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方雪会不是我的母亲。她对我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我很清楚。为什么现在想要告诉我真相？”柯湛用手将脸上的眼泪擦掉，然后看着柯震雄，似乎对他增加的只有恨意。
柯湛真的不明白，如果一开始选择不告诉他，那么一直瞒到最后不好吗？为什么要告诉他，让他这样的纠结。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对于方雪，其实，更多的是感谢吧。在她那里，他感觉到了家的感觉，感觉到了母爱，如果方雪不是真心的，那他不可能是会有这样的感觉的。可是……为什么她会是自己母亲的死因呢？
“你应该知道不是吗？”
“这是借口吧。”
“这也是事实。”
“如果是这样，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她进这个家门！既然你那么清楚她是害死妈妈的罪魁，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叫她妈妈！”柯湛愤怒的大喊。他以前觉得，自己充其量就是活在地狱里。但是现在的感觉，却比在地狱里待着还要难受。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吃了一道美食，不管是外观，味道，都是完美的。当你吃完还意犹未尽的时候，那人却告诉你，其实这些东西是用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做的。
“白齐桦说，这都是因为你太爱我妈妈，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事情。那么对我呢？我到底做了什么，要让你这样对我！在我觉得，失落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生病的时候，都是方雪在陪着我，照顾我，安慰我。你呢？你又做了什么！小时候，每次说到妈妈的时候，你都说，妈妈并没有在中国，不过很快她就会回来。我一直等着，期待着。当你接方雪回家，告诉我，这是妈妈，然后告诉我，柯以柔是我的妹妹。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吗？我想，我终于也跟其他的孩子一样，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妹妹。我们一家终于团圆了。所以，你那个时候，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很努力很努力。因为我希望将我优秀的一面让妈妈看到。让她称赞我。确实，她也那么做了。但是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现在告诉我，那个女人是害死我妈妈的凶手，你这样做，是为了替我妈妈报仇？柯震雄，你不觉得你太过可笑了吗？那柯以柔呢？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又做错了什么！”曾经的幸福却变成了现在的痛苦，柯湛觉得，这是上天在跟他开的一个极大的玩笑。这一切都太好笑了，不是吗？
柯震雄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柯湛没有在说什么，拿着蒋心雨的照片转身离开了书房。再这样看着柯震雄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他拿着照片的手抓的紧紧地，关节很是清晰。蒋心雨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完全没有一点点的记忆是跟她有关的。她就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是却没有出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阶段。
张妈妈最近总是跟张宇渊说起程岚有多好，多好。叫他回家吃饭也勤了一些。他看的出来是故意的。今天，他又被召唤回家了。张妈妈的借口是，我想你了，乖儿子。回来陪爸爸妈妈吃饭吧。
程岚依旧住在张家，这里有她的房间。不像是张宇渊的别墅，大概也只能作为客人的身份在那里。
“宇渊来了？今天工作很累吧。”程岚完全一副贤妻的样子，跑过来接着张宇渊手里的包和他的外套。满脸的笑容，就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见到了丈夫回来，那样的开心。
张宇渊没有多大感觉，只是冷哼了一声。对于程岚的举动，就像是对待佣人一般。虽然这让程岚有些沮丧，但是她想，只要自己努力，现在的情况肯定就会改变的。而且，时间长了，他会发现自己的好的。她安慰自己，他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有的时候等待，时间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但是，有的时候，就算等待的再久，时间都不会给你满意的答案。这其实并不取决于时间，而是取决于两个人的感觉。如果互相有好感，那么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也会坠入爱河。如果互相没有好感，就算天天见面，在同一个熟悉的环境里，都不会碰撞出火花。对于程岚来说，她是后者。
“儿子啊，程岚可是在这里等你很长时间了呢！哎，对了，今天晚饭都是她准备的。你尝尝她的手艺。”张妈妈听见开门声，也跟着程岚一起过来，看到儿子对待程岚的态度，赶紧帮忙说着。
张宇渊一听，才注意到程岚身上还围着围裙。她这个样子，更加的像是他的妻子了。大概不了解的人都会这么说。只是他想，如果眼前的女人换成是可以肉的话，他该有多开心。
又想起了柯以柔，他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两个女人曲解了他的意思。
“怎么了？我做饭，你觉得不会好吃的是吗？没关系，你想吃什么，让周嫂再重新给你做。”程岚脸上的表情虽然在告诉张宇渊她觉得有些委屈，因为他连尝都还没有尝过。而自己因为做这饭，手都受伤了，却只是因为单纯的想要做给他吃。但是语气里却说得轻松。
张妈妈看着程岚的这个样子，也替她觉得委屈。开口就说，“宇渊啊，程岚做的，你好赖尝尝。怎么说，人家也是辛苦做的。你怎么还没吃，就这种脸色了？”
