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要,还是不要继续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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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毕业就一直工作做出成绩的人很多,中途去上学学成归来做得不错的人也很多。所以上不上学这个问题严重的因人而异,咨询别人用处不大,无论是打击你还是鼓励你的人,其实都没根据。

    小马要过河,不知道水的深浅,老牛说水特别浅,松鼠说水非常深,究竟小马能不能过这个河呢?这个寓言告诉我们:小马要和老牛和松鼠比比个头,才能心中有数。

    考研的网上报名表格密密麻麻的,我研究了半天,在“非应届”、“跨专业”、“全脱产”三个选项后面,都打上了勾。其他各项都填完以后,我又仔细核对了一遍,郑重的把鼠标光标移到最下面的“提交”,轻轻一点,我就算报上名了,正式跻身为考研大军里的一员。

    与此同时,我的朋友黎楠小姐正在一边复习托福,一边准备申请材料。为留学做全面准备。

    突然想再去读书,是工作了几年以后很多人都会萌生的念头,我也没能幸免。让大家有心重返校园的原因很多,不一而足。有的是因为工作后频频发现,书到用时方恨少,学过的东西用不上,要用的东西又没学过;有的是因为升职加薪对学历的需要,也算曲线救国;还有的是因为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志向,于是决定追求理想回炉重铸;可能还有一种,是因为几年之后仍然无法适应职场环境,索性再躲回象牙塔遁世当学究,只为图个清净。考研大军里,我应该属于回炉重铸型选手。黎楠属于既想多学知识,又想曲线救国,一石二鸟。

    所有事情,都是动心思的人多,真出手的人少。可是生活本身,是论迹不论心的,否则世间早就充满了英雄和强人。动心思了却没出手,还不如没动过心思。虽然心思曾动,却由于种种原因选择了按兵不动,在未来难免不是追悔就是遗憾,总会留下痕迹。

    我出手了。

    下定决心往往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现在想来,作为一个心血来潮的非应届考生,我当时孤军奋战,俩眼一抹黑,不知道形势的险峻,最大的好处是因为无知而无畏。一个林中的夜行人,如果每一步只能沿着手电照到的光亮前进,反而能渐渐走出深山。他倘若最初就能够俯瞰到整个偌大的森林,也许一早就因为恐惧和绝望放弃了。

    能不能考上是一码事,真要考上了,花三年去上学拿个硕士,代价值不值得,又是另一码事。

    如同择业和结婚,未来的形势和变数都是无法预估的,简直就是赌一把。胜算的概率再大,总还是有输的可能。重点看你是不是输得起——年轻时候本来一穷二白,也真没什么输不起的。

    黎楠总怕她输不起,因为留学学费不菲。她天天念叨学费和学成归来和行业工资的投入产出比,但也没个结论。

    权衡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这件事当然很难,别说我和黎楠搞不定了,连大公司里做过无数调研的投资项目也会运作失败。对我们来说,除了读书期间真金白银的收入没了,时间成本其实更为昂贵,那可是我货真价实的青春!当然,青春总要过去,早先发呆谈恋爱已经让青春过去大半,后几年如果能有幸虚掷在知识殿堂,已经谢天谢地!否则,也不过奉献在庸常工作换来的工资卡上。既然是青春,没有包袱和家眷,有机会当然好过没有。

    我算来算去,始终觉得与其令眼下的工作做不出名堂,不如去归隐修行。因为武林高手一战败北之后,都曾经有隐忍、酝酿和蛰伏期,而后脱胎换骨,练就盖世武功。武林高手的闭关终究是暂时的,为了能够威风凛凛的重出江湖。

    我托腮畅想,镜头早已切换到我的前生后世,只见我站在群山之巅,昂首挺胸,目光望向远方苍茫的云海,身后的剑鞘闪着寒光,玉树临风,衣带飘飘,此时群山间还要恰到好处的响彻“铁血丹心”的主题曲。我在山巅越站越HIGH,呼吸吐纳着天地之气,凌云壮志充满胸臆,最后但见天边宝光一现,心下一横,宝剑“噌棱棱”扬眉出鞘,就这么定了!

    心目中的无敌女侠鼓舞着我,去公司辞了职。辞职是必须的,凡事不破不立,无敌女侠想要成事,非要有杀伐决断之心!

