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造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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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笼溪镇位于广东中部,气候温和,雨量充足,郁郁葱葱。镇上有户人家姓韩,主人名叫韩璧,膝下两位儿子,大的叫韩成,小的叫韩玉。原为镇下居民,多年前因觉村下辛苦,迁居镇内做起小生意。那年韩成十一岁。

    韩成少年识字,到了镇上之后,又上了两三年私塾,父亲说:“你看某某某读书多,不会赚钱,某某某什么书没读过,却很会赚钱。”韩成知道父亲的意思,自此缀学,帮助父亲料理生意。韩家做这个选择也算是眼前现实,韩璧的生意说好听点是加工,其实就是和搬运差不多,把大包小包的货品用木头车拉回家,加工之后拉回去,货物的上上落落都是一个人,累得不堪,本小利薄,是请不起人的;双亲需要赡养,夫人照顾饮食起居,都帮不了生意上的大忙。韩成时年十四岁,正是长力气之时,正好能做父亲副手。而一两年之后,他已经超过父亲,成为上落货的主力。

    韩成是喜欢读书的,但他作为乡下人进城里读书,在班中处处受人白眼,想安心读书也不可得,加上有帮助家庭之心,缀学已是两厢情愿。

    近百斤的货物,每天上落数十至数百包,几乎每次都是筋疲力竭,而筋疲力竭之时,还得继续的筋疲力竭。所以在韩成面前,货物都有堆成山的感觉。

    面对根本节制不了的体力透支,假若没有较好的沟通,总会产生矛盾,而韩璧的家长至上观念,或者是成为缺乏沟通的导火线,在韩璧眼中,儿子是父母生养,功劳至大,儿子应该无条件尊敬父母听父母的话,否则就是大逆不道。韩成没有多大心思,唯一想的就是能够得到点歇息机会。

    父子的矛盾应该是在早晨开始,韩成年轻,工作劳累,早上往往不能及时起床,韩璧却没有什么好言好语,叫唤几句之后,只要韩成不能及时起来,就会拿起大棍,硬是把韩成轰起来,韩成心内委屈,想我体力透支的工作,没能得到丝丝认可,便偶尔也会说几句委屈的话,争辩几句,这还了得,自此,韩成的环境逾加不好,要继续沉重的工作,还负了大逆不道之名。对于儿子的迕逆,母亲站在丈夫的立场,只有祖父母对孙子倍加痛惜,但年龄老迈,帮不上大忙。

    在父母的游说下,韩成的亲戚长辈有很多过来说教,当中也有人同情韩成,但毕竟是长辈,而且是父母请来的,也都站在长辈的立场说话,让他痛苦不堪,社会人脉也进一步打乱,在外抬不起头,在家成了做工的机械。

    如此一晃十多年,父母积累了点点财富,转行做了较为轻松的生意,弟弟长大,能够帮忙轻松管理。这时的韩成,积劳成疾,动不动头晕眼花,中气下陷,说话吃力。他不敢告诉父母,又无钱找大夫,所幸有看书的习惯,但凡是书,他大都看得津津有味,并从一本武林书籍看到医治内伤的方子。他也不管方子成不成,偷偷的到药房抓了药,再回家偷偷的煎,多济之后,竟然病势好转,直至痊愈。此时他已接近三十岁,家是成了业未就,在父母的生意轻松之后,他便是父母口中的废人,而茫茫社会,不知自己能够做什么,也好像什么也做不了。面对弟弟的成长,父母生意环境的转好,他决定携带妻子儿子,从新开始,回到了儿时生活的乡村,那时的山总是那么青,那时的小溪,总是奔流不息,那时的生活,总是那么殷实,稻子种到田间,总有收获之时。他没有什么大的想法,只不想做个废人,让妻子儿子有个舒心的生活。

    心中规划了要做几块田地之后,当下要做的就是要建一座让妻子儿子住得舒服的房子。乡亲的茅房建在面南的山坡,房内往往漏雨,夏天尚可,冬日是彻骨的寒冷,也不抗风,时常担心巨风掀翻,几乎家家户户门前养猪,臭气难闻。他做了一个奇特的决定,自辟蹊径,按照自己的意思建一座房子,而且他也没钱请人建一座跟乡村们一样的。

    对眼前所能找到的材料,他对房子做了一个规划,第一要大,大才像个家,有活动空间,他把这个“大”构思在院子上,房子前围个大院子,材料可以是简单的篱笆;第二要雅,雅的生活才有情趣,有情趣才能感到幸福;第三要牢,不怕风雨;第四要暖,冬日进去要有温暖的感觉。其次,他想附近的环境好点。

    有了构思,就按构思准备材料,第一要准备砖,他把牛驾到附近的一块田上,犁了一遍,再用工具梳理直至起浆,做砖的材料就准备好了。接下来把四块木板做的砖模放好,把起浆的泥土填进模内,把模抽出,一个砖就做好了,再等待太阳晒干。经过计算,他做了五百多块。砖要在烈日下暴晒近月,这期间他厚着脸皮向乡亲借了些稻草,说好到往后耕种收割后再还,乡亲都当他的是笑话,有需要就拿去好了,何用还,这让他觉得心内异常温暖。正是六月,乡亲收割稻禾不久,稻草遍地,倒是易得,但也是乡亲大方,这些稻草要么喂牛,要么烧火,等等,用处大着呢,他拿了,也暗暗准备到时归还。

    砍了一大批竹,做成蔑,开始把一部分掺杂稻草编盖房顶的茅,另一些蔑则直接编成竹蔑,另有他用。砖晒干之时,蔑茅也编好了。

    接下来,要做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田间的砖挑回来,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有了这些材料,他可以整理地基了,这是相对舒心的工作。她的妻子在整个期间端茶送水,时不时为他擦汗,直是让他感激不已,心中充满柔情蜜意,心下好像有干不完的劲。妻子默许他的选择,也时常给他眼神的鼓励,开朗活泼,任劳任怨,是他充满动力的源泉,假若没有妻子的鼓励,他可能没有建好房子的动力,假若不是为了妻子,他也可能不会这么尽力的建房子。

    接下来,垒墙的工作挺简单,很快就垒了一个长近两丈,高与宽分别一丈多一点的房子,别家在房顶的砖上架茅,他在茅顶上还架两行砖,这样不易被风掀开;别家的茅是一重的,他架了三重,不易漏雨。墙体装饰与地面也与别家不同,别家的墙体没有装饰,他在上面加了一些竹排,方便直接倚在墙上,这是雅,地上铺着沙子、泥浆、鹅卵石的混合物,坚硬而干净,这也是雅,特别是在四周一些地方,让一些较大的鹅卵石露出来,特有雅味。门前用竹片简单的围了一个小院子,筑了一个砖门,只等过些时间,他与妻子种在竹片旁的藤类、刺类植物生长,这就是个郁郁葱葱、鸟语花香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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