“啊？”张宇渊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脸色？我的脸色怎么了？呃，可能是因为工作累了，所以才这样的。今天公司里有很多的事情。”张宇渊说完，自顾自的往里走着，丢下了站在那里的两个女人。
张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当然也听到了他们在玄关处的对话。等到张宇渊进来，招了招手，让他坐下，表示自己有话跟他说。
“怎么了？”张宇渊听话的坐在了一边，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你对人家姑娘好一点。不管怎么说，她也在咱们家生活这么多年了。”张爸爸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是以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老实说，他其实不想要管这些的。但是老婆一直让自己说。那行，说说就说说吧。如果他不听的话，自己也没有办法。但这也算是可以交差了。
“爸，您怎么也跟着掺合这件事情啊。”张宇渊还以为张爸爸要跟自己说什么，好奇的看着他。直到听完了，才觉得很是郁闷。
“我说，你对人家姑娘到底是什么感觉啊？”张爸爸有些纳闷儿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还嫌弃自己？自己还嫌弃他呢！要不是他，他何必要管这样的事情。
张宇渊摸着自己的眉毛，叹了口气，“爸，我到底是什么感觉，你还不知道啊？”
“哎，你这话得说的慎重一点啊。你对人家什么感觉。我怎么知道啊？这是你在谈恋爱，又不是我。”张爸爸似乎是怕谁误会什么一样，赶紧开口说着。
张爸爸刚说完，张妈妈就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自己儿子身边，对他说道，“我说儿子啊，你看人家程岚其实挺好的。你不要对她有那么多的偏见。用客观的态度，你就会发现她身上有很多的优点的。”
张宇渊看着自己的老妈，一副彻底被你打败的表情，仰着头，靠在了沙发上，对着天花板说道，“天花板啊，怎么吃顿饭这么的累啊！”
张妈妈看张宇渊这样，在他的腿上拍了一巴掌。不再跟他说这个话题了。以免等一下生气了，直接走了。那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张妈妈是知道自己儿子对程岚的态度的。但是想着，程岚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而且张氏跟程家的关系也是很好的。要不然，程岚也不会在失去父母之后，在他们家长大。一开始的时候，张妈妈并没有将程岚当做童养媳，但是，现在想，他们在一起也不错。不管是什么，都是配得上的。再加上，自己也了解，这样他们家也就不会存在什么婆媳的问题了。只是，自己的儿子似乎并不配合。但是，她并不会就这样放弃。
程岚将张宇渊的东西放好了之后，又转身去了厨房。火上还有她煲的汤。这是她第一次做饭。其实，她很想要学做饭的。也是为了之后嫁给张宇渊之后，能做给他吃。人家不都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就要抓住他的胃吗？但是，事与愿违。她一直忙着学业的事情，没有时间。等到学业结束了，却又开始了工作……这似乎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自己开始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张妈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只要有她，那么张爸爸也会站在自己这边。那自己胜利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她似乎已经想象的到，自己嫁给了张宇渊之后，会过着怎样的幸福生活。现在光是想着，心就已经飘飘然了。锅里的汤溢了出来，洒在了火上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慌忙拿着布垫着，将锅盖拿开，阻止了里面的汤再溢出来。
她在厨房里忙的手忙脚乱的。但是客厅里的一家三口倒是惬意。聊着天，张妈妈说，下次去旅游一定要带上张宇渊，不能总是让他工作，也要散散心才行。张爸爸没有意见，张宇渊的意见说了却被忽略了。于是，张妈妈很期待他们三个人的旅行……呃，貌似忘记了一个人……
柯以柔从那天来到这个别墅之后，自己就没有出去过。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坐在别墅花园里的长椅上，看着夕阳西下。
老先生看着柯以柔这样，不免有些担心，于是走到了柯以柔旁边，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丫头，怎么了？”
“我想我的可可了。”柯以柔倒也无所谓，开口回答了他。
“可可？”老人有些疑惑。
“嗯。我养的狗。在张宇渊那里。”柯以柔点了点头，想想自己已经那么多天都没有见到过可可了。不知道它是不是按时吃饭，是不是还能开心的玩耍。照顾它的人是不是关心它是否健康，每天有没有观察。不得不说，柯以柔对待狗比对待人还要用心。
“那外公再给你买一只不就好了。说吧，喜欢什么样子的。”方老先生一听，想，这容易啊。不就是一只狗嘛！这难不倒他。
“不要，我只要可可。虽然狗狗不会说话，但是他们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们能明白你说的话，看得懂你的表情，甚至是了解你。它只不过是不会说话。”柯以柔看着自己的外公，说的很是认真。她最讨厌别人随意的对待它们。好像他们不会说话，就什么都不是了。觉得，他们不过是一只畜生，怎样都无所谓。这样的事情，柯以柔是不允许在自己的眼前发生的。
方老先生看着柯以柔认真的样子，想，这孩子真是固执。想着，那就给外孙女送过来吧。只要她想要，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说不给呢？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名字。刚才柯以柔说，那只狗在张宇渊家？怎么会是那小子？不是应该在柯家吗？
“可可怎么会在张宇渊家？”外公开口问道。
“因为我住在他家啊。”柯以柔回答的理所当然。
“你住他家？为什么？”外公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但是，对于柯以柔，他有不能说些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让他更加生气，愤怒的柯以柔还没有说。
