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青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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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一路西去,已然升阳。

    易云带着吴望和闻人风行一晚,此时已然是初阳十分。看了看了身旁旁睡得东倒西歪的吴望和闻人二人,易云生生忍住了将这二人扔下去的冲动,然后给两人各赏了一个爆栗,算是道了早安。

    “飞在天上也能睡,你们挺能的啊。”易云看着瞥了一眼睡眼惺忪的吴望和闻人,淡淡道。

    清晨熟睡之中被一个爆栗砸醒,真的说不上是一个好的经历。吴望斜了一眼易云,也不说话,借着初晨的阳光看着脚下的风景。闻人则是抱着脑袋使劲搓揉着,瓷玉般的脸蛋在初阳的照射下显得分外红润。

    闻人的动作看来令人忍俊不禁,易云却是察觉到闻人脸上的疑惑和好奇之色。

    “傻徒儿,莫非是被我打傻了?你这是吃痛之后应该有的表情吗?”易云朝着闻人问道。

    “这就是痛吗?”闻人呆呆道。

    “闻人,你连痛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吗?”听到易云和闻人的对话后,吴望不禁起了兴致。

    “嗯,师父说我不需要知道什么是痛。他说想让我痛的人他都会杀掉的。”闻人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

    高空之中,沉默良久,再无言语。

    渐渐的,吴望觉得易云飞得越来越不稳,甚至有一些高空的气流刮到了自己的脸上。随即转头看向易云,这是一张黑了的胖脸。

    “闻人小徒儿,刚刚那个其实不叫痛,那只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训诫。其实那叫关爱,你懂了吗?”

    吴望听到旁边的易云用极端慈祥以至于做作的语气说出了这段话,瞪大了双目。厚颜无耻可能就是用来形容这种人的吧。

    “哦···”闻人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极为乖巧。

    听到这样的回答,易云黑着的脸总算恢复了过来,御风也渐渐稳定,还不忘补一句:“孺子可教也。”

    听到这里,吴望终于忍不下去,嘁了一声,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个爆栗。

    “徒儿,看,你吴望大哥马上要出去修行了。为了表示我的训诫我又给了他一次关爱。”

    ···

    ···

    就在易云这些不要脸皮的表演之间,御风之行也到了尽头。

    随着速度的放缓,三人来到了一片雾峰之中。易云也是正色起来。

    “小子,我提前跟你说好。我只负责将你带到这里,如何拜师,如何学艺全看你自己。”易云带着少年二人停在了缥缈雾霭之中肃然道。

    “有多难?”吴望也不多言,直接道出心中所想。

    “这里的方圆百里,都叫药谷。你的师父,你将要去拜见的人,叫做青囊,极寸这里的人都叫他药鬼。在他手里,你可能会死。”易云幽幽道。

    “哦。”

    “将你放下去,我就带着闻人走了。三年之后才会回来,也就是说,你的双脚触了地,就回不了头,想好了么?”

    吴望看着双目,从里面他看到了挣扎,他甚至感觉到易云在阻止他,在劝他放弃。

    少年蓦然之间展颜一笑,初阳之下,这一抹笑容看起来颇为灿烂。只有易云恍惚之间仿佛看到,少年的双眸溢出了黑色流光,好像连阳光都不敢靠近一般。

    “下去吧。”吴望道。

    ···

    ···

    “药老鬼!药老鬼!我来给你送试药童子了,试毒炼丹,随你怎么用啊!”雾谷之中,易云带着吴望和闻人落地之后便叫嚣起来。

    易云一番言语听得吴望一阵无语,也不去在意,他便开始自行观察周围的情景。仔细观察,他便发现,在雾气的可视范围之中,地上长满了奇异的花花草草,这些草木他几乎从未见到过,只有几株是在王老先生所教授的 《千木百草》 中看到过。

    正在吴望暗自思索之间,易云的叫嚣终于引来了回应。

    “怎么,胖子。黄泉妖身还没找上你?不去找个地方好好等死,来我药谷作甚?”

    谷中的声音忽近忽远,嗓音听来就像是磨石一般,等到这句话讲完的时候,吴望发现一个身影已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前,正和易云面对面站着。仔细看,这是一个布衣老者,戴着斗笠,弓着背。吴望年岁尚小,体态尚小,正好就可以从下面看到斗笠下面那双空洞的目眶,里面没有眼睛,一片幽黯。

    “药老鬼,你是真的要做鬼还是怎的,这般无声无息,是要吓死谁?”药鬼的突然出现让得易云吓得跳了起来,反而两个少年倒是反应不大,如此情态也是引得药鬼微咦了一声,暗自瞥了一眼吴望和闻人。

    “不用我吓,你很快就会死了。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别说送什么试药童子,这两个娃太嫩,一株毒草下去怕就肉身消融了。”

    易云嘿嘿一声道:“诶,不愧是闻名东之极寸的药鬼青囊,我这么内敛的玩笑话一下子就识破了。”显然,这个胖子并不懂得如何调解气氛。

    吴望暗叹一声,兀自道:“拜师。”

    “对,拜师。我是带这小子来拜师的。”易云附和。

    “这个谷中,就我一个人,你们找的人不在这里。”老者淡淡回道。

    “哎呀,老鬼你是不是糊涂了,这个谷里既然就你一个人,那就肯定是来拜你为师啊。你看,你这鬼样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死了之后,断了传承,多可惜。”易云就像一只乌鸦一样,聒噪非常。

    “我?哈,哈哈哈哈。”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老者莫名大笑了起来。说是笑,给人听来却像是磨石在疯狂得挤压着磨盘一样难听。

    “胖子,带他走吧。在我手上,他撑不过半日。”

    易云刚欲接言,却被侧边的少年拦了下来。

    吴望朝着老者拱手一揖,此揖为初见之礼,算是补上先前不行之礼。随即吴望又是缓缓提衫,一拜而下,拜师之礼,信手拈来。

    拜师礼毕,也不顾药鬼作何反应,吴望径自转身朝着易云道:“易云舅舅,你带着闻人回去吧,三年为期。”

    随后,吴望又是走到闻人的身前,伸手揉了揉闻人的头,竟是将她盘好的头发都揉乱了些许。闻人兮仰着头看着吴望,那乖巧的模样看的人不禁心生怜爱。

    “闻人,你也要加油啊,三年之后,我们去找你的师父好不好?”吴望柔声道。

    “嗯!”闻人认真回应道。

    易云看着吴望独自安排好了一应的交代,不禁愣了一愣。这就,没我什么事了?可以走了?这小子,还真是从不按常理出牌。

    朝着药鬼拱手一揖,易云的表情刹那间变得肃然:“青囊,他是后凡,还请成全。”

    斗笠之下的空洞双目不知何时已然和吴望的双眸对了起来,片刻过后,药鬼摆了摆手,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三年后,来给他收尸。”

    此话一出,易云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担忧的看着吴望。

    “走吧。”药鬼再度开口。

    算了,这是他选的路。心中念想之间,易云便转身带着闻人御风而去,无有拖沓。

    ···

    ···

    两人走后,谷内一老一少,不言不语。

    沉默许久,老者缓缓转身,谷内有声幽然:“我叫青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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