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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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四个人,浓妆中年女人、爆炸头年轻人、口罩男子、及受伤男子都紧张了。

    沐小姐继续局部推理,说:“那个共犯,很大可能,就在你们四个之中,而且,是曾经同样坐在最后排、靠外侧剩下的那个空位上的。”

    “毕竟,即便再是隧道、行动再机密,想完成犯罪而不惊动座边人,也不现实,当然可以用同样的迷药手段将那个陌生人迷倒,这一则费时,二则警方到来会觉得可疑,一经调查就会出问题,因此,自己的身边,有一位共犯的熟人坐着是最合理的方法,共犯不仅可以占据座位、掩饰犯罪,还可以帮着处理道具。”

    “由这些粗略推断,这位手臂戴着夹板和绷带的先生,可否检查一下你的身上?当然,不介意请打开你的绑带看一看。”

    受伤男子见对方又是直接将怀疑标定了几人之一,还很肯定的样子,立马紧张了,说:“哈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共犯?你不会说,我这绷带里藏了什么东西吧?”

    沐小姐摇头:“我并没有这么说,但是,那位先生(方良)袋子里的匕,是他自身之前在商场购买的,凶手及共犯或许认为,利用购买者的匕杀人,对于嫁祸罪名更有说服力,不过,这只是凶犯二人由座位下临时看到塑料袋里的匕才决定的,若为确保刺杀万无一失,两人在事前,应该还准备了一把匕……那柄匕并不在我推定的第一嫌疑人身上,就应该还在共犯身上,反正也没沾血,刀口也不见得对号,算不上证据。”

    “受伤的先生,请问,你身上带着刀吗?”

    沐小姐目光灼灼,似乎能看穿一切心机。

    受伤男子不满意,说:“那你为什么不怀疑那三个人,而直接问我?”

    沐小姐说:“因为你的一只胳膊受伤,不论真假,加上主犯,可占据最多三个位子,最符合我前面应对不同情况的推定,而且,若我没有记错,上车时你紧随在老人之后,是第七个吧?”

    “当然,即便在你身上搜出了匕,你也可以辩解你跟死者不认识没有动机之类,但要是事件属于雇凶杀人,警方去调查对死者有动机的熟人,难保不将你们供出来,刑侦队可不是吃素的。”

    受伤男子明显心理素质欠缺,被点到了真相,彻底慌了,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挥舞着向后退,大吼:“不许靠过来,都不许靠过来——”

    事突然,众乘客跟司机、孙巡警都吓得倒退。

    受伤男子退到了驾驶舱那里,用匕斜侧一按键,开启了前车门,正要下车,在匕方向还没调换过来的时候,沐小姐忽然上前,用收拢的长伞向前点去。

    这伞分明内藏电棍的芯之类,触在男子身上后,后者立马麻痹软倒。

    孙警官赶紧奔上,将匕踢开,将男子反手制伏住,又铐铐子。

    “废物——”

    暂时不在关注中心的中年人低骂一声,推开前面的碍路者,向车门疾笨,并顺利大跨步下了车,其他人根本无法反应,沐小姐的伞也来不及抬,孙警官行为没完成,司机等一时缺乏勇气。

    不想,另一道身影,几乎是风一样从后方补上,向着车门追去。

    ——是方良!

    中年人下了大巴,一下跨坐在警用摩托上,才现车锁着,上面没插钥匙,只好又下来,步行逃逸!

    就是这个时机,方良追上了他,两人在路边扭打起来,一时无限纠缠旁人都不好插手。

    方良的拳很重,半点没有留情,最终占据了上风,他将中年人压在了身下,一边挥拳,一边大喝:“你知不知道,人命是很宝贵的……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死后,他的亲人会有多么伤心……你又知不知道,没有人具备资格,去剥夺无辜者的生命……”

    中年人脸如猪头,吓得举手投降。

    孙警官到来,可根本没劝住方良的拳头。

    沐小姐静悄悄来到他身后,沉声说:“他们只是为了钱财杀人,你的问题,只有雇主才能回答。”

    方良这才停拳,离开了中年人,交给孙警官接手。

    方良呼呼喘气,内心依旧没有平静。

    他最知道亲人逝去的感触,要不是在家乡没有一个长辈了,他也不会离开来都市。

    沐小姐说:“贵姓?”

    “姓方。”

    “好,方先生,可否问你几句话?”

    “请说。”

    他在尽量将口吻放柔和。

    “对于真相,你敬畏吗?”

    方良疑惑,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么,如果那个真相对你不利,你如何做?”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比如,那位老先生,确实就是你自己杀的,只不过你没有了那个时候的记忆……电影里不是有过这种桥段吗?那时候,你怎么做?是依旧想去调查,还是逃避掉?”