“是啊。我跟他同居。”柯以柔说的漫不经心，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在她外公的心里却并不是这样的。
老人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柯以柔，厉声说道，“柯以柔，你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在说些什么吗？你才多大？就跟别人同居？柯震雄呢？他都不管你吗？”
柯以柔对于自己外公的大惊小怪，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慢慢的从长椅上起来，然后懒散的靠在那里，眼睛依旧看着夕阳，“是啊，我是跟他同居。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不过就是睡在一张床上罢了。”他倒是吻过自己，这一点，她没有说出来。对她来说，那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连说的必要都没有。
老人保守的思想碰上了柯以柔这种说是开放也不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想，真是有种火星撞地球的感觉。老人觉得，怎么这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完全听不懂柯以柔在说什么一样。他们现在，不是在说的同一件事情吗？她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的无所谓？
“以柔，你之前到底是怎么生活的？”老人不禁问道。
“独立生活。”
“什么？”老人像是没有听清楚一样的问道。
“就是我一个人生活啊。这么多年了，我都已经习惯了。”柯以柔仍旧是那种态度。
“什么？你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老人再次惊讶。
“是啊。我会自己赚钱，自己上学，自己交房租，自己养我的狗。反正就是自己做很多的事情。”想想，自己一直都是自己在做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出现了张宇渊的话，现在又会怎么样呢？
老人越听越气，柯震雄居然让她一个人做这么多的事情。而且，一做还是那么多年。
“柯震雄为什么不给你出学费，为什么不照顾你？”老人皱着眉，花白的胡子似乎被气的直了起来。
“我离家出走，他不知道。而且，我一个人过的也挺快乐的。上学的时候，我会去小店里打工。高中结束之后，我就没有再上学了。我现在有兼职，赚的钱足够我生活，也足够养我的狗。也可以让我过的很满意。”柯以柔离家出走的时候，只是带走了跟自己母亲有关的东西，加上自己很少一部分，就离开了。至于钱，她一分都没有拿。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钱，从此以后要自己一个人生活，是很困难的。于是那一天，柯以柔翘了一天的课。努力的在外面找着工作。找着可以让她有个住所的工作。终于在夜晚的时候，柯以柔在一家小吃店里找到了那份工作。她后来想，那老板大概是觉得她一个小女孩实在是可怜，那种感觉类似于收养吧。
每天她会很早起来跟老板一起准备东西，晚上会刷那些沾满油渍，甚至还有剩饭的盘子和碗。白天她上课的时间，老板不会占用。等她放了学之后，就会在那里帮忙。所以，作业一般她都尽力的在学校里面完成。实在完成不了的，就只能等到她刷完那些盘子和碗之后，再熬夜写。尽管老板说，可以等她写完作业之后再刷也是一样的。但是，她坚持要刷完之后，再去做那些事情。她真的很感谢那对中年夫妇。虽然辛苦，给她的工资也不高，但是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对于那个阶段的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老板虽然给了她一间对货物的房间，但是收拾了一下，还是可以的。放了一张单人床，然后放了个书桌，又给她按了台灯。虽然狭窄，也够了。
那书桌上放的是柯以柔上课用的书本以及打工赚钱买的书，其他的东西，她都整整齐齐的放在自己带来的箱子里。
自己一个人出来生活，她有很多的事情都需要学习。学习如何洗衣服，学习如何节俭生活，学习如何适应陌生环境，学习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
柯以柔在那里一待就是待了三年。三年之后，她非常不舍的离开了那里。因为老板不打算干了，准备将店盘出去。因为他们的孩子不希望他们这么的辛苦，要接他们去生活。柯以柔也只好离开。在离开前，感谢了那对夫妇。
之后，柯以柔找了一个很便宜的房子。是地下室。条件很差，房子只有一间而且很小，放了一张单人床，似乎就已经塞满了整个房间。但是价格对柯以柔来说，可以接受，所以也就只有忍耐了。
地下室的网线要钱，虽然相对来说便宜一些。但是对那个时候的柯以柔来说，还是贵了些。于是，她就只能去快餐店蹭网。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开始写一些文稿投稿，又或者是找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每天一大清早，她会去送报纸，送牛奶，然后去上学。周六日会发些传单。也会在快餐店打工。所以，快餐店里的人都认识她。这个不工作的时候，会在这里蹭网的小女孩。
总之，柯以柔在除了学习之外，找了一切自己可以挣钱的工作来攒钱。她希望自己能换个环境，她不再是那个千金小姐，所以会她必须努力赚钱，才能换环境。
想想那个时候的生活，真的很充实。忙碌，忙碌到让她没有办法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她想的事情就只有，该如何赚钱。
老人看着柯以柔脸上莫名出现的笑容，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说到这个时候，还可以露出这样开心的笑。难道，这对她来说，是快乐的？
“我之所以离开家，除了柯震雄那样对我母亲之外，我也看了母亲的日记。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我想，我一个外人，终究是无法跟他们一起生活的。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他们没有去找我，我觉得很庆幸。”柯以柔一边说着，一边点着头。
“你很快乐？”老人不确定的问着。
