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决乾坤一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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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宋江吃一惊,悠悠地醒转来,见四周漆黑,也不知是几更。只觉口渴难耐,想吃茶却又寻不见茶具,叫道:“来人!”一名小喽罗立刻推门而入,禀道:“小的已等候多时,众头领有请。”言讫扶着宋江出门,却径直向后院宋太公的住所走来,宋江正待要问,见那小喽罗神色忧虑惶恐,心中感到一丝异样,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宋太公的住处灯火通明,大小头领坐了一屋子,宋清面带泪痕。宋江颤声问:“何事?”宋清大哭,道:“哥哥,父亲被贼人掳走,生死不明!”宋江顿时眼冒金星,问道:“是哪个胆大的杀才?你可亲见?”

    宋清哽哽咽咽说道,睡前他曾向父亲请安,中夜小卒便来报知太公失踪。旁边两个小喽罗补充道,二更时分他二人服侍宋太公如厕,前后脚走着,转过一条小径就已遍寻不着。急忙来寻宋江,宋江大醉不醒,就赶去告知宋清。宋清唤来一干头领商量对策,过了好一阵儿,才将宋江等来。

    宋江听罢大怒,拔剑就要剁人,小喽罗骇怖失色,跪地求饶,众人劝住。吴用道:“哥哥,太公现当安然,应作速营救才是。量太公尚未走远,小弟已派人去追。适才搜寻,见太公房内有书一封。”言讫将书递过,宋江颤着手打开,书略曰:

    “大宋知海州张叔夜致书义士宋江足下:

    朝廷对贵寨用兵失利,天子震怒,命某兴海州之兵来讨。某素敬宋义士之为人,奈何皇命难违。拟挥师南下,远涉江湖,殊不可为。今邀宋太公至敝处下榻,共赏美景。宋义士可念劬劳之恩,兼程前来救援,以全孝道。专候玉临,更不多嘱。”

    宋江读罢,大叫一声,呕出血来。众头领慌忙抢前捶背揉胸,搀扶落座。吴用道:“哥哥保重,莫再心惊,书中之意,太公安好。小弟已派快马去追。我等须尽快做个计较,救太公脱险才是。”

    宋江悲悲切切,道:“父亲年逾七旬,颐养天年也受老天之妒,却要到敌营为质!况路途遥远,汉时枚乘,安车蒲轮兀自不堪颠簸,吾父岂能无恙?宋江不孝!”言罢又哭,众皆欷歔流涕。吴用见宋江悲苦,难做定夺,只得唤安道全调治些汤药为宋江解酒安神。卢俊义又和吴用商议,山寨戒备森严,宋太公平日有小喽罗服侍保护,却被悄悄掳走而不为人察觉,山寨恐有内应,容待详察。忽然生此变故,必定受人牵制。张叔夜威名素著,前番山寨又蒙其相助得脱瘟疫之厄。即然是奉诏征讨,兴兵前来便是,如此煞费苦心除逼迫梁山远征,恐有他意。二人计较未定,便来看宋江。

    宋江连日宿醉,夜间受风,又吃一场惊吓,病容立现。卢俊义道:“太公为质,众兄弟亦十分担忧,宜作速去救。小弟愚意,某亲率水步两军,星夜兼程至海州。”宋江微微点头。吴用道:“小弟思量,张知州为人仁义,此番兴兵,未必是其本意。以太公为质,迫我长途奔袭,彼可以逸待劳自不必说。但恐另有深意。”宋江听了,眼眸一亮。

    吴用继续道:“彼若来战,尽可倾城而出,虽劳师,亦可借附近州县之兵,水泊虽广却不能动,彼攻坚而已。今番迫我至海州,攻守相易,彼有地利,但亦有其弊。张叔夜深通兵法之人,不能不知。”见宋江听得入神,吴用呷口茶,续道:“即是明知,还如此这般,必定另有主张。张伯奋将军曾说,其父张叔夜‘识才重义,或可荐招安’。”提及“招安”,宋江精神大振,示意吴用尽言。

    吴用道:“梁山附近州县官员,皆为朝中‘六贼’党羽,眼线极广,若海州军来此,即使动了招安我等的念头,恐怕也多有掣肘。海州临海,地处边陲,是个千里眼、顺风耳也力所不能及的去处。我去彼处若行机密之事,事多能谐。”

    宋江深知“才高识为上”,适才还郁悒不堪,此时见吴用把个中利害剖析得如此精深,十分钦佩,赞道:“军师高见,入木三分,汉之留候亦不及矣!只是宋某尚有疑虑,张叔夜其心诚否?如若弃一世清名于不顾,倾力厮杀,如之奈何?”吴用叹道:“倘如此,乃是天意。梁山接着便是。”又道:“今番是福是祸,是善是恶,全在于张叔夜一念。我等却是无论如何要走一遭了。”

