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蛟总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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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张蠡和庞大福等三人驱着四辆车走了一天,在路过一处荒山时,庞大福和戒嗔商议着现在正是初夏时节,天气炎热,那俩个死了的同伙的尸体若待回到淮安再安葬的话,在赶路的数日中势必腐烂。于是将便将俩个死了的同伙的尸首埋葬了。然后来到一个集镇,买了四匹马,四人各乘一骑。一行四骑四车,日行夜宿,走走停停,缓缓而行,一路无话。直走了整整十天。这天中午时分,来到一个城镇,只听庞大福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终于回来到了。”张蠡问庞大福道:“庞副帮主,淮安到了?”庞大福一脸愁容,也不看张蠡,喃喃说道:“淮安,到了。”

    淮安气候和美,物产丰富,更兼地处淮河与京杭大运河的流经之处,漕运,盐运发达,与苏州,扬州和杭州并称京杭大运河上的四大都市,人文荟萃,经济发达,一时间甚是繁荣。

    庞大福喝停车马,跟戒嗔与吴长生嘀咕两下,便让张蠡戒嗔等原地体息,他独自一人策马而去,不过两刻,便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四骑,皆挎刀劲装大汉。

    其中前一个大汉来到戒嗔和吴长生跟前抱拳便是深深一揖,说道:“师太,吴大哥,你们辛苦了。”戒嗔和吴长生也还了一礼,道:“黄香主不必客气。”庞大福说道一:“师太,吴兄弟,我们走吧。”说罢,一马当先前面走了。黄香主等四个大汉分别跟在四车的则边护侍随行。

    众人又行了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地面,西北靠山,东边一条河流,南面平原通衢。张蠡脱口赞了一声道:“好风水,好宝地。”戒嗔冷笑两声,说道:“又是你知道,好吗?怎么个好法呢?”戒嗔本就对张蠡没有好感,听他随口便评说事物,心想你个黄毛小子能有多少见识呢?于是忍不住出声揶揄道。张蠡其实也不知道这地儿怎么个好法,见戒嗔问,笑了笑,含糊道:“依山靠水,还有那么宽敞的平原,这不就是好吗?”戒嗔冷笑道:“以后凡事不懂就不要胡乱发言,徒惹人笑。”张蠡说道:“人又不是神仙,怎么能够什么都懂呢。难道你这个师太就穷尽天地吗?”戒嗔见张蠡不服,居然反唇相讥,不禁大是生气,可是又不好发飙,因为张蠡说得在理啊。只得说道:“贫尼虽然没有什么渊博的见识,但至少不会不懂装懂,胡乱发言啊。”张蠡说道:“谁不懂装了呢?这个地方就是奇特嘛。”戒嗔本来想跟张蠡抬扛说这个地方不好的,但是话到嘴边,忽然意识到什么了,便又生生打住。

    就在这时,远远走来一队人马,大约十多骑。见到庞大福和张蠡等人的车马,当先一骑白马便快速奔驰而来。那骑还没来到面前,庞大福,戒嗔和吴长生以及黄香主等人便匆匆翻身下马立在原地。待那骑来到面前,庞大福和黄香主等皆弯腰下拜,齐声说道:“帮主。”戒嗔和吴长生只是施以一常礼,说道:“耿帮主好呀。”白马上的人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者,阔脸短须,体形肥大,华服锦带,脸色凝重,他翻身下马,也给诸人回以一礼,沉声说道:“诸位不必多礼,辛苦了,辛苦了。”

    张蠡此时还跨在马背上,听了庞大福等人的话才知道当先来到的老者便是神蛟帮帮主耿敬德。于是一个骨碌滑了下来,拱了拱手,道:“耿帮主好呀。”耿敬德瞥了张蠡一眼,也没说什么,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便算是答应了。张蠡见状,不禁大为生气,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黄毛小子,凭什么让人家一个大帮主对你礼敬有加呢?张蠡猜想庞大福已经将此行的事况派人报告给了他,如今见耿敬德这副态度,似乎对自己不大友善,接下来或者将有许多艰难呢。行念及此,至于有无礼貌这等小节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耿敬德又安慰了庞大福和戒嗔等 人几句后,便引领众人从他们原先过来的方向行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眼前出现一溜儿高矮不一的楼房,迎面是一长排半丈来高的围墙,俨然一座小小的城池。中间开着一两扇大门,大门上面横挂的一块大匾刻着:‘神蛟威武’四个大字。张蠡心想这大概就是神蛟帮的总坛了吧。

