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严格来说，渡江宾馆只能算是曾经这座城里最好的一家宾馆，那时候，还是石中他们刚刚进入警局的岁月。
犹记得他们每一次经过渡江宾馆的门前，都会对进进出出的那些有钱大老板，止不住的心生羡慕。
毕竟那也正常，当年的他们还不过是一个月拿着收到可怜的警员工作的穷酸年轻人，试问，又有谁会讨厌自身的富有呢？如果真有，那人必当是虚伪无比。
时隔多年，再度站到了渡江宾馆门前的石中，仰头心绪繁杂的看了一眼这间已经完全无法掩饰住其衰败迹象的宾馆，感觉它就好像是一名已经到了人生的末年，行将就木的老者一样，正挣扎着呼出最后一口气。
时代的变化始终快于大部分人思想的前进，若不是跟上变化的脚步，则必然会被时代无情的抛弃。石中无限感慨的长舒了一口气，想起当年每每破了复杂的案子，局里奖励他们到这家宾馆的餐厅聚餐时热闹的场景。
回忆着，石中止不住的将目光移向了一楼右侧，已经根本没有半个人影坐在里面就餐的餐厅，不禁唏嘘不已。
他甚至想，或许餐厅已经不再营业了。
片刻，收拾好了心情的石中，大步走了进去。高高的柜台里那名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的中年女人，一直等到石中狠狠的敲了敲柜台后，才猛地苏醒过来，不清醒的看了石中好一会儿后，僵硬沙哑的声音方才勉强出口“你好，请问是要住店吗？”
石中望着面前的这名中年女儿，从她的脸上，石中依稀还可以认出面前这人便是当年他们来时，人人称赞的宾馆一枝花。
此时，瞧见面前这名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风采的女子，石中不禁还是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物是人非，着实不假。
“不好意思，我是来跟你打听个人。”石中说着，取出警官证，亮给了中年女人看了一眼。不过中年女人倒像是早就习惯了有警官来到这里，所以表情很是平静。
石中见状，也不多说话，只是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蒋涛的照片，摆到了她面前“这个人不久前跟我说过他住在你们这里，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中年女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蒋涛的照片，随即平静的回答道“四零五号房，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屋里。”
“好。”见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答案，石中也不多说什么，径直就朝记忆中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中年女人瞧见石中前进的方向，愣了愣神后，还是开口喊了一句“这位警官，电梯已经停用了，你还是走楼梯吧名，在这边。”说着，她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石中闻声，停下了脚步，果然看到电梯口已经贴上了停用的标志。他苦笑了一下，转身朝另外一边走去。
来到了四零五号房前的石中，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房门便被打开，蒋涛出现在了石中的眼前。
蒋涛瞧见来人是石中后，并没多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折返回屋内，石中见状，想起他的脾气，进了屋，合上房门，跟了上去。
“喝点茶，还是酒？”蒋涛坐回到了面朝窗外的那张老旧椅子上，双眼直视屋外的风景，目不转睛的随意说着。
石中见状，也不拘束，毕竟当年他们还曾经一起工作过好一段时间。现在虽然蒋涛已经不再是警探的身份，但石中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同他摆什么官架子。
“喝点茶吧，上班时间。”石中如是说着。
得到回答，蒋涛伸手指了指墙边的木质柜台，“茶水在那上面，你就自己倒吧。”
石中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了两杯茶后，坐了下来，递了根香烟给江涛后，方才说道“你好像知道我会来。”
蒋涛接过香烟，自顾自的点着后，“嗯”了一声，
“所以你是在等我？”
“比预计的要晚了很久。”
这话听着总让人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不过石中见到蒋涛这样的神态，本还打算绕绕圈子的想法也就瞬间消失了。“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想来，卢佳敏那个女人应该已经告诉了你，我昨晚在那里的事情。”蒋涛平静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忽然间，石中产生一种角色互换了的感觉，仿佛，现在并不是他在问蒋涛的话，而是恰恰相反。
“这么说的话，你不否认了。”
“我确实在那里，事实就是事实，为什么要否认呢？”
“那么……”石中犹豫着要不要那么直接的将心中的疑问问出。“那么，方响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蒋涛简单干脆的回答，
“但你知道是谁杀害了他？”石中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蒋涛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将剩余的香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终于扭头看了一眼石中，“换做是以前的话，我或许不知道。但是最近，我知道了。”
“哦？那你要告诉我吗？”虽然这样问，但是石中觉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不过蒋涛倒也没有这样回答，他只是淡淡的说道“石中，你有想过我们当年做的那些事，会有报应吗？”
“什么事？”石中点燃第二根香烟，缓缓问道。
“呵呵。”蒋涛听言，冷笑了起来。“你我之间，还需要装蒜吗？当然就是那次联合调查行动过程中所发生的事情。”
“哦。”到了这里，石中的声音陡然降低了一个层次，他当然明白蒋涛所指的是什么，但那段过往却也是他这一辈子最不想再回忆起的时光，甚至自那以后，他一直强迫着自己成为一个好警员，好警探，为这座城市尽可能的多做出一些贡献，好弥补当年所犯下的错误。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相信报应吗？”
谈话到了此处，石中才猛然意识到蒋涛的异样，起初，他只为蒋涛是因为年纪的关系，所以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了不少。只不过现在，他终于发现，这种颓废感，与年纪根本就没有多大关系，更多的原因，似乎是蒋涛正陷入一种绝望的心态之中，无法自拔。
