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我的报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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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窗外的雪,大片大片的飞舞,模糊了这个世界。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好像要把这世界给吞没了。

    我的小腹那隐隐作痛的厉害,几乎一到这样的天,我的伤口就会疼。

    我不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云伯告诉我说是我做了一个小手术,什么手术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现在的我很懒,似乎对什么都不好奇,不过独对我腰腹上那奇怪的花纹有兴趣。

    这花纹很漂亮,只是一道疤痕破坏了它的美感,而且不光如此,这个疤还把上面刻的字给模糊了,好像是两个字,而这道疤就在两个字上,让我看不出这两个字什么。

    我正看的认真,想辩认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温柔的低唤,“离儿......”

    我转头看到了我的母亲,一个非常漂亮温婉的女人,她叫曲桅染,我是随了母亲的姓,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妈妈,”我叫了她。

    “妈妈熬了粥,这个天喝了暖身,我还放了阿胶补气血......”母亲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银耳阿胶粥。

    “谢谢妈妈,”闻着粥香,我就感觉到了暖。

    “离儿,这是伤口又疼了么?”母亲看到我掀开的衣服,也看到我的手抚着那条伤疤,顿时紧张的问。

    我轻点了下头,指着腰腹上带着疤痕的花纹道:“妈妈,你知道我这里刻的是什么字吗?”

    母亲的脸色有些僵,片刻后一声轻叹,“离离,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我一脸的茫然,脑子里真的一片空白,“妈妈,我忘了。”

    我什么都忘了,我只知道醒来后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腰腹上有伤,后来云伯带我来了苏黎世,来找了母亲,其实我连母亲也忘了,是云伯告诉我,这是我的妈妈。

    “离离,这世上能让人忘掉的人和事有两种,一种是无关紧要,一种是刻骨铭心,你既然忘了就忘了吧,”母亲的话说的很深奥,而且似乎不愿提起。

    可我很是好奇,我又低头看了看,尔后道:“妈妈,左边这个字似乎是薄,是么?”

    母亲没答,我又仔细看了看,尔后肯定道:“应该是薄,可是另一个字,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离儿,”母亲又叫了我,尔后把我的手从小腹上拿开,又为我拉好衣服,“天寒,别看了,容易凉着。”

    我轻轻一笑,点头,母亲把粥端着放到我的手里,“离儿,一会云伯要去买东西,你还要需要什么就告诉他。”

    “嗯,”我点头,好奇的问:“妈妈,今天家里会来很多客人吗?”

    “没有很多人,也就是弟弟妹妹,还有你墨叔叔的几个朋友,对了你父亲那边也会来人,叫......薄凉,”母亲说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直盯着我,那眼神有些奇怪。

    不过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哦了一声,母亲轻叹了一声,手抚着我的头发,“离儿,如果忘了过去能让你快乐起来,那妈妈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想起。”

    我得了失忆症,不过现在控制住了,至少我不会再忘了什么,只是以前忘了的人和事已经想不起来了。

    母亲与我说了会话走了,我喝了粥,躺在床上刷了会手机便听到楼外有汽车的引擎声,我起身站到窗口,看到外面开进一辆车子,只是还没看到来人,云伯便敲了门。

    “离离,云伯去买东西,你要买什么?”云伯进来问我。

    我想了想,“云伯,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了!”云伯笑着。

    “那云伯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我说着便拉开橱门去找衣服,就看到一套红色的长裙,那颜色似血一般红艳,我的眼睛像是被刺到一般,尔后胸口骤疼......

    这痛感来的太突然,而我本能的就对这衣服生出反感。

    我没有穿这身衣服,而是换了一件宽松的白毛衣,下面搭了条黑色的小角裤下楼。

    “你怎么穿我的衣服?”一道质问响起。

    我抬头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墨央,是母亲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比我小几个月。

    我皱眉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是墨央的吗?

    我在这的衣服都是母亲给我置办的!