    方良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会调查,有些事情可以逃避,有些则不可以,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会承受一切。”

    “很好……方先生,你目前在寻找新的工作吧?我的事务所正缺一名助手,这是名片,上面有地址,如果有意,欢迎来应聘。”

    方良接过名片,还没去看,沐小姐就走了,他将名片放进口袋,想追上去说些什么,孙警官来请他不要走。

    毕竟方良是当事证人,身上还带着血,需要后续配合警方办案。

    这时候,隧道那里的警笛声也来了,方良再回头扫视,已完全不见了沐小姐的身影……

    下午3点,方良从公安分局出来,正式看那张名片。

    “夏江路11号,‘沐家事务所’,社长:沐镜。”

    原来她叫沐镜啊,很独特的名字。

    方良思考了好一会儿,决定前去应聘。

    不得不说,那位沐小姐查案的时候,有一种令人心醉的神韵,似乎能永远冷静,思绪也一直有条不紊。

    而他也明白了一个细节。

    在车上时,最开始诸般证据显示自己是凶手,沐小姐那时介入,并一直调查到最后,就是为了帮自己洗脱嫌疑,毕竟,不能保证所有警方的调查都认真。

    这个方面讲,自己是欠了人家一个相当大人情的。

    花费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同在d市的“沐家事务所”,那是在一个不那么繁荣的商店街的一角,没有标注“私家侦探”的名号,也没看见什么顾客。

    ——后来方良才知道,沐家事务所的要宗旨,就是只接侦探向业务,像婚外情调查跟踪之类,从来不接手,这是祖家数代的规矩了。

    此刻的方良是怀着惴惴的心情步入店门的。

    毕竟他根本没经受过私家侦探的训练,只有因出身于农村,身体素质打架能力还可以。

    “助手”的具体要求是什么呢?

    他没想到,后面的事情顺利得一塌糊涂。

    店内接待的柜台后,坐在高座椅上的社长“沐镜”正在吃西瓜,将西瓜子吐得到处都是,汁液抹了一嘴唇,见到方良进来,大大咧咧地说:“啊,你终于来了,要当助手了吗?去那边桌子,有打印好的合约,还有笔,我吃完西瓜之前不要问,我吃完后你决定好签不签。”

    咦?

    方良顿时满心的违和感。

    怎么回事?完全不对!

    这真的是昨天的沐镜吗?

    可连衣裙、柜台上旁边的伞、那比较独特的娃娃脸,都显示为同一人啊?就算双胞胎,也不会诸多细节都完全一样吧?

    再说人家的口吻明明就是认识自己。

    或许出门跟在家里不同风格吧。

    方良静下心看合约,十多分钟后,签下了自己大名。

    决定了后面3年的归属后,他长长松了口气。

    没想,接下来就忙了。

    “沐镜”见他签了,大为高兴,收起来合约,就开始吩咐他这名新任助手干东干西——具体就是打扫店内。

    一边打扫,方良一边腹诽:这店里是有多久没清扫过了?还是说自己之前根本没有助手这个身份的人在?

    没想到,“沐镜”饶有兴趣看着他打扫了一会儿,就趴在柜台上睡起了觉,小脸里嘟噜着听不清的话,似乎在庆幸终于有助手了。

    方良不由将动作动静放慢,不得不说,就照顾人这方面讲,他还是有着些资质的。

    打扫完,长久没有人进店。

    ——沐家事务所该冷清到什么地步呢?

    方良坐在待客用的沙上,看着那些事务所订购的杂志,头脑里满是新东西,不久昏睡了。

    一觉醒来,下意识看左腕的表,天,竟是晚上了!

    警觉抬头,就现柜台后正有视线灼灼地盯着自己,其主人气质上给人的除了冷静,就是智慧感。

    “啊,沐小姐?”

    方良出奇的喜悦,大叫出来。

    沐小姐点头。

    方良忍不住问:“那个……白天下午的时候也是你?”

    不会真有双胞胎吧。

    沐小姐解释:“准确说,那是另一个我,她叫镜,我也是另一个她,我是‘照’。”

    “沐镜”跟“沐照”吗?

    方良问:“双重人格?”

    沐照摇头:“跟双重人格无关,是共存型人格,我们共用记忆库,她经历的我都知道,我经历的她大致也明白怎么回事,只是,细节上她无法掌控。”

    方良挠挠头:“不太明白。”

    沐照说:“在不需要推理的时候,是镜在主导着身体,但当她遇到思维困境,或直觉到有案件生时,可能就会放弃主导,切换到我来做……镜不太喜欢复杂推理,所以,你可以将我的存在归类为一种需要时才出现的‘推理形态’。”

    是这样啊,倒真是独特。

    “那么……你现在怎么出来了?又在推理什么吗?”

    沐照说:“我在分析你前面进店后的应对,包括打扫,以总结你的习惯、各方面基础,以为你做各阶段的助手训练。”

    “哦……多谢。”

    方良只能木然这样表示。

    “那么,助手先生,”沐照走出柜台,递出了一只手说,“今后不论是我,还是镜,都请你多多关照了。”

    方良将手握了上去……

    几天后,新任助手就苦恼地现,“照”出现的时候寥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面对着“镜”。

    只是,这实在是一个做事随意、懒惰不喜用脑的家伙。

    唉,助手之路,看来不会一帆风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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