意识到了这一点，石中不由得暗暗思索：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令得当年阎罗王一样凶狠的蒋涛变成这般模样。
于是，石中决定顺着他的话继续下去。“我相信。报应迟到都会到，时间早晚而已。”
“呵呵。”蒋涛再度冷笑，“石中，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几乎一点都没变，看起来那么单纯，思想也是那么幼稚。之前我就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更早来找我，现在我终于明白，一直到死了三个人，你才勉勉强强能够抓住一点线索的尾巴。我想，你来找我，恐怕也只是想要知道我昨晚为什么在努力，我与方响的关系吧。”
石中有些哑口无言，的确，蒋涛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为的就只是昨晚的事情，来之前并没有想过还会有更多的收获，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想要从蒋涛那样的人嘴里套出更多事情来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然而，想法幼稚归幼稚，但石中却也绝对不傻。此时听到蒋涛这样说，他立即便明白蒋涛比他所以为了解的，要更多更多。
“看来你已经弄清楚了整个事情，而你又在等我，想来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石中如是说着。
“麻烦？呵呵。”蒋涛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笑着摇了摇头“麻烦这个词就言重了，不管什么事，对我而言，都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只不过是想做与不想做的区别而已。”
对这种云里雾里的谈话，石中渐渐开始生出了些不耐烦之感。
“好。”蒋涛从口袋里掏出了根香烟点着，“想必，你应该知道方响的父亲曾经也是一名警员。”说完他看向石中，见到石中点头表示承认后，才继续说道“但你估计不知道的，方响的父亲你也认识！”
“我认识？”石中脸上显出了惊讶的神色，而蒋涛似乎想要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表情。
“他的名字叫做方世兴。”
“啊。”听言，石中果然如蒋涛所预料的那样，震惊不已。片刻后缓过神来的他，方才开口道“老方的儿子？这我可真没想到。”
“是啊，你又怎么能想到呢。”说出这话的蒋涛，言语里似乎尽是悲凉。“就像你没想到老方会那么早就离开了人世。”
这一点倒是确实，石中无声点了点头。当年他与方世兴相识，也是通过那次联合调查行动，行动里，因缘际会的。两人互相都感觉对方挺顺眼，随后更多的接触也证实了两人的眼光。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他们两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在兴趣爱好等等很多地方都极为相似，基于这种前提，相识不久的两人便成为了好朋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后来，行动结束，方世兴重新回到他所在的那座城市工作，两人还经常会联系，说说最近碰到的一些故事之类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仅仅三年后，方世兴突然就去世了。而那时，他又因为那起连环杀人案而根本脱不开身，于是就连方世兴的葬礼都没能去参加，这也是他心中的一个很大的遗憾。
“是啊，他的离开，的确很让人悲痛。”石中由衷的说着。
谁知，听到这句话的蒋涛却忽然变得愤怒，石中眼睁睁的望着蒋涛脸上表情的急剧变化，本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又见他平静过了起来。
“我想，你应该根本不知道老方为什么会那么早离开吧！”
“嗯？”石中听言，心中的疑惑感陡然升起，一时间他都有些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知道？”
蒋涛悲伤的点了点头“你可能也不知道，在那次行动之后，我们这些参与了行动的警官，即使不在同一个城市，也都渐渐的有了联系。”蒋涛说了停顿了一下，“大约除了你和林磊。”
“嗯？”听到这件事，石中就更不明白了。“为什么？”
“呵呵，还能为什么？当年那次行动期间，所发生的事情，难道你都忘了？呵呵，我相信你没有忘记，也不可能忘记。我们这些人当年其实都被社会，被老百姓逼得发了疯，做出了那些惨无人道，该造天谴的事，可是到了最后，老天竟然没长眼，我们这些参与的警员没有一个得到惩罚，反而受到了警局的以及百姓的褒奖，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不要着急。”蒋涛摆了摆手“终归会说道这些案子的。”
蒋涛笑笑，接着说道“然后不管是谁，疯狂之后，总归是要回归冷静的。我，方世兴，以及钱德海，还有其他人，在那之后，一点一点的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为了一个到了最后大家都觉得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犯人的家伙，做出了那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丧失了我们做人最基本的底限：人性。可想而知，大家的心里有多么的煎熬。而在那之后几年的时间里，这股煎熬就渐渐演变成了一颗毒瘤，也是等到毒瘤生长起来，我们才开始往更多的事情上去思考：比如说，我们的所作所为毁了多少家庭。”
说到这里，蒋涛的脸上明显一阵辛酸“可事实上，我们不仅仅毁了那么人的家庭，更是毁了我们自己的。那之后的几年，我们偶尔会抽空聚在一起，以为只要将心中的那段隐秘分享出来，开口谈谈，那颗毒瘤就会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溃散下去。本来，这个计划是挺奏效的，毕竟我们都可以用一切是为了工作为了社会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欺骗自己。只不过，一个意外的发现，却轻而易举的摧毁了我们所做的所有努力。”
“那则新闻，是方世兴最先看到的。一家三口同一天在屋内上吊自杀。呵呵，你猜，那家的男主人是什么人？”
话说到这里，石中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只不过即使事隔多年，他还是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猜测。“该不会…….”
