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秦可新听赵小燕这么来说，向张子敬瞥去尊敬的一目，又问：“燕子姐，右派是什么呀？”
赵小燕一怔，款款说道：“右派就是说了错话，被管制的人！”
“被管制的人？”秦可新勾着脑袋问赵小燕：“什么是管制呀！”
赵小燕打个顿，想了一想，说：“我也不怎么明白，只是我爸爸说过：管制是一种刑罚，用于处理轻度犯罪或者被认定有罪者；对犯罪分子不予关押，在公安机关管束和民众监督下进行劳动的刑罚。管制分子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没有担任国家机关行政职务之权；没有参加人民武装和人民团体之权；没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通讯、居住、迁移及示威游行之权；没有享受人民荣誉之权。’”
秦可新见赵小燕这么说完，不禁叹道：“啥都没有，活着还有甚意思？”
赵小燕又道：“我爸还说过，右派分子大多数是被扩大进来的！还有农村的地主、富农，不少以前都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可由于政策太左，将他们划到阶级敌人里面去了！”
秦可新一笑，说：“这么说张老师也是被扩大进来的？燕子姐，你爸不是县委书记吗？给他说说，不要叫张老师做右派行不？”
赵小燕在秦可新肩上拍了一把，说：“你想得有多天真？弄右派是上面的政策，我爸有什么办法……”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来到水池跟前，秦可新这才知道，学校的凉水池是用水车车上来，存在一个方形的洋灰水泥池子里面。
水泥池子上面蓬盖着木板，靠路边的地方露出一个取水口，一个左腿一瘸一瘸的人，正在给取水口上盖木板。
赵小燕见得，立即紧走两步到了跟前，说：“杨老师先甭盖，我取些水再说！”
瘸腿男子看了赵小燕一眼，停了手中的活路，把木盖板放在一边，说：“那好，你取完水后自己盖上，我发现最近老鼠总来水池边骚扰……”
瘸腿男子说完这些话后，一瘸一拐地远去了，秦可新问：“燕子姐，他又是哪一个？”
赵小燕一笑，说：“他叫田智平，是学校管灶的，同学都叫他田老师！”
秦可新说：“那么多好人不用，怎么让一个瘸腿子来中学管灶？”
赵小燕说：“田智平他叔父是粮食局长田振江，学校上高中的同学都吃商品粮，每月都上粮食局批条子，田振江总是磕磕绊绊不痛快。总务处长找陈校长，陈校长去见田振江；才知他想让腿有残疾的侄子来学校管灶！陈校长无可奈何，只好答应！”
秦可新喝喊一声：“这么说瘸子是走后门进来的，狗日的，和国营食堂那个女服务一模一样，都是田振江的亲属！这田振江也太霸道，把国家部门看作他的家了？燕子姐，你咋就不给你爸说说这事……”
赵小燕见秦可新血气方刚，嘿嘿一笑，说：“人都叫我快嘴，没想到你的嘴比我还快?脾气也是一根筋！”
赵小燕说着，看了秦可新一眼，道：“这些事我爸管得完？现在不是提倡集体领导吗？我爸虽说是县委书记，可决策一件事或者使用提拔一个人，要县委五个常委集体决定，我爸一个人说了不算！”
秦可新说：“燕子姐不愧是县委书记的千金，知道得恁多！”
赵小燕听秦可新说出“恁多”这个词来，不禁一怔，问：“可新儿，你是不是看过《水浒传》、《三国演义》这些书，要不怎么知道恁多这个词？”
秦可新嘿嘿一笑，说：“燕子姐说得太对了，可新尽管只读五年级，可把《三国》、《水浒》、《说唐》、《薛仁贵征东》，《杨家府演义》全看完啦！”
赵小燕有点羡慕地看着秦可新：“看了这么多书，可我知道农村很闭塞，哪里会找到这些书？”
秦可新嘿嘿一笑，说：“燕子姐这么说，就有点小看农村，就我们秦王寨，解放前的大肚子先生就有几个，他们家中珍藏的古书，不比城里人少！”