    我刚要解释,就听到母亲道:“央儿你乱说什么,这是妈妈给姐姐添置的,你们姐妹俩每人一套。”

    母亲话音刚落,就听墨央道:“妈,为什么要买一样的衣服?我可不喜欢撞衫。”

    墨央说这话时看向我,“曲离,我很喜欢这套衣服,你回去换掉,以后不许再穿。”

    这语气好不霸道,不愧是墨家的大小姐!

    母亲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就要呵斥墨央,我却先她一步的出了声,问向墨央:“我为什么要换掉?你不想撞衫,那你以后就不要穿好了。”

    我的回怼让她从沙发上腾的坐起来,“曲离,你搞搞清楚,这是我的家!”

    她的意思很明显,我是个外人!

    没错,这是我母亲的家,我是母亲的女儿,可是这里的男主人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他是我母亲的第二任丈夫。

    我会在这里是因为母亲!

    “墨央,你闭嘴!”母亲生气了,呵向她。

    我看着动怒的母亲,走过去安抚轻揽了下她的肩膀,走到了墨央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墨央,我会在这里是因为我的母亲在这,如果只是你的家,你就是磕头求我,我都不会来。”

    我的话让她脸色难看!

    我曲离从不寄人篱下,也从不受别人之气,哪怕是我的妹妹也一样不能对我那样。

    说完,我转身,挽住了云伯的手,“我们走吧!”

    云伯没动,眼睛盯着某处,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口,只见那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男人身着黑色的过膝大衣,里面是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面容俊脸,表情沉稳,目光如一谭古泉,透着一股子不见底的幽深,而他正直直的看着我。

    这人......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我想不起来了,就在我打量着这个男人的时候,云伯恭敬的出声:“薄少!”

    母亲听到这一声也走了过来,“薄凉,你来了!”

    “薄哥哥,”躺在沙发上正跟我怄气的墨央,也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扑向了他。

    而他只是看着我,好像他眼中的世界只有我。

    我眨了眨眼,礼节性的冲着他微点了头,又看向云伯,“云伯,走啦。”

    我拉着云伯往外走,在经过他身边时,忽的听到他声音低沉道:“曲离,好久不见!”

    我怔住,看着他,“我们见过?”

    薄凉的神色瞬间黯然,而我并没有理会,抬腿拉着云伯离开。

    走了几步,我抬手揉了下胸口,刚才听到母亲叫他薄凉的时候,我竟有一瞬间胸口发紧。

    薄凉!

    我轻轻在心底重复这个名字......

    “云伯,我想回自己的家!”车上,我对云伯开口。

    刚才墨央的话伤害到了我,这里再好终不是我的家。

    “那离离想回哪个家?薄家还是曲家?”云伯问我。

    对于我在国内有两个家的事,我是知晓的,是前些日子云伯告诉我的。

    我想了想,那两个家对于我都是陌生的,于是道:“云伯,我想有个自己的家。”

    “离离,你不缺住处,只是家......”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而我被窗外空地上一个大雪人吸引,没有听清他后面说什么。

    “云伯,停下!”我叫了一声。

    云伯停下车,我下车跑向了那个大雪人,好大啊,跟我一样高,乌黑的眼睛,红红的鼻子,脖子上还系着一条咖色的围巾。

    “云伯,这个好漂亮!”我欢喜无比。

    云伯站在一边,“离离要拍照吗?”

    “要,要!”我连连点头。

    我跟雪人拍了好多照,最后我去抱他的时候,发现雪人身上还刻了字,是英文字母,我辨了辨,看到上面是:LiLi。

    丽丽?

    离离?

    我拼了拼,尔后笑了,“云伯,这里好像是我的名字。”

    我笑的开心,如个孩子,云伯神情却有僵,催促我道:“离离天不早了,我们要快去快回。”

    我心情愉悦,亲了一口雪人,让云伯拍下最后一张照片离开。

    我跟云伯一起采购了生活用品,我给买母亲选了件礼物,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是一套围巾和帽子,之后我又去了女装区。

    我要给自己买衣服换上,身上这套与墨央的同款我不想穿了。

    我选了套紧身的毛衫和小脚裤进了试衣间,可我刚脱掉衣服准备换的时候,突的有人进来,而且还是个男人,我正要尖叫,男人的大手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

    顿时,我惊恐的挣扎,这时男人在我耳侧低低道:“救我!”

