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丹青似剑斩胡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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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金人基本同意了大宋以岁币和银绢代替燕京赋税的提议。兀室道:“贵朝国书内既说,‘别交银绢以代税赋’,必有定数。请分明。”赵良嗣取出御笔,写下:“十万”。

    兀室摇首道:“十分未有一分。燕地税收共收六百万贯,倘依旧例,将输贡于契丹的银绢五十万贯收取,尚余五百万贯。在下奉圣旨,愿留四百万贯养赡军民,只收一百万贯。”赵良嗣无奈,又以御笔“二十万”之数许之。

    兀室意颇不足,怫然道:“二十万之数尚不及前项之半。更要西京,如何了得?”再三坚持索要一百万贯。赵良嗣无奈让步,以第三项御笔许之:“二万绫。”

    在兀室眼里,从怀里掏出一道道不断加码的御札的赵良嗣,简直是一个榨不尽汁水的浑圆橙子。见他愈发惶恐慌乱,兀室干脆连要带吓,声称燕地本产税六百万,今只要一百万已是恩义。如再以小物拆当,金人别无他法,惟有以大军“巡边”。“巡边”只是委婉的托辞,实则是要挑起战争,兴兵侵宋。

    自巳时起,大帐紧闭,只晌午时分有近侍进帐送饭。酉时,赵良嗣、马扩出帐,在回废庙途中,马扩将过程与柴进讲述。众人但觉宋使节节退让,万分辱国,但圣上已有主张,但教燕京归汉,没有甚么条件不可以答允。做臣子的似乎更无良策。柴进道:“大宋气势上馁了。若真个阵前厮杀,未必受他异族欺侮。”

    王洧立即嗤之以鼻:“莫非你嫌战事不多?你以为你是兀谁,遮莫甚事到你手中,便恁地容易?”柴进只推耳聋,眼皮也不撩他一下。

    王洧这厮便是如此,谁不愿逞口舌之利,他便讨人家些嘴头子上的便宜,刻毒地获取一点凌驾于他人之上的优越感。若遇武松这等动辄抡刀的凶神,便大气不喘,庸懦如羊。使金归来,众人皆面含颓丧,惟有王洧,暗忖自己头一次做了使节,地位之尊、受宠之隆,前所未有,即使面上勉强挤出些礼节性的哀戚之色,亦决难掩饰内心深处的骄傲与喜悦。

    次日无事,一干人在寺庙中坐地。兀室乘舆来访,大伙迎入内堂,落座,看茶。兀室看着堂下的炉火,问:“夜晚可冷?”赵良嗣道:“自有柴煤,无妨。”兀室淡淡一笑,道:“此间又冷又燥,燕地的民众祖祖辈辈生火取暖,反而不惯于南方的湿热。”赵良嗣一怔,似乎觉得他话中有话,但又不便反驳,只得打个哈哈。

    兀室嘴里嘘寒问暖,眼珠四处转个不停。瞥眼瞧见墙上一幅画,凝视片刻,嘴角微微绽出笑容,斜指道:“这幅画有趣得紧啊。雪后初霁,阳光清丽,整体气氛阴冷荒寒,三三两两的渔人却忙着垂钓。关山、岭峦、树木、小舟、渔村,远近相映,笔墨淳厚,杂树以水墨点缀而成,精细而又自然。好一派山林意趣!也只有南国河山,才有这般景致。”言语中赞许有加。

    马扩一行多为武人,谁也不曾理会墙上涂抹了些甚么。听兀室如此说,方才侧头去看,只见一幅大画长近一丈,果真画着小雪和渔人。内中唯有柴进和萧让知晓些门道。

    北宋画家王诜,学王维、李成,擅画山水,喜作烟江云山、寒林幽谷。用墨清润明洁,青绿设色高古绝俗。王诜擅画山水,亦能书,善属文,才情卓绝,备受徽宗推崇,自然有不少文人争相效仿,适时临摹用来点饰门面的赝品不计其数。这幅《渔村小雪图》是王诜名噪一时的画作。此时在荒郊废庙中出现,庙里的和尚在弃庙时都不屑带走,显是蹩脚的赝品无疑。柴进和萧让扫了几眼便看出数处败笔。柴进谦虚地道:“效颦之作,聊寄宋人一点逸趣。但求其意,不敢贻笑方家。”

    兀室淡淡一笑,道:“瞧这画意,乃是雪后垂钓,冰封世界中凸显生机。若换个角度想,画中景物是南国水乡,而大雪乃是北地风光。南国水乡兀自银装素裹,那如诗如画的万里中原,岂不是要尽属北国?”此言一出,众人心头一震,武松、刘唐、史进已然变色。

    兀室微微一笑,朝门外一挥手,一名金军兵卒快步走进,将一个画轴呈上,随即喏声退出。兀室将画轴放在桌上,缓缓展开。柴进见兀室流露敌意,真怕他会玩出“图穷匕见”的把戏,双眼紧盯画轴,心下暗自提防。