“是啊。”蒋涛再次点着了一根香烟“那位男主人就是方世兴曾经审讯过，毒打过，折磨过的一名嫌疑人。所以你想想，当他看到这样的新闻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不过一开始，他还是选择了自欺欺人的方式，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可惜是的，后来他终归还是忍受不了不知情的处境，所以他前去拜访那家人附近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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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再度站到了渡江宾馆门前的石中，仰头心绪繁杂的看了一眼这间已经完全无法掩饰住其衰败迹象的宾馆，感觉它就好像是一名已经到了人生的末年，行将就木的老者一样，正挣扎着呼出最后一口气。
时代的变化始终快于大部分人思想的前进，若不是跟上变化的脚步，则必然会被时代无情的抛弃。石中无限感慨的长舒了一口气，想起当年每每破了复杂的案子，局里奖励他们到这家宾馆的餐厅聚餐时热闹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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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收拾好了心情的石中，大步走了进去。高高的柜台里那名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的中年女人，一直等到石中狠狠的敲了敲柜台后，才猛地苏醒过来，不清醒的看了石中好一会儿后，僵硬沙哑的声音方才勉强出口“你好，请问是要住店吗？”
石中望着面前的这名中年女儿，从她的脸上，石中依稀还可以认出面前这人便是当年他们来时，人人称赞的宾馆一枝花。
此时，瞧见面前这名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风采的女子，石中不禁还是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物是人非，着实不假。
“不好意思，我是来跟你打听个人。”石中说着，取出警官证，亮给了中年女人看了一眼。不过中年女人倒像是早就习惯了有警官来到这里，所以表情很是平静。
石中见状，也不多说话，只是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蒋涛的照片，摆到了她面前“这个人不久前跟我说过他住在你们这里，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中年女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蒋涛的照片，随即平静的回答道“四零五号房，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屋里。”
“好。”见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答案，石中也不多说什么，径直就朝记忆中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中年女人瞧见石中前进的方向，愣了愣神后，还是开口喊了一句“这位警官，电梯已经停用了，你还是走楼梯吧名，在这边。”说着，她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石中闻声，停下了脚步，果然看到电梯口已经贴上了停用的标志。他苦笑了一下，转身朝另外一边走去。
来到了四零五号房前的石中，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房门便被打开，蒋涛出现在了石中的眼前。
蒋涛瞧见来人是石中后，并没多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折返回屋内，石中见状，想起他的脾气，进了屋，合上房门，跟了上去。
“喝点茶，还是酒？”蒋涛坐回到了面朝窗外的那张老旧椅子上，双眼直视屋外的风景，目不转睛的随意说着。
石中见状，也不拘束，毕竟当年他们还曾经一起工作过好一段时间。现在虽然蒋涛已经不再是警探的身份，但石中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同他摆什么官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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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回答，蒋涛伸手指了指墙边的木质柜台，“茶水在那上面，你就自己倒吧。”
石中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了两杯茶后，坐了下来，递了根香烟给江涛后，方才说道“你好像知道我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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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总让人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不过石中见到蒋涛这样的神态，本还打算绕绕圈子的想法也就瞬间消失了。“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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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石中产生一种角色互换了的感觉，仿佛，现在并不是他在问蒋涛的话，而是恰恰相反。
“这么说的话，你不否认了。”
“我确实在那里，事实就是事实，为什么要否认呢？”
“那么……”石中犹豫着要不要那么直接的将心中的疑问问出。“那么，方响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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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蒋涛再度冷笑，“石中，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几乎一点都没变，看起来那么单纯，思想也是那么幼稚。之前我就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更早来找我，现在我终于明白，一直到死了三个人，你才勉勉强强能够抓住一点线索的尾巴。我想，你来找我，恐怕也只是想要知道我昨晚为什么在努力，我与方响的关系吧。”
