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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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思宫

    “从没见过你这般的嗜睡,睡了那么多日还没想过要醒来么?”

    冷黍离拿着湿帕子。轻柔的擦拭着冽风瑶的素手,一面和她说着话。

    “要是换做以前,五更天的时候,就能在院子里,见到你练剑的身影了。记得有一次,因雨阁的事务繁重,练剑休息之余你躺在树底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是黍离将你抱回来的。可惜,很多次你在外浅眠时,都以为是无依表兄带你回来的。有时候,黍离真的很嫉妒,为何你对无依表兄关怀备至,唯独对我相敬如宾。”

    可惜,冽风瑶只是静静的躺着,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回应。

    冷黍离将帕子放在一旁,握起她的手,靠近自己的脸颊。

    “可是现在,我突然一点都不嫉妒了。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开始有我了。”

    “陛下,李沐清来了。”

    澜霏和玉暮杏站在轻纱外,等着冷黍离的回复。

    “进来吧。”

    繁锦辞梦将冽风瑶的手,放回了锦被当中,又帮她掩实了被脚,才站起身来。

    “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起来吧。”冷黍离让开了些位置,留给玉暮杏,“这几日,劳烦你了。”

    “此乃李沐清之本分,陛下言重了。”

    玉暮杏双膝跪在床榻旁,拿出冽风瑶的手,将两根手指搭在了她的脉上。

    “你既是女子,为何不以女装示人?”

    冷黍离看着她,突然之间就想到了这件事情。

    “陛下虽然下旨免了我的罪责不升不降,但是并没有允许李沐清换女装,李沐清自然不敢妄作决定。”暮杏把冽风瑶的手塞回了被子里,起身走到桌子旁,开始写药方,“皇后娘娘今日便可醒来,这副药服用完之后,她所受之剑伤,就无大碍了。”

    “澜霏,你与李沐清同去抓药吧。”

    “是。”澜霏走到暮杏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澜霏姑娘了。”

    玉暮杏收拾好东西之后,与她一同离开了双思宫。

    “李……”澜霏本想叫她原名,但一想到她是女子,便觉得不大合适,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称呼。

    “澜霏不必为难,叫我暮杏便可。”

    “好,暮杏。澜霏在此,也要多谢你。”澜霏停住脚步,看着她行礼说道。

    “澜霏姑娘不必如此,快起来。”秋风画扇赶紧伸出手,扶起了她,“若是为了皇后娘娘之事,大可不必,陛下已经诸番谢过了。”

    “不只是为了此事,澜霏还为那日太后寿宴之上,暮杏为救众人之事感谢。”

    “那日也多亏了凝弦公主和月贵妃,非是我一人之功。”

    “暮杏不揽功之行,实为难得。”

    澜霏今日也算是明白了,为何玉暮杏之前,选择避不见人的原因了。

    “澜霏,不知我可否向你询问一事?皇后娘娘因不是为了报恩,才会答应进宫的吧。”玉暮杏想起刚才在双思宫所见,觉得冷黍离对冽风瑶,并不像传闻的那样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这……”澜霏犹豫了一下,本想避而不谈,但不知为何对玉暮杏有绝对的信任,便如实说道,“一开始时,瑶儿确实是为了报恩才嫁给陛下的。但是后来,慢慢的被陛下的一点一滴感动,瑶儿就不是这样的想法了。他们现在,应该是两情相悦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得此结局已是圆满。”

    澜霏试探的问道,“暮杏,你问这些总不会是对陛下,有不好的想法吧。”

    玉暮杏只是笑了一下,看着她,“我像吗?快走吧,不然就要耽误煎药了。”

    回到太医院帮澜霏抓完药,告诉她该如何煎之后,玉暮杏刚准备去净手,就被匆匆赶来的凡羽漪给拉走了。

    殊不知,沐之离一直看着她远去,未曾移走目光。

    “院判大人,是一直在等沐清吗?”

    潋卓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便走上前问道。

    “此事,与你无关。”

    沐之离不想跟任何人提起,自己与玉暮杏的任何事情,于是甩袖负背就走开了。

    “这是?动怒了?”潋卓看着他,笑了一下,“可真是难得。”

    李府

    一路上,玉暮杏听凡羽漪讲完了来龙去脉之后,为了节省时间干脆抓着他,一路飞了回来。

    飞回府中之后,凡羽漪的脚还没有站稳,玉暮杏就丢开了他,往李默澜的住处赶来。

    “爹爹。”

    “这孩子怎么回来了?”

