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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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黎明已经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听过这句话了,可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这句话却总是在他的脑内回响。

    真是无聊透顶的话,他自嘲的笑笑,抚摸着坐在腿上的大黄,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自己说:“人只有在失去一切的时候才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可是这个时候,明白的意义也不复存在了,一切都已经晚了,晚了~”

    小心地拿起桌子上的针管,针头向上,慢慢按压活塞,气体被一点点从针筒中挤出,晶莹的液体,在针尖上被灯光照射之后折射出森寒的光芒。

    “要是失败了,你就和我一起归入那无尽的虚无,要是成功,”他顿了一下,眼睛里尽是希冀与渴望,然而这只是一刹那,随即又陷入绝望,摇摇头,“成功了又怎么样,这只是一次动物实验,呵呵。”

    可是再怎么样,他终究不会放弃,尖利的针头最终还是被刺进大黄脖子上的静脉之中,他没得选择,他已经被赶出了实验室,这里没有供他尽情实验的小白鼠,只有与他朝夕相伴的大黄。

    “喵呜”,伴随着刺耳的叫声,大黄在地上不停翻滚哀嚎。

    黎明就站在一边看着,看着那个与他朝夕相处的生命渐渐消逝,莫名想哭。突然之间,黎明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就像被人一把攥在手里,肆意揉捏。他捂住胸口跌倒在地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颤抖着掏出一瓶药,急切的想要打开,可是双手好像不听使唤一样,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心脏疼痛变得越来越剧烈。他躺在地上,发出和猫一样的哀嚎,只不过这声音在逐渐变弱,而猫的声音却越变越强。

    暗红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布满血丝的眼球逐渐失去了焦距,身子不断抽搐,黎明就这样躺在地上,慢慢没有了声息。

    一个生命消逝了,另一个生命却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不可思议的变化。

    后腿肌肉得到强化,肌肉纤维更加粗壮,前肢也变得更加有力,不过进化方向明显与后肢不同,指头变长,指甲变得更加锋利。随着骨头的生长,疼痛也变得更加剧烈,逐渐低落的嚎叫再次变得高亢起来。

    长时间猫的惨嚎显然吸引了邻居的注意,只是因为不常来往,相互间也没有熟悉到主动来帮忙的地步,所以尽管黎明已经死去多时,还是没有人发现这一悲剧。

    时间在流逝,再强劲的嗓子也经不起一直不停的撕心裂肺,大黄已经停止了嚎叫,只是依然躺在地上,仿佛已经忘记了冬日地板的彻骨寒冷。

    再强烈的痛苦也会过去,再无法忍耐的苦难也会随时间流逝。

    大黄终究没有死,它在苦难和疼痛中获得了新生,它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温顺的宠物了,除了身体上的进化之外,它还获得了更加宝贵的财富。

    “喵~”大黄的意识逐步清晰,但是因为疼痛刚刚过去,肌肉还没回复,无力感依然在,只能继续躺在地板上。面前是它主人的尸体,血液已经变成黑色,粘在脸上黑了一大片。

    “喵~”,就像一个新生的婴儿,大黄的心里对死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可是在它长达两年的生命里,有一半时间都是在这个男人的抚育之下,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让它对这个男人有着天然的亲切感。

    随着时间的流逝,力量也在恢复,大黄终于在经过新生之后第一次站了起来。

    是的,站了起来,大黄发现自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它居然能够只用自己的后肢就能在地上行走,当然四肢一起会更快一点,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它笨拙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走到黎明的脸旁边,轻轻地伸出爪子,放在黎明的脸上,“喵~”。

    围着尸体转了两圈,大黄不明白他怎么会躺在地上,不冷么?新生的头脑对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想不明白,也不愿意费神去想,大黄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缩成一团贴了上去,久违的温暖舒适随之而来。

    “我是谁?我从那儿来?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古老而永恒的话题,任何一个会思考的生命体在摆脱了饥饿和寒冷之后,都会想到这个终极命题,就像所有人都会有的困惑一样,在摆脱了浑浑噩噩的思想和疼痛之后,迷惑也就出现了。

    “我是叫做大黄吗?”任何问题都有答案,区别在于一些问题通过思考是能解决的,而另一些,需要不断摸索。记忆是模糊的,黎明就经常叫他“大黄”,而他自己对于大黄这个名字也有本能的反应,也许它的名字就叫大黄。

    “这个名字不好”,大黄换了个姿势,因为身体改变的原因,以前习惯的姿势变得不那么舒适,“不止一个人嘲笑过这个名字太土。”大黄这样想,尽管它并不知道“土”,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这里面的恶意。

    “也许我应该换个名字。”大黄站了起来,因为主人的身体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反而越变越冷,“可是叫什么名字好呢?”

    可供选择的地方有很多,但是最吸引大黄的还是那张有着暖和的被子的床,虽然它曾经数次被从上面扔下来,但是这也代表着它对那张床有多么的渴望。现在主人躺在地上,也就是说没有人会把它再从哪里扔下来了,哦,真棒,大黄四肢同事着地,向着床一路小跑过去。

    “应该叫做黎明。”大黄,哦,不,现在叫做黎明,钻进了舒服的被窝,“他的名字就从来没有被人嘲笑过,再说别的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至于剩下的问题,黎明决定睡一觉之后再考虑,毕竟这些东西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不存在的烦恼折磨自己,这是不理智的,不是么?阅读库 www.yuedsk.comyuedsk www.yued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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