    我怔住,这时就感觉男人紧贴着我的地方温热热的,我本能的摸去,再抬手就看到指尖通红......

    是血!

    这个男人受伤了!

    我刚想到这里,外面就响起了嘈乱的脚步和店员惊恐的尖叫,这时他松了捂着我的手,一下子躲到了我的身后。

    大概是因为他这么一个寻求庇护的动作,让我瞬间不再害怕,我没有叫,在更衣室门推开的瞬间,我推倒这个男人,拽下我挂着的大衣盖住了他。

    “啊——”在两个黑衣男人闯进更衣室时,我拿过衣服护住自己,并发出惊恐的尖叫。

    “搜!”下一秒,两个黑衣男人出声。

    我瞪大眼睛,更感觉这个玩完的时候,就听云伯清冷的声音响在了门口,“墨太太的女儿,你们也敢动?”

    闻声,两个黑衣男人顿住,他们看了我一眼,尔后转头看向云伯,片刻后我听他们说了句‘对不起’便转身离开。

    更衣室的门关上的刹那,我长吁了口气,听到外面没有动静才转头,只见男人已经拉开了我盖在他身上的大衣,这一刻,我才看清男人的样子,却是呆住——

    这男人太惊艳,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他,俊冷的带着一股不染凡尘的风骨...... “你是墨央?”男人声音低沉,又有些虚弱的问我。

    我才不是那个丫头!

    只是我懒得解释,而是对他冷呵道:“还不出去!”

    男人看着我的眸光深了深,抬腿往外走,不过在开门之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小姑娘的恩情我记下了。”

    说完,他拉开门离开,我身子一软跌坐在更衣椅上,身子的抖的厉害,这才感觉害怕。

    “离离,你没事吧?”我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云伯过来问我。

    我嚅动着嘴,后怕的说不出话来,云伯上下打量了我一通,大概见我没事也没有多问,只道:“天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想到刚才云伯救命的一句话,我好奇问道:“云伯,我母亲很厉害吗?”

    刚才的两个黑衣人一看就不简单,可是云伯只是提了墨太太三个字,那两人便不敢再放肆。

    “是小姐的老公厉害,”云伯一直称我母亲为小姐。

    我没再说话,云伯看着我又问:“离离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只要是我说过的话,云伯就特别上心,似乎我就是他的世界中心,他一生都为我而活一般。

    是的,云伯没有结婚,更无子女,在我有记忆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对于我来说,他比父亲母亲更亲。

    我回神,“母亲寿宴结束,就这两天吧。”

    我已经遭人嫌弃,便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而且,我在这里总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心底少了些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我那颗心还扑通跳的不宁,云伯跟其他人一起往别墅里搬东西,我则提着给母亲准备的礼物进了别墅匆匆上了楼。

    我现在只想冲个澡......

    可是进了房间,我便感觉不对,我的大床上扔着不属于我的东西,好像是男人的衣裤。

    在这个家里,哪个男人会进我的房间?

    我打量着这些不属于我的衣物,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

    伸手,我拎起衬衣打量,却嗅到一股子熟悉的气息,熟悉到让我的心又痉挛的一缩,这感觉陌生又熟悉,我连忙丢掉。

    而这时看到浴室的灯是亮着的,里面还有水流的声音。

    我抬腿走了过去,不知是不是被吓的脑子还不清醒,我直接推开了浴室的门,尔后就看到薄薄的白雾中,男人挺拔的站在水流下......

    而男人也抬头看向了我,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出现,也没有丝毫尴尬,只是我的专注似乎并不在他的脸上,而是他那修长而有力的身体,人鱼线......

    “看够了吗?看够了出去!”他出声,声音清冷。

    我打了个寒颤,回神,脸颊烫红,尔后砰的关了房门,心跳的厉害。

    这心跳与先前害怕的心跳不一样,是我许久不曾有过的。

    而浴室里的男人是薄凉!

    母亲这幢别墅有十多个房间,而且有专门的客房,可他为什么在我房间?又在我的浴室洗澡?