    幸好平安无事,画轴展毕,又是一幅奇巧的图画。画面底色为淡黄,山林寂静,两三树枝自左侧边角伸出,树叶墨绿繁茂,曲折多姿的枝头托着饱满圆熟的桃子,一只小鸟落下,转颈回眸,振翅欲飞,更压弯了沉甸甸的枝头。动静相宜间,渲染出一幅恬淡生动的图画。

    柴进仔细观察,见笔致细劲柔和,着色轻敷淡染,不同的景物设色不同,小鸟、枝头、果实似动非动,自有一种浑然一体的融和感。风格明洁淡雅,宁静中蕴含空灵。立意、构图、运笔、着色,不论从哪方面看,皆属上乘之作。柴进心中暗暗喝彩,萧让也面现赞许。

    但众人明知,兀室此来决非只为赏画。兀室冁然一笑,道:“此画何如?敝国待诏任询尊宗师范宽为师,颇多研习。忽有所悟,要于雄奇中求精巧,特作《果熟来禽图》,恳请方家指正。”适才兀室借那幅《渔村小雪图》中伤大宋,众人忿然,此番怀着十分戒心,不肯出言褒贬。

    柴进暗忖,反正没看出甚么名堂,这么僵下去番子又要发难了。缄口不若直言,看他有甚伎俩,便道:“意境淡然,描绘精工逼真,堪称佳作。只是细线用淡墨勾成,略显料峭。”兀室笑道:“有见地!只是,柴大官人一心赏画,也不往这国家大事上动心思么?”武松、刘唐暗骂,这厮果然没憋好屁。

    兀室走近一步,目中精光闪烁,盯着柴进道:“桃儿熟透了,会生虫子,会烂。鸟儿吃了,岂不天下太平?”他将大宋江山比做任人攫取啖食的桃子,蔑视之意无以复加。柴进出身高贵,素来不屑于恶语中伤的伎俩,但见兀室嚣张恶劣,忍不住反唇相讥:“桃是有主儿的。鸟儿蹦跶得欢,当心吃弹弓打了。”

    兀室嘿嘿冷笑:“桃子就是桃子,一身软肉,还要拿硬核说事。”不待众人发话,仰起脖子,“滋溜”一声将杯中的茶水喝干,起身拂袖,大笑出门。乘舆之时叮嘱:“圣上有言,不论燕京一年收多少赋税,贵国必须照原先付给辽国的数额交纳岁币。另外,每年再付一百万岁币或等值的绫锦、罗绣、木绵、隔织绵、丝木绵、截竹、香茶、药材、细果等物。贵国皇帝乃明君也,不喜诸位拂逆。”柴进气得手脚发凉,无奈拱手冷笑:“谨记。不送。”

    金使来者不善,适才一场口水仗,一干人均觉深受其辱,忿然唏嘘。刘唐破口大骂,武松道:“不若武二夜间扮作强人,潜入城中,将这厮擒来,大伙儿细细地割他。”史进拍手大赞。柴进苦笑道:“彼处守备森严,何必为一口鸟气犯险。金人挟灭辽之威藐视我大宋,觊觎中原之意昭然。此番是下决心要狠狠地敲榨一笔了。大宋在金贼眼里,就是傻乎乎肥嘟嘟的新鲜桃子!”说到痛心处,右掌在桌上重重一拍。

    马扩叹气,赵良嗣、王侑绷脸蹙眉,作沉思状。萧让沉吟了好一会儿,向柴进道:“小弟有个主张,妥当与否,还请哥哥示下。”柴进深知这位兄弟内向持重,此时主动献计,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喜道:“贤弟请讲。”

    萧让道:“大国争雄,原是斗力不斗气。但金贼如此辱我,若就此忍气吞声,有损大宋国威,两方交涉时也直不起腰杆。不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弟不才,作几幅画,带去拜访金人,也教番子有苦说不出。”随即迭着两个指头,将胸中酝酿的构思简要讲述。众人听罢,纷纷叫好,称赞萧让书画皆绝,不愧“圣手书生”之名。

    柴进欣然道:“维护大宋尊严,全仰仗贤弟大才。”当即吩咐陈达、杨春带几个兵卒进燕京城购买画笔、水彩、雌黄等物,黄昏时,诸物已采办齐全。萧让挥毫泼墨,连夜作画。

    翌日,柴进将全盘谋划禀明赵良嗣。赵良嗣一听,觉得这反击之法甚是新鲜。他本性平庸奸险,一则毫不欣赏萧让的寓意;二则暗忖,如纵容柴进这干人以身犯险,成则可贪其功,败则大可在圣上面前参上一本,说柴进等人匪性不改,妄自尊大,激怒金人,将外交失败的责任推个干净。思量一番,点头允准。王洧则使出浑身力气“哧哧”乱笑,大嘲柴进幼稚肤浅。