    李默澜不想让她担心,就想要起身,结果被绣儿按回了椅子上。

    “老爷,你也安分些吧,不然在随便乱动,绣儿这药可抹不好了。”

    “爹爹,你伤到那里了?快给我看看。”玉暮杏也帮着绣儿,扶着他坐回了椅子里,俯下身查看伤势,“好端端的,怎么会伤了脚呢?”

    “没事没事,年纪大了,走路难免不稳。”李默澜伸出手把她拽了起来,安慰道,“你勿要挂心,交给绣儿就好了。”

    “不行,还是得请院判大人来一趟才好。他擅长针灸之术,能帮上忙,我这就去。”

    说完,秋风画扇又匆匆的跑了出去,差点和凡羽漪撞在了一块。

    “沐清。”凡羽漪转过头看她,可惜早没了人影。

    “羽漪,原来是你告的密。”李默澜故作发怒神色,“害的杏儿还要赶回来。”

    “院使大人,若不是我未看路险些被马车撞到,你也不会为了我而伤了自己了。”凡羽漪走过来,满是愧疚的神色,“羽漪怕耽误而让失态更严重,所以没有多想就去太医院找沐清了。抱歉院使大人,羽漪真的……真的不是……”

    “无妨无妨,你莫要担心,我没有动怒。”风止潭静看自己做的好像过了,赶紧拍了拍他的胳膊,“方才只是与你说笑的,吓着你了也属无心之举,我给你赔罪。”

    “没有没有,凡羽漪不敢。”晚竹飞霜连连摆手,转移了话题,“只是刚才,看沐清的举动,真的很关心很在意院使大人。”

    “那是自然,我们家小姐心里面最重要的,就是老爷了。”绣儿抹好药之后,也说了几句,“所以你以后和老爷出诊的时候,可别再不看路了。不然,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是,凡羽漪记住了。”

    “绣儿你别吓他了,他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这次,让杏儿担心了,诶。”

    匆匆往皇宫赶去的玉暮杏,心中挂念李默澜的伤势,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杀气顿生。

    一道黑色的身影紧跟其后,金色的铃铛不停的晃动着发出声响。

    在暮杏略作休憩的时候,黑衣人顿时出手一掌砍在了她的颈脖之上。

    玉暮杏眼前一黑,失了知觉,昏倒在地。

    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枚信号弹,扔向空中,表示已经得手。

    “这次,我看你怎么逃得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落雨轩

    幻光,杏花天影。

    真的,只是巧合吗?

    梨娘坐在窗边,单手托腮,回想着寿宴上的那场混乱,一时之间难辨真假。

    “梨娘?”

    冷别韵唤了她一声,听没有人回应,便走了过去。

    “梨娘?”

    梨娘依旧只是坐着,没有反应。

    冷别韵便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梨娘这才从回忆中脱离。

    “韵儿,何事?”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冷别韵看着她,“鲜少见你发呆的模样。”

    “无碍,只是一些琐事。”

    梨娘掩去了眼眸中的神色,站起身来,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宫女手里,都拿着一堆东西,便问道,“这些是……”

    “这些都是我给瑶儿准备的东西,你代我去双思宫走一趟,可好?”

    “梨娘知晓了。”

    梨娘说完,便带着宫女们往双思宫而去。

    恰巧冽风瑶也醒了过来,正半躺在床榻之上,澜霏在一旁给她喂药。

    “梨娘来了?”

    “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冽风瑶吩咐道,“澜霏赐座。”

    “是。”

    澜霏放下手里的药碗,起身走到一旁拿来一方凳子,“梨娘坐。”

    “谢皇后娘娘。”梨娘行过礼之后,就坐了下来,直言来意,“长公主心挂皇后,所以特地让梨娘,送来了这些东西。”

    “让姐姐担心了,瑶儿深感歉疚。等过几日,瑶儿一定会亲自到落雨轩,向姐姐道谢。”

    “看皇后娘娘的起色,也好了许多,梨娘也能放心了。”

    “多亏了暮杏这几日的照料,瑶儿才能那么快就好起来。”澜霏看了冽风瑶几眼,说道,“暮杏说瑶儿今日会醒,还真没错。”

    “暮杏。”

    再闻此名,梨娘心中又起波澜,站起身来看着澜霏急切的说道,“澜霏,你所说的暮杏,是何人?你,见过她?”

