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前日，我听闻……有人取了不该取的东西。自己站出来吧。”
窗外的街上灯火通明，窗内却只点着一支蜡烛，烛影阑珊。
地上那三人跪在黯淡的烛光下，看不清面容。
“怎么，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中间一人膝行几步，爬到黄鹳立的脚下拜倒，“香主大人，属下一时鬼迷心窍，不该私自贪下那瓶药草，请大人责罚。”
他被叫过来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也许是那天自己手脚不干净惹下的祸事，螺心草这住处藏了两日，也一直没敢出手。这年头，这地界，谁没在干活的时候给自己夹点私货。可自家的新主子……难以捉摸。那只精巧的瓷瓶眼下就在他的怀里躺着，凉得他心惊肉跳。
有的人喜欢与人促膝把酒笑谈，共聚一堂，不分卑尊长幼。有的人却喜欢将人都踩在脚下，只有垂下眼睛看着人在自己脚边匍匐发抖，看着别人把额头紧贴在地面上，他才能感到畅快，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黄鹳立显然属于后者。
他站在几人跟前，一双金线刺绣的白靴子在这昏暗的屋中分外扎眼，可是没人敢抬头，哪怕只是看一眼他的靴子。
“你想要那药草，便拿去，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我黄鹳立待手下人，可从不吝啬。”黄鹳立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着一份平易近人的亲切。
可没人觉得轻松。
主子的确从不吝啬。
只是……
“可我问你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的时候，为什么要骗我呢……”黄鹳立幽幽道。
“大人，我……”这人被主子轻缓的声音惹得一个激灵袭遍了全身，他抬起头来，入目的是那双昏暗中的白靴，张了口，却蹦不出几个字来。
“你们跟随我的时间不长，不懂规矩做错了事情，我也不会太过苛责。不过今天，我给你们讲清楚……”黄鹳立一撩下摆，回身坐进了太师椅中，“我最讨厌的，是隐瞒……尤其是那些我该知道的东西。什么是我该知道的？我不知道的……都是我该知道的。我在乎的不是那颗草，而是有人瞒了我。”
“懂了吗？”
底下一阵附和。
“至于你，念在是初犯……东西卖了？”
这人一听主子的话，立马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瓷瓶，又是膝行几步，双手奉上。
黄鹳立打开瓷瓶，一股腥臭袭来，这味道直把人带进了广袤野蛮的荒原森林中。
他一皱眉头，随手一掷，“吃了。”
地上脚边那人闻言，立马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瓶子，一仰脖一闭气，悉数硬吞了下去。似乎生怕主子反悔似的，半点犹豫也无。
涌入腹中的那些腥臭粘滑的东西让他胃里一阵翻腾，可他心中却松了一口气。早听闻过这位“香主”喜怒无常性子残暴，可这惩罚道却没有想象的严厉，看来那些话都是以讹传讹，并无根据。
“刚刚是罚你弄出来的这些恶心气味的。”黄鹳立拔出白靴旁的一柄短剑，扔到了那人的身边，“至于前日犯的小错……右手还要用刀，就把左手切了吧。”
那短刀落在地上的“哐当”声回荡在耳边，让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
……
他生长在荒芜的土地上，四周几颗灰黄色的草贴在地面上摇晃。
可他就把根扎在这里，顶天立地。
茂密的枝叶为脚下干裂的焦土带来了荫蔽，粗壮的根努力向四处钻去，蔓延百里。
于是这片土地上冒出了新绿，一层层铺满了荒野。
接着有鸟兽绕他而栖，清晨总有婉转清脆的啼鸣将他唤醒，他睁眼，看到从前的荒野一天天变得繁茂。阳光从他遮天蔽日的枝叶中漏下，夜里总有萤火在一片漆黑里闪烁。
几棵树被砍倒，有屋子建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小孩子拖着尾巴跑来跑去，叽叽喳喳地都说他是堵墙。
几栋简陋的屋舍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个村落。当年的小孩子已经白发苍苍，他们的孙儿也如当年一般跑来，“看！这是堵墙。”
他摇了摇枝叶，沙沙作响，却感到浑身一点力气却也没有，他饿了。
他看着脚下蚂蚁一般的小孩子们。
“公子，起来喝些粥吧。”
他睁开眼睛，哪有什么森林，哪有什么村落，只有一个神情紧张的姑娘。
沐之被扶起来，乖乖张嘴，一口一口地喝下了粥。
“你为什么总看我的手腕。”沐之本想问为何先吃药再喝粥，又看着小七飘忽的眼神有些不解。
“我……”小七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螺心草呢？”
“它……救你回来的那人说没瞧见。”
“不可能。”
“许是掉在路上了，我明儿去城外沿着路找找。”
“我走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小七似是被吓了一跳，她的大眼睛里有微弱的晶莹在闪烁。
“你有心事。”
“我……”
向七低下头，沉默良久，终于站起来退后两步，定定地看着沐之道：“我在你的药里下了毒。”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窗外的街上灯火通明，窗内却只点着一支蜡烛，烛影阑珊。