    他走错房间了?

    这不可能,因为我的房间是母亲给我布置的,完全小女儿般的装扮,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那他为什么来我的房间?

    我正思索着,身后浴室的门拉开,他裹着浴巾出来,上身还挂着水珠,一颗一颗的,特别性感诱人,我瞬间想到刚才他一丝不着的身子......

    我下意识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脸颊发烫,但还是气势十足的问:“你为什么来我的房间洗澡?”

    “我不喜欢其他房间!”他的回答让我拧眉,他的意思是喜欢我的房间?

    我刚要再问什么,就听他又低沉道:“你知道的,我有洁癖。”

    洁癖?

    我知道?

    这话很有深意,可不知为何,我竟一点不想探究,而是对他淡淡道:“薄先生,我也有洁癖,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请你出去!”

    我话音落下,他忽的向我欺近,他本能的后退,结果身后是墙壁,我退无可退,他伸出手臂,用传说壁咚的方式将我困在的墙壁与他的手臂之间——

    他看着我,还滴着水的头发凌乱无型,透着狂野,一双被水洗过的眸子,格外的黑亮,我的心跳在他的注视下,就这样不受控制的一点点变快。

    “曲儿,我于你是别人?”他淡淡出声,低低的声线,格外魅惑人心。

    我的喉头滚了滚,竟有些发胀,一时说不出话来。

    “曲儿,你还是气我怨我,对么?”他的声音骤然间变得悲伤,连同他整个人似乎都是哀凄的。 我更是从他的眼神里,仅仅是眼神里,就能感觉到他的歉疚,他的痛楚,他的爱怜,似乎都交织在他那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里。

    瞬间,我的心底升起一股浓烈的酸痛,痛的让我一时无法呼吸。

    我在这里呆不下去,伸手就去推他,却被他给扯住,我不悦的拧眉看着他,“薄先生你一个大男人进我的房间洗澡,又跟我说些莫明其妙的话,现在又拉拉扯扯,这是几个意思?”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曲儿......”

    “别这样叫我,我们不熟,”我说着指了指他扯着我的手,“还有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大概是我的态度太冷离,他松开了我,而他的黑眸中有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在涌动,我看着心里胀的慌。

    “麻烦穿上你的衣服离开!”我抬腿欲走。

    “曲离,我这次过来是接你回去的!”

    他没有再叫我曲儿,因为我刚才提醒了他。

    他倒是听话!

    “回去?”我淡淡的问他。

    “嗯,回你的家!”

    我眉头微拧看着他,“这儿不是你的家,你是薄家的大小姐,没必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他的话让我想到刚才他进门时,墨央对我说的话,看来他全都听见了。

    所以,他说接我回家,是可怜我?

    莫明的,我竟有些被羞到的难堪。

    似乎,我极不愿被他看到我这样的一面。

    “我并不止一个薄家可回,”我有些负气的回了他。

    他是薄家的人,母亲告诉了我!

    “你父亲他很想你,”薄凉又说。

    我的父亲?

    我脑中一片模糊,想不清他的样子,这时就听他悲伤的问,“曲离,你不会连你的父亲都忘了吧?”

    是的,我忘了!

    “母亲说了,能忘的都不是重要的,”我把这话说给了他。

    我话音落下,就看到薄凉的眸子剧烈收缩了两下,似乎被刺到一般。

    他没再开口,我抬腿离开,来到了外面。

    雪已经停了,温度也低到了极点,入骨的寒意让我意识到我没有穿外衣,这时一件厚暖的披风落到我的肩上,转头我看到了云伯,“离离,天冷。”

    “云伯,我以前认识薄凉吗?”我问。

    云伯迟疑了两秒,“认识。”

    “我和他之间发生什么吗?”我又问。

    “离离......”云伯叫了我一声,问:“他找你了?”

    “云伯,回答我!”

    “离离以前很爱他,”云伯的回答,哪怕只是这么一句话,便让我胸口再次闷胀不已。

    其实在听到云伯的答案之前,我已经有了感觉,薄凉给我的感觉太不正常,虽然我忘了一些人和事,但是我的心还是记着一些的,比如痛感。

    我爱那个男人!