    冽风瑶看着这个一反常态的梨娘,心下不解。

    澜霏也被她这个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磕磕绊绊的说道,“暮杏就是,李……李沐清啊,太医院的……李沐清啊。”

    “李沐清。”梨娘又问,“那她现在在何处?”

    “太……太医院。”

    “皇后娘娘抱歉,梨娘今日失礼了,先行告辞。”

    说完,梨娘就急匆匆的赶了出去,往太医院而去。

    雕霜沐雪看着澜霏问道,“李沐清怎么了?”

    “我也不大清楚。”澜霏摇了摇头,又拿起药碗,“不管怎样,你还是先把药给吃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嗯。”冽风瑶也不是多事之人,便不再问。

    太医院

    “梨娘?你怎么到此处了?”

    沐之离正在院子里面晒着药材,冷不防的看到面色有异的梨娘,便停下了手里的活。

    梨娘看到他,跑了过来,急切的问道,“沐世子,你可曾见过李沐清?”

    “她……”

    “院判大人!”

    沐之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急急忙忙跑进来的凡羽漪给打断了。

    “院判大人,你可见过沐清?”

    怎么,都在找她?

    “李沐清当时在门口时,不是被你带去了吗?”沐之离冷静的说道,“怎么反倒跟我要人?”

    “是,院使大人的脚受伤了,是我把她叫回去的。可是,她说她来找你了啊,怎么会不在这里呢?院使大人等她,等的都快急死了。”

    “说清楚。”梨娘看他前言不搭后语,自己也显得不大冷静了。

    “我是说……”

    凡羽漪深吸口气,确定平静下来之后,长话短说,简单的说明了发生的事情。

    “院判大人,这可怎么是好?”

    “凡羽漪,你先呆在太医院里面,不要随意的走动。梨娘也同样,先回落雨轩。”沐之离当下就做了决断,说道,“我去勤政殿和陛下商讨此事,尽快派人出去找寻。”

    “我与你同去。”

    梨娘认为,该是时候把自己心中所怀疑的事情,告知他们了,便和沐之离一块去了。

    玉府,玉临风的书房之内

    “这么快,就把人带回来了,看来你果然很恨她。”慕渊城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不知怎的,觉得甚为可惜,“她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李沐清?”

    “如假包换。”

    黑衣人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了真容,此人正是朔漠修罗婉婵娟。

    “她也是那个,坏了你让冷国和北国鹬蚌相争之人。”玉临风看着她,也是紧紧的握起了拳头,“交给我吧,这次我绝对让她有来无回。”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现,他此刻也不会有战场上的那个污点。

    有胆子作为他路上挡路的人,只有死。

    “她的结局为何,朕没有兴趣。”慕渊城一甩衣袖,冷漠的说道,“人,就交给你了。希望结果,不会让我失望。”

    “玉临风会的。”玉临风看着玉暮杏,嘴角勾起阴寒的笑容,“来人,把她先带到密室。先好好的招待一番,记住,留几分可不要弄死了,不然就不好玩了。”

    “是。”

    同样是身着黑色衣服的两个人,从阴暗处现身,一左一右架着玉暮杏就去了密室。

    “那朕就,祝玉大人,玩的愉快了。”

    慕渊城带着婉婵娟,也走了出去。

    “呵呵呵呵,李沐清,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从玉府离开之后,慕渊城和婉婵娟就到了,隐秘的落脚之处。

    “看你脸上的不平之色,怎么,也想去好好的折磨一下李沐清?”

    慕渊城坐在了案桌后面,拿起沾着朱红色颜料的笔。

    “是她,害死了月夕影,我一定要杀了她。”

    “呵,只可惜玉临风的恨,比你更深。你要相信,他会连同你的那一份,一起讨回来的。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皇宫里面找到隐,继续你在皇宫里的任务。”

    “是,婉婵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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