    进得这个城院,庞大福和戒嗔等人便离去了。张蠡和四个车夫缩在一个小角落里,有近十个手拿刀剑的壮汉团团围在外边,样子竟是将他们看守起来了呢。张蠡虽然一肚子的气,但是在南昌郊外准备要来淮安的时候他便想象到可能会遭受诸般艰难,是以还是忍住了。

    过了半个时辰,才有人送来粗简的饭菜给他和车夫们,张蠡饿了半响,此时饥肠辘辘,也不顾得那么多,一口气吃了个肚皮浑圆。又过了半个时辰,来了一个中年大汉,对张蠡说道:“你跟我们走。”张蠡知道肯定会找他去问话的,所以也不问他们要去那里,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于是中年大汉伙同三个看守的大汉一起四人将张蠡带到一间颇为宏丽的厅堂。厅堂的中间就端坐着耿敬德,庞大福和戒嗔,吴长生等立在一旁。

    只见庞大福迎上几步来到张蠡的跟前,也不见他称呼张兄弟了,而是直接说道:“我们耿帮主要问你话,你可要一五一十的细细相告哦。”张蠡微微一笑,说道:“庞副帮主放心, 我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了。”庞大福嗯的一下,便没了言辞,将张蠡引到耿敬德跟前。

    耿敬德凝视张蠡一会儿,沉声道:“你叫张蠡?”张蠡嗯的一声,不卑不亢的朗声回道:“我是张蠡。”耿敬德说道:“你是南昌府的捕快?”张蠡说道:“在一个多月之前我是南昌府的捕快。”耿敬德突然右手猛的一拍,啪的一声,将所坐椅子右边比手还粗的的靠把给拍断了。张蠡心里一咯噔,不禁惊讶这老者的臂力如此之大。耿敬德大声喝道:“狂暴鼠辈,竟然敢残害良民,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罢,满脸愤怒,嘴边短须兀自不住微微颤抖。张蠡说道:“不错,狂暴鼠辈竟然残害良民,绝不可忍。”耿敬德一愣,他料不到张蠡竟然会如此跟他的话说,跟着他立即说道:“那好,来人呀,拖出去绑起来,老子要将这狂暴之徒一块一块的给剐了,再放到油锅里烹。”

    围侍一则的四五个大汉应声“是”,便扑过来将张蠡按倒在地,将早已准备好了的麻绳套到张蠡的身上,呼哧呼哧的把张蠡捆绑起来。

    张蠡一来不想反抗,二来知道被这几个大汉按着也反抗不了。于是乖乖的让他们给帮了。几个大汉将张蠡捆绑结实,并把他提起来。张蠡突然昂首哈哈大笑起来。耿敬德怒喝道:“狂徒,你即将为你的罪恶抵罪,有什么可笑的呢?”张蠡继续笑了一会儿才止住,说道:“笑什么?笑你这个愚蠢的家伙,也笑我这个糊涂的东西。”耿敬德愣了愣,说道:“狂徒,死亡在即,还想耍什么伎俩来脱身吗?也好,就让你说说老子如何愚蠢,也让你死得安心。不过凭你巧舌如簧,也休想从老子掌心逃脱。”

    张蠡昂首又是哈哈一阵大笑,笑罢,这才从容的说道:“敢问耿帮主今年贵庚了?”耿敬德一愣,不知道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说道:“五十有三。那又如何?”张蠡说道:“五十多的人,也不小了,按说也是阅历丰富,事理明达的年岁了,怎么竟然还是如此的愚昧呢?”耿敬德哼的一声,说道:“你说,老子如何愚昧?”张蠡说道:“你活了这半百多的年纪,有听说过那个作恶的人会自动送上门给宰的吗?”耿敬德说道:“没有。”张蠡说道:“那好,如果我有作恶的话,我会自动送便宜上门来让你报仇吗?”耿敬德呃的一声,犹豫道:“这个,说不定你有别的什么阴谋呀。”张蠡说道:“那我有什么阴谋呢?”耿敬德又呃了一声,说道:“他 娘的,老子怎么知道你有什么阴谋。若是知道时,还不将你个王八蛋碎尸万段才得。”张蠡说道:“你既然想不得出我会有什么阴谋,那么你说我有别的阴谋就是臆断,如此处事只凭猜测的人不是愚蠢的吗?”