    宋江病体欠安兀自执意要去,道:“家父有难,宋某若在山寨坐地,必定日日以泪洗面!”众人拗不过,只得听从。宋江着人秘查梁山奸细,关胜、呼延灼等大将会同军师公孙胜、朱武留守山寨。一壁厢打起精神,调拨军马,点起水步二军各两千,卢俊义、吴用统领,卯时造饭,辰时出发,一路向东,日夜兼程。

    为躲避兖州、沂州官府视线,梁山大军隐藏旗帜,行程偏北,沿途秋毫无犯。其时官家糜腐,鲜有肯有作为的官吏,即便有探子报说有隐藏旗帜的军马急行军向东去了,管他官军匪军,只要不来相扰本府,尽皆装聋作哑。是以一路无事,十日之后即到达沂州界分。

    沂州向东,便是海港望海卫,这日日落西山,微风拂面。卢俊义迎风微微仰首,深吸一口气,颇觉清爽,似乎嗅到了海的气息。宋江恐大军突至惊散了商旅船队,即令队伍在此驻扎,遣李俊、张横兄弟和阮氏三雄率五百人马,快马加鞭东进,以期先到海港夺船。

    海港夜间即至,八百人马在外围无声无息停下,李俊管带,暂不入港。张横、张顺和阮氏三雄率数十名小喽罗,踅入港中。入眼一番海景,夜幕沉沉,漫天星辰直似珠玉,皓月当空,深邃的海面微微泛蓝,涛声隐隐,愈显宁静。近处泊着不少大海舶,透出熠熠灯光,遥望船队仿佛海上村落。众人只在江里湖里滚爬,却是第一次见海,看得呆了。不敢迁延,众人唿哨一声,发足向前。

    大海舶的主人,多是富商,长期往来于海上,药材、粮食、丝麻、漆器等货物经海流转,南北互通有无,故有宋一代,海运昌隆。

    此时已交亥时,五位水军头领率军士分头行动,摸上大船。看守货物的值夜伢子惊叫:“兀那是谁?”忽觉一柄凉飕飕的利刃已横在颈上,唬得不敢动弹。点亮灯烛,船上之人尽被惊醒,见一伙强人凶神恶煞闯进船舱,尽皆失惊坐起,大睁着眼乱瞧。

    张横朗声道:“诸位叨扰了。我等乃是梁山好汉,决不谋财害命,只为暂借海船一用,诸位关照则个。听俺的,毫发无伤。若与俺作对,就此处海里葬了罢!”众人默不作声,心中大叫晦气。忽一条汉子站起,振臂叫道:“怕甚的?大伙人多,捉这厮解官!”船舱中倒有几人犹疑,揎起袖子面面厮觑,似乎要一拥而上来斗张横。

    那汉子先扑将上去,与张横拳来脚往。没几个回合,张横便将那汉子摁倒在船板上,绑个结实,问道:“你却是要‘板刀面’,还是要‘馄饨’?”那汉子切齿道:“两样老爷都不晓得,可恨你作恶!”张横大怒,把那汉子一手揪住头,一手提定腰胯,穿过船舱上的窗户,将他掼下江里。一声长长的惨叫“啊——”从风中传来,突被“卟嗵”的水声截断,再无声息。

    船上众人大多是伢子、水手、伴当,风里雨里讨生活,谁肯为商船拼命。少数的几位富商、管家,更是惜命。张横圆瞪双眼,提刀在手,问道:“兀谁来试?”利刃所指,众皆俯首伏地。

    其实那被掼下水的汉子是张顺。张顺乘黑混进人丛中假扮伢子,烛光昏暗之下众人亦瞧不真切。此兄弟二人做的还是昔日扬子江边“依本分的道路”,只吓唬船众,却不伤人性命。

    过了片时,阮氏三雄来告知,事亦谐矣。这支商队共二十五只海船,五位头领拣大的海船劫持了十二艘,唤过商船主家,叮嘱他们留下驾船的伢子,余众遣散。货物不动,只教梁山军驻在船内,明日启程去海州。主家无有不允。阮小二取出信竹,点燃引线,一朵烟花直冲云宵,在暗夜里分外耀眼。

    宋江、卢俊义见信号即行,到海港已是翌日天明时分。大海舶上屯有粮食,用来造饭,水军还捕了不少海鱼,烤来吃了,端的鲜美。饭毕,鼓风棹橹南下。有道是“盗不欺民,官亦不闻”,宋江严令善待富商和伢子,故一路相安无事。北风强劲,三日即到海州。

    却说张叔夜派出十几拨探子,整日流水价将梁山动向报来。张叔夜深知梁山兵精将猛,有不少头领曾是朝廷器重的名将,故连日调遣,严阵以待。先发出布告,招募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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