    可是我现在完全忘了他!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于是我又问:“那后来呢?不爱了?”

    云伯还没回答,就听到保姆来叫了我们,说是晚宴要开始了。

    可我想知道答案,特别想知道,我看着云伯,他明了的回了我一句:“后来,他结婚了!”

    我的心又猛的一疼!

    我懂了!

    我爱他,可是他不爱我!

    所以,我忘了他!

    我没有再多问,尔是挽起云伯的胳膊,“云伯,我们去吃饭。”

    进了客厅,我就听到了墨央的笑声,格外的清脆,透着幸福,欢愉和天真,这是被幸福宠着的人才会有的欢乐,而这样笑声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我有两个家,不,确切说是三个,两个母亲一个父亲,可是我从未享受过真正的父爱母爱,他们对我的爱远不及云伯给我的多。

    可云伯终不是我的亲人!

    而我似乎并不快乐,哪怕笑,也是浅笑,好像在我的内心深处埋着一股巨大的悲伤暗流。

    “薄凉哥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啊,那个人还真是傻......”墨央一双会笑的眼睛黏在薄凉脸上,一眼就让人看得出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慕。

    墨央喜欢薄凉!

    这个男人单单是皮囊便有让人喜欢的资本,而云伯说我爱他,那我也是因为他的外表才爱他的吗?

    我感觉应该不是,我不会那么肤浅。

    而我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绝对不止只拥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他身上由内向发散发着一种矜贵傲气,如同王一般。

    不过我现在真的不记得了他,哪怕他的名字,会让我胸口发闷。

    一个能让我忘了我的,便于我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人。

    我收回视线,走向了母亲身边,她已经换了正式的着装,一件偏中式的墨绿色旗袍长衫,颈间带着一串上好的珍珠项链,头发绾起,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又精致,而且她特别漂亮。

    “妈妈,生日快乐,”我过去轻抱了她。

    “谢谢离儿的礼物,妈妈很喜欢,”母亲也回抱着我,又道:“央儿我已经批评她了,离儿不要往心里去。”

    母亲还记着离央刺激我的话,其实母亲对我一直很小心翼翼,这样的我和她不像是母女,更像是亲人。

    而她与墨央才是母女间该有的相处方式,高兴时又搂又抱,不高兴也能吼凶。

    “她是妹妹,我不会计较,”我回了母亲。

    “离儿也就比她大几个月而已,可是却比她懂事,她要是像你一样听话,我就也没有心事了,”母亲说完,亲昵的我为理着头发。

    我与墨央是姐妹,但我只比她大几个月,这似乎听起来很不合理。

    因为我并非母亲所生,我是代孕生产的,我与母亲实际上只是基因上的母女关系。

    “司家的人马上就到了,到了就开席,如果离儿饿了,我让厨房可以先给你弄点吃的,”母亲对我说。

    “司家?”我喃喃的重复。

    母亲笑着,“你忘了,司家是你未来的婆家,你与司家的司澈有婚约,他们一家过来,除了是来给我庆生,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让你和司澈早日完婚。”

    完婚?

    我怔住!

    “曲离,你要结婚了?恭喜啊!”墨央的声音响起,而且声音很大。

    顿时,客厅里的人都看向了我,也包括薄凉。

    坐在沙发那的他脸色沉着,一双黑眸更是直盯着我,那一刹那,我仿若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警告,似乎在说:你敢嫁试试?

    而我不知为何,在看到他这个眼神时,突的就生出了一种抗逆来,于是笑着对母亲回道:“好啊,那样我就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对家的渴望。

    我想有个家,有爱我的父母,有呵护我照顾我的兄弟姐妹,可是我没有。

    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一个人,按理说我早就习惯了,不应该产生这种恋家情绪的,可现在我有了这个念头,我想是因为这些日子母亲这个家给了我太多的诱惑。

    我再次意识到我不可以贪恋了,因为这终究不是我的。

    一个人去要自己不属于自己的,那注定便是受伤。

    薄凉,便是最好的例子。

    我虽然不记得他了,可云伯已经告诉我,我爱他,而他不爱我。

    我对他的心痛,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我该离开这里了!