秦可新顿了一下，接着说：“罗镇我舅就是个爱书如命的人，他从小做小生意，赚点钱便换成小人书；不知被我外婆骂过多少次；可他就是不听。如今，在罗镇摆了个小人书摊招揽学生娃娃，每看一本小人书收2分钱！”
赵小燕“哦”了一声：“你舅在罗镇摆书摊？这不是文化传播大使吗！”
秦可新嘿嘿一笑：“什么文化传播大使，活脱脱一个啬皮！我舅的书一本也不给我，还怕我偷他的书，用个伴笼悬挂在屋梁上！”
赵小燕笑得山响：“你舅真有意思，这样对待外甥？哪你的书从什么地方来的？”
秦可新诡秘地眨眨眼睛说：“我的书全是花钱租来的！”
“花钱租书看？”赵小燕问：“从你舅哪里租来的？”
秦可新说：“那倒不是，是从鱼儿手里租的！”
“鱼儿？”赵小燕问：“鱼儿是谁？他手中哪有这多书！”
秦可新说：“鱼儿是我小学同学，他爷爷满清时中过状元；他爹上过三原师范；家中简直就是图书馆；我给他5分钱，他能租给我好几本书；我晚上把煤油灯用被子捂住，躲进我家连锅炕上偷着看！”
赵小燕不解地歪个脑袋，问：“为什么要钻进被窝偷着看？”
秦可新说：“怕我爹看见呗！我爹嫌晚上看书费煤油，不让看！哪像燕子姐，家里、学校都有电灯，想什么时候看书，就什么时候看……”
秦可新和赵小燕正在絮絮叨叨，却见康素素拎着一直空脸盆过来了，见两人站水池边谝得风生云起，便就喊了一声：“你两个谝什么三皇五帝？这长时间不回去，一脸盆开水早就放凉！”
康素素说着，把脸盆往前一挥，道：“快把水端回去，我再弄盆开水来……”
等秦可新和赵小燕将两盆凉水端回宿舍，康素素也端着一盆开水走进来。
康素素重新拿来一只洗脸盆，将开水、凉水一起参合得不热不冷，才对秦可新说：“可新儿，你把衣服弄弄，姐来给你洗头……”
不等秦可新行动，赵小燕便麻利地拉来一张登子放在宿舍门口，拽着秦可新的胳膊说：“来来来，可新儿，你坐上去，我和素素给你洗头……”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赵小燕一怔，款款说道：“右派就是说了错话，被管制的人！”
“被管制的人？”秦可新勾着脑袋问赵小燕：“什么是管制呀！”
赵小燕打个顿，想了一想，说：“我也不怎么明白，只是我爸爸说过：管制是一种刑罚，用于处理轻度犯罪或者被认定有罪者；对犯罪分子不予关押，在公安机关管束和民众监督下进行劳动的刑罚。管制分子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没有担任国家机关行政职务之权；没有参加人民武装和人民团体之权；没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通讯、居住、迁移及示威游行之权；没有享受人民荣誉之权。’”
秦可新见赵小燕这么说完，不禁叹道：“啥都没有，活着还有甚意思？”
赵小燕又道：“我爸还说过，右派分子大多数是被扩大进来的！还有农村的地主、富农，不少以前都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可由于政策太左，将他们划到阶级敌人里面去了！”
秦可新一笑，说：“这么说张老师也是被扩大进来的？燕子姐，你爸不是县委书记吗？给他说说，不要叫张老师做右派行不？”
赵小燕在秦可新肩上拍了一把，说：“你想得有多天真？弄右派是上面的政策，我爸有什么办法……”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来到水池跟前，秦可新这才知道，学校的凉水池是用水车车上来，存在一个方形的洋灰水泥池子里面。
水泥池子上面蓬盖着木板，靠路边的地方露出一个取水口，一个左腿一瘸一瘸的人，正在给取水口上盖木板。
赵小燕见得，立即紧走两步到了跟前，说：“杨老师先甭盖，我取些水再说！”
瘸腿男子看了赵小燕一眼，停了手中的活路，把木盖板放在一边，说：“那好，你取完水后自己盖上，我发现最近老鼠总来水池边骚扰……”