    黎楠为我的壮举拍手叫好,但轮到她自己,她说还是先双管齐下。毕竟,她本科专业是英语,辞职学托福,当然不至于。

    黎楠她妈对黎楠的留学计划意见很大,她妈说:“女孩子大学也念了,工作也不错,不趁这两年找个好人嫁了,折腾那么老远干嘛?”

    黎楠不怕远,但是说到嫁人她确实含糊了,心事重重的跟我说:“你说我到了那边几年,是不是真会耽误找男朋友?”

    “以后的事谁知道?总得往前走走看。”我说。世界这么大,我一万个支持她去留学。

    都提倡闷声发财,但我天性喜好大鸣大放,几天内就把辞职考研的决心广而告之,意在为自己营造一个诏告天下,全员监督的理想学习环境。满以为各路神仙都会赞赏和鼓励我的英勇决绝,但人们对此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我妈说:“好啊有志气,你俩个表姐都是硕士,考上了和她们找齐。”我妈连带我俩表姐都是学习型人才,而偏偏我不是。她们一定觉得考研不过如此。

    但我妈还说:“万一发挥不好,考不上,再换个工作上班就是了,顶多耽误半年。”

    我亲妈如此怀疑我的水平,这让我很不乐意:“考都没考,就先说考不上,这是消极的心理暗示,就不能这么说!”

    “不说不说!”到底是亲妈,都依我。

    再听到其他人的意见,才发现提供消极心理暗示的大有人在。各种言论如下:

    代表性言论一:“你就不应该辞职,边上班边考研呗,考不上也不耽误。”

    代表性言论二:“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折腾什么啊?到时候考不上,这个工作也没了,多丢人啊!”

    代表性言论三:“考研有什么用么?念完了干嘛你又不知道,不如工作三年实惠。”

    如此种种,把我打击了。

    莫非是我受的传统教育和理想主义在作祟?我认为读书越读越高,力争上游,总是积极的;我还认为,我追随了我的理想,并去报考我向往的专业,也是积极的;整个人生里,但凡可归纳为努力进取、向上迈步的事情,应该都是积极的,都值得去试——值得去试的事情就是这样,让人有点担忧,有点害怕,但是一旦努力将其做成,将非常之爽。艰难登顶的快感,远胜过平地急行。

    读书要读至大学本科,是全社会约定俗成的一块敲门砖。有了这块砖,好歹人家能允许你入行起步。入行之后的发展变化,就全靠个人选择和修行了。社会的筛选与淘汰,就是由人们自我选择的结果开始的。按部就班的随大流当然容易,因为不用动脑子。轮到自己做选择,就需要耗费智力、判断力、决断力,劝我的人管这样的自我选择叫做“折腾”,我不同意,我更愿意称之为“掌握自己的命运”。命运是可以掌握的,当然,有时候还需要些运气。

    虽然自己把道理又想过一遍遍,但面对来自亲朋好友的不同声音,还是不免郁闷。正郁闷着,一个多日不见的知心大姐刚好打电话问候我。

    该知心大姐是个不可多得的榜样,她二十年前以二十九岁的高龄留学美国,学业有成之后,竟然在美国本土一家500强公司做到CFO(首席财务运营官)!这还不够,她已经五十岁,但仍然身材娇小细腻,姿容美丽,堪称数十年如一日的才貌双全。我大学毕业后,曾在她回国后就职的公司做过兼职工作,她身居管理层,竟然每天抽出10分钟与我交谈,说我有她年轻时的影子。我决心考研的时候已经25岁了,却还没有她当年一半的美丽和成绩,真是羞于当她的影子。

    知心大姐惯用的开场白是:“怎么样?”

    “我辞职了,准备考研。报的是中国人民大学,新媒体专业。”只有跟知心大姐,我敢把学校名称都说完,和其他人往往在说到“考研”时就会被对方的惊讶声打断。

    “辞职了?考研?好呀!你有出息了!”知心大姐的表扬是毫不迟疑的,斩钉截铁的!