地上那三人跪在黯淡的烛光下，看不清面容。
“怎么，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中间一人膝行几步，爬到黄鹳立的脚下拜倒，“香主大人，属下一时鬼迷心窍，不该私自贪下那瓶药草，请大人责罚。”
他被叫过来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也许是那天自己手脚不干净惹下的祸事，螺心草这住处藏了两日，也一直没敢出手。这年头，这地界，谁没在干活的时候给自己夹点私货。可自家的新主子……难以捉摸。那只精巧的瓷瓶眼下就在他的怀里躺着，凉得他心惊肉跳。
有的人喜欢与人促膝把酒笑谈，共聚一堂，不分卑尊长幼。有的人却喜欢将人都踩在脚下，只有垂下眼睛看着人在自己脚边匍匐发抖，看着别人把额头紧贴在地面上，他才能感到畅快，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黄鹳立显然属于后者。
他站在几人跟前，一双金线刺绣的白靴子在这昏暗的屋中分外扎眼，可是没人敢抬头，哪怕只是看一眼他的靴子。
“你想要那药草，便拿去，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我黄鹳立待手下人，可从不吝啬。”黄鹳立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着一份平易近人的亲切。
可没人觉得轻松。
主子的确从不吝啬。
只是……
“可我问你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的时候，为什么要骗我呢……”黄鹳立幽幽道。
“大人，我……”这人被主子轻缓的声音惹得一个激灵袭遍了全身，他抬起头来，入目的是那双昏暗中的白靴，张了口，却蹦不出几个字来。
“你们跟随我的时间不长，不懂规矩做错了事情，我也不会太过苛责。不过今天，我给你们讲清楚……”黄鹳立一撩下摆，回身坐进了太师椅中，“我最讨厌的，是隐瞒……尤其是那些我该知道的东西。什么是我该知道的？我不知道的……都是我该知道的。我在乎的不是那颗草，而是有人瞒了我。”
“懂了吗？”
底下一阵附和。
“至于你，念在是初犯……东西卖了？”
这人一听主子的话，立马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瓷瓶，又是膝行几步，双手奉上。
黄鹳立打开瓷瓶，一股腥臭袭来，这味道直把人带进了广袤野蛮的荒原森林中。
他一皱眉头，随手一掷，“吃了。”
地上脚边那人闻言，立马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瓶子，一仰脖一闭气，悉数硬吞了下去。似乎生怕主子反悔似的，半点犹豫也无。
涌入腹中的那些腥臭粘滑的东西让他胃里一阵翻腾，可他心中却松了一口气。早听闻过这位“香主”喜怒无常性子残暴，可这惩罚道却没有想象的严厉，看来那些话都是以讹传讹，并无根据。
“刚刚是罚你弄出来的这些恶心气味的。”黄鹳立拔出白靴旁的一柄短剑，扔到了那人的身边，“至于前日犯的小错……右手还要用刀，就把左手切了吧。”
那短刀落在地上的“哐当”声回荡在耳边，让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
……
他生长在荒芜的土地上，四周几颗灰黄色的草贴在地面上摇晃。
可他就把根扎在这里，顶天立地。
茂密的枝叶为脚下干裂的焦土带来了荫蔽，粗壮的根努力向四处钻去，蔓延百里。
于是这片土地上冒出了新绿，一层层铺满了荒野。
接着有鸟兽绕他而栖，清晨总有婉转清脆的啼鸣将他唤醒，他睁眼，看到从前的荒野一天天变得繁茂。阳光从他遮天蔽日的枝叶中漏下，夜里总有萤火在一片漆黑里闪烁。
几棵树被砍倒，有屋子建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小孩子拖着尾巴跑来跑去，叽叽喳喳地都说他是堵墙。
几栋简陋的屋舍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个村落。当年的小孩子已经白发苍苍，他们的孙儿也如当年一般跑来，“看！这是堵墙。”
他摇了摇枝叶，沙沙作响，却感到浑身一点力气却也没有，他饿了。
他看着脚下蚂蚁一般的小孩子们。
“公子，起来喝些粥吧。”
他睁开眼睛，哪有什么森林，哪有什么村落，只有一个神情紧张的姑娘。
沐之被扶起来，乖乖张嘴，一口一口地喝下了粥。
“你为什么总看我的手腕。”沐之本想问为何先吃药再喝粥，又看着小七飘忽的眼神有些不解。
“我……”小七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螺心草呢？”
“它……救你回来的那人说没瞧见。”
“不可能。”
“许是掉在路上了，我明儿去城外沿着路找找。”
“我走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小七似是被吓了一跳，她的大眼睛里有微弱的晶莹在闪烁。
“你有心事。”
“我……”
向七低下头，沉默良久，终于站起来退后两步，定定地看着沐之道：“我在你的药里下了毒。”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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