    当下,史进、陈达、杨春留守废庙,柴进和萧让、武松和刘唐分乘两辆马车,到燕京城迎春门前验了文书,随即驶进城内。

    完颜阿骨打病体沉重,未予接见。柴进一行被导引进入兵马大元帅粘罕的军帐。粘罕、兀室与柴进商讨事宜。礼毕,献茶,兀室笑吟吟地瞧着柴进,似乎是说:“有话请讲。”

    柴进道:“蒙大人赠画,得以鉴赏贵国画作,敝人深受教益,幸何如之。在下不才,特着属下萧让作画回赠,聊表礼尚往来、永志友好之意。”粘罕微笑,面现嘉许之色。兀室一时猜不透柴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怀着鬼胎,暗自提防,表面打个哈哈,道:“客气,客气!”扫视一眼,目光停留在萧让身上。他虽不识得萧让,但其余三名宋人只有萧让文质彬彬,自是容易识辨。

    萧让道:“区区正是萧让。”从一个大招文袋中取出画轴,在桌案上缓缓铺展。

    这是以淡绿色为主色调的一幅图画,缓缓流淌的小溪旁,一派枝繁叶茂。植株稠薄,溪水清澈,纵横的枝条蜿蜒曲折,浓密的绿叶或干涩,或青润,或嫩绿,或厚重,聚覆成层层绿荫,十数个压腰儿葫芦穿插掩映在绿荫中。葫芦形状、大小、色调不一,姿态迥异,大的沉重,小的可爱。此画可谓一幅安宁平静、闲适静观的自然图画。

    粘罕生于北国草野,性子粗犷,腹中没多少墨水,但他具有一个游牧族人共有的特点:景仰中原的汉族文化,这种景仰几近于崇拜。他识汉字甚少,读不懂汉字典籍,便学着鉴赏绘画,闲暇时还画上几笔,日子久了,颇养成些赏画的眼光。端详了一阵,道:“以常见的植物为题,立意愉悦亲切。细节上静中寓动,也有些风致。但着色似有不足,莫非是仓促写就之故?”

    萧让暗赞番将有些道行,道:“如用心作画,须数次着色。待第一层干透,现出原色,方能着第二次,待再干透,两次复合的新色显出,再着第三次,以此类推。因此一幅层次繁多、着色精准的好画非十天半月之功难成。在下画得匆忙,多有不足,教将军见笑。”

    兀室正要出言讥刺,见粘罕还有话说,忙将涌到嗓子眼的话吞回去。粘罕道:“阁下运笔遒劲,柔细中不失精巧。综观全图,线条美胜过图案美。某猜测,阁下的画功不及书法。”萧让心中大赞粘罕目光犀利,若非他是异国将官,简直要喝起彩来,但如此有伤体面。只谦虚地道:“正是如此。”

    一盏茶罢,萧让展开第二幅图。上面画的是夕阳西下,一个牧童赶着一群羊横跨小溪,群羊有的饮水,有的吃草,壮羊走在头里,小羊在后追赶,脚步蹒跚而匆忙。牧童神态悠闲,挥鞭拨弄小溪中的石子。远处有一个小小人影,那是一位老人站在村口挥手,似在迎接牧童的归来。

    粘罕道:“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一笑,道:“后面记不起来了。好一幅牧归图,蕴含着南朝人最尊崇的隐逸、宁静与祥和。山林牧读,淡泊心性,也只有这幅画能将这种意境和情感从我们的心底唤醒。”兀室冷笑道:“都说汉风强悍,唐风宏阔,都不似这画上这么懒惰闲散。汉族延续了一千多年,到今天只会向往这种懒洋洋、慢悠悠的生活,还能有什么出息?”一听直言羞辱,武松、刘唐眼中冒火。

    萧让微微一笑,道:“汉、唐传承,民族之魂不灭。大宋乃礼仪之邦,汉人尚善。山光水色夺目,猿声鸟啼在耳。正是这种懒洋洋、慢悠悠的意境才是有见识、有情趣之人的心灵寄托。”言外之意是说,你兀室不懂欣赏此画,那是你无见识、无情趣之故,而且你的心地也不善。

    兀室假作不觉,又道:“倘若宋人都这么软绵绵地活着,到头来,山、水被人占了,人丁被掳了,汉、唐传承到宋,人人被迫得留小辫子、穿皮袍子,想找个安静地方‘牧归’,都怕找不到,还谈什么心灵寄托啊!”