“是。我很快乐。在自己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我很快乐。之后又多了可可，我就更快乐。在我的生活里，那段日子对我来说是可贵的。我庆幸有这样的日子。”柯以柔回答。
老人的心情虽然并没有改变，他还是很心疼自己的外孙女居然过着那样的生活，而自己却完全不知道。但是，脸色却也缓和了不少。现在的孩子，经过这样的历练，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整天游手好闲，又或者会仗着自己的家世总是闯祸。这一点，他是开心的。他是爱孩子，但是却不会溺爱。
“我会让人去张宇渊家，将可可要回来，然后送到这里来。”说完，转身离开了。
这时，柯以柔才转头看自己的外公。看着他的背影，走路的样子，有些孤单，就像是自己一样的孤单。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似乎还是可以的。走路很是稳健。她想起早晨，很早很早的时候，老人就会在院子里打太极。这样的生活，似乎是他的习惯。她来的这些日子里，除了早晨她起得晚，没有看到的时候，都会看到老人在那里打太极。
柯湛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柯以柔的房间。虽然可以离开了，里面的大部分东西还是在的。而且，他会让佣人常常打扫，所以现在才是这样的干净。要不然的话，肯定早就已经堆积了很多的尘土了。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关上了门，顺手反锁了。然后才去拉开了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将自己妈妈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跟妈妈说着，这里是妹……柯以柔的房间。她是个很有趣，也很固执的女孩子。
小的时候，她的笑容很多很多。总是带着天真的笑，然后问自己一些幼稚的问题。有的时候，还会恶作剧。让自己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但是，离开家里之后的她，脸上的笑容就减少了。不，确切点，在离开家之前，脸上的笑容就不在了。反而是出去之后，还会在某些时候露出笑容。
他说，我曾亲眼看到她打工的辛苦模样。原本瘦弱的身子，更加的瘦了。似乎身上就只剩下了骨头。让人看了很是心疼。我想帮她，但是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他就这么坐在柯以柔的卧室里，跟自己的妈妈讲着跟柯以柔有关的事。这个唯一一个走进了自己心里的女孩，本以为是自己的妹妹，但是现在却不是。而她也离开了自己的生活。这一次，大概是彻底的离开了吧。
他说，他会在课间的时候，站在柯以柔的教室外，透过窗户看着努力学习的她。放了学之后，会坐在那家小吃店对面的店里看着她努力的工作，做着自己不熟练的事情。不过还好，那家老板人似乎不错。有的时候，柯以柔跟客人起冲突的时候，他们会帮忙劝着，然后将柯以柔拉向一边，跟客人道歉。那家店关门了之后，他跟着她，知道她租了一间地下室。白天走进去是黑黑的，晚上就更不用说了。而且，还会散发着一股霉味。大概是太长时间没有见过阳光，又很潮湿，所以才会这样。
他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是捂着鼻子的。看着柯以柔那么淡定的走向了自己的小房间，没有一点的不习惯。她睡觉很晚，因为很晚的时候，他还能透过那道门缝看到里面的亮光。她似乎是在学习，又或者是在看书，总之，没有睡觉。柯以柔在快餐店的蹭网的时候，他也会去。只不过会找个她看不到的地方坐下，然后看着她。他看着她皱着眉头，很认真的在键盘上敲着什么。不知道她又找了什么工作，总之是在忙……他真的很想要去帮忙，让她不再那么的辛苦。但是，他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那是因为，他太了解柯以柔了。
于是，他只能看着。不管她遇到了什么，他都只能看着，让她自己去解决。后来的后来，他们终于长大了。大到他大学毕业，进入了柯氏。但她却没有上大学，但是日子似乎过得可以。她终于不再用住在那潮湿的地下室，找了间很不错的房子。搬家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小小的身子拖着大大的行李箱，之后，不知道在哪里借了自行车，一趟趟的搬着自己的行李箱。不过很少，大概四趟就已经将她所有的东西都给搬完了。而他，给她卡上打的钱也越来越多。只不过，那钱从来都没有动过。那卡还是在她离开家前，他趁她在睡觉的时候，偷偷地塞在她的包里的。当然，密码也有写在纸上，跟卡放在一起。
其实他想，一开始的时候，她就可以去找个不错的地方，然后用他给她的钱生活，交学费，专心的上课，安心的生活。但是她却选择让自己自食其力。
“她真的是个很固执的女孩子是不是？这样的女孩子很让人讨厌吧！”说着，还撇了撇嘴。似乎真的很嫌弃这样的女孩子。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他明明喜欢的很。
“其实，我也曾恨过她。我恨她怎么会那么的狠心。之前，总是会抓着我的手，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跟着我出去玩。但是，走的时候却那么的决绝。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跟我说。再次见面的时候，她的脸上仍旧是厌恶，痛恨的表情。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吧。”柯湛说的有些伤心。
有些情感曾经是不被允许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的。但是，现在可以了，却再也无法存在了。现在就算他做些什么，也没有用了。他们之间还存在着这样的仇恨，怎么可能还能那样？
“妈妈，我该不该恨她呢？可是，她是无辜的。但是却仍旧被父亲那样对待。过上了那样痛苦的生活。我对她，到底该用怎样的感情？该如何面对她？”柯湛不知道。事情发生之后，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却没有答案。他多想现在有个人能告诉他，明确的答案。他担心柯以柔，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很矛盾。
