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所谓士族与英豪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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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uedsk.com)(阅读库 www.yuedsk.com)    在王乾被确认将要成为蔡邕的弟子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在各方名流见证的情况下举行拜师之礼,但在蔡府的人心中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何况现在的蔡府人丁稀少,主家蔡邕只有一个女儿的情况下,王乾被认为是蔡府的一员,甚至是少主的待遇。因为现在是弟子,说不定将来就是姑爷呢,日后的事情谁知道,看蔡府主家对王乾的看重,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王乾在蔡府的待遇一下子变得超好了起来。客房已经不能够在招待王乾这种身份的人了,蔡睦立马在内院拨了一个和蔡家子弟待遇相当的院子给王乾,还配上了六个小厮,四个侍女照顾王乾的起居生活。另外还从家族里找了个娇嫩的支系女子给王乾暖床,调节王乾的身心。

    那蔡府女子名叫蔡真,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姣好,身量苗条,柔柔弱弱的,犹如桃花灼灼,鲜美娇嫩。

    四个侍女也是多有美貌,看来是挑选过才送过来的。分别叫青珮、南乔、悠儿,贞姬。一看就知道是大家侍女,举止有度,应对自如。悠儿和南乔要偏小一些,贞姬最为年长,所以这四人当中又以贞姬为首。

    王乾面对这般变化,不经感慨,万恶的封建主义真是腐化堕落,一下子就送来五个妹子,让他不知道该从那个开始下手好。

    虽然院子不是很大,但还是有一些事情要忙活,小厮有小厮要做的事情,而那四个侍女虽然是准备着让王乾吃的,但现在还是侍女的身份,自然也有在这个院子里该负责的事情。大家都在忙碌着,只剩下王乾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王乾想了想自己今天一天所经历的,从大悲大喜到从容面对,心里之剩下空虚的感觉了。虽然这个小院已经属于他了,而且院子里还有十个供他驱使的仆人,还有一个为他暖床可以随便折腾的士族妹子,一日之间原先想的房子、票子、妹子、车子都有了,可还是内心一阵阵的空虚。面对着大汉的苍黄天空,夕阳落霞血红,想起路边见过的瘦弱的身躯,日夜不息劳作的人,想到了那个他来到这个大汉世界第一个遇到的活人提到税吏的咬牙切齿,是一种悲凉。现在还是光和三年,黄巾起义或者说黄巾暴动要在光和七年才会爆发,那时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

    乱世人如草,枯黄随风飘。

    人命贱如狗,豺狼遍地走。

    群雄割据混战时期,人吃人的惨景触目可及。三国志记载,刘备因吕布偷袭下邳被迫转战广陵。军中士兵缺衣少粮,饥饿困乏,将官、士兵相互厮杀,自相啖食。而曹操手下将军王忠,扶风人,少为亭长。关中大乱时,他因没有粮食充饥只得以人为食。后来他投靠曹操,官拜扬武将军,封都亭侯。五官中郎将曹丕知道王忠吃人的经历后,在随车驾出行时,用荒野中的骷髅头挂在王忠的马鞍来,用来取笑他。打人打脸,这曹丕也会恶心人,居然以此羞辱别人。 不只是王忠,曹操臧洪也是如此。兴平元年,曹操为报父仇攻打徐州,与陶谦、吕布进行决战,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屠杀。当年,粮价暴涨几万倍,到处都有吃人的现象。曹操军队更是在泗水屠杀数万百姓,大摆人肉宴席。兴平二年,臧洪因袁绍拒绝发兵救援张超与之交恶,袁绍恼羞成怒,发兵围攻臧洪。待城中粮尽之时,臧洪遂杀掉自己的爱妾供将士充饥。东武阳城中七八千将士皆慷慨赴死,无一人逃亡。刘备曹操如此,其他诸侯也好不到哪里去。士卒都自相竞食,百姓更不用说了。看来不只是胡人把汉人当作两角羊,汉人自己也如此。

    汉永寿二年时有人口五千零七万,但经过黄巾起义和三国混战,到了建安十三年赤壁大战后的全国人口只有一百四十万,到章武元年时人口仅为九十万。可谓“马前悬人头,车后载妇女”、“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自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战后,汉末三国大动荡活下来的人中百不足一。一直到曹魏咸熙二年,三国人口总计才只有仅仅的七百六十七万人。

    自桓帝、灵帝以来,天灾人祸不断,旱灾、水灾、瘟疫、暴动、少数民族叛乱,导致大汉的人口、户数大量减少。桓帝时期,就有“建和元年春二月,荆、扬二州人多饿死”、“永兴元年秋七月,郡国三十二蝗。河水溢。百姓饥穷,流冗道路,至有数十万户,冀州尤甚”、“延熙九年春三月,司隶、豫州饥死者什四五,至有灭户者”;灵帝时期,“建宁三年春正月,河内人妇食夫,河南人夫食妇”,和黄巾之乱,其余小规模的天灾、少数民族叛乱或入侵,就不计其数了。

    司隶、豫州、冀州是大汉经济发达、人口稠密的地方,司隶人口约三百万、豫州人口约六百万,冀州人口约五百七十万,占汉朝人口约五千多万的四分之一强,但仅上述延熙九年的饥荒,司隶、豫州就饿死三四百万,其他原因导致户数的丧失,就更难以计算了。

    自黄巾动乱之后,大汉政府虽然镇压了主要的几支黄巾军,但黑山、青兖黄巾等余部尚散布各地,随之而来的是凉州汉羌各族的暴动,又不断对司隶进行袭扰。灵帝无力处置,又在几年后病死,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国家政治动荡,在各方势力交织争斗的时候,董卓带兵入京。

    “卓纵放兵士,突其庐舍,淫略妇女,剽虏资物,谓之‘搜牢’。人情崩恐,不保朝夕。及何后葬,开文陵,卓悉取藏中珍物。又奸乱公主,妻略宫人,虐刑滥罚,睚眦必死,群僚内外莫能自固。卓尝遣军至阳城,时人会于社下,悉令就斩之,驾其车重,载其妇女,以头系车辕,歌呼而还。又坏五铢钱,更铸小钱,悉收洛阳及长安铜人、钟虚、飞廉、铜马之属,以充铸焉。故货贱物贵,谷石数万。又钱无轮郭文章,不便人用。”

    在面对关东联军的征讨下,董卓“尽徙洛阳人数百万口于长安,悉烧宫庙官府居家,二百里内无复孑遗”,以至于“步骑驱蹙,更相蹈藉,饥饿寇掠,积尸盈路”,到献帝入关时,加上迁徙而来的人口三辅户口也不过才数十万。

    诸侯混战,更是导致人口迅速的丧失。

    饥荒,连军队都不能保证粮食供应,老百姓就只有活活饿死了,甚至人吃人。“诸军并起,无终岁之计,饥则寇略,饱则弃余,瓦解流离,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袁绍之在河北,军人仰食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蠃。民人相食,州里萧条。”曹操与吕布争夺兖州时,“蝗虫起,百姓大饿”、“谷一斛五十余万钱,人相食”,曹操也不得不“罢吏兵新募者”以节约粮食。

    战乱,曹操征徐州,“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自是五县城保,无复行迹”。李傕等在关中,“时三辅民尚数十万户,傕等放兵劫略,攻剽城邑,人民饥困,二年间相啖食略尽”。

    王乾一想到这些事情,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心很痛。生命的脆弱和普通百姓的苦难让王乾感觉到一阵悲凉,也是对大汉王朝封建统治的悲凉。

    悲乎,叹生民之多艰,唯长太息以掩涕。

    王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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