    我说完这话没多久,司家的人便来了,一对举止打扮得体的中年夫妇,身边是提着礼品看起来十分阳光俊帅的男人。

    “离儿,那便是司澈一家,他的父母还有他,”母亲看到他们近来,拉着我去迎接,并暗暗给我提醒。

    我得病的事是瞒着他们的,大概母亲担忧他们会嫌弃我有病这事。

    不过,我却觉得有必要告知他们,如果嫌弃我,大可以退了这门婚事。

    我曲离是有病之身,可这并不能成为任何人看不起我的理由。

    “你们一路辛苦了!”母亲热情的与他们握手,尔后碰了我一下,我也恭敬的问了好。

    “小蛐蛐,来抱抱!”司澈手中的礼品被云伯的接走后,便冲着我张开手臂,热情无比。

    我跟他很熟?

    这个问号在我脑中闪过!

    我对陌生人本能的排斥感让我想拒绝,可是却在瞥见薄凉看着我那晦暗不明的眼神时,我主动走到了司澈面前,真的与他做了个拥抱。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因为我要让薄凉不舒服!

    云伯说他不爱我!

    可是他自出现以后在我面前的种种,又让我感觉得到他是在乎我的。

    不爱我,却又在乎我?

    我不知道这什么情绪,但我是个报复心极强的人。

    谁伤害我,我便要双倍还回去!

    果然,我被司澈抱在怀里的刹那,我越过司澈的肩头看到薄凉面色又冷沉了几分。

    “你看这小俩口多亲密,亲家,我们可是迫不及待的想娶曲离过门了,”司母这时说话。

    我刚才已经给了母亲答案,她笑着,“离儿没有意见,只要他父亲那边不反对,日子你们订下便好。”

    我的婚事就这样定了?

    我感觉这像是在开玩笑!

    “小蛐蛐,你马上就是我老婆了,”司澈很是得意,甚至不顾这么多人在,直接抱着我转起了圈。

    我被转的头晕,而晕眩刹那,我眼前忽的闪过我一身是血的画面......

    而这个画面让我的心猛的一疼,我推开了司澈,脸色不太好。

    “小蛐蛐,你怎么了?”司澈察觉到我的异样。

    我正要说什么,就看到薄凉迈腿朝着我这边过来,不知为何,此刻我竟对他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惧意,我就要离开,就见薄凉过来,一把扯开司澈拉着我的手,“她不喜欢陌生人碰她。”

    这话是我刚才在房间给他说的。

    只是没想到此刻他竟用来阻止司澈与我的亲密。

    不过司澈似乎并不以为然,而是笑着再次拉住我,“薄先生,曲离马上就是我媳妇了,我于他是陌生人?”

    我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拉扯着,而且我能感觉到他们拉着我的力道,谁都没有松手的意思,而薄凉也冷冷的回道:“至少现在她还不是。”

    我看着他们,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而今天是母亲的寿宴,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因我生出什么事来,于是出声道:“你们都松手,我饿了要去吃东西。”

    这话很有效,他们同时收了手,而母亲也让云伯招呼着大家入了座。

    母亲坐在自己的老公墨擎身边,他是一个很寡言的男人,我几乎听不到他说话,只有面对母亲的时候,才会说几句,脸上带着正常人该有的柔和。

    墨央坐在了薄凉身边,而我选择坐在他对面,只是想离他这个人远一些,可坐下时才发觉自己这位置选的找虐,几乎一抬眼就看到他。

    司澈自然是坐在我的身边,而且还故意拉了下椅子,离我很近,好似是故意挑衅薄凉一般。

    似乎,司澈对薄凉有一股很强的敌意!

    难道,之前司澈便知道些什么?

    我暗暗思忖,垂着眸,兀自吃着自己东西。

    一张大桌坐了二十几个人,大家纷纷给母亲送上祝福,母亲一直笑着,脸上的幸福掩饰不住。

    她这个年龄,夫爱子孝,家人亲和,是最大的幸福。

    “来媳妇儿,我记得你最爱吃红烧鱼,你尝一下这个!”