他看着照片上的人，依旧是那样美的笑容。却仍旧无法给他答案。他想，大概时间会解决这一切吧。或许，他们还会在某天再次相见。但愿那个时候，他们都能够很坦然的面对这件事情。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柯湛真的不明白，如果一开始选择不告诉他，那么一直瞒到最后不好吗？为什么要告诉他，让他这样的纠结。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对于方雪，其实，更多的是感谢吧。在她那里，他感觉到了家的感觉，感觉到了母爱，如果方雪不是真心的，那他不可能是会有这样的感觉的。可是……为什么她会是自己母亲的死因呢？
“你应该知道不是吗？”
“这是借口吧。”
“这也是事实。”
“如果是这样，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她进这个家门！既然你那么清楚她是害死妈妈的罪魁，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叫她妈妈！”柯湛愤怒的大喊。他以前觉得，自己充其量就是活在地狱里。但是现在的感觉，却比在地狱里待着还要难受。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吃了一道美食，不管是外观，味道，都是完美的。当你吃完还意犹未尽的时候，那人却告诉你，其实这些东西是用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做的。
“白齐桦说，这都是因为你太爱我妈妈，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事情。那么对我呢？我到底做了什么，要让你这样对我！在我觉得，失落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生病的时候，都是方雪在陪着我，照顾我，安慰我。你呢？你又做了什么！小时候，每次说到妈妈的时候，你都说，妈妈并没有在中国，不过很快她就会回来。我一直等着，期待着。当你接方雪回家，告诉我，这是妈妈，然后告诉我，柯以柔是我的妹妹。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吗？我想，我终于也跟其他的孩子一样，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妹妹。我们一家终于团圆了。所以，你那个时候，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很努力很努力。因为我希望将我优秀的一面让妈妈看到。让她称赞我。确实，她也那么做了。但是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现在告诉我，那个女人是害死我妈妈的凶手，你这样做，是为了替我妈妈报仇？柯震雄，你不觉得你太过可笑了吗？那柯以柔呢？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又做错了什么！”曾经的幸福却变成了现在的痛苦，柯湛觉得，这是上天在跟他开的一个极大的玩笑。这一切都太好笑了，不是吗？
柯震雄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柯湛没有在说什么，拿着蒋心雨的照片转身离开了书房。再这样看着柯震雄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他拿着照片的手抓的紧紧地，关节很是清晰。蒋心雨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完全没有一点点的记忆是跟她有关的。她就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是却没有出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阶段。
张妈妈最近总是跟张宇渊说起程岚有多好，多好。叫他回家吃饭也勤了一些。他看的出来是故意的。今天，他又被召唤回家了。张妈妈的借口是，我想你了，乖儿子。回来陪爸爸妈妈吃饭吧。
程岚依旧住在张家，这里有她的房间。不像是张宇渊的别墅，大概也只能作为客人的身份在那里。
“宇渊来了？今天工作很累吧。”程岚完全一副贤妻的样子，跑过来接着张宇渊手里的包和他的外套。满脸的笑容，就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见到了丈夫回来，那样的开心。
张宇渊没有多大感觉，只是冷哼了一声。对于程岚的举动，就像是对待佣人一般。虽然这让程岚有些沮丧，但是她想，只要自己努力，现在的情况肯定就会改变的。而且，时间长了，他会发现自己的好的。她安慰自己，他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有的时候等待，时间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但是，有的时候，就算等待的再久，时间都不会给你满意的答案。这其实并不取决于时间，而是取决于两个人的感觉。如果互相有好感，那么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也会坠入爱河。如果互相没有好感，就算天天见面，在同一个熟悉的环境里，都不会碰撞出火花。对于程岚来说，她是后者。
“儿子啊，程岚可是在这里等你很长时间了呢！哎，对了，今天晚饭都是她准备的。你尝尝她的手艺。”张妈妈听见开门声，也跟着程岚一起过来，看到儿子对待程岚的态度，赶紧帮忙说着。
张宇渊一听，才注意到程岚身上还围着围裙。她这个样子，更加的像是他的妻子了。大概不了解的人都会这么说。只是他想，如果眼前的女人换成是可以肉的话，他该有多开心。
又想起了柯以柔，他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两个女人曲解了他的意思。
“怎么了？我做饭，你觉得不会好吃的是吗？没关系，你想吃什么，让周嫂再重新给你做。”程岚脸上的表情虽然在告诉张宇渊她觉得有些委屈，因为他连尝都还没有尝过。而自己因为做这饭，手都受伤了，却只是因为单纯的想要做给他吃。但是语气里却说得轻松。
张妈妈看着程岚的这个样子，也替她觉得委屈。开口就说，“宇渊啊，程岚做的，你好赖尝尝。怎么说，人家也是辛苦做的。你怎么还没吃，就这种脸色了？”
“啊？”张宇渊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脸色？我的脸色怎么了？呃，可能是因为工作累了，所以才这样的。今天公司里有很多的事情。”张宇渊说完，自顾自的往里走着，丢下了站在那里的两个女人。
