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缘起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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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雁字回时归期,寥寥几笔,花影重重。仿似谁,盼那人归···”

    吴家大院内,曲调悠扬。月下有影独投小池。

    闻人兮已经来到东城多日。那一日,风从城外来,天降虹光异象于东城之上,少女和少年相遇了。

    便在两人对视的一刹,少年突然晕倒过去。路过的东城百姓眼看是吴家大公子,忙不迭将其救起送回到了吴府。而闻人兮就这样跟着吴望到了吴府之中。随后吴家公子大病,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东城之人尽知。

    吴员外和吴夫人曾经问过闻人兮的来历,却只得知两件事,这个少女叫做闻人兮,她的师父叫她来东城,并且让她要关爱吴望。

    如此没头没脑的来历,着实让吴家夫妻二人头大。但是看这少女眉目清明,神色之间不带半点杂质,吴夫人便做主将闻人兮留在了吴家。

    吴家公子已然昏迷九日,九日之间,吴家之内气氛沉郁,佣人丫鬟只看到员外和夫人时常和一个陌生男子进入公子的厢房,一呆便是数个时辰。而每次离开公子房间的时候,那陌生男子总是微叹摇头,显然吴公子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

    是夜,闻人兮看到吴夫人秦语在吴望的床榻旁掩面而泣,吴员外更是停了吴家的生意,终日求医。听丫鬟们说,吴公子昏迷九日,茶饭不进,若是寻常人早已不支身陨。许是吴公子吉人天相,撑了这许久日。只是如此状态终究有着极限,撑到现在,吴公子的气息已然开始紊乱,断断续续之间,怕是不经意间便人死灯灭。

    吴家的事情牵动了整个东城,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吴府探病慰问。其中不乏一些奇人异人,东城城主霍军也是前来。据说霍军修习道法,本以为城主前来还有一丝转机,但是最后的结果仍是难如人意,霍军坦言此病他也不知何解。

    闻人兮看着吴府上下阴云笼罩,那病榻上的少年更是奄奄一息。神色微动之间,闻人走出了厢房。

    月光似水,荧荧生辉。少女不经意间,哼起了记忆深处的歌谣。

    “此去,蝶难留;经年,芙蓉花又洒满了枝头。奈何江水定要东流,酒入喉却解不了愁。”

    “此月相伴,枯坐天明,我无言,唯眼泪长流。”

    “雁字回时归期,寥寥几笔,花影重重。仿似谁,盼那人归···”

    曲调婉转之间,吴府众人不禁望向那月下独影,仿佛那个娇小的身影就快要消散而去。

    少女转身,泪流满面。闻人兮摸了摸自己微凉的脸颊,不知这泪水从何而来。再看吴家众人,不知多少人也是满面皆潮。

    一声轻哼终于打破了这月下宁静。不知何时,床榻之上的吴望已然醒转,秦语讶异之间,慌忙擦干脸上的泪水之后,一把就抓起了吴望的手。连忙唤了数声望儿。

    “爹,娘。”

    ···

    ···

    ···

    第十日,东城之中,喜气难抑。吴家大摆宴席,宴请东城。此日,吴家之幸 ,东城之幸。

    家家户户都在说,吴家公子吴望吉人天相,有贵相随,不只大病初愈,就连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呆滞之疾也是随之祛除。所谓双喜临门,吴公子之幸事为一喜,另一喜乃是吴家夫妻认得义女一枚,此女天生灵秀,仙气凛然,唤作闻人。

    就在整个东城敲锣打鼓,张灯结彩的时候,一行人乘风而来。

    “羽师兄,前面就是东城了。”东城外百里处,有一行人凭空而行,掠过之处划过音爆之声。当前一人,锦缎华衣,剑眉星目,看来颇为清秀,被左首一个男子唤作羽师兄。

    “啧···就这个人间小城,也能出那传说中的龙胎?且去看看虚实,若是属实,切不可让其他门派的人夺了先机。”那羽师兄义正言辞道。

    “只是,这几日恰好是要进行那历来的黄泉试。师兄,我等还是周全行事方为妥当。”右首一名女子建言道。

    当前男子听了却不为所动,众人不再言语。

    哼,师父怕不是太老了,凭借一个虹光异象,就断定此处要出龙胎?若有宝器抑或是福缘之地现世倒还好说,这龙胎岂是说出就出?

    虽然心中暗自腹诽,这羽师兄还是加快了脚程掠向东城,毕竟不管是什么东西,虹光异象不会出错,就算犯了忌讳也不可让其他门派的人劫了因果。

    ···

    ···

    ···

    “哈哈,老夫在此恭喜吴员外了。如今双喜临门,吴家必然有大气运相随啊。”吴家大院内,城主霍军向着吴员外拱手道。

    “霍城主言重了,犬子此番大难不死还靠远近奇人异友。气运一说,不足道哉,不足道哉啊。”虽是如此说,吴员外脸上的笑容还是不掩而溢。

    “哎,老夫前些日因事外出,昨日方才归来,若是早些归来,说不定能早点帮上你们。”“霍城主记挂犬子已然是我吴家幸事,何来帮不帮得上忙一说。都无妨,无妨,哈哈。”

    此时吴家大院内正在摆宴,吴员外和吴夫人都在和远近而来的亲朋好友相互寒暄。吴望和闻人则是在后院小池旁四目相对。

    这番场景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见时刻。

    “那个,你就是我师父说的那个人吗?”闻人瓷娃娃一般的脸上露出询问之色。

    “额,你师父是谁?”

    “汣倾,很多人都认识他的。”

    “那,他是做什么的?”

    “喝酒和打架。”

    听到闻人的回答,吴望不禁无语,这是什么师父啊。更令人不解的是,这种师父怎么会有闻人这么可爱的徒弟,真是无奇不有。吴望如此腹诽。

    “额,你是叫闻人吧。我自小便在东城,并不曾记得见过一人唤作汣倾。”

    吴望如此回答让得闻人开始思索起来。良久过后,少女似是想通了一般问道:“那,你那天旁边的坑是不是叫粪坑?那个白白的小东西是不是叫蛆?”

    被问到这里,吴望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也不知道这些年他自己究竟在干什么,除了日常听王老先生讲习外,他似乎总是会去做那些奇怪的事情。

    “嗯,是。”吴望涨红了脸答道,对于闻人这个问题的回答,他真是恨不得越简略越好。

    “哦,那就是你了,师父让我要关爱你,不要嫌弃你白痴,也不要嫌弃你恶心。”

    “···”这样的对话吴望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于是便不再言语,等待外面开宴。

    这十数年来,吴望的表现虽然略显痴傻,但是醒过来之后的他倒是人情世故无有不通,王老先生的礼乐教习也是了然于心,和其他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大不同。

    闻人见吴望不再言语,便也不在言语,一边踢着池塘里的水,一边侧脸仔细端详着吴望的脸庞。

    虽然略显稚嫩,但是吴望脸上的一些棱角已经开始凸显出来。苍白的脸颊略显瘦削,五官匀称和他人比起来可说清秀几分,唯有那眼瞳之色,和吴家其他人比起来都黝黑了不少。修长的身形和那挽起的长发,倒是颇为符合闻人心目中好看的标准。

    怪不得,他没有死。闻人心中想着。

    正当吴望被这小娃娃盯得全身不自在的时候,前院的喧嚣声突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争执之声。

    站起身来 ,吴望朝着外面走去,闻人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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