    “媳妇,这是北海道的生鱼片,味道特别鲜,你吃一口!”

    ......

    司澈不停的给我夹菜,一口一个媳妇儿的叫着我,引得众人都说我们结婚了一定会无比甜蜜幸福。

    我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我完全当这是过家家!

    我哪怕忘了过去,但我的心还是鲜活的,我知道我想要的爱情是什么,而司澈,我对他无感,所以这份婚姻我不会接受,哪怕这是父母为我定下的!

    薄凉一直看着我,隔着偌大的餐桌,他那幽深复杂又压抑隐忍的眼神,穿透了空间的距离,像是一下子能射进我的心脏。

    哪怕我不看他,也能感觉得到。

    起初我装作不在意,甚至违心的接受着司澈的热情,可是,可是......

    我渐渐的承受不住了!

    而且我发觉自己很无聊,薄凉,他一个不爱我的人,也是一个我忘了的人,我为什么要违心作戏给他看?

    于是,我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席,而司澈紧跟着我来到了外面,没等我说什么,他便一收先前的嬉笑问我:“曲离,你到现在还对他不死心?”

    “他?”我有些迷惘的问。

    “薄凉!”

    听到这个名字,我震愕看着他,难道他也知道我曾经爱过薄凉的事?

    “曲离,你在他婚礼上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司澈很一本正经的问我。

    我突的胸口发紧,“我,我说了什么?”

    听到我的话,司澈一脸的懵逼,于是我实话实说道:“我得了失忆症,我忘了很多事!”

    这次换司澈震惊,片刻之后他喃喃道:“你也忘了薄凉?”

    “是!”我点头,声音骤然悲伤无比,“我忘了与他的过往,只是......没忘了心痛。”

    是的!

    薄凉这个名字,这个人我虽然完全没有印象,可是却让我的心真真实实的痛着,像是什么在一下一下拉扯,不得安宁。

    “司澈,我想知道我在婚礼上对他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我凄凉的问他。

    司澈怔了怔,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你自己看吧!”

    ——薄凉,恭喜你......

    ——薄凉,过去我的纠缠让你烦乱,是我不对,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你放心,你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

    ——这个送你,是我......给你的新婚贺礼!

    ......

    我只看到这里,便看不下去,胸口那骤然翻滚起的痛感,让我全身颤抖,司澈见状连忙扶住我,并关掉了视频,无比紧张:“曲离,你没事吧?”

    我闭着眼,脑中一片混乱......

    “我曾经就那么爱他吗?”我嚅嚅的问。

    司澈点头,“是,你一直爱他,你给我说过,从你十几岁的时候,甚至是更早,你就爱上他了。”

    我喉头哽涩的不行,胸口那像是有股强大的气流,仿似要撑爆我一般,我狠狠的揪着胸口的衣服,仿似要将那不该有的酸楚悲痛给扯碎。

    “那他呢?他也爱我吗?”我问了个很傻的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云伯已经告诉过我答案了,而刚才的视频拍的就是在他的婚礼上,他要是爱我,怎么会另娶他人?

    司澈沉默,而我笑了,很苦的笑,“他不爱我,所以我才忘了他,对吧?”

    “曲离,你真忘了他吗?”司澈问我。

    我睁开眼,迷蒙的看着他,“司澈,为什么这么问?”

    同时我心底的声音在叫嚣道:我就是忘了他啊,我真的不记得他了。

    “曲离,你刚才的种种反应都在告诉我一个答案,你并未真的忘了他,你只是将他故意隐藏起来,而且......”司澈换了口呼吸,“而且你还爱他。”

    原来我刚才的小心思,司澈全都清楚,那他一直在配合我演戏?

    想到这个,我愈发觉得自己可笑,甚至是可悲。

    “你闭嘴!”我恼羞的呵向他,“我不会爱一个不爱我的人!”