    “但是我跟好多人说了,他们要么反对,要么说考不上丢人,还有说考考看,考不上就算了的。”终于有人可以诉说我的沮丧,我不吐不快。

    “甭理他们!你考你的!”知心大姐说话语气那么坚硬,可是听上去怎么那么舒服啊。

    “嗯。我想也是。”我觉得有了力量,知心大姐一个顶他们十个。

    “这种判断,只能你自己做。别人不知道你的实力、志向、前因后果,没法真正给你建议。”知心大姐说得极是。“还有,从这样的事情,你可以观察观察。但凡劝你保持现状的人,他自己的人生选择的也是保持现状;鼓励你给自己留后路的人,他自己做事也会瞻前顾后;鼓励你勇往直前的人,他自己也会一直往上走。人们都是以己度人的。”

    “啊,是啊,真是这样的耶。”我不得不佩服知心大姐的入木三分,我郁闷了好几天,她一下就一针见血,直抵本质。

    “所以,吸取建议的时候,那些和你不是一个思维系统的人,就不用问了。最好问那些同类愿望已达成的人,或者问你的榜样。”听到这,我完全茅塞顿开。

    “您就是我的榜样!”知心大姐太无敌了,我必须表达我的敬仰之情。

    “哈哈,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是,我告诉你,你要有出息了。考上通知我,请你吃饭。”知心大姐利落的挂了电话。我依旧暗自钦佩不已,我想知心大姐的字典里,没有怀疑、犹豫、徘徊、踌躇这些词吧。

    那么我呢?我的字典里也不能够再有这些词,因为我是无敌女侠兼知心大姐年轻时候的影子!我把知心大姐的理念告诉黎楠,她赞同不已,马上全心投入留学备战。我也从此集中意念,一头扎进书堆里,各种纷扰如邪灵避让,看我得道升天。

    我于2003年9月开始埋头苦学,于2004年1月参加了全国研究生统一考试,于2004年3月参加复试,于2004年6月被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院以公费生录取。

    黎楠在半年后被德国洪堡大学录取。留学德国费用低,是预算有限的最理想选择。

    我与黎楠的考试战役宣告大获全胜。

    这一次,我采取了低调处理,只电话告知了我妈和知心大姐。

    我妈说:“你要考不上,谁都考不上!”这就是亲妈,太不客观了。

    知心大姐说:“考上了是应该的。你想吃什么?”多么轻巧,多么淡然。

    现在,我已经拿到硕士学位两年了,黎楠毕业后留在了德国工作,有了一个华裔的男友。

    黎楠在我的博客上看到了灭绝组近况很是吃惊,在MSN上问我:

    “塔塔结婚了?怀孕了?”

    “是呀,预产期在年底。”我很替塔塔得意。

    “唉,留学只三日,人间已千年了。”黎楠肯定是想到了她妈当年关于她嫁人的顾虑。

    “要,还是不要做一件事,都永远有选择的代价,就看你更想要哪个了。”我说。

    “对。我得到了我当时想要的,代价虽然有,但还是值得的。”黎楠发了一个笑脸。“况且,我又不是说会嫁不出去。”

    我发了一个彩虹给她:“当然。其实几乎每一个女人都能嫁出去,但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勇气在学业上达成所愿。现在你已经才貌双全,只怕想娶你的人太多,只有你乐不乐意嫁的问题了。”

    所有事情,都是动心思的人多,真出手的人少。可是生活本身,是论迹不论心的,否则世间早就充满了英雄和强人。

    一个林中的夜行人,如果每一步只能沿着手电照到的光亮前进,反而能渐渐走出深山。他倘若最初就能够俯瞰到整个偌大的森林,也许一早就因为恐惧和绝望放弃了。

    如同择业和结婚,未来的形势和变数都是无法预估的,简直就是赌一把。胜算的概率再大,总还是有输的可能。重点看你是不是输得起——年轻时候本来一穷二白,也真没什么输不起的。

    因为武林高手一战败北之后,都曾经有隐忍、酝酿和蛰伏期,而后脱胎换骨,练就盖世武功。

    值得去试的事情就是这样,让人有点担忧,有点害怕,但是一旦努力将其做成,将非常之爽。艰难登顶的快感,远胜过平地急行。

    这种判断,只能你自己做。别人不知道你的实力、志向、前因后果,没法真正给你建议。

    但凡劝你保持现状的人,他自己的人生选择的也是保持现状;鼓励你给自己留后路的人,他自己做事也会瞻前顾后;鼓励你勇往直前的人,他自己也会一直往上走。人们都是以己度人的。

    其实几乎每一个女人都能嫁出去,但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勇气在学业上达成所愿。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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