石中有些哑口无言，的确，蒋涛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为的就只是昨晚的事情，来之前并没有想过还会有更多的收获，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想要从蒋涛那样的人嘴里套出更多事情来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然而，想法幼稚归幼稚，但石中却也绝对不傻。此时听到蒋涛这样说，他立即便明白蒋涛比他所以为了解的，要更多更多。
“看来你已经弄清楚了整个事情，而你又在等我，想来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石中如是说着。
“麻烦？呵呵。”蒋涛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笑着摇了摇头“麻烦这个词就言重了，不管什么事，对我而言，都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只不过是想做与不想做的区别而已。”
对这种云里雾里的谈话，石中渐渐开始生出了些不耐烦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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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叫做方世兴。”
“啊。”听言，石中果然如蒋涛所预料的那样，震惊不已。片刻后缓过神来的他，方才开口道“老方的儿子？这我可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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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行动结束，方世兴重新回到他所在的那座城市工作，两人还经常会联系，说说最近碰到的一些故事之类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仅仅三年后，方世兴突然就去世了。而那时，他又因为那起连环杀人案而根本脱不开身，于是就连方世兴的葬礼都没能去参加，这也是他心中的一个很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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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听到这句话的蒋涛却忽然变得愤怒，石中眼睁睁的望着蒋涛脸上表情的急剧变化，本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又见他平静过了起来。
“我想，你应该根本不知道老方为什么会那么早离开吧！”
“嗯？”石中听言，心中的疑惑感陡然升起，一时间他都有些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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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到这件事，石中就更不明白了。“为什么？”
“呵呵，还能为什么？当年那次行动期间，所发生的事情，难道你都忘了？呵呵，我相信你没有忘记，也不可能忘记。我们这些人当年其实都被社会，被老百姓逼得发了疯，做出了那些惨无人道，该造天谴的事，可是到了最后，老天竟然没长眼，我们这些参与的警员没有一个得到惩罚，反而受到了警局的以及百姓的褒奖，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不要着急。”蒋涛摆了摆手“终归会说道这些案子的。”
蒋涛笑笑，接着说道“然后不管是谁，疯狂之后，总归是要回归冷静的。我，方世兴，以及钱德海，还有其他人，在那之后，一点一点的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为了一个到了最后大家都觉得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犯人的家伙，做出了那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丧失了我们做人最基本的底限：人性。可想而知，大家的心里有多么的煎熬。而在那之后几年的时间里，这股煎熬就渐渐演变成了一颗毒瘤，也是等到毒瘤生长起来，我们才开始往更多的事情上去思考：比如说，我们的所作所为毁了多少家庭。”
说到这里，蒋涛的脸上明显一阵辛酸“可事实上，我们不仅仅毁了那么人的家庭，更是毁了我们自己的。那之后的几年，我们偶尔会抽空聚在一起，以为只要将心中的那段隐秘分享出来，开口谈谈，那颗毒瘤就会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溃散下去。本来，这个计划是挺奏效的，毕竟我们都可以用一切是为了工作为了社会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欺骗自己。只不过，一个意外的发现，却轻而易举的摧毁了我们所做的所有努力。”
“那则新闻，是方世兴最先看到的。一家三口同一天在屋内上吊自杀。呵呵，你猜，那家的男主人是什么人？”
话说到这里，石中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只不过即使事隔多年，他还是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猜测。“该不会…….”
“是啊。”蒋涛再次点着了一根香烟“那位男主人就是方世兴曾经审讯过，毒打过，折磨过的一名嫌疑人。所以你想想，当他看到这样的新闻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不过一开始，他还是选择了自欺欺人的方式，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可惜是的，后来他终归还是忍受不了不知情的处境，所以他前去拜访那家人附近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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