张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当然也听到了他们在玄关处的对话。等到张宇渊进来，招了招手，让他坐下，表示自己有话跟他说。
“怎么了？”张宇渊听话的坐在了一边，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你对人家姑娘好一点。不管怎么说，她也在咱们家生活这么多年了。”张爸爸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是以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老实说，他其实不想要管这些的。但是老婆一直让自己说。那行，说说就说说吧。如果他不听的话，自己也没有办法。但这也算是可以交差了。
“爸，您怎么也跟着掺合这件事情啊。”张宇渊还以为张爸爸要跟自己说什么，好奇的看着他。直到听完了，才觉得很是郁闷。
“我说，你对人家姑娘到底是什么感觉啊？”张爸爸有些纳闷儿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还嫌弃自己？自己还嫌弃他呢！要不是他，他何必要管这样的事情。
张宇渊摸着自己的眉毛，叹了口气，“爸，我到底是什么感觉，你还不知道啊？”
“哎，你这话得说的慎重一点啊。你对人家什么感觉。我怎么知道啊？这是你在谈恋爱，又不是我。”张爸爸似乎是怕谁误会什么一样，赶紧开口说着。
张爸爸刚说完，张妈妈就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自己儿子身边，对他说道，“我说儿子啊，你看人家程岚其实挺好的。你不要对她有那么多的偏见。用客观的态度，你就会发现她身上有很多的优点的。”
张宇渊看着自己的老妈，一副彻底被你打败的表情，仰着头，靠在了沙发上，对着天花板说道，“天花板啊，怎么吃顿饭这么的累啊！”
张妈妈看张宇渊这样，在他的腿上拍了一巴掌。不再跟他说这个话题了。以免等一下生气了，直接走了。那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张妈妈是知道自己儿子对程岚的态度的。但是想着，程岚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而且张氏跟程家的关系也是很好的。要不然，程岚也不会在失去父母之后，在他们家长大。一开始的时候，张妈妈并没有将程岚当做童养媳，但是，现在想，他们在一起也不错。不管是什么，都是配得上的。再加上，自己也了解，这样他们家也就不会存在什么婆媳的问题了。只是，自己的儿子似乎并不配合。但是，她并不会就这样放弃。
程岚将张宇渊的东西放好了之后，又转身去了厨房。火上还有她煲的汤。这是她第一次做饭。其实，她很想要学做饭的。也是为了之后嫁给张宇渊之后，能做给他吃。人家不都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就要抓住他的胃吗？但是，事与愿违。她一直忙着学业的事情，没有时间。等到学业结束了，却又开始了工作……这似乎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自己开始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张妈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只要有她，那么张爸爸也会站在自己这边。那自己胜利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她似乎已经想象的到，自己嫁给了张宇渊之后，会过着怎样的幸福生活。现在光是想着，心就已经飘飘然了。锅里的汤溢了出来，洒在了火上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慌忙拿着布垫着，将锅盖拿开，阻止了里面的汤再溢出来。
她在厨房里忙的手忙脚乱的。但是客厅里的一家三口倒是惬意。聊着天，张妈妈说，下次去旅游一定要带上张宇渊，不能总是让他工作，也要散散心才行。张爸爸没有意见，张宇渊的意见说了却被忽略了。于是，张妈妈很期待他们三个人的旅行……呃，貌似忘记了一个人……
柯以柔从那天来到这个别墅之后，自己就没有出去过。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坐在别墅花园里的长椅上，看着夕阳西下。
老先生看着柯以柔这样，不免有些担心，于是走到了柯以柔旁边，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丫头，怎么了？”
“我想我的可可了。”柯以柔倒也无所谓，开口回答了他。
“可可？”老人有些疑惑。
“嗯。我养的狗。在张宇渊那里。”柯以柔点了点头，想想自己已经那么多天都没有见到过可可了。不知道它是不是按时吃饭，是不是还能开心的玩耍。照顾它的人是不是关心它是否健康，每天有没有观察。不得不说，柯以柔对待狗比对待人还要用心。
“那外公再给你买一只不就好了。说吧，喜欢什么样子的。”方老先生一听，想，这容易啊。不就是一只狗嘛！这难不倒他。
“不要，我只要可可。虽然狗狗不会说话，但是他们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们能明白你说的话，看得懂你的表情，甚至是了解你。它只不过是不会说话。”柯以柔看着自己的外公，说的很是认真。她最讨厌别人随意的对待它们。好像他们不会说话，就什么都不是了。觉得，他们不过是一只畜生，怎样都无所谓。这样的事情，柯以柔是不允许在自己的眼前发生的。
方老先生看着柯以柔认真的样子，想，这孩子真是固执。想着，那就给外孙女送过来吧。只要她想要，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说不给呢？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名字。刚才柯以柔说，那只狗在张宇渊家？怎么会是那小子？不是应该在柯家吗？
“可可怎么会在张宇渊家？”外公开口问道。
“因为我住在他家啊。”柯以柔回答的理所当然。
“你住他家？为什么？”外公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但是，对于柯以柔，他有不能说些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让他更加生气，愤怒的柯以柔还没有说。
“是啊。我跟他同居。”柯以柔说的漫不经心，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在她外公的心里却并不是这样的。
