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相互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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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就在金城大战的同时,数百里之外的武威郡,庞德和张辽二人也对姑臧展开了最后的攻势。

    姑臧身为武威郡治,最近数年又承平良久,积蓄了不少军资粮草财物。这城墙自然被修葺地整齐划一,高大坚固,比之中原一些大郡的郡治,也是不遑多让。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城内两千多人的稀少兵力和人心涣散的士气。

    韩遂几乎是全军南下,拼命一搏,姑臧也留给了原来镇守休屠的程银和马玩带领的三千人。这三千人又多多少少在休屠分了一部份。因此,兵力可以说是极为淡薄了。

    这样的军事部署,韩遂根本就没有指望能防住敌军的攻击。他赌的就是金城空虚,被他一举拿下。马家其他攻击武威的部队只能仓皇回援,被他沿途伏击掉。

    之所以留下这三千人,也只不过是为了帮自己看住地方,谨防被第三方小势力摘了桃子而已。

    因此,这些人在面对庞德和张辽不计代价的狂攻时,就显得非常左支右绌,难以为继。

    毕竟,即使庞德的兵力在作战中有所损耗,但也是程银、马玩的数倍之多。此刻二人困守孤城,外无援兵,内无青壮百姓可以带上城头协助防御,形势确实不容乐观。

    没有希望的战斗打得多了,士气自然会低迷,人心自然会散乱。庞德和张辽围攻了三天之后,城墙上已经只剩下了两千人。这两千疲敝之卒还要分散到四面城墙上,兵力就更不够用了。

    但这个时候,庞德却下令不再强攻,而是每日将城池给围起来,切断他们和外面的联系。

    虽说以姑臧的仓储,区区两千人还不至于短期内断粮断水,但这样的行为,对士气的打击却是无与伦比的。

    条件如此艰苦,胜利遥遥无期,守城又是如此之无聊,甚至还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在这种状况下,众人各有心思,自然就有人想起了投降。

    毕竟,继续死守下去也没什么胜利的希望,而投降却会立刻终结目前的绝望局面,甚至还会因为献城有功,获得一些利益和赏赐。

    人的心态是会相互影响的,三五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无关大局,但若是一传十、十传百,等到许多人都听到了这种说法,甚至还有不少人都认同了这种说法的时候,局势可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尽管两名主将在一开始察觉到这种苗头的时候,就及时出手斩杀了几人示威,并严令不得再谈论此事,凡是惑乱军心者,一律军法处置。

    但是,没人可以管住别人的想法。即使这些士兵出于胆怯不敢公开讨论此事,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心里的看法,以及众人在相互遇见的时候以目示意。

    更致命的是,在庞德围而不攻了五天之后,城内的两位主将关于是战是降也产生了分歧。

    这段时间里,他们也不是没有试图去做一些改变局势的行为,但却纷纷以失败告终。

    且不说他们派去袭营的数百将士在放火烧营之前就被敌军发现,并一一斩杀。光是城外每天往进来射的劝降书,都让二人疲于应付。

    毕竟,许多人都捡到过这种东西,但你总不能把他们全都诛杀掉,或者全都施以惩戒,那样的话,这一千来人的队伍,就不剩下多少了。

    这一天,程银正在西城门无聊地守着,却听士兵禀告说,马玩派人来请。

    不知发生了何事的程银命旁边的一名军侯接替自己主持防务,带着数名亲兵匆匆往南门赶去。

    然而一到南门,就看到数百人持刀带剑,将整个城墙包围了起来。

    程银眉头微皱,略有不爽地看着马玩问道:“马将军派人来找我,有何要事?”

    “程将军,我是个简单粗暴的人,因此就单刀直入吧。姑臧已经不可守,韩遂不知所踪,跟着他称霸凉州看来是不可能了。马家父子官爵高,又跟羌人联手,实力强,不如我们投降吧!”

    程银听完此言后,面色微沉,神色不喜,不过也没有第一时间暴怒。他转身看了看南城墙上持刀带棒的几百名马玩本部将士,冷冷地开口问道:

    “马将军说这话,究竟意欲何为?”

    “不为何,只为了获取荣华富贵耳。”马玩一脸嬉笑地看着程银道,“韩遂没前途了,武威守不住了,我想投降马家了,不知程将军是什么想法?”