    庞大福在一旁大声呵斥道:“狂妄的东西,不许左一声愚蠢,右一声愚蠢的说我们的帮主。”

    张蠡说道:“我不但骂姓耿的愚蠢,也骂我自己居然在没有了解这姓耿的是个愚蠢的家伙的情况下,便冒然跟了你姓庞的来这什么鸟神蛟帮,这千里劳顿就先不说了,到结果是来送命的。所以我也是个糊涂虫。唉,糊涂的东西迟早总会是吃亏的,既然是落在今天,我那就认了吧。姓耿的,你杀了我吧,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带把的爷们儿。只是有一天被商思贤知道了这般的恶人乐逍遥,义士枉替罪,可就让他笑歪了嘴巴了。张蠡啊张蠡,枉你一番良苦用心了。”说罢,长长的叹气。

    庞大福则过身对耿敬德耳语道:“帮主,这个姓张的虽然狂妄,但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你想如果他真的是作恶的凶手,他没有理由自己巴巴的送上门来给我们杀。而且还是这千多里的路途呢。”耿敬德嗯的一声,不置一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庞大福跟着说道:“退一步说,若他真有什么阴谋,我们何不将计就计,给他来个新帐老帐一起算呢。”耿敬德又嗯了一声。

    庞大福继续说道:“如果真像他说的凶手另有他人,比如他说的那个什么南昌知府商思贤,到时候我们岂不是放过了真正的大仇人吗?那夫人和少奶奶,孙少爷,孙小姐的冤魂将无以安稳。”耿敬德又是一声嗯。

    庞大福最后说道:“虽然我们现在还没弄明白这姓张的家伙的真面目,但是我试过他的武功,总高不过阿胜,阿夏等人的手段。不如我们就姑且留他一命,看看他如何做作。若果如他所言,那么自然是天在幸事了,我们就可以知道凶手是谁了,则报仇有的。若他有什么阴谋,量他也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阿胜和阿夏是耿敬德的三弟子和五弟子,武功在整个神蛟帮当中是第三流,要对付这类角色,神蛟帮的好手少说也有二十个以上。耿敬德又是一声嗯,说道:”你说得很对,就依你所言。“

    跟着庞大福又和耿敬德说了好一会了话。于是耿敬德说道:“小子,你且将这件事的原尾一一说来听听。”张蠡见自己的一番话和庞大福的耳语让耿敬德态度有所改变,甚为宽怀,喑自长长吐了一口气。心里说道:“张蠡你是好样的,终于向成功迈进一步了。继续怒力。”张蠡把说服耿敬德相信他的话,不要去冤枉元真派而应向商思贤寻仇,不要放过商思贤这个真正的恶人,当作他奋斗的一件大事来做。

    张蠡用力的扭动着身子,想挣脱那几个大汉的擒拿。其实他知道绑得这么牢实,他再怎么挣扎也是没用的,他只是挣扎给耿敬德看的,然后说道:“你耿大帮主这算是请我告诉你呢,还是在逼供呢?“耿敬德说道:“你觉得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了。”张蠡哈哈大笑,说道:“你姓耿的若是以礼相待,请我相告的话,那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你若是虑待我呢,那么对不起,你姓耿的看走眼了,张爷我不吃这一套。不说。”耿敬德冷笑两声,作色道:“好个嘴硬的家伙,不说老子就宰了你。”张蠡说道:“姓耿的,你说错了,张爷我不是嘴硬,其实是骨头硬的了。”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张蠡揣测得出耿敬德对他颇怀好奇,心中半信半疑,若是自己一味极力的说自己的所说的是真话,极力的劝说他向商思贤寻仇,则反而会使他怀疑自己别有所图,反而不如装着傲慢的样子更能让他相信。心想不如赌大些,给他来个欲擒故纵。