老人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柯以柔，厉声说道，“柯以柔，你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在说些什么吗？你才多大？就跟别人同居？柯震雄呢？他都不管你吗？”
柯以柔对于自己外公的大惊小怪，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慢慢的从长椅上起来，然后懒散的靠在那里，眼睛依旧看着夕阳，“是啊，我是跟他同居。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不过就是睡在一张床上罢了。”他倒是吻过自己，这一点，她没有说出来。对她来说，那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连说的必要都没有。
老人保守的思想碰上了柯以柔这种说是开放也不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想，真是有种火星撞地球的感觉。老人觉得，怎么这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完全听不懂柯以柔在说什么一样。他们现在，不是在说的同一件事情吗？她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的无所谓？
“以柔，你之前到底是怎么生活的？”老人不禁问道。
“独立生活。”
“什么？”老人像是没有听清楚一样的问道。
“就是我一个人生活啊。这么多年了，我都已经习惯了。”柯以柔仍旧是那种态度。
“什么？你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老人再次惊讶。
“是啊。我会自己赚钱，自己上学，自己交房租，自己养我的狗。反正就是自己做很多的事情。”想想，自己一直都是自己在做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出现了张宇渊的话，现在又会怎么样呢？
老人越听越气，柯震雄居然让她一个人做这么多的事情。而且，一做还是那么多年。
“柯震雄为什么不给你出学费，为什么不照顾你？”老人皱着眉，花白的胡子似乎被气的直了起来。
“我离家出走，他不知道。而且，我一个人过的也挺快乐的。上学的时候，我会去小店里打工。高中结束之后，我就没有再上学了。我现在有兼职，赚的钱足够我生活，也足够养我的狗。也可以让我过的很满意。”柯以柔离家出走的时候，只是带走了跟自己母亲有关的东西，加上自己很少一部分，就离开了。至于钱，她一分都没有拿。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钱，从此以后要自己一个人生活，是很困难的。于是那一天，柯以柔翘了一天的课。努力的在外面找着工作。找着可以让她有个住所的工作。终于在夜晚的时候，柯以柔在一家小吃店里找到了那份工作。她后来想，那老板大概是觉得她一个小女孩实在是可怜，那种感觉类似于收养吧。
每天她会很早起来跟老板一起准备东西，晚上会刷那些沾满油渍，甚至还有剩饭的盘子和碗。白天她上课的时间，老板不会占用。等她放了学之后，就会在那里帮忙。所以，作业一般她都尽力的在学校里面完成。实在完成不了的，就只能等到她刷完那些盘子和碗之后，再熬夜写。尽管老板说，可以等她写完作业之后再刷也是一样的。但是，她坚持要刷完之后，再去做那些事情。她真的很感谢那对中年夫妇。虽然辛苦，给她的工资也不高，但是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对于那个阶段的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老板虽然给了她一间对货物的房间，但是收拾了一下，还是可以的。放了一张单人床，然后放了个书桌，又给她按了台灯。虽然狭窄，也够了。
那书桌上放的是柯以柔上课用的书本以及打工赚钱买的书，其他的东西，她都整整齐齐的放在自己带来的箱子里。
自己一个人出来生活，她有很多的事情都需要学习。学习如何洗衣服，学习如何节俭生活，学习如何适应陌生环境，学习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
柯以柔在那里一待就是待了三年。三年之后，她非常不舍的离开了那里。因为老板不打算干了，准备将店盘出去。因为他们的孩子不希望他们这么的辛苦，要接他们去生活。柯以柔也只好离开。在离开前，感谢了那对夫妇。
之后，柯以柔找了一个很便宜的房子。是地下室。条件很差，房子只有一间而且很小，放了一张单人床，似乎就已经塞满了整个房间。但是价格对柯以柔来说，可以接受，所以也就只有忍耐了。
地下室的网线要钱，虽然相对来说便宜一些。但是对那个时候的柯以柔来说，还是贵了些。于是，她就只能去快餐店蹭网。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开始写一些文稿投稿，又或者是找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每天一大清早，她会去送报纸，送牛奶，然后去上学。周六日会发些传单。也会在快餐店打工。所以，快餐店里的人都认识她。这个不工作的时候，会在这里蹭网的小女孩。
总之，柯以柔在除了学习之外，找了一切自己可以挣钱的工作来攒钱。她希望自己能换个环境，她不再是那个千金小姐，所以会她必须努力赚钱，才能换环境。
想想那个时候的生活，真的很充实。忙碌，忙碌到让她没有办法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她想的事情就只有，该如何赚钱。
老人看着柯以柔脸上莫名出现的笑容，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说到这个时候，还可以露出这样开心的笑。难道，这对她来说，是快乐的？
“我之所以离开家，除了柯震雄那样对我母亲之外，我也看了母亲的日记。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我想，我一个外人，终究是无法跟他们一起生活的。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他们没有去找我，我觉得很庆幸。”柯以柔一边说着，一边点着头。
“你很快乐？”老人不确定的问着。
“是。我很快乐。在自己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我很快乐。之后又多了可可，我就更快乐。在我的生活里，那段日子对我来说是可贵的。我庆幸有这样的日子。”柯以柔回答。