    留小辫子、着皮袍子正是金人的装束,兀室这么说实乃恶意冒犯。听到这话,连粘罕都皱起了眉头。武松淡然道:“阁下之意,是留辫子留腻了,不如将那拖辫子的劳什子割了罢,岂不省事?武二愿意代劳。”

    兀室面色陡变,一拍桌子,便要发作。帐外几名侍卫想必事先听从了吩咐,此时立即涌了进来,围住武松等人,刀剑“唰唰”出鞘。

    粘罕对兀室挑起的这种争气斗口之事十分不屑,但又不便在外人面前斥责下属,不耐烦地挥手道:“没事,都退下罢。”他心想,这些宋国使者,能做主的惟有赵良嗣和马扩,今天来的这几位似乎有点抱负和血性,但都是人微言轻之辈,与他们争竞实属徒劳。遂对柴进四人道:“诸位知礼如仪,岂会在意小小误会。大家远来是客,某已备下酒筵,款待各位。”此话不卑不亢,轻轻地捧了宋使一下,说他们“知礼如仪”,武松就不便发作,若再不依不饶,便是不知礼不如仪的野蛮人。又说设筵款待,闭口不谈画作与政事,名为请客,实是逐客。而且一句“远来是客”,强调金人才是燕云地区真正的主人,轻轻巧巧地维护了己方的尊严。

    柴进心中痛骂粘罕奸猾,含笑道:“多谢将军盛情。在下尚有要事,就此告辞。”粘罕客气了几句,起身相送。

    送走宋使,兀室颇有些余怒未消,对粘罕道:“可鄙的南朝蛮子,连吃败仗,江山危殆,还要派几个匹夫来吹胡子瞪眼。”粘罕冷笑道:“你可省得他们的来意?”兀室略怔,小心翼翼地道:“属下前日去见宋使,赏画中间递了些话儿,都是奉将军的意思办事。今日见宋人一来,属下便提防着,在帐外安排了侍卫。那两个粗鲁的,还怕他不成?两幅小小画儿,也没看出甚么鬼来。属下揣测,是赵良嗣差他们来探探虚实,仅此而已。”

    粘罕沉吟片刻,道:“以赵良嗣的为人,说‘探虚实’不如说‘观望’更为恰当。派柴进这些一贯受朝廷排挤的降臣来,定是有所企图,有功则自居,有危险则教柴进承担。本将一时参不透甚么企图,他们不会蠢到派两个莽夫来踢腾的程度。倒是这两幅画有些蹊跷。”兀室道:“这画儿一没喂毒,二没暗器,有什么古怪。难不成也效某之法冷嘲热讽?一群贼寇能有这等本事?”

    粘罕不悦,驳斥道:“你藐视天下英雄,焉能识透人心、勘破世事?充其量只是一个见识平庸的村汉而已!”兀室讨个没趣,不再则声。

    粘罕顿了顿,道:“这幅《葫芦图》布局拥挤窒滞,葫芦数目太多,喧宾夺主,凸显线条美的藤葛不易显现,细观使人气窒。而《牧归图》,群羊瘦骨嶙峋,垂头丧气,殊无欢欣喜悦之意,夕阳一衬,更显得萧条寂寞而且颓丧。以萧让的画功,似乎不应犯如此浅显的错误。其人寓意,恐怕不善。”兀室心道:“刚才你为何不说?”但不敢再问,只投去询问的眼神,显得十分恭敬。

    粘罕又道:“某一心只看画功画法,忽视立意,心存疑问但不确切,几乎忘记了宋国对大金的敌意。人长期从一个角度看事物,会养成因循思考的习惯,极易忽略这个角度之外的涵意。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是也。有时请教一下外行,反而柳暗花明。”兀室听他掉书袋,颇为不耐,但竭力作出洗耳恭听状。

    粘罕忽道:“大事难决,请郎主示下。何如?”兀室忙道:“人君英明,定有高见。”

    约一顿饭时分过后,粘罕从完颜阿骨打的金色大帐中出来。兀室见他脸色铁青,只得陪着笑脸小心询问。粘罕颇有大将风度,沮丧但并不迁怒,当下将完颜阿骨打对两幅画的解读细细道来。

    《葫芦图》中的葫芦异常繁复杂多,这种现象即使在真实的农田中亦不多见,画的寓意乃是“葫芦(胡虏)恣肆”。《牧归图》中,斜阳在左,羊群向右即是向北行走,乃是“腥膻北归”之意。

    兀室听罢,气得目瞪口呆。此番是被宋人结结实实地痛骂了一回“无知胡虏,还不快滚回老家。”

    赵良嗣自柴进一行归来复命,内心颇为矛盾。一方面希望金人领教宋使的手段,今后在谈判桌上有所忌惮;另一方面又希望金人被激怒,迫使徽宗除掉柴进这些梁山旧部。但之后的几天,金人绝口不提赠画一节,仿佛任何事都未发生过。谈判拖沓,几无进展,赵良嗣赶回雄州向童贯复命,童贯又遣快马往汴京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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