    抓着他的一个大汉喝道:“不得叫我们帮主是姓耿的,否则我拧断你的胳膊。”说着,便用力的扭了一下张蠡的胳膊,痛得张蠡直吸了一口冷气。张蠡扭头瞪了那大汉一眼,说道:“你们帮主不是姓耿的吗?”那大汉说道:“是啊。”张蠡说道:“既然是姓耿的,那我叫他姓耿的错了吗。”那大汉含糊道:“这个,这个嘛,错是不错,但就是不能这么叫。”张蠡说道:“既然是对的,却不准这么叫,那该怎么叫呢?”那大汉说道:“叫帮主。”张蠡说道:“我又不是神蛟帮的,怎么叫他做帮主呢?”那大汉犹豫说道:“这个,这个,,,,,,,”张蠡说道:“所以只能叫他姓耿的了。”那大汉被张蠡一顿诘辩得无话可说,一时间愣住了。

    庞大福说道:“阿胜,你不要跟他说了。”阿胜应道:“是。”

    耿敬德说道:“好个伶牙利齿的家伙。”张蠡说道:“难道你不是姓耿的吗?”耿敬德呵呵冷笑两下,说道:“我当然是姓耿的了。”耿敬德说道:“一般而言,去搞阴谋的家伙都是象你这么机敏的。”张蠡悠悠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啊。”说罢,弯弯的摇着头,显得极是无奈。耿敬德说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冤屈,那我就让你好好说说。”阿胜,松绑。“听得耿敬德的话,三个大汉便给张蠡解开了绳子。

    耿敬德说道:“张,那个谁,你叫张什么了?”张蠡见耿敬德无礼,昂首向天,故意不理他,只是不住介揉着手脚被绑得发疼的地方。阿胜见张蠡居然不回答帮主的话,大声道:“喂,我们帮主问你话呢?”张蠡也不理阿胜,只一边揉着手脚,一边不住介说道:“疼死老子了。”

    阿胜见张蠡不理他,又大声吼道:“喂,我们帮主问你话呢。”张蠡故作惊讶道:“哦,是吗? 我没听见有人叫我呢。”

    庞大福其实也没有对张蠡特别敌视,他想让张蠡跟耿敬德好好谈一谈,看看事情到底如何。如今见张蠡犯倔,帮主也不大可能会降尊,说不得只有自己出来调和一下了。于是小声对耿敬德说道:“帮主,他叫张蠡。”耿敬德嗯的一声,说道:“张蠡,你不是说知道般若寺的事吗?说来听听。”

    张蠡见耿敬德换了态度,也不好再继续使犟,说道:“耿大帮主若是信呢,我就说;若是不信呢,我就不说。若你不信,我说了也是白说。”耿敬德说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信呢?”张蠡说道:“那也是。”张蠡突然哎呀哎呀叫了两下,叫道:“我这手腕莫不是要废了吗?怎么这样疼。我得好好揉揉,揉好了再给你说哈。”

    耿敬德知道张蠡还在生他的气,于是作色道:“阿胜,你们怎么不知道我刚才是故意试探张蠡一下而已吗?居然下那么重的手。把张蠡的手都弄疼了 。唉,这么笨,以后让我怎么放心把大事交给你去做呢。”阿胜见师父责骂,一下子跼蹰不安起来。耿敬德这话虽是责怪胜,却是在向张蠡道谦了,张蠡何等聪明,如何不知。他觉得面子也挣回来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哎,哎,好多了,好多了。”他用力甩了甩胳膊,说道:“没事了,正说呢,没那么娇惯吧。”

    庞大福说道:“幸得张兄弟的手好了,那就给我们帮主说说吧。”庞大福见耿敬德对张蠡缓过态度来了,便也如以前一样称张蠡作兄弟了。

    张蠡笑道:“既然耿帮主真的想听,那我就说了吧。”

    于是,张蠡清了清喉咙,便将从刘世雄带领他们去般若寺开始,一五一十的说了开来。当然,为了预防耿敬德有可能会迁怒于刘世雄的妻子,张蠡仍然没有忘记将刘世雄妻子的一节略过。

    在张蠡说到刘世雄等人的行凶之处时,张蠡为避免耿敬德等人情绪激动,只是简单的一言带过,但耿敬德和别外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刘世雄等 人,暴怒之下,甚是恐怖。张蠡理解失去至爱亲人的感受,也不以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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