    “马将军跟那马腾、马超父子同姓,数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想要投降博取一个好前程也很正常。本将可以理解。”

    “不过,我不太明白的一点是,将军既然想要投降,那便自去投降就是,何苦招呼我前来?”

    “程将军这话我就不懂了。”马玩笑嘻嘻地说道,“大家都是兄弟,有富同享,既然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兄弟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此事牵扯太大,我追随主公多年,一时之间难以下定决心,不如这样吧,马将军且给我些许时间,等我考虑好之后再回复你如何?”

    程银看了看周围的士卒,尽管心里极为愤怒,但还是强撑着面不改色地跟马玩斡旋。

    “这倒确实算个大事”,马玩看着程银,似笑非笑,“既然程将军觉得需要再考虑考虑,马玩也不好催促。那不如这样吧,你且先回去考虑,天黑之前告诉我结果如何?”

    “这……”,程银眉头微皱,“如此是否太仓促了一些?”

    “不仓促”,马玩的脸色忽然变了起来,“程将军可得看清这目前的局势了,敌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攻破城门,若是你我二人不能早早拿出一个方案来,恐怕早晚会成为敌军的刀下之鬼!”

    “此中厉害,程将军可不能忽视。”

    “马将军之言有理,程银知道了。我这便回去考虑,尽快给马将军答复。”

    “如此甚好。”

    当即程银在几名亲兵的簇拥下转身离去,而马玩看着程银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是一阵得意。

    “将军,这程银似乎并不乐意投降!”马玩身边,一名中层将校打扮模样的人开口道。

    “将军何必跟他多说废话?刚才为何不直接下令砍死他?只要程银一死,姑臧城中就会以将军独尊。到时候是战是降,还不是将军一句话的事情?”

    “你懂得什么!”

    马玩不屑地哼了一声,“就你话多!你以为本将不想?”

    “那为什么……”

    “我且问你,我们为什么要投降?”

    将校愣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问道,“为了荣华富贵?”

    “胡说八道!有个屁的荣华富贵!”马玩骂道。

    “呃……,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我都是那贪生怕死之辈!若是不怕死,你会鼓动我去投降敌人?”马玩反问道。

    将校有些羞愧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

    “既然是因为怕死才选择投降,那为何要大动干戈,跟那程银刀兵相向?”马玩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这人道。

    “目前城内的少数人马都是我二人的本部,既使我等在此处趁着程银身边人少杀掉他,那之后呢?还不是得跟他的人马火并一场?”

    “将军高明,属下不及也!”

    听完马玩的分析后,那将校虽然觉得没什么道理,但还是违心地恭维道。

    另一边,已经回到西城墙的程银,脸上明显流露出了挣扎之色。韩遂对他还算不错,除非事不可为,他不会轻易去背叛韩遂。可是目前的局势,确实不太乐观。

    虽然他不满于马玩对他的态度,但要让他给韩遂殉节,却也有些强人所难。投不投降,还真是个问题。

    心里默默计划了一番之后,程银终于找到了一条中庸之策,对着身边的几名亲兵说道:

    “你们几个,给我稍稍地去北门和东门把那些中层军官找出来,告诉他们,马玩要出卖我们,引诱敌军入城杀了我们,好让他立功。”

    “为了避免消息泄露,直接邀请他们前来诛杀马玩!”

    “至于投降,姑臧确实已经无法坚守,但我等完全可以选择杀了马玩之后,再拿着他的人头去领功投降!”

    “你们就说,同样是主公麾下的将士,为何只许他马玩投降,而其他人却只能用性命为他的功劳簿添上一笔?”

    亲兵听完后有些不解:“将军,可是马玩好像并无此意啊?虽然他刚才的架势对将军颇为不善,但也没表露出要清剿所有人自己投降的意思啊?”

    “你懂得什么?不如此做,怎能调动城中所有士卒去攻伐马玩?若只是南门、西门两门的火并,你觉得我们能有多大胜算?”

    几名亲兵面面相觑,最后齐声说道:“将军言之有理,却是我等疏忽了。”

    于是,半个时辰后,除了马玩本部亲兵之外,姑臧城内其他人都知道了马玩要诛杀他们作为晋身之资投靠敌人的消息。

    一时间众人群情激奋,纷纷表示愿意响应程银的号召,诛杀马玩这个中出的叛徒。

    又经过了半个时辰的精心准备,众人分成小股部队,有的从城下攀爬到西门城墙上,有的直接从城墙上移向西门,稍稍地合围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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