    司澈看着我,如同月光般清明的眸子,仿佛能看进我的心底,锐利的看穿我心头所有的脆弱,我受不了这样的赤裸的目光,正要避开,就听他低低道:“曲离,嫁给我吧!”

    我怔住,完全没想到他明知道我的过去,明知道我深爱着另一个人,还会对我说出这句话来。

    短暂的失怔后,我凌厉的问他,“你这是在可怜我?”

    “不是,我喜欢你......曲离,你喜欢薄凉多久,我便喜欢了你多久了,”司澈突然的表白让我茫然不知所措。

    我呆怔怔的,但我内心深处没有丝毫涟漪,这感觉让我清楚,我对他无感。

    “司澈,”我叫了他,并从他怀里离开,“我拒绝。”

    他并不意外,只是清冷的眸子迅速闪过一抹落寞,尔后笑着问我:“理由呢?难道你还打算再缠着那个人?”

    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薄凉!

    我冷笑,“我没有那么贱!”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我不可能让你爱,但我不会让你痛,”司澈似在给我承诺。

    我摇了下头,“这对你不公平!我不会那么残忍......司澈,虽然我也忘了你,忘了我们过去是如何相处的,可我能感觉得到你是我很信任的一个人,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至于婚事就算了吧。”

    司澈露出一抹嘲弄的浅笑,尔后叹了口气,“原本以为经过他的婚礼之后,我会有机会,现在看来还是凉凉啊!”

    他的落寞,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司澈,抱歉,爱不将就,这是我对爱的态度。”

    “那你的意思是这一生非薄凉不可?哪怕他不爱你?”司澈反问的犀利。

    我非他不可吗?

    我不知道,不过现在至少我不是那种感觉。

    “司澈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如果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我宁愿一生无爱,也不愿随便找个人了却一生!”

    更何况得了我这种病的人,一生是个很奢侈的词。

    我这个病除了会忘记很多的人和事,还会身体机能衰退,生命也活不了长久。

    我现在虽然被控制住了病情,但并不代表就康复了,我对自己是清楚的。

    所以,我这样的一个人,谈爱太奢侈!

    “巧了,你这想法跟我一样,”突的,司澈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听到他这话,我有些头痛,“司澈......”

    “小蛐蛐,以后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你爱你的,我爱我的,我愿意做你身后的那个人,也就是备胎,如果哪天你累了,不想再追爱了,一回头就能看到我,”司澈说这话时,眼眸一直在颤。

    我能感觉到他的激动,但也让我看到了他对我那份痴爱的坚定。

    “司澈......”

    “小蛐蛐,别拒绝,被自己爱的人一再拒绝很残忍的,你应该懂得,”司澈露出卑微的疼痛来。

    而他一句‘我应该懂得’让我再也说不出残忍的话来,只能抬腿踢了他一脚,“你怎么这么傻!”

    “你也一样,我们是两个大傻子,为爱痴傻,”说着他搂过我的肩膀,问我,“要跟我回海城吗?”

    “嗯?为什么跟你回去?”我问。

    “你答应过我的啊,你答应过我,来年春天去海城看梧桐花,海城马上就是春天了,梧桐花就要开了,满城的花香,闻着就让人沉醉......”

    司澈闭着眼,给我描绘着一副极美的画卷,我看着他,能感觉到他故作轻松下的脆弱。

    我的拒绝终是伤到了他,可我并不后悔。

    虽然现在他还很执拗,但他终有一天会醒悟,会放下执念。

    如同我一般,将那个人忘了。

    可是,可是忘了又如何?

    心,还是会痛!

    突的,我在想我到底爱那个人多深呢?不然怎么能忘了以后还会有痛感?

    或许,我并未真的忘了他那个人!

    或许如司澈所说,我只是将那个人在心底深深的隐藏了起来而已。

    可真的是这样吗?

    我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拍了拍司澈的肩膀,“回屋吧。”

    说着,我转身,尔后就看到站在我不远处的薄凉,他正在抽着烟,烟雾之中,他的眼睛一看着我,在暗沉的夜色中,那如同雪光般清亮的眼神,氤氲着兽性的暗芒,让我的心尖儿猛的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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