候两人若是有缘,本王定不负小姐拳拳之心。”

    他的声音虽然是一如既往地凛冽,可一向少话的五王爷能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眉目间又有了一点平日里少有的温和,众位大臣不禁想到,一定是五王爷见这王鸿雁为了他都等成了老姑娘了,被感动了。

    王尚书一听莫允灏这么说,忙站了起来,眼眶泛红地看着莫允灏:“多谢五王爷成全。”

    皇上抬手,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群臣一脸欣慰地看着莫允灏的样子,他生生压下了想要开口阻止的话,气闷地锤了锤胸口,平日里这莫允灏一向反应机敏,这么这会子竟看不明白他的暗示了呢。

    他皱着眉,将这王大人打量了个遍,只见王大人宽额大鼻,一双眼睛贼精贼精的只有一线,长得这么寒碜,他的女儿应该也不咋地吧,皇上这么想着,心里总算好过了些,准备下朝回去用午膳了。

    可他散了朝后,正回了自己宫里,准备用膳,皇后又来了。

    他抬起头来,没精打采地看了一眼皇后:“什么事儿啊,坐吧。”

    皇后笑道:“臣妾有一个叫裴轻烟的表妹,人才不咋地,可好说歹说的非要参选王妃,臣妾挨不住她求,答应了,皇上不会怪臣妾吧!”

    皇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忍住快要喷出的一口血,朝堂上多了一个王鸿雁便罢了,长相寒碜,不足为虑,现在又多了一个裴轻烟。

    皇后这是眼瞎吗?

    裴轻烟人才不咋地?

    这女娃子他可是见过,体态婀娜,行动风流,如弱柳扶风,当初要不是因为皇后从中阻拦,这裴轻烟现在恐怕也会是他后宫美人里的一员吧!

    说实话,皇上真后悔将这事儿交给皇后去办,可皇上金口一言,怎能说收回就收回。

    皇上憋着一口气,问道:“除了她还有什么人?”

    皇后心里想着,现在太后、皇上、她三大势力都安排了人,还能有谁,可她只正了正神色,装作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缓缓道:“还准备再找几个,已经安排下去,在各位大臣家里挑选了。”

    皇上眉头一皱:“不必再找了,四人足矣!”

    “四人?”皇后疑惑地问:“还有一个人是谁?”

    皇上叹了一口气:“王尚书的女儿,王鸿雁。”

    皇后的嘴角抖了抖,王权这个老狐狸,这个时候也不忘了来沾点便宜,他家四代单传,生的都是儿子,那个女儿恐怕是养女吧!

    可他既然能说动了皇上,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她此刻也不便在皇上面前再多说什么,只得笑道:“臣妾知道了。”

    皇上和皇后正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说着话,可皇宫里别的地方,却早就炸开了锅,到处都在传着五王爷要选妃的事情。

    漪澜殿自然也不例外,苏慕容刚听到小芳说的时候,还有几分不敢相信,毕竟,前儿晚上,他们还见过面,莫允灏并未跟她提起此事,也未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她走出房间,所有的下人都在小心翼翼,而又一脸兴奋地议论起此事,她才彻底相信了。

    他们虽然议论的时候很小声,可她有心要听,况且说五王爷选妃不过是抱着八卦的心理,也不是说谁的是非,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苏慕容很容易就听到了。

    有的太监宫女甚至还下起了赌注,赌五王爷会选谁做王妃。

    苏慕容心里一滞,选谁都不可能选上她吧,她此刻是皇上的妃子,还怀着孩子。

    她只觉得心慢慢的,像是撕裂了一般,她捂住心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是气他的欺瞒?这事儿既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又说是早朝上皇上亲自宣布的,那么,莫允灏绝不可能是今日临时才知道的,他们前儿才见过,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还是气自己这样小心眼儿?文韬武略的五王爷府上不仅没有王妃,连个侧妃小妾都没有,他要选妃,不是很正常吗?

    小芳见苏慕容的神色不太对,而那些下人又没有发现苏慕容在他们身后,还在絮絮叨叨地议论着,她不禁走了过去,大喝:“还不去做事儿,在这里议论主子的事儿,也不怕挨罚!”

    身为蓉嫔身边的第一大丫鬟,小芳早就训练起了气势来,虽然对待皇后和太后身边的人没什么气势,可对付漪澜殿里的这几个小喽啰还是可以的,她也想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好保护小姐。

    那几人本来正兴冲冲的押注,被小芳这么一喝,立即站了起来,一个个给苏慕容请着安,慢慢退下了。

    苏慕容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句话都没有说,紧紧地咬着唇。

    小芳生怕她咬伤了自己,心疼地道:“娘娘,现在还只是听说,你不要多想,等王爷过来,你们好好谈谈,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小芳见身边没人,这才敢放心大胆地劝。

    苏慕容眨了眨眼睛,将快要流出的泪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很憋屈,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怀了身孕之后,她越来越多愁善感,也越来越敏感,一点小小的事情也会让她烦心,可通常都是莫允灏哄哄她,她便会破涕为笑。

    可此时此刻,莫允灏会来哄她吗?他指不定在忙着跟自己的未来王妃培养感情呢,她恨恨地想。

    她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低低的:“我为什么要难过,他能娶妻生子,我比谁都高兴。”

    小芳知道她这是在赌气,也不戳穿她,只说:“好好好,那小姐,你这么高兴,奴婢陪着你去御花园走走?”

    小芳心里想着,出去走走,呼吸一点儿新鲜的空气,散散心,说不定小姐的心情会好一点儿,等到晚些回来,说不定王爷就来了,到时候两人说清楚,也免得小姐这么伤心了,小姐怀着身孕,她可不想小姐就这么闷一下午。

    苏慕容的神情黯了黯,事实上,她好想立即回到屋子里,关上房门大哭一场啊!

    可看着小芳殷切的眼神,她实在不想小芳为她担心,只得在小芳的搀扶下,慢慢地往御花园走去。

    有了上一次太后落水的前车之鉴,小芳都不敢带苏慕容往水边走,只在园子里赏花。

    可苏慕容只觉得心情郁结,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这御花园里统共就那么些花,后宫女人无聊就常常来看,再美的花,再好的景致,看得多了也觉得没意思。所以大多数的时候,苏慕容都不会到御花园来,还不如在自己宫里看看书什么的。

    她心知今天就是看书也看不进去,还不如如了小芳的意,过来看看。

    两人正百无聊奈地走着,突然小芳轻叫了一声,两眼放光地看着前面:“小姐,你看那边。”

    后宫不得大声喧哗,妃嫔都是大家闺秀,做什么都是举止有度,规规矩矩的,不可能大声喧哗,伺候的太监宫女更不敢大声喧哗,免得惊了主子,所以虽然小芳看到了远处的景致,也只是小小的轻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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