瘸腿男子说完这些话后，一瘸一拐地远去了，秦可新问：“燕子姐，他又是哪一个？”
赵小燕一笑，说：“他叫田智平，是学校管灶的，同学都叫他田老师！”
秦可新说：“那么多好人不用，怎么让一个瘸腿子来中学管灶？”
赵小燕说：“田智平他叔父是粮食局长田振江，学校上高中的同学都吃商品粮，每月都上粮食局批条子，田振江总是磕磕绊绊不痛快。总务处长找陈校长，陈校长去见田振江；才知他想让腿有残疾的侄子来学校管灶！陈校长无可奈何，只好答应！”
秦可新喝喊一声：“这么说瘸子是走后门进来的，狗日的，和国营食堂那个女服务一模一样，都是田振江的亲属！这田振江也太霸道，把国家部门看作他的家了？燕子姐，你咋就不给你爸说说这事……”
赵小燕见秦可新血气方刚，嘿嘿一笑，说：“人都叫我快嘴，没想到你的嘴比我还快?脾气也是一根筋！”
赵小燕说着，看了秦可新一眼，道：“这些事我爸管得完？现在不是提倡集体领导吗？我爸虽说是县委书记，可决策一件事或者使用提拔一个人，要县委五个常委集体决定，我爸一个人说了不算！”
秦可新说：“燕子姐不愧是县委书记的千金，知道得恁多！”
赵小燕听秦可新说出“恁多”这个词来，不禁一怔，问：“可新儿，你是不是看过《水浒传》、《三国演义》这些书，要不怎么知道恁多这个词？”
秦可新嘿嘿一笑，说：“燕子姐说得太对了，可新尽管只读五年级，可把《三国》、《水浒》、《说唐》、《薛仁贵征东》，《杨家府演义》全看完啦！”
赵小燕有点羡慕地看着秦可新：“看了这么多书，可我知道农村很闭塞，哪里会找到这些书？”
秦可新嘿嘿一笑，说：“燕子姐这么说，就有点小看农村，就我们秦王寨，解放前的大肚子先生就有几个，他们家中珍藏的古书，不比城里人少！”
秦可新顿了一下，接着说：“罗镇我舅就是个爱书如命的人，他从小做小生意，赚点钱便换成小人书；不知被我外婆骂过多少次；可他就是不听。如今，在罗镇摆了个小人书摊招揽学生娃娃，每看一本小人书收2分钱！”
赵小燕“哦”了一声：“你舅在罗镇摆书摊？这不是文化传播大使吗！”
秦可新嘿嘿一笑：“什么文化传播大使，活脱脱一个啬皮！我舅的书一本也不给我，还怕我偷他的书，用个伴笼悬挂在屋梁上！”
赵小燕笑得山响：“你舅真有意思，这样对待外甥？哪你的书从什么地方来的？”
秦可新诡秘地眨眨眼睛说：“我的书全是花钱租来的！”
“花钱租书看？”赵小燕问：“从你舅哪里租来的？”
秦可新说：“那倒不是，是从鱼儿手里租的！”
“鱼儿？”赵小燕问：“鱼儿是谁？他手中哪有这多书！”
秦可新说：“鱼儿是我小学同学，他爷爷满清时中过状元；他爹上过三原师范；家中简直就是图书馆；我给他5分钱，他能租给我好几本书；我晚上把煤油灯用被子捂住，躲进我家连锅炕上偷着看！”
赵小燕不解地歪个脑袋，问：“为什么要钻进被窝偷着看？”
秦可新说：“怕我爹看见呗！我爹嫌晚上看书费煤油，不让看！哪像燕子姐，家里、学校都有电灯，想什么时候看书，就什么时候看……”
秦可新和赵小燕正在絮絮叨叨，却见康素素拎着一直空脸盆过来了，见两人站水池边谝得风生云起，便就喊了一声：“你两个谝什么三皇五帝？这长时间不回去，一脸盆开水早就放凉！”
康素素说着，把脸盆往前一挥，道：“快把水端回去，我再弄盆开水来……”
等秦可新和赵小燕将两盆凉水端回宿舍，康素素也端着一盆开水走进来。
康素素重新拿来一只洗脸盆，将开水、凉水一起参合得不热不冷，才对秦可新说：“可新儿，你把衣服弄弄，姐来给你洗头……”
不等秦可新行动，赵小燕便麻利地拉来一张登子放在宿舍门口，拽着秦可新的胳膊说：“来来来，可新儿，你坐上去，我和素素给你洗头……”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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