老人的心情虽然并没有改变，他还是很心疼自己的外孙女居然过着那样的生活，而自己却完全不知道。但是，脸色却也缓和了不少。现在的孩子，经过这样的历练，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整天游手好闲，又或者会仗着自己的家世总是闯祸。这一点，他是开心的。他是爱孩子，但是却不会溺爱。
“我会让人去张宇渊家，将可可要回来，然后送到这里来。”说完，转身离开了。
这时，柯以柔才转头看自己的外公。看着他的背影，走路的样子，有些孤单，就像是自己一样的孤单。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似乎还是可以的。走路很是稳健。她想起早晨，很早很早的时候，老人就会在院子里打太极。这样的生活，似乎是他的习惯。她来的这些日子里，除了早晨她起得晚，没有看到的时候，都会看到老人在那里打太极。
柯湛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柯以柔的房间。虽然可以离开了，里面的大部分东西还是在的。而且，他会让佣人常常打扫，所以现在才是这样的干净。要不然的话，肯定早就已经堆积了很多的尘土了。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关上了门，顺手反锁了。然后才去拉开了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将自己妈妈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跟妈妈说着，这里是妹……柯以柔的房间。她是个很有趣，也很固执的女孩子。
小的时候，她的笑容很多很多。总是带着天真的笑，然后问自己一些幼稚的问题。有的时候，还会恶作剧。让自己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但是，离开家里之后的她，脸上的笑容就减少了。不，确切点，在离开家之前，脸上的笑容就不在了。反而是出去之后，还会在某些时候露出笑容。
他说，我曾亲眼看到她打工的辛苦模样。原本瘦弱的身子，更加的瘦了。似乎身上就只剩下了骨头。让人看了很是心疼。我想帮她，但是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他就这么坐在柯以柔的卧室里，跟自己的妈妈讲着跟柯以柔有关的事。这个唯一一个走进了自己心里的女孩，本以为是自己的妹妹，但是现在却不是。而她也离开了自己的生活。这一次，大概是彻底的离开了吧。
他说，他会在课间的时候，站在柯以柔的教室外，透过窗户看着努力学习的她。放了学之后，会坐在那家小吃店对面的店里看着她努力的工作，做着自己不熟练的事情。不过还好，那家老板人似乎不错。有的时候，柯以柔跟客人起冲突的时候，他们会帮忙劝着，然后将柯以柔拉向一边，跟客人道歉。那家店关门了之后，他跟着她，知道她租了一间地下室。白天走进去是黑黑的，晚上就更不用说了。而且，还会散发着一股霉味。大概是太长时间没有见过阳光，又很潮湿，所以才会这样。
他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是捂着鼻子的。看着柯以柔那么淡定的走向了自己的小房间，没有一点的不习惯。她睡觉很晚，因为很晚的时候，他还能透过那道门缝看到里面的亮光。她似乎是在学习，又或者是在看书，总之，没有睡觉。柯以柔在快餐店的蹭网的时候，他也会去。只不过会找个她看不到的地方坐下，然后看着她。他看着她皱着眉头，很认真的在键盘上敲着什么。不知道她又找了什么工作，总之是在忙……他真的很想要去帮忙，让她不再那么的辛苦。但是，他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那是因为，他太了解柯以柔了。
于是，他只能看着。不管她遇到了什么，他都只能看着，让她自己去解决。后来的后来，他们终于长大了。大到他大学毕业，进入了柯氏。但她却没有上大学，但是日子似乎过得可以。她终于不再用住在那潮湿的地下室，找了间很不错的房子。搬家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小小的身子拖着大大的行李箱，之后，不知道在哪里借了自行车，一趟趟的搬着自己的行李箱。不过很少，大概四趟就已经将她所有的东西都给搬完了。而他，给她卡上打的钱也越来越多。只不过，那钱从来都没有动过。那卡还是在她离开家前，他趁她在睡觉的时候，偷偷地塞在她的包里的。当然，密码也有写在纸上，跟卡放在一起。
其实他想，一开始的时候，她就可以去找个不错的地方，然后用他给她的钱生活，交学费，专心的上课，安心的生活。但是她却选择让自己自食其力。
“她真的是个很固执的女孩子是不是？这样的女孩子很让人讨厌吧！”说着，还撇了撇嘴。似乎真的很嫌弃这样的女孩子。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他明明喜欢的很。
“其实，我也曾恨过她。我恨她怎么会那么的狠心。之前，总是会抓着我的手，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跟着我出去玩。但是，走的时候却那么的决绝。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跟我说。再次见面的时候，她的脸上仍旧是厌恶，痛恨的表情。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吧。”柯湛说的有些伤心。
有些情感曾经是不被允许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的。但是，现在可以了，却再也无法存在了。现在就算他做些什么，也没有用了。他们之间还存在着这样的仇恨，怎么可能还能那样？
“妈妈，我该不该恨她呢？可是，她是无辜的。但是却仍旧被父亲那样对待。过上了那样痛苦的生活。我对她，到底该用怎样的感情？该如何面对她？”柯湛不知道。事情发生之后，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却没有答案。他多想现在有个人能告诉他，明确的答案。他担心柯以柔，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很矛盾。
他看着照片上的人，依旧是那样美的笑容。却仍旧无法给他答案。他想，大概时间会解决这一切吧。或许，他们还会在某天再次相见。但愿那个时候，他们都能够很坦然的面对这件事情。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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